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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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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业平小心的把勺子里的粥吹凉了,示意龙阳张开嘴。
“道士啊你说我们要永远这样多好。”龙阳吃完后,说道。
“……”林业平没说话,又喂了龙阳一口粥。
“粥那是像当年一样好吃,可是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了,”龙阳突然感叹起来,“这些日子来,道士,你过的可好?”
“业平过的很好。”
“道士,为什么突然来找我?”龙阳又问。
林业平抬头看着龙阳,笑道,“因为舍不得你,”顿了顿又道,“会不会太晚了?”说着,林业平起身把空碗放在桌子上,又坐回到床边。
龙阳愣了愣,把身前的白衣道士抱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不晚,有你在,什么都不晚。就住下吧。”
“好,业平住下了。”
……
…………
渐渐的又一年过去了,似乎生活又回到了从前——那种无忧无虑不能担心的日子,无聊的时候听着道士念诗经,道士的声音很好听,好听到听多少次都不会厌烦,或者看着道士舞剑。每天都任性的要吃道士亲手做的饭,啧啧,真好。龙阳看着在院子舞剑的道士,蓦地笑了。
龙阳走近道士,道士就停下了舞剑,看着龙阳,笑道,“怎么样,还会疼吗?”
“不会,”龙阳摇摇头,走上前,把道士抱在怀里,“道士我越来越舍不得你了!”
“阳儿……?”
“啊,一刻看不到我就好想你!”龙阳撒娇道,“道士,我想听你给我读诗经,可好?”
林业平点头。
龙阳松开了林业平拉着他往院子中间的亭子走去。
坐在亭子里,听着旁边的白衣道士为自己读着诗经——“……于以求之?于林之下;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龙阳说着,蜡拉住了林业平的手,“业平,我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好,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对不对?”
“会的,”林业平轻声答道,“就算不会,阳儿,现在我们还是在一起的,谁都分不开。”
“恩!”龙阳咧开嘴笑了。
“太子殿下!”方才的深情被一男声惊碎。
“何事?”龙阳虽然手握着林业平的手,可是神情却像换了一个人。
“大王……大王他……”那人哆哆嗦嗦的说不清。
龙阳便挥手让他下去了,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看了林业平一眼,道,“道士,跟我一起去看看,怎样?”
道士点头。
寝宫中。
蓝衣的站在一旁,看着母后趴在父王的身子上痛哭。
龙阳一下子愣在了那里,有谁来告诉他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小葵哭这扑到龙阳怀里,道,“王兄……王兄……父王他……”
龙阳深吸一口气,安抚一下小葵,又走到母后身边,蹲下身子,轻声道,“母后不必难过,龙阳定会替代父王建设好国家!”
白衣道士站在小葵身边,不停的安慰着他。然后抬头看到了龙阳的目光。
四目相视——龙阳的眸子中满是坚定,还有那深深的不舍。
几日后,母后也因病郁郁而终。
姜国一下子又衰退了下来,邻国的进军自国的叛乱,让龙阳没有时候悲伤。
父王死的时候龙阳没哭母后死的时候亦是如此,然而,人是有极限的,压抑了太多悲伤就会渐渐忘记了那份快乐。
林业平看着在看兵书的龙阳道,“不管怎么样,我还在,你的国需要你,别太压抑,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阳儿,我不会离开你的。”
龙阳眨眨眼,叹了一口气,把兵书扔到一边,起身把站在自己身边的林业平拥进怀里,“业平,有你在,一切都还有救。相信我。”
……
…………
几日后,王宫里来了一苗疆女子,自称紫萱,说是要见林业平。
龙阳看了女子几眼,道了声“业平我先去休息了”。
林业平摇摇头,看着龙阳那表情是吃醋了,便吻了一下龙阳的脸颊,道,“我一会儿就回去。”
龙阳点头,转身走了。
一旁的紫萱倒是愣在了那里,惊愕了好一会儿,才道,“业平,你是因为他……?”
林业平一笑,道,“我们出去说。”言罢,带着紫萱来到了室外。
“你为何会来此处?”林业平停下脚步,问道。
“只是想告诉你,我并没有喜欢你,”说着,紫萱低下了头,“而且姜国快不行了吧,那孩子太执着了。”
“执着又如何,他愿意,我便陪。”林业平轻声道。
“我有没有跟你提过一个人?”紫萱突然道。
“谁?”林业平不解。
她叹了口气,“顾留芳。”
“你做梦时所喊的那人的名字?”
“是的。”
“他现在……可好?”
