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相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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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相见，果然甚是感人。”终于等到一人一龙回来，献看向悭臾道：“只不过，似乎也到了告别的时候了呢。”
顿了顿，献才继续说道：“虽然这么说很伤人，不过，两位以后还是莫要再来祖洲了。毕竟，再怎么说，悭臾也已经成为我的坐骑，若是频繁与旁人接触，终是多有不妥。”
“如此，却是要姑娘多多担待了。”不似巽芳那样茫然，清梧却是明白赤水女子献话里的意思。
渡魂换身，即为杀人，悭臾不愿昔日友人杀人而活，却又希望太子长琴可以一直活在世上。这样矛盾的心理，恐怕对它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与其让悭臾知道好友又杀一人，倒不如让它期待一下太子长琴找到了别的办法活下去比较好。
赤水女子献的话虽然很不客气，甚至利用自己身为悭臾主人的身份来堵别人的嘴，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又何尝不是对悭臾的关心。既然她肯为悭臾着想，而不仅仅拘泥于主仆之义，那么也不需要有什么担心和不满了吧。
“怎么说我和悭臾也曾并肩作战，帮它考虑也是情理所致。”献笑得随意，却分明有些不耐。“若是无事，你们这便离开吧。”这个逐客令却是下得毫不犹豫。
“如此，便告辞了。”随即，却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太古之约已然实现，便纵有万般无奈，也必须承认，一切都已经不同。怀念也只能放在心里，未来的路却还是要自己走下去的。
知道清梧心情不怎么好，巽芳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不知道这一次行程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但是巽芳绝不会后悔提出来祖洲的建议。毕竟，最为悲伤绝望的事已经不会发生，这样的结果也能算是可以接受的了吧？
巽芳有些不确定地想着。身边的人总喜欢把心事藏着掖着，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是为了不表现出狼狈，而对亲近的人隐瞒却无疑是一种保护。
如斯骄傲，却又如斯温柔。
“巽芳。”末了，还是清梧先回过了神。“抱歉，本来是为了让你高兴一下的，谁知道……”
“不。没有关系的。”这一次行程，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所以，不必说抱歉。“而且，让你心情不好，倒是巽芳的错了。”他毕竟不知道他很可能永远无法与故人重逢，这一次见面，对他而言，恐怕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吧？
本来想着能让他高兴一下的，结果却是如此的不尽如人意。到底，是自己考虑不周。但是，这至少是一大进步吧？至少，即便他要炼制仙芝漱魂丹，也不可能让百里屠苏等人前往祖洲，毕竟，他绝不会希望百里少侠见到悭臾。这也算是，额外的收获了吧？
“巽芳何错之有？”清梧笑笑：“你又不能预料到这些意外之事，何必介怀？”
自己确实没有先知之能，然而，却也能算是早有预谋。
未等巽芳接话，便听得清梧继续道：“更何况，得见故人，又怎会心情不好？应该说，高兴还来不及呢。”
巽芳叹了口气：“其实，你不必这样说的。”抬头认真地看着清梧道：“对你而言，重逢之喜，或许确实存在。但是，却终究是盖不过心中的难过的吧？”
“巽芳……”
“你先听我说完。”巽芳没有让他插话解释的意思，继续说道：“我一直都知道的，你的心里，有很多心事。我不问，不仅仅是不想让你为难；也不仅仅是因为，那些事情，是我所不了解的；更多的，却是不希望你回想起那些苦难，希望，你可以看到身边一些美好的事物。只是……”
巽芳微微停顿，似是在考虑该怎么说才好。“只是，即使不曾参与你的过往，巽芳也不会连你开不开心都看不出来。你的心里，已经藏了太多的事，巽芳希望，至少，在巽芳面前，你可以不必掩饰，能多多少少放松一些。”
“我知道，这样的说法，确实很不自量力，但是……”尚未说完，便感觉到一只手附上了自己嘴。虽是一触即逝，却成功地让巽芳止住了口。
略带些惊愕地看向清梧，却听他开口说道：“没有不自量力。巽芳，一直都很好。”
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全然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没有给巽芳反应的时间，清梧继续说道：“一直以来，巽芳为我做的，我都记在心里。巽芳从未因为渡魂之事而视我为异类，承诺会陪在我身边。不论我最初的态度有多冷淡，巽芳也从来不曾抱怨放弃。只不过，是我自己，放不下过往，而后让你为我担心不已。”
“或许，便如你所说的那样，心里藏了太多的事，以至于，习惯隐瞒所有的人。”却不曾想过，会有人真的为自己而担心难过。
“巽芳已经做得很好了，所以，不必自责。虽然从来不曾说起，但是，我很高兴，也一直很庆幸，能够遇见巽芳。”
“对太子长琴而言，巽芳一直都是不同的。”
巽芳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才好。如果不曾听到他对震楠所说的那句话，巽芳也不会如此意外，只是现在，巽芳却是不能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其实，你不必这样安慰我的。”最终，巽芳只能这样说道。“我一直都知道，很多时候，你都希望只有自己一个人的。”
清梧笑笑：“为什么会这样想？这些话，从来都不是安慰。不过是一直都不曾告诉过你而已。”
“那么，为什么，会在今天突然说起？”
“不过是忽然想让你知道而已，难道巽芳不高兴吗？”看到巽芳面上明摆着不相信的表情，复又笑道：“我不过是忽然想到，或许，确实不应该执着于过去的。”
“巽芳一直都说，要我不再执着于过去，希望我能够看到身边一些温暖的事情。只是，我却一直让你失望了。”清梧微微一叹：“直到现在，我才忽然发现，忘记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记起的代价太大，即使是自己都一直在改变，又如何能指望旁人永远待自己如昔？巽芳能够十几年不曾改变，那么自己又在犹豫什么？难道，真的要到她无力坚持下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吗？“我不过是希望，如果真的不能阻止时间将人改变，那么至少能够往好的一面发展，再不济，也希望可以珍惜现在所拥有的美好。只求，在未来回忆的时候，不至于只剩下悲怆。”就好像，悭臾的事。已然无法回到过去，但是，至少曾经在榣山水湄边的记忆，依旧值得怀念。
“所以，这一生，巽芳可愿意与我一同度过？”不论太子长琴寡亲缘情缘的宿命，有多么不可改变，但若是什么都不做，恐怕永远都不会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太子长琴从来都不明白爱情，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感情，不过是希望能有一个人能够理解自己，相知相伴而已。如此，便从“在一起”开始吧。
“好。”巽芳点头应下。
希望，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相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