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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将频率接收器放到东星别墅的以南的树林里,用铁丝固定好了,未言试了一下功能如何。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郁北树司机惊喜的声音:“听到了,听到了。别墅里有人走动的声音,还有人正在吩咐说,不要让猫上二楼,声音很清楚,声音很清楚。”

      监听信号是先传到安置在监听目标附近的接收器中,再由接收器将信号放大,传回第二接收器,也就是电脑监控中的。是以,要想接通信号,必须还得装好第一信号接收器。

      听到那边肯定的声音,未言长舒一口气,此次任务成功,吖!!雨已经停了,未言站在湿凉的空气中,冲着广袤的山林竖手桠,刚竖完,左膝一痛,差点跪到地上。

      这是在做特警时,一次解救人质的任务留下的纪念,那里曾被击碎过,刮风下雨会痛,但是不像今日痛得这般厉害,想了想,就明白以前无论在特警大队,还是在安全部,身边总跟着保健医生,是以旧伤不易复发,这会儿已经退役,好长时间没有进行这么激烈的运动,是以才会一旦复发就痛不可抑吧。

      未言回到仓库,很难得地看到郁北树坐在她住的那间仓库的门口。

      盛夏,草长莺飞的季节,一场雨,让草长莺飞别有风情,被雨水浇得透湿的野草水凌凌地自阴暗中探出一叶一叶的幽绿,雨只是将停未停,有树莺呖呖婉转,他在斜风细雨里坐着,穿一件有着阴暗气息的蓝灰色衬衣,没着西服,但却中规中矩地系同色同质料的蓝灰色领带,腕上的百翡丽达闪一些银灰的光彩,他坐着,仰着脸,看她,很深的眸色,未及散去的乌云,蓝灰色的天空,还有深幽的绿意,倒映在每一个深深浅浅的水洼里,也倒映在他的眸中。

      此时看他,才发觉他的肤色居然白的有些烈,他的唇角也没什么颜色,像是被风雨浸袭的旗,曾经的艳丽褪去,剩下的只有那一抹暗烈之魂,不动如山,却静也招展。

      但是眉眼却是黑而秀的,只是表情太冷漠,如草上的雨珠,带着冷意时刻准备着融入泥土,消失无形,未言陡然有一种感觉,觉得郁北树有一点不像小白脸,而像男人了。

      那一时,刚被除下眼罩的未言看着郁北树时,竟然呆了,她站在雨里,心里似乎有些抓不着的滋味,但却品尝不出究竟是何种感觉。

      郁北树也在看她,天地除了阴哑,只剩下悠然的一抹灰,面前的女孩着红色,红被雨水打湿,但却依旧热烈,她的眼盯着他,永远是那么神采奕奕,但也永远是那么带一丝困惑,带一丝青涩。

      他曾怀疑过她的执行能力。但却对她的盛名无法怀疑,她是窃听界公认的一流专家,只是她这么年轻,又长了那样一个暴躁的性格,是如何将暴躁与认真,聪明与青涩融合于一体的呢?这个女人!

      也许是他坐在她的门前,是以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咋咋乎乎冲进来,而是站在雨里望着他看。要看到什么时候?就算他坐在这里,这间仓库也不会因为有了他就如此让她介怀吧?

      他向她招招手。未言走过来。

      “你给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

      郁北树点头。

      未言除了这句,可也不知再说些什么。

      郁北树的眼光瞟到她的腿上:“你受伤了?”

      “没有。是以前的旧伤。”

      “什么样的旧伤?”

      未言倒奇怪今日郁北树的问题多了起来:“摔碎过。”

      她答得简单。想结束关于既已发生事件的讨论。

      郁北树却还是直勾勾的看着那里,他看东西要么是没焦点,要么就是直勾勾,这两种眼光未言都不喜欢,见他一直看,未言昂首道:“你放心,我的旧伤没妨碍窃听器的安装,那东西装得极牢固。”

      郁北树嗯一声:“这样就好。”

      说完就又不说话了。未言可也想不出要跟一个画皮样的男人说些什么,是以也就站着。

      她心中有一个问题,辗转在喉间不知道要不要问出:你是要现在杀了我,还是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动手?

