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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细作 ...

  •   “墨顷,陆墨顷,给本王放下,这虎符岂能容你儿戏!”
      “翎奚,墨顷希望你罢手……”
      “陆墨顷!”沈翎奚失声一吼,双臂扑了个空。
      “皇上,怎么了?”沈翎奚身旁的女人也被皇上这梦呓惊醒。
      沈翎奚呆坐着,气息喘的有些快,那女人一手抵着翎奚前胸,一手撸着沈翎奚的后背,好一阵儿沈翎奚才缓过神儿来。
      “做了个梦,唉~”
      “皇上,要不喝点儿桂花雪浆您再睡会儿吧?”女人面色很是关切。
      “云阳,不喝了,睡不着了,你陪朕去趟丞相府吧。”沈翎奚晃悠悠从床榻上下来,似是未从刚才的梦中清醒,又似是被梦惊的失了精神,深邃眸子里全是玥稽的城池,偏偏这城池又被幽蓝的夜空压的死寂。
      “皇上,先披件衣裳吧,臣妾这就叫吴福安排。”
      “不用了,你给朕找件厉王时的衣物,只当是厉王拜访故人,就不要声张了。”
      “是。”
      端木云阳退出殿外,恨恨的戳着红木通天柱,咕噜着“厉王的衣服,上哪儿去找厉王的衣服呀,见秋仲就见秋仲呗,干嘛非得要厉王时的衣服,明明都是皇帝了,又把厉王翻出来做什么?!哼~ ”端木云阳东瞅瞅西瞄瞄,半扯着嗓子“来人!”
      “端木贵人,奴婢在。”
      “你是谁?红儿呢?她怎么不在?“云阳的眸子死死的钉在这个姑娘的脸上,好像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个守夜的而是个细作。
      “回端木贵人,您在玥稽国高高在上,皇上自称帝以来既不立后也不封新贵,妃嫔尚多却多是尤饰。奴婢斗胆,怕是皇后也不及了罢,奴婢芷萱只是这云阳殿外殿伺候的小丫头,若不是今天代红儿姐姐值夜,怕是终了也不能见得贵人娇容了。”芷萱一气呵成,很是机灵,这几句话显然说的端木云阳心情飘飘然。
      “你这丫头,牙尖齿利的,我只是问你,你却好,背书一般的同本宫讲,也罢,你过来,本宫有件事交待你去办。”
      云阳朱唇微启,同芷萱耳语一阵,芷萱一路小跑就消失在云阳殿外了。不出一会儿,芷萱手里捧着衣盘出现在云阳面前“贵人,这是您要的,都已齐备。”
      “给本宫就行了,你下去吧,明天去云阳殿内侍殿报到。”
      “是,芷萱谢恩,芷萱告退。”
      云阳撩起衣盘里的衣物,嘴角荡起一丝笑意,“皇上,都已经准备好了,让臣妾帮您更衣吧。”
      “好……”
      不一会儿的功夫,沈翎奚是一袭黛色纱制长衫,头束墨玉冠,腰带饰琵琶钩,腰间金丝带扣青缸龙牙刀,加上沈翎奚清冷又削俊的面容,刚毅的乌瞳,俨然是战场上霸气十足的将军。
      “云阳,你也得换吧?”翎奚一边侍弄着龙牙刀,一边打量着云阳。
      “自然,厉王稍等,臣妾马上就好!”
      “厉王殿下,小女子衣着可是得体?”此时的云阳通身青蓝色柔纱,腰间系的是雪粉色绣桂枝缎带,青丝直泻入通身柔纱,抚着珠光步摇,款款而来。
      “云阳,你这身好像……”翎奚的霸气里撕扯着些许的温柔,转瞬即逝。
      “尊贵的厉王殿下,小女子可以走了哦!”
      “哈哈哈~~~~走!”

