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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紫衣男子变杨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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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的长亭内,灯火通明,凌洛依旧是一身红衣,初上的月光把他的身影拉的颀长,为他增添了一丝平日里不曾有的寂寥。不远处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疾驰而来,人还未走近焦急的话语便已响起:“二少爷,大事不好了二少爷!”
凌洛听出是管家赵志能,皱了皱眉头,不悦得转过身:“赵管家,何事如此慌张?”
“这……”赵志能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他觉得自己浑身是冷汗,不知是刚才赶过来累的,还是为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吓得。
“说!”
很简单的一个字,却让赵志能浑身的冷汗瞬间沸腾,灼得他有些体力不支,声音也开始颤抖:“刚才,刚才小人核帐时发现……”他偷偷撇了凌洛一眼继续说道,“发现少了银票五万两。”
“哦?是吗?现场可有什么发现?”
赵志能似乎觉得自己听觉有了问题,按照常理推断,出了这样的事情,主子不是应该大发雷霆吗,怎么这声音这么平静,难道是暴风雨的前兆。想归想,但是动作还是不敢慢下来,他急忙从袖子里掏出在“案发现场”的那个信封交给凌洛,虽然他很好奇,但是,这么重要的“证据”他可不敢随便乱看。
凌洛面无表情的接过,打开,抽出一张纸,里面是他今天中午刚刚熟悉的字迹:银票五万两,日后归还。凌洛眉脚一抽,眼神一寒,忍着怒气,冲赵志能说道:“没事,不必大惊小怪,一个朋友借走了而已。”
“是,小人知道了。”
“下去吧,父亲那里也无须声张。”
“是,小人明白,小人告退。”一个朋友,我看怎么不像,你那语气分明就像是杀父仇人一样,不过,还真想知道是谁能让这位看似无所不能的二少爷吃瘪。当然,这话赵志能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脚下速度不减的离开,直到出了东院,才心有余悸的抹了一把汗,唉,虚惊一场,哪位姑奶奶这么能整人呀,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几回折腾。
就在赵志能刚消失在东院后,一个黑影便悄无声息的立到了凌洛面前。
“什么事?”
“有公子的密函。”那个“黑影”递上一颗圆圆的小球。
“恩。”接过,凌洛疑惑地看了一眼黑影消失的地方,难道尘轩有状况发生,两根手指稍稍用力球体就裂成两半,他扯出中间的纸条一看,顿时刚消失不久的怒气又闪电般的恢复,不,是比刚才还要厉害。
那纸条上写着:偶遇羽儿,顺便照看,请勿担心。
好你个梦羽晴,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好运气,凌洛一甩袖子,长亭内的烛火便在顷刻之间全部熄灭,月光照在他那张绝代风华的脸上,朦朦胧胧,模糊了他的神情。
金城北面郊外的丛林间,一辆闪着亮光的马车正在夜幕中缓缓前行。忽然,从各处涌出无数利箭朝那悠然而朦胧的亮光掠去,这无数的箭支仿佛是一张淬着剧毒的网,密而不漏,触之即死,然而,就在这张网向着目标收拢的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了它的前行,在瞬间的停留之后这张网破开,化为一把把夺命的利器,向着来的的方向闪电般地倒飞而去,顿时丛林之中响起了一片自由落体的声音。
原先赶车的紫衣男子已站在了地上,羞愧万分,他竟然都没有觉察到危险的降临,刚才的那一刹那他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他没想到有人的武功竟然可以达到这种程度,在毫不知情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不仅毫发无伤,而且让对方几十人毫无还手之力的死在自己面前,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过去的征战打杀只能算作小孩子般的打闹而已,无比的幼稚。他隔着帘子看着车厢里的两位,他甚至无法判断出刚刚的事情到底是谁做得。是他,还是他们?
