22、若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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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之苑，若梦悠然。
这一点，对所有人来说皆是如此。
蓬莱公主和驸马情深意笃，同进同出之举早已是成为美谈，令人羡慕不已。
只不过，到底是好景不长。
趁着清梧提出要去中原之际，震楠干脆把巽芳也一起赶去了中原。
虽说清梧没有和巽芳以外的人说过要去中原做什么，但是震楠无疑是清楚的，他也很清楚巽芳对这件事有多为难。
想要反对，却不忍心反对。想要同去中原，却又放不下蓬莱的亲人。这样矛盾的心理，恐怕也只有巽芳自己最为清楚。
震楠对巽芳的心事没什么探究的想法，只是在清梧要巽芳留下的时候让他把人带走。反正曾经巽芳已经吃过一次留下来的苦果了，这一次让她一直陪在心中最重要的人身边也没什么不好。
眼看着船越行越远直至消失不见，震楠叹了口气，接下来的事就是自己需要去努力的了。
“蓬莱的安逸已然远胜天界，凡间仙境之名自然是名不虚传。只是如此一来又怎能不令人嫉恨？”楚随风的话震楠一直都不曾忘记，虽然从未与任何人说起。
蓬莱的消亡既然不可阻止，那么巽芳留不留下来都没有什么关系，早早把人送走也免得看到她思念过度的样子。而自己所需要去考虑的就是如何在蓬莱天灾的时候把自己想救的人都救出去。对震楠来说，蓬莱可以不在，只要人活着总会有新的希望的。但是震楠却不能确定自己想要救的人，会不会存着与蓬莱共存亡的决心。
即使在震楠前世的时候，也有不少老一辈的人死守着老家的破房子不放，表达了宁死不搬家的决心，那么更何况是现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样的话人人都会说，但是却不是人人都会去做的。即便是震楠对蓬莱也有着强大的归属感，那就更不用说蓬莱的其他人了，如果他们真的将蓬莱看得比命还重，那么不论做多少准备都是白搭。
默默吩咐人去多制造一些船只，反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是了。
……
离开了蓬莱，巽芳看着一直紧锁着眉的清梧，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夫君在想什么？”
“不过是觉得，巽芳离开蓬莱总是多有不妥。”原是不希望巽芳和自己同去中原的，却不知道震楠那家伙到底发什么疯，一副“你不把巽芳带走那你也留在蓬莱”的样子，实在是叫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巽芳知道的。”抬手将发丝拂至耳后，巽芳开口道：“夫君不希望巽芳看到你渡魂的样子。只是夫君也说了，渡魂……是一件很危险、很可怕的事。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而巽芳又不在你身边……对巽芳来说恐怕这才是更糟糕的事呢。”尤其是明知道你这一次渡魂会发生意外，那又怎么可能放任你一个人离开？哥哥已经帮自己作出了选择，既然没有回头路可走，那么至少也该不让其他悲剧发生吧？
“巽芳想得太多了。无论如何太子长琴也已渡魂千年，纵使有千难万险又能出什么意外？我只是担心……”话未说完却是止住了口。
巽芳笑笑：“夫君是担心吓到巽芳？”还是担心自己在看到渡魂的过程之后会产生什么别的想法？
如果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明白的自己，那么这样的事无疑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但是现在……
“……”没有答话，却是默认无疑。
“不论夫君变成什么样子，巽芳都愿意一直和夫君在一起。”虽然自己并不支持他去渡魂。
此时此刻，巽芳才有些明白在离开祖洲时，那一人一龙复杂的心情，以及他们所没有说出口的话。这种希望重要之人活着，却又不希望他以害人之法活下去的心情，毫无疑问是极为沉重的。不同的是，悭臾可以做到眼不见为净，而自己却不能退缩、不能犹豫。
“只是……夫君有没有想过……”巽芳顿了顿，才有些迟疑地开口道：“蓬莱人虽然长寿，但是却也并非得以永生，等到巽芳老了、难看了，夫君……”
“巽芳应该明白，我所在意的并非是……”直接打断了巽芳的话，没有再让她继续说下去。
“巽芳当然知道夫君一直所希望的，只不过是想有一个人能够一直陪伴你而已。只是……”从前不曾想过，如今却是不得不想。“只是夫君可以一直这样渡魂下去，而巽芳终是要经历生老病死，只怕无法永远与你相伴。”
如果可以，巽芳也不希望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些令人扫兴的事，但是这终归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当初的自己，不就是因为不希望夫君看到已至垂暮之年的自己，才一直隐瞒身份，化名为寂桐跟在他身边的吗？
每个女人都希望在喜欢的人眼中能够永远如昔，无关虚荣无关贪心，不过是因为深爱所以才会在意。女为悦己者容，世上所有的女子几乎皆是如此。明明知道夫君不是这样肤浅的人。渡魂千年，只怕他自己也早已不关心自己的外表如何，也不会随随便便就以貌取人，但是自己却无法不在意。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语气肯定，没有分毫的动摇。“不会有什么事让我们分开。”
没有再多说什么。或许这些事也确实要花不少时间才能接受，便是自己也是因为曾经经历，才会忍不住问起。果然，自己还是太过贪心了呢。明明，重活一次、又见到了夫君，便应该心满意足，却偏偏想要更多，自己果然是一个贪心的女人呢。
这些年安逸的生活到底是忍不住让自己想要更多，磨平了自己的危机感，忘记了时间是一样多么残酷的东西。只不过，这些问题即使想得再多，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用处吧？毕竟，长生不老只是一个传说，凡人终究是逃不过死亡一途。那么到时候，夫君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至少，不会如上辈子那样惨烈吧？毕竟这一次，夫君是不可能以为自己死于蓬莱天灾了，也不可能有如此长久的分离。
说起来，蓬莱天灾的事，哥哥他真的能处理好吗？不准自己留下，固然是帮助自己做出选择，但是他到底有什么打算？天命的不可违逆自己已经见识过了，如果真的不能改变，那哥哥他……
罢了，无论如何，还是应该相信他才是，毕竟离开的人永远没有资格说什么，只希望留下的人可以渡过难关。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若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