      “小女子是厉王的贴身女侍,我家主人要见秋仲,麻烦通报一声。”
      “厉王?哪个厉王?“相爷已就寝,恕不见客。请回吧!”管家还一顿迷糊呢,压根就没听这女子云云。
      秋府管家正要掩门谢客,翎奚一个箭步上前,反手扭住了管家的手臂,“你尽可以试试通报看看,你说厉王深夜拜访故人有要事相商,或许你家主人会见我们也不一定呢!”
      管家疼的龇牙咧嘴,心里恨恨的想,你以为你是谁,当今天子呀,奈何手臂正被捏的生疼,只得应道。 “好好好,这位公子,请府外静候,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这龇牙咧嘴的管家又出来了,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
      “公子,静候多时,我家主人有请。”

      秋仲,玥稽国丞相,沈翎奚五岁时便拜其为师,到沈翎奚称帝后,头功其一自是封了丞相。这秋府也是若是留到现在,估计得是园林界的瑰宝了。
      “翎奚,你看到刚才进门仙鹤衔落梅的玉屏吗?和以前府中绛鸢亭的玉案是同种玉吧,你赐的??”
      “云阳,我沈翎奚只是厉王,哪敢给丞相赏赐?”翎奚笑的戏谑,拍拍云阳的脑袋道:“真的是笨死了!”
      “沈翎奚!”云阳本来嘟起的嘴巴,突然张做O形,“秋丞相,多日不见,可认得本王?”
      啧啧,秋仲,老狐狸,还挺聪明,知道出来迎迎,“奴婢云阳见过丞相。”云阳施礼。

      “端木云阳,久日不见,你还是这样子,目无尊长,厉王还没说话,你倒先颠颠儿的。哼!”
      “秋仲!我端木云阳可是给您施礼的了,您这么说,我可是要说说了,奴婢并无无礼之处!您可不能倚老卖老……”
      “住口!你给我退下!一个奴婢,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沈翎奚一脸的黑线,赔笑都赔的黑兮兮的“秋丞相,云阳让本王惯坏了,倒是没什么坏心,您大人大量,放这丫头片子一马?”
      “厉王殿下,可能是老朽太守旧,但是这丫头老朽看不惯,打从小就看不惯”秋仲眼底余光瞥了眼云阳,仰头捋须。
      “云阳,你下去吧。”
      “殿下!”云阳本来纤秀的面容,瞬时就嘟的像武大郎烧饼,平平扁扁,硕大无比。“是~~~~~丞相爷爷,小女子告退~~~”云阳弯弯绕绕、哼哼唧唧的声音确实不怎么让这个爷爷好受,秋仲连看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殿下,臣正好在九曲亭背了薄酒,殿下可有兴趣?”
      “有!当然有!丞相,请!”