眼前似乎掠过一个黑影,他心里一惊:“难道还有别的杀手?”还未等他做出反应,身后便传来物体跌落的声音,他疑惑地转身一看,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那地上赫然是五具尸体,回过头却只发现那悬着的帘子边横着漏出了一道烛光,在漆黑的夜中随着风不停地晃动,很明显他又被车厢里的人救了一次。紫衣男子站在原地,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明明自己是侍卫,明明这是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他没有做到不说,还被自己要保护的人保护,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耻辱,想起自己先前还心高气傲,觉得让他驾车是在侮辱他,呵,现在看来自己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慕尘轩抬眼看了看杨溢手中那回归的扇子,丝毫未损,滴血不沾,呵,又多了五个不知好歹死不瞑目的人。
“紫衣,”一个波澜不惊的声音传来,“善后,赶路。”
“是,公子。”语气里多了从未有过的敬重,以前他只是听说而已,现在亲眼所见他不得不服,他拉响警报,驾车离开。只听“嘭”的一声天空出现了一个七彩的圆弧,宛如一弯绚烂的彩虹,只稍过片刻林中便来了一群黑衣人,不过几息之间地上的尸体和人便全部消失不见。
“尘轩真是见面更甚闻名!”杨溢握着扇子,苦恼着,刚才万箭齐发危险万分,而他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若不是面前的这个人,可能他早已一命呜呼,想说谢可又不知如何说出口,现在这个身份注定有些话不能说出口,因为他承担不起那些话所造成的后果。
“严重,只是不想影响了休息而已。”慕尘轩依旧微闭着眼,言语中没有带出任何感情。
“呵呵,她倒是好福气。”杨溢看了看还在沉睡的梦羽晴,摇头笑道。
“这样未尝不好。”
“也对。”语气中带了些难以察觉的忧伤。
慕尘轩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有些事情男人应该主动去担当。”
杨溢看了看慕尘轩没有说话,心里苦涩不堪,男人么,呵……
紫衣拉开帘子:“公子,前面就是溪城了。”
“恩,一切按计划执行。”
“是。”
“紫衣,不必如此拘束。”杨溢对于这里的规矩也是无奈的很。
紫衣心里一暖,原以为这整日带着习惯性笑容的主人骨子里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可这几日看来似乎不然。
他不知自己的身世从小便是个流浪儿,世态炎凉,他受尽辱骂。5岁的时候被人带到一个岛上,有了尊严也不愁温饱,身体调理好之后便和几千人一起接受残酷到极点的训练。他苦不堪言却死死苦撑,只希望某一日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可人却越来越少,直到他12岁的时候几千人只剩下了81人,他们这81人从那天起便有了一个名字“穹宇楼”,随后依据每个人的所长再次接受专门的训练。
那些被剔除的人不知所踪,传言总总,可大家都不敢问更不敢妄自定论,在这个时代没有用的人就注定会被抛弃。不过,如今看来,那些记忆中已经模糊的兄弟,或许他现在可以有他们还活着的奢望吧。
“紫衣?”杨溢不知道自己这回专门让这个有些愤世嫉俗的紫衣男子在身边是对是错,可是当在“穹宇楼”的“七彩阁”看见他的第一眼便被他眼里那几乎隐藏不见的自卑吸引,那一刻他没了理智不由自主的选了他。话说,冲动是魔鬼,他一冲动便感情用事,忘记了考虑目前的状况,哎,接下来会怎样他虽然无从所知,不过他相信能待在“穹宇楼”的肯定不简单。
“公子。”紫衣男子回过神,他发现自己刚刚竟然走神了,顿时不知所措。
“呵呵,紫衣你不必如此生分,你就当我是你‘七彩阁’的兄弟就可以了。”杨溢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道。
“手下不敢。”紫衣受宠若惊。
“不敢么,那好,以后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话音还带着笑,不过却多了一些平日里没有的威严。
“啊,”这句话差点叫紫衣从马车上掉下来,神色慌乱地说,“手下……”
“叫。”杨溢打断他的话,话语里没有了笑意。
“是。”
“叫杨溢。”继续加压。
“杨……溢。”紫衣那个囧啊。
“再来,直到我满意为止。”
紫衣这个时候早已苦不堪言,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主子要求手下直呼其名的,不过为了不让杨溢逼他做更“过分”的事情还是硬着头皮喊了一声:“杨溢。”
“这还差不多。”说完他又想起了紫衣眼底那抹难以察觉的自卑,又道,“从今以后你就叫杨承,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车厢外的紫衣身形一震,顿时说不出话来,虽说他们“七彩阁”的八个人也以兄弟相称,可是“兄弟”又怎能与“弟弟”相提并论,尽管只是听起来多了一层血缘关系。
此时,慕尘轩心里也起了漪澜,缓缓闭上了原本微眯着的眼睛,面色平静心却是乱了,杨溢,你真的是个不一般的人,到了这种程度却还有这样的温柔,羽儿跟着你也能得到幸福吧。
而杨溢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两个人的异样,继续说道:“哦,对了这样你就不能叫我杨溢了,你得叫我哥。”
“哥!”这一回杨溢话音刚落,紫衣便接上了,他那无比渴求的亲情啊,就让他放肆一回吧。
“咦?这次怎么这么乖。恩?哈哈哈。”杨溢撩开帘子敲了一下坐在外面紫衣(以后改为杨承)的脑袋。
“安静点。”慕尘轩见他越来越欢忍不住出声提醒。
“哦,对对对,小羽还睡着呢,呵呵呵。”杨溢甩开折扇捂住了嘴,忍不住偷笑。
慕尘轩看着他,明明是一张男人的脸却透出了娇媚,难以想象还是一个太子,真不知道他平时面对群臣和手下时,是以什么面孔存在的,为何他以前没有听说他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