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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耶律斜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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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军大帐。
大帐中除了一张铺着名贵皮毛的毡床外,正中央摆着张八仙圆桌,高度不高,桌子四边都放着软垫。地上铺着羊毛地毯,精致名贵,帐顶还雕刻着耶律部族的族徽。帐中摆设很简单,称不上华丽,但这帐子内却充满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气势。此处正是辽国北院大王耶律休的营帐。
此时耶律休正半倚在毡床之上,不言不语,陷入沉思。手下的侍女们正小心翼翼地在给他清理脸上的剑伤。
方才使枪之人亦在帐中,看耶律休神色深重,自不敢多言。自顾自的在八仙圆桌边坐下,慢慢喝着侍女准备的辽国烈酒,不时望一望毡床上目无表情的耶律休。
此人正是耶律休的族弟,辽国南院大王耶律斜轸。耶律斜轸比耶律休年幼一二岁,一直以兄长之仪待之。他二十岁接管辽国南院事物,与耶律休同是辽国萧太后的左膀右臂。
半晌,一壶酒都快喝完的耶律斜轸不禁又抬眼看了看他那心高气傲的族兄。可叹这位耶律休将军,不仅出身高贵,自幼更是受尽天恩眷宠,文才武功都可说是人中翘楚。他一生坦荡,无往不利,自是自视极高。二十二年来还未遭遇过像今天这样大的失败。一时难以接受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此时他不发一言,根本不知道内心在想些什么,耶律斜轸不禁有些担心。终于忍不住,放下手中酒杯,上前劝道:“还想什么啊!败就败了吧。胜败本来就乃兵家之常事。”过了一会见耶律休不吭声,急道:“你不会真的想就此撤兵吧?!”
闻言耶律休这才回过神来,望着他这位族弟,肯定的回答道:“当然不会。”
过了一会,耶律休慢慢起身,说道:“不过适才我在想。今天阵前与那龙飞交手,此人虽然年幼,但心智武功皆高人一筹。我此前确是轻敌。有此人在,要破宁古城实非易事。今天他阵前一番话,固然是为了蛊惑军心,但其中也不乏一两句真话。要破这宁古城,宋兵若抵死相抗,我们辽兵的伤亡也必然不小,这么做,是不是真的值得呢?”
闻言,耶律斜轸说道:“你不会真的信那飞龙区区几句胡话吧?要打仗就必然有伤亡。我们大辽率众而来,轻易撤兵,岂不为天下人耻笑?”
“当然不是真的撤兵。”耶律休一口咬定说:“但我也不愿把我大辽将士的生命轻易拿去牺牲。其实宁古城易守难攻,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去正面强攻。更何况宁古城兵弱,我们兵众,完全可以把宁古城团团包围起来。轸弟,你依然带兵埋伏在宁古城和凤阳城的官道上,切断凤阳城的救援。待我把这宁古城围个水泄不通,看这龙飞到水尽粮绝之日,还能撑多久!”
耶律斜轸闻言道:“大哥是想不费一兵一卒让那宁古城自作困兽之争?”
耶律休嘴角上扬,诡异地轻轻一笑,道:“必要时我还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看着疑惑不解的耶律斜轸,一字一顿地补充道:“让这宁古城十天之后成为一座人间炼狱!”
耶律斜轸看耶律休踌躇满志的样子,心中放下心来。知道他这位聪颖过人的族兄并没有受到此次的挫折的影响,攻下宁古城的决心可以说比先前更炽。
忽然耶律斜轸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今天在你和龙飞大战之时,宋营中有一士兵阵前逃亡了,朝大道奔去。我已经派了一队人马前去阻截。奇怪,这队人马到现在一个也没回来。”
耶律休说道:“他们是回不来了。”
“先前我就在奇怪这飞龙将军居然孤身冒险前来阵前叫仗。”耶律休道,“开始我还以为是他少年气盛。现在看来,他这是调虎离山,好派兵突围,找救兵去了。”
耶律斜轸闻言一惊,道:“凤阳兵已被我军拦截,他还上什么地方讨救兵去?难道……?”
耶律休问道:“你说那逃亡兵士往大道方向奔去?”
耶律斜轸点头道:“不错。”
耶律休道:“看来是上京城讨救兵去了。”
耶律斜轸说:“那京城距这十万八千里。”
耶律休握起桌上酒杯,冷冷地说道:“这就看这龙飞等不等得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