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香方》谢湮

10、大鸟--羽人

　　丁芷告诉小乖的那些都是张小歌所不知道的，丁芷虽然也提过张小歌，但是在丁芷的感情里，他们只是一起长大，关系很好如此而已。不过，丁芷恐怕现在都不知道给自己配香准备衣服的人就是自己的老朋友张小歌。
　　当小乖带着张小歌到花园里来见丁芷的时候，丁芷正在浇花。再次重逢的那一刹那，丁芷欣喜地跑上前来：“小歌，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小芷……你手上有伤，怎么能……”张小歌有些激动。
　　“注意，注意你的行为哦。”小乖在旁边不时提醒着。但是小歌还是有些激动地拉起丁芷的手：“小芷，跟我走。”
　　“走？去哪里？”丁芷想要挣脱张小歌的手，“小歌，我已经成亲了，男女授受不亲。”
　　“好了！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要带你走！离开这个伤心地！”
　　“喂！喂！同志，先把话说清楚，搞清楚些事再下定论。”小乖把张小歌的心思大概给丁芷说了下，又把原来发生过的事大概给小歌说了下。知道张小歌误会了，丁芷淡淡地笑着说：“小歌，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真的误会了。我现在很幸福，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那我第一次来看你的时候你在花圃旁哭什么？”
　　“……？”丁芷明显已经想不起来。再经小歌提醒了一下，丁芷掩着嘴偷笑了一下：“你一直都误会了，那天有只小猫吃坏了东西不在了，我将它葬在花圃边，当时很是伤心。”
　　“……”小歌愣了一下，“可是……可是你总是不开心，而且那个姓李的都不关心你！”
　　“呵呵，因为这么些年我都没有为他生下一儿一女，所以我才总是为此伤神。至于你说的不关心我，只是你自己看到的罢了。他虽然很忙，但是总是抽时间来陪我，和他在一起我很安心。”丁芷没想到小歌到现在都将她放在心上，而自己在遭逢变故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家乡的人联系过。她表示是自己的失误才使小歌有此误会。张小歌一脸悲戚的表情：“可是……他大你那么多……”“是啊，他也曾说过，”丁芷漫步走向自己的屋子，“如有一天他先我而去，他希望我可以笑着幸福的活下去。因为，他的离去并没有带走我的天空。他愿化作一片云永远飘在我的上空。有云的日子，抬抬头便可以看到他还在我的身边；若是万里无云，那便是他化作一缕青烟返回人间伴我左右。我们……永远不分开……”
　　张小歌哑口无言。
　　小乖现在终于觉得“模范夫妻”是实至名归的，任何承诺都比不上相濡以沫的行动。没想到李员外还会说电视剧里的台词啊，真不能小看他。
　　三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沉默着，眼看就要走上台阶了。猛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尚未成长长相极其恐怖的羽人，他一跃而起，俯冲而下，抱起丁芷消失在空中。
　　“啊啊啊！夫人被抓走了！”木子大叫到。
　　张小歌在片刻的慌张后就马上向羽人飞走的方向追去。
　　“这个就是大鸟？”小乖也被吓了一跳，“它为什么要捉丁姐姐？”小乖不住的拍头，即使她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她抬眼看到玄衣消失在房顶，去追羽人。小乖忽然想到什么，她快步跑去丁芷睡觉的屋子。
　　羽人双手抱着丁芷，在空中蒲扇着翅膀。
　　“是……你？”不能肯定这个就是她认识的那个羽人。
　　只飞了一会，羽人便把丁芷放在一片草地上。他狰狞的面孔看着安静的丁芷。