      郁北树见她不言语,只是苍白着脸,站着,眼珠转得比风车要快。似乎知道小姑娘在盘算什么,郁北树突然拉起了未言的手。

      未言吃惊地甩了一下。

      郁北树的力气不大,未言又诚心诚意地不想跟他有肢体上的接触,她很快将他的手甩脱。但是人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往仓库里走。

      仓库里摆上了一个大餐桌,餐桌上九九鸭脖、臭豆腐,还有红豆炖奶和各种种样的冰激淋。全是未言爱吃的东西。郁北树挑了张椅子坐下,示意未言也坐。

      未言满怀着原来这就是刑前饭的觉悟,大马横刀地坐了。她不怕杀头饭,因为她是未言,她相信自己,也相信苏鱼,如果她们不想死,就没人能杀得了她们。

      她挑着眉看他,郁北树淡淡道:“任务做的很好。”

      未言哼一声:“所以,你就赏了我一顿杀头饭?”

      郁北树皱了皱眉:“不是杀头饭,只是想请你吃顿饭。”说着,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条红宝石手链,手链由铂金打成细细的梅枝双环,每隔两节梅枝,就镶嵌一枚红宝石,红宝石如小拇指肚大小,光华熠熠,灯光一耀,美丽不可方物。

      郁北树向未言笑,他这次的笑有着安抚和赞许,他的眸子被红宝石耀得灿如星海,未言被他那时的表情弄得呆一下,手已经持上她的,扣环嗒地一声,手链已经扣上。

      未言吓了一跳:“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可能给你任何现金报酬。”郁北树的声音平缓,不似平时那样刻板:“这只手链,是你应得的。”说着,他从裤兜里摸出了另一只手链,这回是蓝宝石的,依旧是铂金做底链,不过那底链打出的却是水仙的形状。

      他站起身,走到苏鱼的病床前,持起她露在外面的那只手,轻轻地为她扣上了蓝宝石手链。

      他很恭敬地跟苏鱼道“苏小姐,这条手链,是我目前唯一能给你的东西,我相信你更想得到的是清醒的头脑和健康的体魄,我正在想办法,也许不久的将来,我就可以看到一个重生的你,朝气蓬勃的你。”

      未言张着嘴愣在一旁,这是郁北树吗?他这唱得是哪出戏?

      不管唱得是哪出,他都飞快地进入而入后飞快地退场了,郁北树走了,留下未言一个人坐在餐桌前,面对着一大堆自己平时爱吃的东西,却无论如何没有胃口。

      将手腕举到眼前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只是觉得好看,宝石很亮,手链形状很算是符合她的心意,但,她却辨别不出东西的真假,也辨别不出这东西蕴含着那人什么样的心意。过了一会儿,为免人怀疑,她胡乱往嘴里塞了些,等餐桌搬走了,她才又坐到苏鱼身旁,一边假装唤其醒来,一边开始了谈话。

      “你对今天画皮男的表现有何看法?”

      “那你呢,你怎么看?”

      苏鱼反过来问她。

      “我觉得是杀头饭。他由始至终没有提到放我们走的事,这会儿给条手链是先让我们高兴一下,晚上会把我们拖出去宰了。”

      说着难免去看手链,虽然利朗大咧,性格如风,但毕竟是女子,对各种首饰各种不同的爱,更何况又不是天外飞仙,只吃风喝烟,是以对物质其实也有着各种的需求,看到手链上的宝石光华四射,带了半日依旧冰寒一片,心里倒有些怀疑这玩意儿不是不是地摊货亦不是高仿,而是真的。

      一想手链可能是真的,就想起郁北树说这是不能给明给报酬情况下的另一种方式的报酬,那么应该是真的吧?值多少钱呢?会不会让她以后吃穿不愁?

      不过这东西再值钱,如是今晚就被拖出去宰掉,她也可没时间也没地儿花去,于是叹息一声:“世上最悲惨的事,是人死了,却没把价值不菲的宝石手链换成钱。”

      她这一句让苏鱼在她手心先打了个“冷”字,才接着打道:“不会。他既然给了我们手链,就不会宰我们。”

      “为什么?”

      “想杀人就不会多此一举。”

      未言想了想,也是,杀嘛,就是一颗枪子的事,如果想杀她俩,完全不用顾忌她俩是高兴得被杀,还是痛苦地被杀,又不是杀完了还要吃,怕痛苦死去的□□有毒质。

      “那他这是做什么?明知道我们想要的是离开这里。却只字不提。他究竟想怎样?”