“百年前便……”紫萱哽咽道,“算了算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打算怎么办?现在姜国这样的局势,我认为你还是劝那孩子带着他妹妹离开吧。”
“阳儿不回答的,”林业平笑了笑,“因为这是他的国,所以他才不肯轻言放弃。”
“那……我倒是有一办法,”紫萱皱眉,道,“用一人换一国,很合算却很残忍。”
“什么办法?”
“铸剑,”紫萱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你……应该知道我所所为何剑吧?要三思啊!那孩子也离不开她妹妹,而他妹妹似乎和他一样的执着。”
林业平道:“为何告诉我这办法?”
“为了弥补把你当做他,”紫萱笑道,“以前觉得找到他便是好的,转世什么的我也不在乎,可我却发现我不能不在乎,怎么想,你也不是他,而他也再也回不来了。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先走了,我的子民,也是需要我的。”言罢,女子便化作一缕紫烟消失了林业平眼前。
本不想去铸那把剑,可谁知林业平刚转身便看见了在一旁的龙阳。
龙阳便兴师动众的造了剑炉,以铸魔剑。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
小葵不知从何处得来,魔剑需用王室处女之血,跑来找林业平。
“业平哥哥!小葵知道王兄不会同意的,但是……小葵不想看王兄那么伤心,业平哥哥,王兄一直很疼爱小葵,小葵想要为王兄说一些事情,哪怕是最后一件小葵也愿意!”剑炉旁,一蓝衣少女满脸泪痕的对一白衣道士说着。
门突然被人推开。
一袭深蓝色官衣的龙阳气冲冲的推门进来,拉着小葵就往外走。
“王兄就以小葵的血来铸剑吧。”
“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在王兄心目中,小葵是什么人?小葵与王兄是骨肉至亲,小葵是王兄的亲妹妹,小葵就是你啊!小葵是世上惟一够资格为王兄跳下去的人!”
龙阳一挥手,“啪”的一巴掌打在小葵脸上。
小葵满眼泪水,道,“王兄……”
“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不在是你的王兄,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王兄……”
“没有那把剑,凭我和业平照样可以歼灭敌军!你不可以跳,现在你没有资格!”龙阳丢在这句话,快步走了出去。
小葵一人跪在地上,就哭了,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来。
站在隐蔽处的林业平听到了这段话,摇摇头,走进小葵把他扶了起来,伸手擦干了她的眼泪,道,“小葵,要相信我们。”
小葵不知所措的看着林业平,道,“业平哥哥,你真的有办法吗?”
“办法都是人想的,业平是人自然会想到。”林业平笑道。
……
…………
次日,最后一战。
相同的战场,不同的感情,龙阳抬头看着那蓝色的天空,叹气问道,“业平我会不会对小葵说的话太狠了?”
林业平摇摇头,没有回答。
“不过狠一点也好,不然她真的会去跳的!”龙阳道,“业平为何当初不告诉我?如果你和我说,我就不会去铸剑了!”
“……阳儿,不要太自责了,这一战,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龙阳闭上眼,怀里的人刚才还对自己说这一战会胜利的……可如果是拿他的命换来的胜利,龙阳可是干脆不要!
林业平的白衣渐渐的被胸口的血染红,那不是属于道士的颜色,这不是他的道士!为什么为什么会在战场上?!龙阳死死的抱住怀里的道士,蓦地哭了。
父王死时他没哭母后死时他亦没有哭,然而看到受伤的道士就哭了,眼泪不停的往下流,什么敌军什么的都消失吧!他只有他的道士。
“阳儿……哭什么……我没事……”林业平的声音在耳边出现。
“嘘,业平别说话了,我带你回去!”
“不可!”林业平看了周围一眼,“周围都是敌军……你如何……出去?……阳儿……别担心我……我没事……”
“才、不、是!”
“……我答应过你的……一辈子……我都没忘阳儿你忘了……吗……”
“我没有忘记!我没有!业平你别说话了!很快就没事了!你坚持住!”
天空突然下起蓝色的雨来——被淋到的敌军都纷纷倒下!
龙阳抬头看到了半空中的那把剑——长的好熟悉——好像是——魔剑!!龙阳惊愕的看着那把剑,脑子一片空白,小葵……小葵……小葵她……
“阳儿……我……”
“什么?”龙阳把耳朵靠近林业平的嘴边,道。
“我爱你。”声音很小,可小到龙阳正好可以听见。
“业平……我也爱你,很爱很爱,所以为了我,坚持住,我们回城!”说着,龙阳抱起林业平,一步一步的用最快的速度走回城。
蓝色的雨停来下来,它落到的每一寸土地都开满了向日葵,朝着太阳的方向奋力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