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狐仙保鑣》小狗

6、窮奇

　　狐仙與張喻兩人一個站在門內一個站在門外就這樣大眼瞪小眼，活像立了兩尊石雕像，沒有人願意先開口，空氣彷彿凝結。

　　「狐仙...你為什麼會在這？」張喻先打破沉默，收起驚訝的神色，口氣多少帶著點質問。張喻本來帶著酒來找李尋，是想試試看喝醉能不能從他嘴裡套出些什麼，結果看到來應門的狐仙就傻了。

　　「那河神你呢？還穿成這副樣子。你認識尋？」狐仙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張喻，上身是一件黑色的襯衫，下身則是全黑的西裝褲，儼然一副現代都市雅痞，連絲毫神的樣子都沒有。張喻是原先山神爺爺守護的那座山裡的河神，自己與山神爺爺相識的時間比起他兩人根本是九牛一毛，山神爺爺沉眠後也就跟著消失。

　　「你先回答我，不過阿尋呢？」兩個人都站在門口那麼長時間，阿尋不可能連點反應都沒有，一絲不安掠過心頭，張喻急的推開狐仙就往裡面衝。

　　「他不在，他說公司有事就走了。」狐仙被狠狠撞開，只能揉著肩膀跟在張喻身後，張喻左顧右盼把家裡都翻遍了，連花瓶底下都掀起來，聽到狐仙的話動作瞬間僵住。

　　「你說什麼？公司有事，同一間公司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張喻的眼神變的異常冰冷，狐仙接收到他的眼神，起初的茫然不解被他的眼神一棒子打碎。

　　「你不知道公司在哪吧？坐我的『車』去。」張喻急忙拉住發覺李尋可能出事死命向外衝的狐仙，一陣水龍在兩人身周捲起，狐仙恐懼的摀住口鼻，眼睛緊緊的閉上。

　　「睜眼，到了。」張喻用手肘推了推狐仙，並沒有預料中身處水中的窒息感，甚至沒有任何的顛簸，狐仙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看著眼前的摩天大樓，狐仙唯一的想法就是原來這是尋辛苦上班的地方，剛開始來到這種都市化程度高，人口密度高，街上車水馬龍，櫛比鱗次的高樓大廈與緊湊的生活步調的卻很新奇，相較於鄉村寧靜純樸的生活有著另一種風味，但新鮮感過了倒也還好。當狐仙正在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大樓，眼角的餘光瞄到了停在旁邊暗巷的小白─李尋的愛車，張喻隨著狐仙的目光看見一樣的景象，兩人對望一眼後不假思索向公司內狂奔。

　　李尋邊載著小吳，邊聽小吳解釋，總結來說，其實小吳也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早已過了下班時間，但副總卻沒有下班似乎手上有很棘手的事情要處理，方才副總匆忙的下到一樓大廳，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小吳親自把李尋請過來還寫好了地址。

　　李尋雖然帶著疑慮，不過那筆跡他是不會認錯的，再說如果真是很重要的大事，來不及跟小吳細說也是可以理解的，甚至根本沒必要說，最讓人想不通的是大可直接撥電話，為什麼非得這麼麻煩？李尋放棄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反正去一趟就知道。

　　李尋盯著電梯樓層一層一層往上跳，一種熟悉感從心底油然而生，沒來由的不安混雜著緊張不停擴大，每上升一層心跳就更急促一些，活像正在倒數計時中的炸彈，一到引爆點便碰地一聲粉碎所有，前不久才在停車場經歷過一次，李尋懂這意味著什麼意思─百妖就在這附近了。如果百妖在附近那副總呢...

　　即使李尋待在公司已經好幾年，但每當回想起來彷彿只是昨天的事情，第一天進到公司時副總讚賞的拍拍自己的肩膀，明知李尋的父親有多反對他放棄家業轉往服裝業發展，依舊像個慈父般支持他，帶著他從基層到現在的地位，拜託不要有事...

