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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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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混乱中,珞林迎来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这天,珞林是真的流着泪进的花轿。如今将军府里唯一能撑起门面的骥远,在亲妹妹出嫁前从府里分了出去,这已经引得来宾议论纷纷了。而当天早晨因为新月身子不适,努达海一直守在梅花小筑,要不是老夫人,安妮尤其是新月连番劝,加上骥远连拉带拽,才好不容易把努达海扯到了大厅,珞林的轿子一出门,努达海便一阵风似的又跑回了内宅,让众人惊讶不已。
承平王府的人也没有给过珞林好脸色,自从太后赐婚后,将军府就大事小事不断,承平王府本来想退婚的,可是碍着太后,又加上难得找个身份还算高却好拿捏的主母,才不得不迎娶了珞林。
本来承平王爷还想着,虽然努达海倒了,但是骥远搭上了佟家的人,慢慢的也显了出来。新月虽然不是格格了,可是弟弟还是未来的王爷呢。结果先是克善明白无误的表示出了对新月的厌恶,连向着新月的奴才都发配到了将军府。然后就是骥远毅然出府分家,在自己亲妹妹的婚礼上都摆着一副臭脸。
王爷开始琢磨着自己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而那边的法略则一边担心着自己的红颜知己,一边叹着气进了珞林的房。
珞林的眼睛红通通的看着法略,法略心里一软,算了,将军府的是是非非,又关她一个小姑娘什么事呢。法略安慰了珞林几句,珞林便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委委屈屈的哭诉起来。
法略顿时觉得有些不喜了,今天怎么说也是自己成亲的好日子,这个新媳妇哭几下就好了,怎么还没完没了起来!
珞林身边的嬷嬷咋着胆子推了珞林一下,笑着道:“少夫人,别哭了,今个可是大喜的日子呢!少爷也累了,还是赶紧喝了交杯酒吧!”
珞林这才收了泪,红着脸和法略喝了交杯酒,入了洞房。第二天,珞林有些羞涩的起了身,法略便把自己的通房水柔给叫了进来。一看到水柔的衣着,珞林就什么都明白了。
珞林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呆呆的看着法略。法略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他们承平王府并未刻意隐瞒自己有了通房的事,将军府的人难道没有告诉过珞林?
老夫人主要被一堆事情闹得心烦,加上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便没告诉珞林。她主要也是担心珞林会受不住,便把这事透给了安妮,想让安妮去好好的劝。安妮看着珞林成天去找新月,心冷了,自然不会告诉她。
水柔抬头快速的看了一眼珞林,心里浮起一丝胜利的欣喜。这种丫头片子,估计就只会吵吵闹闹,哭哭啼啼,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水柔上前给珞林奉茶,珞林也只是呆呆的看着她,没有去接。法略咳了一声,不满的看了珞林一眼。老夫人给珞林的那两个丫头机灵些,扶着珞林坐到了椅子上,水柔也跪在地上跟着到了椅子前头,继续低着头恭敬的举着茶碗。
珞林接过了茶,抿了一口,心里空落落的。这是怎么回事,先是家里一团乱,闹得自己好没脸。现在呢,突然冒出了一个通房!这可是自己新婚第一天啊!
对了,塞娅不也是吗,哥哥也是在大婚前就纳了青儿。阿玛呢,不也是有了个新月吗?男人,都是要有妾的。珞林猛的想到了这句话,想起似乎是上辈子那么遥远时,自己对未来婚姻的美好幻想,就止不住的心痛。
珞林又看了水柔一眼,心里涌起一股气,也不理法略,大步走了出去。法略皱了皱眉,安慰的看了水柔一眼,紧走了几步追上了珞林。
“你这是闹什么小姐脾气!你已经入了我们承平王府,就要恪守规矩!怎么能把你的丈夫丢在屋里,自己先走!”
珞林震惊的看了法略一眼,又气又怒:“你竟然骂我!明明是你们先硬塞了个通房过来,还要她在新婚第一天给我气受!先走反而来怪我!”
法略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哪个男人成婚前没几个通房的,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珞林气得倒仰:“什么叫我无理取闹!”
法略不耐烦道:“够了,我没空和你吵,阿玛和额娘还等着我们呢!”
“那就让他们等好了!”珞林气呼呼的说,法略顿时黑了脸。
“来人,把少夫人给我架到大厅去!”法略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珞林气得大叫,也只能被硬架到了大厅,给目瞪口呆的二老敬完了茶,就又被架回了屋。法略看都没看她,就去了边上水柔的小院子。那是个单独的院子,装修得极精致,却不会盖过主母院子的风头。
珞林伏在床上大哭,身边的奴才只得劝,却都被赶了出去。一直跟着珞林的素儿硬是跪在地上,抱着珞林的腿哭求道:“小姐,您如今已经嫁了人,万不可像以前那样意气用事了!”
珞林委屈道:“是他们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又如何!夫人不也只能笑着接纳新月姨娘,少夫人不也是因为青姨娘而被老夫人教训了?小姐难道还看不明白?”
珞林怔了一下,道:“不,我不要!他在我新婚头一天,就为那个通房给我脸色看,还让我这么没脸,以后,以后还不让我给那个女人磕头请安!”
素儿摇头:“不会的,您是正房夫人,她便是再得宠,也不会越过您去!您现在做的,就是跟姑爷服个软,把他的心给笼络过来,到时候,便是十个通房,也不碍事!”