　　“你是……”丁芷再次确定一下。
　　只见羽人点了点头。“真的是你！”丁芷高兴地说，“你身上的伤康复了吗？”羽人再次点点头。“太好了。你为什么……”丁芷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捉走自己，“我手上的伤难道也是你啄的？”看到丁芷缠着纱布的手，羽人露出了内疚的目光。他轻轻捧起丁芷受伤的手，轻轻吻了上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羽人放下丁芷的手，看了看远处。丁芷也随他的目光看去，是自己的房舍。
　　“员外府？”
　　羽人点点头。
　　“员外府有问题？”
　　羽人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丁芷不明白了。她又问了些问题，羽人只能以点头和摇头来回答她。他们正在说话，东弗从远处轻点脚尖出现在丁芷旁边，他拉远丁芷，一手抵在羽人的喉咙处。
　　“道长，手下留情！他不是坏人！”丁芷有些紧张地走向前。
　　“……”东弗看了看羽人，放下了手问，“为什么？”
　　羽人摇了摇头。这个一个尚未成长的羽人，他似乎还不会说人话。
　　“既然如此，就烦劳你先呆在袖中。”东弗说完，双手画十，衣袖大开。羽人忽然挣扎起来，他张开自己的双翅，一直摇着头，示意不愿意进去。
　　“道长不要……道长……啊……呀……”
　　一阵天旋地动，东弗双手合十，玄衣如故。地下的草地仿佛呼吸般微微起伏，明明站在低上，却似乎怎么都站不稳一般，想要倒去。
　　“地震。”东弗喃喃道。
　　东弗下蹲，转身便看到丁芷因为不能平衡像地面摔去。“李夫人……”
　　羽人再次抱起丁芷飞向空中。他们一起俯视着东弗。东弗仰头，只觉一翻天地变化，令人眩晕不止。远处似乎传来人们的惊呼声和房屋的倒塌声。
　　不知过了多久，地面停止了喘息，一切又归于平静。当东弗再次抬头的时候，羽人已经带着丁芷飞回她的住所了。
　　员外府的人们在地震过后惊慌失措，李员外在倒塌的房屋瓦砾中寻找着自己深爱的妻子。那间曾是他们爱的小屋不堪大地之母的考验光荣倒塌了。虽然没有变成残垣瓦砾，但要是丁芷在里面睡觉的话，恐怕不死也残。
　　李员外心急如焚地挖着挖着。忽然一个响声，一只手像稻草一样竖了出来。
　　“小芷……”这手看起来不像啊。
　　“哗啦”一个身着绿布碎花衣额角留着血的女孩站了出来。
　　“啊……”大家显然都被她猛地站起来吓了一跳。
　　“小乖姑娘？”李员外瞪大了眼睛。
　　小乖叹了口气，摸了下头上的伤，龇了一下牙，咧了一下嘴，扶了一下头，仰天长啸：“天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这一叫，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小乖姑娘，你没事吧？”李员外担心地问。
　　“你觉得呢？”小乖不爽地口气。她指了指额头：“明显有事么！唉……我真是可怜，都没有人来关心我的死活……呜呜呜……”差点死在他乡，还是个不同世界的他乡，小乖想到都觉得可悲。
　　小乖的装哭让李员外以为她真的受伤很严重，李员外马上叫人找大夫或者道士来给小乖看病。小乖摆了下手：“不用了，我没事。我想丁姐姐应该也没事。有人救了她。”
　　“真的？”李员外没有看到丁芷还是有些担心。
　　“你看看你身后就知道了。”小乖指了指李员外的后上方。
　　大家都转身，看到空中的丁芷的时候都倒吸了一口气。一个长相极其丑陋的羽人抱着他们的女主人飞在空中。还是木子眼尖，一下子就认出他来：“啊！是夫人救的那个羽人！”
　　“哦哦，看来就是那样了。”小乖真后悔当初应该也去追丁芷，说不定自己就不会受伤了。
　　丁芷安全着陆，李员外马上迎上去。夫妻俩开始演出感人至深的劫后重逢戏码，旁边丫鬟的演技也十分给力。
　　“又没有人来关心我了……”小乖哭丧着一张脸。
