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香方》谢湮

13、艳遇

　　赵司译为什么这么怕黑呢？这的确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话说，在赵司译还是比小正太的年龄还小的时候，有一个身着怪异衣服的小姐姐来到了赵司译的身边。她将觉得赵司译可爱便玩心大起，和赵司译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赵司译失足掉进了一个洞里，没想到那个小姐姐不但没有救他，还吓唬他。就在这种恐怖的气氛中，赵司译战战兢兢地度过了一个夜晚。第二天他回家的时候，原本想要找那个小姐姐理论，但是他师傅告诉他……没有什么大姐姐，他昨晚一直在床上睡着……
　　（以上是一个一点都不恐怖的（假）故事）
　　赵司译感觉到小乖温暖的体温，然后他渐渐安心。在小乖侧身扶他的时候，他便自然地将自己轻轻靠在了小乖的身上。他红着脸，一句话都不敢说。
　　小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扶着赵司译，放慢了脚步：“先生……”
　　“……嗯……”赵司译轻轻的回应。
　　“你是不是摒住呼吸了呀？”
　　这句话之后赵司译才发现因为自己的紧张而不自觉的摒住了呼吸。原本并没有觉得胸闷，但是被人提醒之后，赵司译才觉得难受而深吸了一口气。
　　“哈……”小乖轻轻笑了一声。没过多久，小乖又发现了什么：“先生……你……不呼气不累吗？”
　　其实，赵司译第一次和除了他师傅以外的女性有这么亲密的接触，而且这个女性他还不讨厌，紧张害羞是自然现象。不过这样，反倒让小乖觉得好玩，她将脚步放的越来越慢……
　　“小乖……怎么……怎么了？”赵司译有些不安地问。小乖为什么走得这样慢，赵司译微微抬起头，没看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虚弱地奇怪地看着小乖的侧脸，小乖嘴里衔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赵司译知道小乖察觉出他在看她了，但是小乖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她看起来不像是装的。是前方有什么？赵司译也奇怪地盯着前面，不远处就要到他的卧室了，他什么特别的也没有看到。
　　“小……乖……你……在看什么？”赵司译小心翼翼地问。
　　这时小乖终于停下脚步，慢悠悠地转过头，以一种服务员所拥有的职业微笑笑着问：“你觉得我像小乖吗？”
　　“…………”赵司译的脸绿了，随即他苍白着脸，整个身子软到了小乖的身上。
　　“啊……啊……先生，我开玩笑的……哈哈……是我是我……”小乖一个趔趄，扶住赵司译，幸好及时，他们俩都没有倒下。“先生还说不怕鬼……都吓成这样了……”
　　“……”赵司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以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小乖，似是不相信她。
　　“真的是我！”小乖觉得情况不妙，连忙抓起赵司译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看，热的，活的。”然后小乖又把赵司译的手放在自己下巴下面：“先生感觉到了吗？有下巴的，不是鬼。”
　　赵司译终于说话了，几乎听不清的轻柔：“我……我知道不会是鬼……这世上没有鬼……我不怕鬼……我……我怕黑……”
　　“那你为什么听到我的玩笑之后反应这么大？”
　　“因为……因为……曾经在黑暗中的那个人……我以为她是我最亲的那个人……”
　　赵司译很久没有声音。当小乖想开口继续问的时候，赵司译继续说：“我以为……你真的不是小乖……”
　　杯弓蛇影，应该就是这样吧。
　　“……”小乖真真觉得内疚……她又拨动了她们家先生幼小的心灵里那颗被埋藏已久的小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乖同学又在赵司译面前做错事了……为什么她总在赵司译面前做错事……这样一个好先生，美丽又与世无争，可是小乖她却总是惹他不开心。每次的错误，赵司译总是不问原因的原谅她，一次次的纵容换来地却是这样的结果……小乖内心一遍遍地骂自己无耻、厚脸皮、没良心……
　　“先生，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开玩笑了。我真的……”
　　“呵……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
