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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六王爷守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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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蓬莱水榭,佟惜桃娇软无力地倚在美人榻上,手里拿个核桃上下左右前后地晃着,逗得杂毛扑着翅膀急得嗷嗷叫。这才笑开,将核桃往石桌上一扔。杂毛一个俯冲,飞扑而去。
景敖轩挥开扇子,怡然自得地摇了摇,收扇击掌笑道:“好一个鸟为食亡!”
杂毛一口啄开核桃坚硬的外壳,匆匆吞下核肉,扑着翅膀不满地抗议道:“主人玩鸟,主人玩鸟,欺负杂毛,欺负杂毛……”
景敖轩俊脸黑了黑,以扇柄击桌面,叱喝道:“杂毛,贱嘴。”
杂毛拍着巨大的翅膀,兴奋地附和道:“杂毛贱嘴,贱嘴杂毛,主人贱嘴,贱嘴主人。”
“噗哧”佟惜桃一个没忍住,笑将了出来。拿起个核桃继续丢到桌上,说道:“和个鸟一般见识,敖轩,你越活越回去了。”
“一箭三雕,这算盘打得真精。由不得我不越活越回去。”
佟惜桃斜倚着榻,以扇掩唇,娇笑道:“雕,王爷想送给我?一只蓝鹦鹉,一只雪虎,再来个金雕,正好凑成三样。三阳开泰,好彩头。”
景敖轩瞳眸幽幽凝视了会对面榻上的女人,低首摇头苦笑了下,说道:“惜桃,何苦这番辛苦。到头来,又有何人来感激你。景弘逸,还是他?谁能给你想要的唯一?”
“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长你两岁,叫姐姐。”
“若是父皇当年将你婚配给我,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惜桃,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佟惜桃微垂螓首,玩了玩手里的扇坠,拣起个核桃,再次丢到石桌上。噙着淡笑,说道:“你这可是在调戏兄嫂,不怕你那醋坛子哥哥生气?”
景敖轩端起茶盏慢饮了一口,轻嗤道:“自古无情帝王家,只不过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他前我后而已。我不觉得那高高在上的家伙当过我是他亲兄弟。”
佟惜桃幽然轻笑下,坐起身,说道:“不怕我在他面前多嘴,要了你的脑袋。”
“若是这颗脑袋是惜桃姐要,本王愿双手奉上。”
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遂不再多聊。
元六气红着脸杀了进来,狠拍了下石桌,怒吼道:“景敖轩,你这浑球,居然让小锭子骗我,混蛋,我现在就毒死你。”
景敖轩放下扇子,脸露担忧之色,心疼道:“啧啧,这么拍,很疼吧。”
‘轰’的一下,元六杏脸潮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扭着手指,呐呐地回道:“呃,也不是很疼。”
景敖轩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桌面,一脸惋惜地说道:“石桌呀石桌,你莫与粗妇一般见识。”
脸一下涨得通红,“景敖轩,我恨你”吼完这句,元六捂着脸泪奔而去。
佟惜桃轻蹙了下眉,摇摇头,看着元六远去的背影,提醒道:“景敖轩,她好歹是我师妹,你若不喜欢,就不要招惹。”
景敖轩挥开扇子,轻摇了一会,凉凉地回道:“她很像小时候的你,看到她一惹就炸毛的样子,情不自禁罢了。”
“恶趣味!”
“也许吧,惜桃姐还不是整天拿那人当猫玩。要么就从了,要么就离开,何必这么吊着,谁都难受。”
佟惜桃微微怔了下,撇开头望向远处的杨柳,清冷地回道:“你管得太多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人还是糊涂些好,糊涂活得开心也长寿。”
“只怕是糊涂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个萝卜一个坑,虽说命总是玄乎的。但是安于命,就能长长久久。我希望你我永远可以这么对坐着,谈风说月。一人知己亦已足。”
景敖轩收了扇子,捏起个腰果往外一丢,杂毛兴奋地飞扑而去,淡淡轻语道:“得此一言,虽死而无憾。人生难遇一知己,更何况是红颜知己。敖轩无憾!风花雪月,了此残生。”
佟惜桃眼眶微热,低首掩去此刻的不自在,轻喃道:“谢谢!”
景敖轩挥开扇子,低醇的嗓音沉沉一笑,揶揄地笑道:“我为你,不是为他。”
感伤的氲氤稍纵即逝,佟惜桃没好气地撇撇嘴,回道:“知了,铭感五内。啰嗦!”