　　“你受伤了？”一个冷冷的声音。
　　有人关心，小乖马上转头，却看到一张波澜不惊的脸。还不如不转头，真是给我悲凉的心上再补几刀啊。“没有诚意。”小乖憋着嘴对东弗说。
　　东弗无视小乖的话语，伸手递给小乖一块纱布：“止血。”像是命令一样的语气。
　　小乖奄奄地接过那块纱布，可怜巴巴地看了下东弗，装着抽泣了两下：“谢……谢……你能不能对我温柔点……”东弗走过小乖的身旁去看其他受伤的人了。
　　小乖顿时石化，随风而逝。
　　又被无视了，而且还这么不给面子。小乖生气地把纱布使劲按在自己头上：“啊！！！！疼啊——没事，没事，嘿嘿……”又吸引了一批人的注意，小乖马上变脸说着“不疼”“不疼”。大家转过头个忙个的了，小乖叹气再叹气：“不疼才鬼了呢！”她一手扶着额头，慢慢走到丁芷的身边。
　　丁芷在向李员外叙述着自己的情况。
　　“也就是说，他救了你？可是，可是……他原来又为什么要袭击你呢？”
　　“这个……”丁芷也不明白的看着羽人。
　　羽人无法说话，用手指了指倒塌的房屋，然后摇了摇头。
　　“你想让我逃出那个屋子？”丁芷忽然明白了。
　　羽人马上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要啄伤你？”李员外还是不解。羽人设法表达自己的意思，可是还是没有人知道。小乖在旁边看着，然后努了努嘴，轻声说：“还是想告诉丁姐姐危险吧。”看大家似乎还是有些不明白，小乖原本想接着说，但是被东弗抢先了：“疼痛可以告诫人们危险。这位羽人应该是这样想的，才一次次啄伤李夫人的手，想让她远离那个屋子的吧。”“他是个思想单纯又不懂得表达自己的羽人。”丁芷温柔地笑了。
　　就像小乖和东弗所说的那样，羽人可以接收到的波频范围和普通人的不太一样。这个羽人曾经被丁芷救过，现在感受到来自地球深处的动荡所发出的波频，他知道即将要地震了。为了报恩，他找到丁芷，在空中的羽人发现丁芷住的这个屋子构架不合理，要是地震的话极有可能会倒塌，可是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丁芷他所知道的一切。因为帐中香会随着不同的人的汗气散发出微微不同的甜香，羽人正是借着这独特的气味知道什么时候只有丁芷一个人在。于是他想以伤害她的方式让丁芷对那个房间产生恐惧而远离这个屋子。可是没想到丁芷却迟迟不搬离，于是在他感应到强烈波动的当天他决定现身救出丁芷。
　　以上就是小乖想出的原因和故事剧情。东弗说和他想的基本一样。
　　“明明是你和我想的基本一样好不啦。”
　　“呵呵。”丁芷温柔地看着那个羽人飞走的天际。“谢谢你。”她轻声说道。李员外搂着她，同样以感激的目光看着远方。
　　看着李员外和丁芷散发出来爱的温馨的粉红色光晕，小乖觉得现在没有她的事了，于是便拱拱手向丁芷告别。
　　“你要回去了？”丁芷有些不舍。
　　小乖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是呀。这些天麻烦姐姐了。刚刚地震完，大家应该有很多事做，我也要回去帮帮我家先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呢。”
　　“要说麻烦，还是我麻烦你了。谢谢你这些天陪着我，谢谢你。”丁芷太温柔了，让小乖总觉得自己做错事了。
　　“姐姐你太客气了。不要这样。”小乖招牌动作：摆摆手。然后她又想起来什么，在丁芷耳边小声说：“姐姐已经有身孕了，以后饮食和焚香就要注意了。”
　　“啊……”丁芷欣喜地看着小乖。
　　小乖肯定地点点头，继续悄悄话：“可能不到一个月，不过最近由于帐中香中有麝香等原因，姐姐还是去医馆开些保胎药比较好。对了，姐姐要是想我的话，就来‘妙仁医馆’哦。我给姐姐打折。”
　　说完这些话就是happy ending啦。小乖再次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