　　“不过，不开玩笑就不是小乖了……没关系的，是我不够坚强……”
　　“先生……”
　　“小乖……”赵司译推开了他的房门，他有些不安地看了看里面。小乖明白他的意思，小乖麻利地让赵司译轻轻靠着门上，然后快速掌灯，再跑回来扶着赵司译。“先生，现在不黑了。”小乖一手扶着赵司译，一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忽明忽暗地烛光虽然不能带来所有的光明，但是它的温暖照亮了一些人心中的阴霾。光线所达的地方，一片橙黄，看得到的椅子和床榻，小乖的眼神。有光，赵司译内心的恐惧少了稍许，身上的力气也在慢慢地恢复。
　　小乖扶着赵司译慢慢走到床边，她看着赵司译安稳地坐在了床上，嘘了一口，然后准备替赵司译整理好床铺。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哦，那好。蜡烛就不熄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赵司译微微皱了下眉，“……要是……半夜灯灭了怎么办……”
　　“这个……先生你还害怕？睡不着？”
　　“……”赵司译思索了一下，“小乖……小乖……你……你留……留下……陪我吧……”
　　应该不是灯光的原因，小乖终于看到了赵司译脸上的红晕。
　　“好，”小乖爽快地答应了，“我拼个凳子，就睡在旁边。”
　　赵司译没有说话像是默许了。
　　小乖找来所有的凳子，经赵司译的指点在柜子里取好褥子和毯子，准备就绪，背对着赵司译躺着：“先生晚安哦，我就在下面。”先生，小乖在这里，你就安心吧。
　　小乖听见赵司译翻身的声音，他应该可以入睡了吧。小乖其实有点睡不着，一来是在想自己刚刚听到的东西，二来……自己第一次进赵司译的房间，有些小激动。赵司译的房间处于医馆比较里面的地方，小乖原来从没有来过，这次在昏暗中看到赵司译的房间，果然有赵司译的风格，很朴素，东西几乎都是白色的，让小乖想到《红楼梦》里薛宝钗的房间，那样的让人觉得有些冷的感觉。不过这里似乎透着先生的味道，小乖总觉得这个房间里能闻到赵司译身上特有的味道。确切是什么味道，小乖也说不清，不过她知道，这个味道只有她的先生才有。
　　先生的味道，小乖心里一直想着，越想越睡不着。她又听见赵司译翻身的声音。没有听到赵司译的呼吸声，小乖还不能判断他到底睡着了没有。
　　“小乖……”赵司译果然没有睡着。
　　“嗯……我在……”小乖回答。
　　“你……”赵司译停顿了好久，“能不能转过身，看着你的背影，我……不放心……”
　　“……”那，就不要看了呀。先生闭上眼睛，你能看见什么啊。虽然这样想着，小乖还是小心翼翼地在瘦瘦的凳子上完成了转身的工作。转身就看到赵司译果然直勾勾地盯着她。美人先生……不要这样看着我……你就不怕我喜欢上你吗？！
　　“好啦，睡吧。”说完小乖像是幼儿园的阿姨给小朋友做示范似得闭上了眼睛。心里风起云涌，没过一会儿，小乖就睁开了眼睛：“先生，你一直看着我吗？”赵司译还是没有闭上眼睛，一直迎面盯着小乖。
　　赵司译看着小乖，还有些微弱地笑了一下：“真的是你，真好。”
　　唉……可怜的人啊……小时候是受了什么刺激啊。小乖顿时觉得赵司译好可怜，这个阴影居然在他心里这样的大。
　　“嗯，是我，是我，茶小乖。”先生你就安心地睡吧。小乖又闭上了眼睛。总觉得不对劲，她还是睁开了眼睛。果然，这货还是在看自己！小乖撅着嘴，有些不高兴地问：“先生，你……不睡了吗。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赵司译沉默了，然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终于可以安心睡了。小乖心里放下了。她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刚刚赵司译的眼神略带迷离，在那种眼神注视下的小乖觉得极其不安。这样的眼神太有诱惑力了，小乖一直忍着自己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很害怕赵司译一直盯着她，怕他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小乖……”赵司译又开口了。
　　小乖忽然觉得他还在看她，猛地张开了眼睛。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赵司译的眼睛是闭着的。他看似睡着了，静静地躺着，嘴里发出有些犹豫地声音：“小乖……”赵司译的音拖得有些长：“能不能……过来陪我……”
　　“哐啷”茶小乖好同学从凳子上一个不稳掉了下去。
