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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新篇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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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6月到10月是曼谷的雨季,在露天餐厅吃饭最悲催的莫过于突然下起暴雨,满座的客人纷纷跑向入口的大厅。
硕大的雨点砸在盘子上叮咚作响,烛光在刹那间跳跃着熄灭,相交辉映的刀叉在夜色中泛出冷光,那些美味佳肴还没享用全被雨水泡的不成样子,真正的暴殄天物。
雨势越来越大,顾欢城还来不及用手挡,身边的男人已经一把抓过她的手往门口跑去。
半途中有打着伞侍者来接应,殷离戎却目不斜视,依旧拉着她一路跑向电梯。
63层的直达,他们通畅的下到停车场,心脏扑通直跳,两人靠在车座上拼命喘气。
殷离戎发动车子,随手丢了包纸巾给她,嘴角噙笑,“你吃了那么多,应该都赚回来了吧。”
顾欢城大笑出声,湿漉漉的长发搭在胸前,细腻的肌肤在暗淡的车间内有种诱人的光泽,车窗上一层层的漫下雨水,黑色的玻璃上倒映着她的侧脸。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无奈殷离戎还饥肠辘辘,看她那么开心,渐渐目露凶光……
占到便宜后的小山羊显得心情很好,一边仔细擦拭着身上的雨水,一边斜了他一眼,“看不出来,你还会做这种事。”
半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曲线毕露。
顾欢城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虎视眈眈的目光。
更加没有注意到车子并没有开回酒店,而是穿过霓虹闪烁的商业区,上了高速。
从曼谷到芭提雅要1个半小时的路程,而他全程加速,等到顾欢城发现的时候,已经开了半路。
暴雨来得快也去得快,车子在一座不知名的桥上停下,雨已经停了,衣服却还没干透,尤其是殷离戎,湿湿黏黏的搭在身上却难得半句怨言都没有。
而得知他们已经出了曼谷的顾欢城迅速打开车门,甩手就朝来时的方向走。
她不可能永无止尽的忍让,闹剧超出一定限度就会冷场。
殷离戎三两步拦到她前面,指着手表坚定道:“11点50分,还有1小时18分钟,你决定违约么?”
顾欢城嗤笑一声,“别这么幼稚,你觉得我凭什么一定要跟你做这种约定,为什么非看那个房间不可呢?这世界上都那么多替代品,傻子才喜欢钻牛角尖。”
她在警醒自己,有时候努力错了方向,执着也是种困扰,一头钻进去就出不来的那个顾欢城早该觉悟了,得不到的东西总是可以用其他替代的,那么多人都这么做了,他们都活的好好的,没道理她就跨不过去。
就算被抛弃,就算一次又一次的回到废墟里,也没必要自暴自弃。
因为需要发泄而践踏许若逸的她真的做错了,口不对心的感情或许是伪装的,但付出的善意和努力都真实存在过。
不管是她还是其他人。
她早知道自己是龌龊的,可是根本回不去了。
殷离戎看着路灯下她高高扬起的脸,仿佛这样就可以坚强点再坚强点。
她一手脱下高跟鞋,挂在指尖晃了晃,斩钉截铁道:“约定作废,我们的关系也仅止于路人,你不用觉得有什么损失,到这里,充其量只是不排斥对方,但这并不代表有好感。”
她甚至吝啬一句“再见”,长发擦过他的肩膀,连风都抓不住。
她越走越快,挺直背影倔强而绝然,然后是跑,那样的瘦削,却似充满力量。
殷离戎掏出口袋中那根宝蓝色的发簪,怔怔看了片刻,自言自语道:“是你啊。”
那个倔强到不可思议的背影,在最脆弱的时候也拒绝帮助的人,就是不折不扣的傻瓜吧。
他坐回车内,黑色的跑车在夜风中呼啸而过,掠过的浮光转瞬即逝,马达肆意的发出压抑的轰鸣声,车子驶出百米又迅速掉头。
在寂静的长桥上,他不顾危险,不顾规则,只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她面前。
远处响起刺耳的鸣笛,他二话不说就把她拦腰抱起,转身塞入车内,系上安全带。末了,迫近她木然的脸,“我有各种方法可以把你抓回来,也有各种方法让你闭嘴,所以,别再想逃,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
“当然,你可以请律师,我们法庭上见。但是我要申明一点,我绑架的不是你,而是……爱情。”
原本打算抵死反抗的顾欢城一听这话就原地灰化了,她冷静的盯住那对深色的眸子,直到确认那里面一点都没有玩笑的成分后,终于默默地将脸撇向一旁。
殷离戎满意的上车,掉头,继续未完成的旅途。
他似乎渐渐摸到了套路,对待顽强固执的小山羊,看来只能用强硬措施,虽然这种事情对女人做起来不那么顺手,但是没关系,怀柔政策用到以后就好了。
如果是他想要的,就算逃再远也是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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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芭堤亚是个碧海银沙,阳光普照的海滨城市,一到晚上就开始沸腾。因为色.情行业的发展,即便到了凌晨,大街上还是灯火通明,游人如织。沿街的的露天酒吧坐着许多衣着性感的女人,口哨声,尖叫声混合着动感十足的音乐爆发出醉生梦死的激情。
殷离戎下车买了一包烟,还附赠了一个某种生理必需品。
回头碰到顾欢城闪闪发光的眼睛就理直气壮的解释道:“不要误会,是他非要给我,你要是不放心,送给你好了。”
“……”送给她吹气球么?