“如此美景,奏上一曲如何?我非他那驴耳,虽比不过三皇兄善音律,但也不差。”
佟惜桃瞪了瞪一脸谄笑的景敖轩,微微颔首了下,出声唤胭红挪来琴案,轻拢慢敛,一曲《高山流水》旨在曲意,时而高亢跌宕,时而柔和有情。千言万语尽在其中,唯君慢慢细品。
景敖轩闭眼倾听,暗暗许下心愿:“若有来世,必早於你而生。我耕田你织布,世外桃源平凡逍遥一生。今生愿默默守候,若违此誓,自食其果。”
曲终人散,景敖轩挥开扇子,背向佟惜桃,噙着笑道:“下次,给你带只金雕来。”
佟惜桃只淡淡笑着,没有吭声。拣起个榛子砸下杂毛,只听那贱嘴鸟又鬼叫开来。
“美人杀鸟,主人狠心……美人杀鸟,主人狠心……”嗷,做鸟的容易嘛?做鸟的都是上辈子折了翼的鸟人,伤不起呀,伤不起!┭┮﹏┭┮
午后,椒兰殿,难得有一刻清闲,佟惜桃在内室休息。
外殿,杂毛欺负着小雪虎,尖爪鸟喙齐上阵,边追还喳呼:“孽畜,快跑。孽畜,不许躲。老子啄瞎你,老子啄瞎你……”
三个月大了的小雪虎无奈地躲避着尖利的鸟爪,不时弓身发出低咆,露出尖尖的獠牙。可惜效果不佳,究竟是只和猫般大小的身体。杂毛发出尖锐的虎啸,俯冲向小雪虎。
眼看一爪子就要抓上去,小雪虎一个翻身,来了个兔腿蹬。正中杂毛的腹部,一声哀嚎飞到为牠特制的粗枝上。
杂毛恼火地抖起全身羽毛,破口大骂道:“你爷爷的兔子,你爷爷的兔子!”
小雪虎露出獠牙龇了龇,扭着毛茸茸的胖身子,屁颠屁颠地跑去了内殿。跳到床上,钻进了美人怀里,弓弓身子,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杂毛不甘示弱,跟了进来,也想飞到佟惜桃怀里撒娇。佟惜桃睁开眼,看到俯冲向她的杂毛,从床案上拣起个核桃熟练地砸了过去。
俯冲中的杂毛华丽中弹,拍着翅膀鬼叫道:“啊……美人杀鸟,美人杀鸟。主子狠心,主子狠心。”
被搅清梦的人脾气自然不好,出声唤道:“小豆子,将杂毛带出去,封住牠的嘴,吵死了。”
小豆子只得进来,随手拿个果子勾引住贪嘴的杂毛,用特制的口套封住了鸟嘴。
小雪虎得意地朝杂毛龇了龇牙,低首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美人,嗷呜地撒娇一声,佟惜桃伸手拍拍虎头,迷迷糊糊道:“真乖!”
杂毛瞪圆了鸟眼,翅膀呼哧呼哧地猛扇。
“带出去,拿绳子捆吊那,不许喂食。”
小豆子无奈地抹了把脸,只得再将杂毛五花大绑好,吊在了外殿。主人狠心,美人杀鸟,美人杀鸟!┭┮﹏┭┮
另一个粗枝上的金雕冷冷地看了眼杂毛,挥了挥翅膀,发出声鄙视的‘滋…咕’。将头埋到羽毛里,眯眼休憩。
胭红捂捂嘴,拉着芷绿走到殿外,凑耳低语道:“觉不觉得,皇上像杂毛,小雪虎是六王爷,高傲的金雕是三王爷。呵呵,六王爷可真会选宠物,也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可真是凑了巧了,噗,看杂毛那眼神……”
杂毛哀求地看向外面正注视牠的两位美人,努力扭了扭身子。好心美人,好心美人,但很快胭红芷绿转移了视线。主人狠心,美人杀鸟!挣扎了一会,发现无果,索性闭眼装死。老子蝙蝠,老子蝙蝠,~~o(>_<)o ~~
芷绿点点头,捂嘴嘿嘿笑了起来。边上的几个宫女好奇也都凑了过来,很快这件事传遍整个皇宫,甚至传到了皇城外面。
没几日,就传到了景子睿的耳朵里,气得暴躁龙一跳三丈高,不是小福子拦着,非立刻杀到椒兰殿,抓住那杂毛下锅煮汤。
小福子拉住皇上,脑筋飞转,低声安抚道:“陛下,你可知,那三只,不,那三宝贝,谁最得娘娘欢心?奴才可是知道一些的,那紫蓝金刚鹦鹉杂毛,每日喂食都是娘娘亲自伺候的。那鸟能口吐人言讨娘娘欢心,但因有时实在是嘴贱,总是惹得娘娘大发雷霆,就老被绑吊着惩罚。但,绝、绝绝对最得宠。”
此言一出,景子睿眸光又阴黯了几分,乖戾地谑笑道:“嘴、贱?”
小福子吓得立刻跪地求饶,连连自掌嘴,解释道:“娘娘中毒无解时,陛下也见识过那鸟气死人不偿命的嘴。那时不是小豆子冒死拦着,说是娘娘的命根子,不老早被陛下拔毛煮汤了。”
“命、根、子”景子睿眯了眯眼,想了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情。挥了挥手,不再生气。心情大好,回身继续批阅奏章。
小福子顶着扇红的脸,泪眼朦胧。做奴才的容易嘛,定是前世作孽太多,这世投身做了地缺,贱嘴鸟杂毛,老子和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