“十个!”珞林怒道,“一个就够了,他还想纳十个!”
“奴婢只是打个比方,小姐,唉,小姐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在这里站住脚,赶紧生个儿子,不比什么都强!”
珞林急促的喘了几口,摇头:“明明就不是我的错!要服软,也要他先来!”
素儿哭道:“小姐,何必呢!无论谁对谁错,最后,还不是都要咱们女人先低头!难道小姐下半辈子要当个摆设,被人关在这个院子里一辈子不成?”
珞林一惊:“怎么可能,我阿玛和额娘,不会放过他们的!”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个妒字压到头上,连夫人和将军都救不了您啊!”素儿苦口婆心道,拿着安妮和塞亚做例子,花了一个上午,珞林才勉为其难的答应暂时服软。
素儿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时辰,给珞林收拾了一番,又派人去请法略。法略很赏脸的来了,身后并没有跟着那个水柔。珞林脸色好了些,上前有些僵硬的跟法略道了歉。法略看了她几眼,点了点头,和她一同去大厅用午膳。
新婚的三天算是相安无事的过了,法略也一直歇在了珞林这里,珞林不耐烦让水柔过来立规矩,碍眼,水柔也识相的不来打扰。转眼就到了回门的那天。
珞林一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一看到疼爱自己的长辈,眼泪就下来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看那些人的脸色过日子,一向娇气的珞林哪里受得了,要不是身边的素儿一直再劝说,珞林真的好想大闹一场。
可是经过素儿这几日的洗脑,珞林也渐渐明白了一个出嫁的女人究竟要过的是什么日子。将军府的名声已经被败透了,要不是有太后做媒,自己可能连次几等的人家都进不了,更不要说做一个贝勒福晋了。之前珞林听了也不肯相信,可是如今,承平王府对自己的疏远珞林能够感觉到,便是法略,她也好害怕过了新婚,他不再登门。
那个水柔,反而不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自己赶紧生个儿子,站稳了脚跟!
安妮和塞娅扶着珞林坐到老夫人身边,甘珠笑道:“小姐怎么掉金豆子了,可是要赏给奴婢?”
珞林也笑了,有些哀怨的看了安妮一眼:“那个水柔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
安妮面色就有些冷了:“我看着你天天和新月,处的也很好,以为你不在意这些呢。”
塞娅和珞林脸色都一僵,老夫人咳了一声,把话题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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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在珞林出嫁后,便把水柔的事和塞娅透了点。老夫人能查到的事,她也可以。塞娅一听就坐不住了,珞林这么好的姑娘,竟然嫁给这么一家子。最让塞娅担心的,是那个承诺。难道,难道他们还会防着珞林生孩子吗?
塞娅立刻就告诉了骥远,到底是亲妹妹,骥远也顾不得和珞林怄气了,在珞林回门这天,他也跑来表现自己的兄妹爱了,口口声声祝福法略和珞林早得贵子,自己早早的得个小外甥什么的。法略也听出来了,只是笑笑,含糊的带过了。骥远心里急了,可是碍于那个水柔的身份不一般,法略论身份也比自己高,他不好多说。
至于新月,听说珞林回门,塞娅也要来,开开心心的准备了一堆东西,当然,都是用的账面上的钱。努达海宠她,老夫人虽然有些微词,可是这些东西反正是给自己孙女的,就没阻止。
结果塞娅因为青儿和水柔的事,不免对新月起了隔阂。新月是妾,水柔也是妾,男人,难道都喜欢妾多一点?塞娅立刻起了危机感,青儿木讷,但是谁知以后会不会再有个善解人意,温柔似水的红儿,绿儿的?
于是塞娅就没有去梅花小筑看新月,而是直接去了安妮的院子。新月虽然失望,但还是安慰自己,算了,这样,骥远也不会再闹了吧!
可是无论是努达海,还是骥远,都不许新月去前头迎珞林。努达海是担心,骥远则是嫌弃。新月只能眼泪汪汪的等在屋里,心情一不好,身体也跟着出状况。努达海一下子急了,把法略和骥远撂在那,随着云娃跑了回去。
骥远尴尬的笑了笑,勉强忍下怒气,拉着法略去了自己的书房。
屋里的珞林听说了,只觉得无比的丢脸。出嫁那次,回门那次,新月,阿玛,你们是不是要把我的脸给丢尽了!
老夫人也觉得有些不好,安慰珞林道:“好了,努达海也是担心新月肚子里的孩子,那,也是你们的亲弟弟,亲妹妹呢!”
这却又引出了珞林的一个心病。当初雁姬生骥远和珞林时,努达海忙着征战。就算是珞林,也是5岁后,努达海因伤在家养了大半年,才渐渐的熟络起来。而那之后,也是每年匆匆几面罢了。
而如今呢,新月肚子里的那个还没出来呢,努达海就宠成这样,等到生了……
对了,当初,阿玛不还是为了克善,而放弃了骥远,他的亲儿子啊!何况如今这个新月亲生的孩子?
安妮看着珞林,这女人啊,出嫁是个坎,没过时,天真无邪,过了,则满肚子的心计和谋算。她怎么教,都不如让珞林自己琢磨明白。甘珠也笑了,拉着素儿退下,留下几个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