顾欢城怀疑他天生就有这种逼人犯罪潜质,她已经克制不住想把他打昏的冲动了。
她没有安排来芭提雅的行程,一个女人独自走在这种霓虹闪烁,充斥着酒精和香烟,遍布成人秀的地方,大概会寂寞的发疯吧。
人一旦寂寞就会神游,一旦神游就容易恍惚,一旦恍惚就会犯错,一旦犯错就想酗酒,一旦酗酒就会乱.性。
她还没有那个胆量去某某一条街缠绵放纵,很多事情的结果往往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的理智只有在遇到陆享颐的时候才溃不成军,哦,现在还多了一只狮子王。
他们并肩漫步在人烟稀少的沙滩上,糅合了喧嚣的夜晚竟然让她有种身心合一的感觉。
远处有情侣搂抱着在接吻,她停下脚步,挑了块干净的沙滩坐下,夜风浮动海浪,一层又一层的向前推进,海水漫过脚背时依然温热。
殷离戎在她旁边坐下,点了支烟在漆黑的夜空下吞云吐雾。
她侧头时,突然觉得他宁静的表情下,好像堆满了心事。
他用手指弹了弹烟灰,对着手表淡淡道:“11点56,还有两分钟。”
顾欢城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他的语气偏偏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重,隔了许久,她才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又为什么来泰国呢?”
当然,她不会轻易去触碰每个人心中那些不欲人知的秘密,比如:“为什么会选择一个人孤单的过生日?”
殷离戎掐灭了烟,凝视着她清亮的眸子,面无表情道:“为了做一些不可挽回,却必须去做的事。”
一个很矛盾的答案,却毫无征兆契合了顾欢城最阴暗的一面。
她竟然笑了,娇颜夺目,发丝像海藻般在风中缓缓浮动,美得几乎盖过了周遭所有的光芒。
这一刻,殷离戎相信,见过她笑容的男人绝对会无法自拔。那种浓烈甘美,淡雅怡然的震撼。
“把你的烟借我用一下。”她伸出手来。
她拿烟的姿势很熟练,修长的手指架在唇边吸了一口又放下,殷离戎怔怔地看着,没有问她是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她已经连贯的把剩下的烟全部点燃,然后低头认真的摆弄成一个三角的形状。
点点红星伴着袅袅的烟雾,她歪过身来看了看他手表上的时间,随着最后7秒的倒数,远处街上传来欢呼的声音。
顾欢城安静的看了他一眼,露齿一笑,“生日快乐,许个愿吧。”
而某人干巴巴的望着有些滑稽的生日仪式,问得第一句话却是,“为什么是三角形,不能是爱心么?”
“……”顾欢城真心想把他埋了,看在他生日的份上好脾气地回答,“我们不是那种可以摆爱心的关系,如果你不喜欢三角,我可以换梯形。”
殷离戎的脸瞬间气成了梯形,于是他许了个很猥琐的愿望:“明年的今天,能够和身边这个女人在三角大楼的电梯上从一楼深吻到78楼。”
所以现在就算不是爱心,他也忍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无关紧要的事,很多时候就是沉默的望着黑乎乎的海面。
直到坐累了才回到车上休息,没多久顾欢城就陷入睡眠,她睡着的样子可爱多了,粉唇微嘟,两颊透红。
车里的空气太闷,海风又湿,殷离戎已经将车子停到比较安静的码头,看她没有醒来的迹象就放低了座椅,好让她睡的更舒服点。
他想起那次去雅帝找陆祈一,刚出电梯就看到一个女人蹲在硕大的花盆边上,肩胛很瘦,手臂纤细,头发用宝蓝色的发簪束起,穿着很端正的职业裙装。
明明那么无声无息的存在,他大可以走过去,却还是不知不觉停住了脚步,那只想安慰的手迟迟没有放上去就洁身自好的收了回去。
尽管那才是众所周知的殷离戎,但是现在的他后悔不已,明明知道偏离了轨道,还是想更早的认识她,如果那样的话,至少她现在就能够记得自己。
顾欢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四点,旁边的座位上空无一人,她被锁在车内也不知道殷离戎去了什么地方。
海平面上延展着几道的深橘色光线,殷离戎回来的时候,水天相接的地方已经铺满了朝霞,红光万丈,壮丽非凡。
他带了新鲜的早餐回来,见到她已经很精神的样子,连忙补充道:“早餐店还没开门,我找了很多地方,你醒了很久吗?”
顾欢城摇摇头,接过早餐浅淡一笑,“日出很美。”
微露晨曦,他们坐在码头上对面冉冉红日,同时发出了泰式薄饼很好吃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