　　李尋一打開副總辦公室的門，裡頭空蕩蕩得什麼都沒有，寂靜的詭異，李尋伸手想要扳過以椅背朝著自己的辦公椅。

　　「李尋，你來啦。」副總親切的聲音在李尋身後響起，李尋得動作明顯一僵。

　　「副總，你剛剛去哪了？」李尋硬是擠出笑容看著副總，身體本能得向後退，眼前的副總眼睛閃爍著微弱的藍光，光是靠近就讓人渾身顫慄，更何況副總是李尋父親的舊識，打小看著他長大，永遠只叫他“小”尋。

　　「李尋？不舒服嗎？」從他嘴裡吐出的明明是關心的話語，但散發出的殺意再一瞬間加倍擴散。

　　「別裝了，副總人呢？」李尋鼓起勇氣反問他。兩手拄在身後的辦公桌沿上，運用身體遮蔽“副總”得視線，右手緩緩的摸向左手一把拉開紅繩。狐仙與張喻還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在公司裡頭亂闖，畢竟這公司規模不是普通的大，辦公室大約就有上百間。

　　「尋...再叫我了。快走，我找到尋了。」狐仙緊急煞住腳步，手腕上繫著的紅線啪的斷了，紅線落在地上變成了手掌大小的小狐狸向著反方向跑去。狐仙拖著張喻跟上小狐狸。

　　「那是什麼鬼？你從哪變出來的？」張喻跑再狐仙旁問著，一臉發現新大陸似的表情，狐仙突然湧出想轟他一爪的衝動，想到李尋只好咬咬牙忍過去。

　　「發現了阿，看來也不是真得很笨嗎？」“副總”的面容頓時變得扭曲，一陣煙霧覆蓋住他再散開，銅鈴般的大眼如同剛才散發著幽光，尖長的利牙反射著從百葉窗縫隙透進來的月光，體型就是隻放大好幾倍的巨虎，通體螢藍深的似黑，背上一對黑的發亮的翅膀，李尋第一個想法是逃，他的腳卻像黏在地板，嚇的連動都動不了。難以承受的壓迫感讓他連一步都跨不出去。

　　「副...總...人...呢」巨虎抬起左前腳揮向李尋狠狠定在牆上，李尋痛的感覺全身骨頭都快散架，連話語都變得斷斷續續，血從嘴角汩汩得流了出來，腥味充斥整個口腔，胸口悶得快要炸開。

　　「這麼關心那個沒有用的人類，想見他，就等進了我肚子不就見到了。」巨虎齜牙咧嘴的笑著。
　　「王八蛋...」李尋用盡所有力氣也只能罵出這三個字，一張血盆大口含上他的項頸，他累得想閉上眼，任由意識漸漸模糊。眼皮也越來越沉重，壓在胸膛上的爪子忽然一鬆，李尋滑落到牆角。一雙溫熱的手環抱住他，熟悉的聲音與香氣激起他瀕臨渙散的意識，他努力的睜開眼。

　　「小老虎，好久不見了。」張喻笑嘻嘻的走到被狐仙直接一腳踹飛得巨虎面前，隔開牠與狐仙抱著的李尋，整張紅檜製的辦公桌被踹飛得巨虎砸了個稀巴爛，大理石地板上多了個凹洞，狐仙的力氣真大，跟他打架一拳就被KO了吧，李尋摸了摸下巴想著。

　　「河神，你一臉猥瑣的發什麼呆，不趕快補牠幾腳洩憤。」狐仙抱著李尋斜視張喻，鄙夷的態度表露無疑。

　　「瘋狐狸，哪裡猥瑣了？！先打個招呼不行阿。」張喻心虛的回吼，他方才的想法的確不帶一點色情成分，一旦被發現仍免不了狐仙一頓揍，張喻摸摸鼻子回過頭面對巨虎。

　　「是在祈陽身邊的...」巨虎頗為狼狽的爬起身，語氣裡毫不保留的濃濃恨意。窮奇絕對不會忘記當時站在祈陽身邊的這張臉，使牠被囚禁千年的始作俑者。而祈陽就是山神為人時的名。

　　「祈陽可不是窮奇小老虎你可以叫的，掌嘴。」張喻的手指一動，四面八方不知從何而來的水柱集結，逐漸匯集成人形，水雕塑出頭與手臂的輪廓，水不斷向下流去在下半身形成如瀑布般的效果，水人揮起由水構成的粗壯手臂，往窮奇的右頰使勁揍去。窮奇閃避不及，就這麼撞碎厚實的牆一路飛到隔壁間
　　。
　　「好好休息就會沒事，鎮靈珠會幫你的。」狐仙溫柔的輕聲安撫著懷中的李尋，扶著他輕輕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