　　“哎呦……”小乖从一堆凳子中间爬了出来。赵司译听见响声紧张地起床，看着小乖站了起来：“你摔疼了吗？”
　　“不疼，不疼。”小乖摆摆手，揉揉被摔疼了的地方，然后她不安地准备把凳子摆好。
　　“凳子不稳，你还是过来吧。”
　　这一句话让小乖僵到了那里。先生……这难道是在勾引我？小乖终于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赵司译慢慢走上前去，从后面环抱住小乖，然后在小乖耳边温柔地说：“小乖，我喜欢你。”
　　可惜，这些没有发生。
　　赵司译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极其不好意思地不敢抬头去看小乖，他不知道小乖已经在YY他的事情。赵司译只是单纯的以为小乖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又不好拒绝自己，所以才一直不说话。“我……”赵司译解释到，“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我没有关系的……”可能就只是一晚上睡不着而已，仅此而已，只不过你做错了事，应该由你来赔偿我、安慰我。当然这不是赵司译说的，赵司译真正继续说的是：“你愿意陪我在同一个房间，我就……觉得……很感谢了……”
　　“咳咳……”小乖微微咳了两声，“要是我不过去，先生是不是会一直睡不着？”
　　“……”
　　好吧，被我说中了。“其实，我倒是没什么的。先生明天还要替别人看病，睡眠比较重要。而且我相信先生，我愿意和你一起睡觉。”原本赵司译的话还不会让人产生太多的不好的联想，被小乖这么一转换说法就……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让你一个女孩子睡在凳子上有些不妥，希望……希望……你睡在床上……仅此而已……”赵司译觉得小乖误会他的意思了，他满脸通红的摇着手，想要解释清楚，“我没有想要做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我……”
　　“先生，想到什么了？这么紧张？”小乖故意问。
　　“我……我……”赵司译像是被煮熟了一样。小乖都觉得能看到他头上的白气了。
　　“噗……我明白的……”小乖摆摆手，慢慢走过来。
　　“要是你不放心的话，我睡在凳子上好了。”赵司译忽然想起来还可以这样办，抬起头惊喜地对小乖说着，但是这一抬头却把他吓了一跳。小乖两孔流血地向他邪恶地慢慢走来。当然赵司译没觉得邪恶，倒是他看着小乖忽然流鼻血很是惊异和担心。
　　“小乖你怎么了？”
　　“咳咳……”小乖终于发现自己暴露了，马上仰起头，“纸，先生……我只是气血过剩而已……”小乖在掩饰自己的猥琐内心。
　　赵司译忘记了自己的恐惧，跑下床抹黑给小乖找来了手纸。
　　“嘿嘿……”小乖两个鼻孔堵着黄纸，黄纸的一头像杂草一样乱七八糟的冒着。小乖越发猥琐地笑着。她的笑在赵司译的眼中倒是很傻气，赵司译看着小乖轻笑出声。
　　这一晚小乖就这样抱得美人归，完美结局，happy ending啦。
　　这是不可能的。
　　故事继续在第二天的早晨。因为昨晚的事，赵司译起来地比平时晚了一些，当他习惯性地睁开眼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张放大了几百倍的女孩子的脸。赵司译惊吓了一下，将头离得远了一些，他第一反应，自己吃亏了？再看清来者是小乖之后，第二反应，天啊，自己没对小乖做什么吧？大概看了一下，赵司译只看到自己敞开着胸脯，一手环抱着小乖，另一只一手搭在小乖的身上。而小乖则是领口大开，双手透过衣服贴着自己的皮肤环抱着自己，她的一脚放在赵司译的腿上。从上向下透过被子俯看俩人，一个字“暧昧”。（赵司译当时脑子死机了，一个“字”还是一个“词”都分不清了。）
　　这情形让赵司译动弹不得，他一遍遍回想昨晚最后发生了什么，自己的衣服是怎么脱掉的，想了半天都觉得自己没有做什么越轨的事情。应该是自己睡姿不好吧，可是……为什么小乖也抱着自己呢……还是这样亲密的接触着……
　　在赵司译不安地想着这些的时候，小乖感觉到周围的动静渐渐苏醒。她的腿和手从赵司译的身上一个个消失，然后小乖揉了揉眼睛，看清赵司译的面孔后，紧紧地抱了一下赵司译的肩膀，对着赵司译的脸颊蹭了几下，然后先是轻轻地落下一个吻，没有离开，慢慢的这个吻变重，小乖紧紧地亲了一下：“早安。”然后倒头又睡下了。赵司译瞬间变成煮熟的龙虾，从头红到脚趾。他轻轻地抬起手，点着刚刚被小乖吻过的嘴唇——这次不是间接接吻了……
　　她……她……赵司译傻住了。

作者有话说

　　鬼故事不恐怖，艳遇不香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