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辽奇情录》鱼处机

9、第八章 终南山学艺

　　终南山地处极寒，一到冬日，山上寸草不生，极为荒芜。终南山学艺的八年，是非常人可以忍受的八年。
　　但比起恶劣的气候环境，最令龙菲儿感到辛苦的还是，她必须在随“龙飞”一起上山学艺的关若城面前扮成不是她自己。
　　关若城从小陪着她，对她太熟悉了。在宁古城的大部分时间龙菲儿都可以自由自在的和关若城在一起。即使扮成“龙飞”时，因为是少主，更因为关若城的主要责任是保护龙菲儿，所以“龙飞”可以名正言顺的冷淡关若城，尽量减少自己和关若城见面的机会。所以以“龙飞”的身份面对关若城，也并不觉得多辛苦。
　　但是在终南山就不同了。他们几乎朝夕相对，时刻在一起。龙菲儿真的没有自信可以骗过关若城。
　　所幸，学了一段时间基础功夫后，灵秀大师便开始单独传授龙菲儿剑法。灵秀大师认为“龙飞”虽然悟性极高，天赋过人，可惜先天气力不够。而剑法以轻巧灵动见长，非常适合“龙飞”练习。
　　反之关若城先天内力浑厚，臂力惊人，更适合习练刀法。于是便让关若城改投在他的师弟行云大师门下，学习行云大师的独门绝学——“十八路回旋刀法”。
　　这回旋刀法以刚猛见长，由关若城使来，更是虎虎生风，威力惊人。
　　灵秀大师还曾说过，他这个师弟从小就处处喜欢与他一较高下。他这自创的“回旋刀法”，也许正是自己所创剑法的克星。特别是最后一招“回旋刀”，至今从未在灵秀大师面前使过，也许是专为克他的绝杀“飞龙在天”的。

　　学完“回旋刀法”后，关若城又回到了灵秀大师处，与“龙飞”一同习练内功心法。
　　龙菲儿在关若城面前扮龙飞扮得异常辛苦。好几次她都险些觉得就快被识穿了。
　　至今她都不能肯定关若城究竟知不知道她的秘密。
　　即使很多时候她感觉他应该是知道的。

　　最危险的一次是在终南山山洞的那一夜。
　　那天本来灵秀大师是让他们二人找一处天然至阴之所习练纯阳的内功心法的。龙菲儿发现终南山北面山腰有一个天然窑洞，洞中清凉无比。
　　于是这天正午开始，二人便躲进窑洞中开始习练心法。
　　谁知习练到心法的最高层时，龙菲儿忽然感到□□潮热，疼痛难忍。忍不住“嘤咛”一声。声出后，龙菲儿心中一惊，自己疼痛之下竟忍不住女生情态而出。偷偷抬眼望去，关若城心急他的异样，仿佛并未留意，又稍稍心定。
　　随后一想身体的异样，暗叫一声不妙。
　　娘亲在她离开宁古城时曾经细细教过她女生生理之事。从诸多现象来看，现在莫不是初次来潮了吧？
　　一想到此，龙菲儿心中羞愤、尴尬不已。
　　怎么会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此时此地，在这荒郊野外，在关若城面前，遇上如此尴尬之事！
　　偏偏此时毫不知情的关若城见他疼得满头大汗、脸色潮红，心下十分焦急，一遍遍地询问着他：“少主？你怎么了？究竟怎么回事？”
　　龙菲儿此时急中生智，大叫一声：“我大腿处好像被毒蛇咬伤了。”
　　关若城闻言立即就要掀起龙菲儿的袍子来看，一时又有些踌躇。龙菲儿乘机按住他的手，大叫道：“我腿有些麻痹之感，看来这蛇有毒。若城，你速去洞外采摘些金银草来为我去毒。”
　　关若城闻言，说道：“好，好，我这就去。但是你的伤……”
　　“我自会处理。一点小伤，不碍事。倒是去毒为先。”
　　“是，是，是，属下这就前去。”
　　龙菲儿这里才见关若城出洞口，那里就褪下衣袍，果真是初潮来了。权宜之下龙菲儿褪下亵衣，撕成细条。见亵裤上已染血迹，当下把心一横，拿出怀中匕首在大腿处，挑出一个仿若蛇咬般的伤口来。
　　处理完这一切后，龙菲儿静候关若城回来。
　　关若城很快带着金银草回来了。
　　这金银草，身体有毒时可以驱毒，无恙时也可强身健体。龙菲儿装模作样的嚼食完后，说：“看来今天也很难练功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关若城闻言面露难色，说道：“可是现在外面正下着大雨。少主又刚被蛇咬伤，伤口若是淋到雨就不妥了。不如我们在此等雨停后再走。”
　　龙菲儿这才注意到关若城的脸上、身上皆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心里懊恼道：“不会倒霉成这样吧！”

　　这场雨一直下个不停，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关若城在洞中升起一个小火篝，二人围着火取暖。
　　关若城关心地问：“少主的伤口不碍事了吗？”
　　龙菲儿尴尬地回答道：“一点小伤，我已经涂过了灵秀大师所配的驱毒止血膏药，你尽管放心。”
　　终南山盛产异蛇，普通猎户家都会自配解毒膏药，这灵秀大师所配膏药更是效用极佳。关若城闻此言也放下心来。

　　天色渐晚，雨势却愈大。
　　渐渐地黑夜来临了。
　　山上夜晚寒冷刺骨，即使围着篝火，龙菲儿还是冷得直打哆嗦，下腹因寒冷更是绞痛难忍。
　　从来不知道做女人原来这么辛苦。龙菲儿此时第一次迫切希望自己可以真的成为龙飞。
　　关若城又向他投来关心的眼神。怎么办？怎么办？若城哥哥，我现在真的好痛。龙菲儿的心里在呐喊。
　　但是这种痛苦又没有办法说出口，身为男人，他也一辈子不可能体会得到。
　　龙菲儿无奈地把头埋进了□□。忍耐，忍耐！
　　关若城脱下了自己的外衣，递给了龙菲儿，说：“少主先将就披一下属下的衣服。山中夜凉，少主小心感染风寒。看来今晚我们是回不去了。不如少主早些休息，睡一会，伤口也许就没这么疼了。”
　　龙菲儿想，也对，说不定睡着了会好些。
　　于是试着把眼睛闭上，……，……，……，睡不着。
　　冷、痛，怎么可能睡得着？
　　望着火篝对面的关若城，在寒冷、疼痛、困意中挣扎的龙菲儿忽然想起了以往。
　　想起了在宁古城的时候，每每龙菲儿不肯入睡，关若城都会把年幼的她放在背上，背着她摇啊摇啊摇，有时龙菲儿很快就会被摇动的节奏晃得睡意浓浓；但有时，关若城也会一背就是一整晚，直到天亮时分，才发现龙菲儿已在他的背上沉沉睡去。
　　现在如果能趴到若城哥哥的背上去，有若城哥哥温暖的背来温暖她的腹部，那该有多好啊！
　　龙菲儿痴痴地想着。
　　洞外雨声噼噼啪啪、渐渐稀稀疏疏，在雨声的节奏中，龙菲儿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龙菲儿睡着了。睡梦中依稀仿佛回到了若城哥哥的背上，有稀疏的雨声，有晃动的火光，有熟悉的摇啊摇啊的节奏，还有身体传来的真实的温暖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