      “不管他做什么,我们静观其变就好,别忘了,我们还有杀手锏……”

      打及这里,苏鱼停了一下,在未言的手心狠捏了一下。

      未言明白那是一个得意的笑,未言也回捏了她一下。的确,她们还有杀手锏,那她也要得意地笑一下,得意她与苏鱼在一起,永远都可以把事做的周周全全。

      ……

      那夜未言在苏鱼的病床上前拉上了顶篷和侧帘。她说要帮苏鱼擦洗身体。这事以前都是护士在做,未言坚持不懈地向护士示好,终于将这个义务剥夺到了自己的手中。

      脱离了监视器的探察,未言立即飞快而小心地将苏鱼身上的针针线线拔出,因是长期昏迷,是以需要扎针的地方都是开放型创口,用医用器械固定着,平时只要将各种针头放入开放型创口,不用每打一针都找血管的,如此到是方便了未言,等她将那些扎在苏鱼身上的针管移出,苏鱼已经坐了起来,未言将她扶下床,两人沿着床慢慢走着。

      苏鱼脑门上全是汗,两条腿像麻花,左歪一下,右扭一下,明显是腿部无力,但是还是艰难举步。是的,苏鱼想要可以移动,光靠按摩不行,还得下床活动,以恢复腿部功能。

      这样走了七八分钟,未言将苏鱼扶回床上。将各种针头扎了回去,复又拉开遮挡的帐幔,端起了水盆,装做擦洗衣完毕的样子,倒了水回来。

      坐在苏鱼身旁,复又握住了苏鱼的手:“感觉怎么样?”

      苏鱼过了半晌才打道:“恢复的太慢,这样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逃出去。”

      未言打道:“不要灰心,我们有杀手锏,应是可以争取到大把的时间。”

      ……

      苏鱼说郁北树不见得是坏人,但未言心里却跟镜儿似的,她觉得郁北树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不然为什么只字不提放人的事?再说那宝意在她面前什么都说,什么都做,毫无顾忌,那是完全在把她们当死人,那宝意这么做只能说明,她了解郁北树的行动计划,知道苏鱼与她最终会被灭口,所以才将知道的不知道的一股脑的都倒出来吧?

      未言叹一口气,正是因为对方出牌没有条理,是以她和苏鱼才商量了杀手锏方案,也是防患于未然。但愿这个杀手锏,可以为她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那夜月光清亮,透过仓库小小的气窗照射进来,未言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般,惴惴着无法入睡。

      直到深夜二点的时分,仓库门轻响了一声,咯。

      而后几条黑影走了进来。未言心里哀叹,果然来了。

      未言坐起来,但是没有反抗。因为黑影都拿着枪。

      未言张着一双乍亮的眸子,在黑暗中逼视着眼前人。身体自然崩紧,手也握成拳型,在盯紧黑影的同时,她在心里将说话不算数的郁北树鄙视了一回,又苦恼地想着,这回苏鱼走了眼,说什么郁北树如果要杀她俩就不会送手链那么多此一举,苏鱼虽然聪明,但思维模式还是太常人化了,而郁北树,他根本不是人,她俩用人的心理去估量他,犯了超低级的错误。

      黑影们打开了灯。令未言惊奇的是,这几人她都不认识,完全是一批新面孔。

      未言冷哼一声,怎么,为了维护在下属面前的良好形象,是以灭口的事换了批人来做么?可是她们是未言与苏鱼,岂能那么轻易杀得?

      不等那些人说话,未言已经问道:“要带我们走吗?”

      走在最前面的一人回答道:“你能明白最好。不要试图反抗,那全是无用功。”

      未言叹一口气:“我不会反抗的。”她抬起头,对着监视镜头,大声道:“郁北树你听着,你不能现在杀我们,杀了我们,你的监听系统就没法用。”

      这就是她俩的杀手锏,那套监听系统,只有她才懂得如何使用。

      她相信喊出这一句,一定会挽留自己的命运,但是几个持枪人却不等她再说第二遍,无声无息地扣动了扳机。

      未言意识到有物体飞来时,心中一凉,怎么,杀手锏居然不管用么?郁北树心心念念的要听到东星别墅的秘密,如是窃听系统失灵,怎么可能不引起他的重视,就算这样,他亦要杀掉她俩吗?!是他脑子进水还是她没把话说清楚?

      本想再喊一声,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更明白点,但一只针管扎在她咽喉上,未言挣扎着说了一句:“郁……”就倒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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