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尹憔悴》轻摇雪

12、人世苍凉我心静

　　“好啦！小姐，快换换衣服。一会可要见老爷呢！要不是这回小姐生病很厉害，估计还见不着嘞！”喋喋不休的说着，还手里不停地给婉凝打理一头的黑发。
　　似乎有些明白，难道自己以前都没怎么见过自己的爸爸？因为生病久了，所以才有机会见一面？
　　婉凝有些想要苦笑的冲动，不过，这有何自己有什么关系？第一自己根本对那个所谓的亲人，根本没有任何情感，他做什么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二来，自己从没有打算在这里呆多长时间。因为这里没有欧阳，呆着又如何？毫无趣味呢！
　　似乎被婉凝满脸的淡漠所惊讶，玉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傻傻问：“小姐不高兴么？以前可是会很欣喜的拿出最好的衣服换上呢！”
　　婉凝怔愣，第一次，有些恨一个人。那个所谓的爸爸竟是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么，还有必要穿最好的衣服？
　　不过也根本没有什么好衣服了吧！
　　看着玉儿拿出一堆的衣服，婉凝苦笑，不会让自己出这样出去吧？先不说那大红的颜色该有多么刺眼，而且这面料，根本不保暖。外面可是下着雪，难道就这般出去？
　　“就穿这些？”
　　玉儿还在衣服堆里挑来挑去，这件不好太素气，这件颜色太淡了，这件也不好，太肥了……却听见耳边的质疑声，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答：“是啊！虽然很冷，可是也就一会。小姐以前可是就算冻得哆嗦，也一定会撑下来的。”
　　婉凝看看那些衣服，制止玉儿的继续，“拿件棉衣吧！”
　　玉儿满脸惊讶，连动作都瞬间停了下来，“什么？小姐？”
　　“很冷。还是穿棉衣吧！”
　　看清楚婉凝脸上无比认真的表情，玉儿心里却沉了下来。连带着声音也低了下来。小手不安的搓着棉袄，头低的不能再低：“可是，小姐，你的棉衣早就破了，而且玉儿还没来得及补上，穿不了。”
　　难道都没有替换的棉衣？
　　这回婉凝是真的有些哑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这个可怜的小孩究竟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没有父亲，吃不饱穿不暖，甚至为了见一面，竟会在如此寒冷的冬天，穿上春衣……不由得，婉凝握紧了拳头，微眯上眼睛，也许，离开最好了吧？至少再没有痛苦，至少来世可以投好胎。
　　可是自己呢？又该何去何从？
　　“还是棉衣吧！破了总比不穿强。”
　　“哦！”玉儿奇怪的看了婉凝一眼，总觉得小姐这回醒来好像不一样了，似乎不再想以前那般，尤其是那双眼睛，没有了曾经因为经常爱哭而有的迷蒙，多了几分凌厉还有淡漠，不过浑身的气质是真的变了呢！
　　裹紧棉衣，婉凝在玉儿身后慢慢前行。一路上遇到不少丫鬟小厮，稍微有些教养的都会停下来，福礼叫一声“三小姐好”。不过大多数却直接忽略婉凝的存在，甚至几个胆大的竟用着挑衅的目光，嘴里也是重重的“哼”一声。
　　婉凝没什么表情，一来对于这种等级严格的思想本来就不是很赞同，而来那些人跟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更用不着生气。只是自己确实有些开眼，先不说这府邸的华贵，只是那来回弯绕的长廊，竟有些阿房宫的氛围，当真是“五步一廊十步一阁，狼牙曼回，檐牙高啄”，精雕细刻，却不是优雅。
　　眼睛中流转着好奇，婉凝一步步走着，毕竟自己曾经是文科的学生，对这样的古色古香的庭院倒还真是有些许的好奇。
　　也许这会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这般奢侈的府邸，就就放纵一回吧！婉凝早就下定决心，哪怕是死也要离开这个时代，回到自己应该在的地方，于是便也放心的四处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