      这个沈翎奚往死里笨啊~明明就是那个老头故意撵我走,你还顺着他台阶下!.....
      云阳正走到秋府的玉漱湖,忽的凌空一跃,荷叶微动,蜻蜓点水般跃过穿过湖面,一个筋斗翻身落在九曲亭顶上,不偏不移正落在顶上的双蝠珠上,四周景色尽收眼底。
      本姑娘倒是要看看有何猫腻。
      “厉王殿下,来时可发现有人尾随?”
      “尾随?没有啊,丞相放心,没人,但说无妨,对岸怎么样了?”
      “上蓼探子来报,太后遇刺,不巧太子去了上蓼北城丰州城,镇南将军冷震受封大将军,不知道厉王殿下是否还记得一个月前,上蓼国与虢国的战事?”
      “嗯,本王记得,有这么回事儿 ,当时听说事情不大,是因虢国练兵跨境而起,当时元琛不是派了七皇子元澜去陈胶城助镇西将军白虎平息此事么?难道现在事态严重了?”
      “倒不是事态严重,只是本来是虢国挑起的一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军事冲突,按上蓼国的国力和情况来说,应该是想办法用最短时间内实力牺牲最小最有面子的情况下了结此事,对上蓼国才最有利,可是现在七皇子还在陈胶城。”
      “哦??”厉王顿了一下,“看来上蓼国会越来越给本王争气了,呵呵~”翎奚浅笑,嘴角微动,“秋大人,你看这皓月如何?”
      “厉王殿下,今夜的月色可是比臣下这佳酿美的多了……”
      “不愧是当朝丞相,厉王今后还需要多多向您请教,谢谢您的美酒,今夜翎奚先告辞了。”
      “殿下,恕老臣年老体衰,不能远送。”
      此时翎奚已穿过玉漱湖的斑竹廊,九曲回肠的,一阵儿便已不见了迹。
      只听的轻俊的声音“秋大人,客气了,庭院不错,好生看护。”
      嗖的一声,“好,一针见血!”云阳细声“姑奶奶的这桂花针可不是只做步摇用的~”云阳眉黛轻扬,朱唇微勾,得意及了。屈身一跃,紧随那黑影而去。“还跑呢!姑奶奶我可跑不动了!”云阳抽身借枝叶的力量一弹,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黑衣人面前。
      霎时,腰间那条雪粉色桂枝缎带已化作软兵器死死的缠住对面人的脖子,黑衣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扯着云阳手里的缎带,还没等黑衣人说话,云阳手里一勒,黑衣人噗通一声双膝着地,“谁指使你来的?!说!”
      “娘娘,放了奴才吧,下次不敢了。”黑衣人扯着云阳的裙角,青蓝色的薄纱两个血手印缓慢铺开。
      “你既然认得本宫,看来知道的不少,你主人也来头不小吧,谁指使的?!本宫可没时间陪你耗着!”云阳手上一使劲儿,黑衣人脸上顿时铁青铁青的,像是出土的青铜器文物一般,死亡的气息。
      “娘娘,可否饶小的一命?”
      “只要你说,本宫自会安排。”云阳自信满满。
      “小人受陆墨顷恩惠。”
      云阳思绪骤时凝结,失去控制的身体打了个踉跄,手中的缎带也在阴阴的夜风中盘旋而落,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逐近,云阳从发中又抽出一针,一针穿心不留痕迹。
      “云阳?云阳?”翎奚急促的声音就在附近,“翎奚!我在这儿呢!”
      熟悉的气息,黛色的衣摆在月色中渐渐清晰,“翎奚,抓到一个细作,但是没问出是谁,伤重身亡了。”
      “伤?!”
      “是的,臣妾在追赶的过程中,险些失手,所以放了桂花针,伤在胸口,臣妾知罪。”
      翎奚对云阳的话没怎么反应,走到黑衣人身边,翻看伤口,这一针力道较浅,技巧纯熟,但是不至于致命,再看黑衣人颈上,有被勒过的痕迹,翎奚回头看了眼云阳,再看看尸体旁的缎带“云阳,把尸体烧了。”
      “是。”云阳从袖中取出打火石,揽起枝叶覆盖尸体,火光骤亮,盖过了月光,却没有盖过夜色。
      “翎奚,等等我~”云阳小跑跟上,在翎奚身旁,直到回宫一言不发。

      一日月落接一日日出,沈翎奚早朝回来,和往常一样来云阳殿,“皇上吉祥,皇上吉祥…….”
      “笨蛋,皇上来了吗?你就叽叽喳喳的?”云阳拿着跟羽毛一会儿戳戳笼子里的鹦鹉,鹦鹉一边叫着一边在笼子疯子一样的乱扑腾,惊的羽毛乱散。
      “云阳??是谁说朕没来呀?”翎奚突然从后面环抱着云阳,脑袋懒懒的挂在云阳的肩膀上,“皇上,你吓到鹦鹉啦!”
      “哦?朕没吓到你,反倒吓到鹦鹉了?你这说法甚是奇怪。
      就好像昨天那个黑衣人一样,明明胸口那一针并未要他的命,颈上的勒伤也没有致命,可他死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云阳刚想从翎奚环着的手臂中抽身,“端木云阳,别慌着,你先听听朕的推测也未尝不可呀~”翎奚还是懒洋洋的挂在云阳身上,这要推测的恐怕不是情话吧。
      “昨天晚上你在九曲亭就发现了他在偷听朕的谈话,你本可以在他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就制止,可是你没有,或许朕也该让你听听在说什么,说完你再去追捕细作,反正这个细作都是一死,他听不听的到全部内容都无关紧要,是吗?”翎奚侧脸轻轻的撕咬云阳的耳垂,云阳打了寒颤,说“不是,陛下错了。”
      “然后你在听完我们的谈话后,为了在追捕的时候更省力也为了给厉王留下线索,所以你射了桂花针,此针如果力道足够,是完全可以射入对方体内并致死。但是你不是,你的力道刚刚好技术纯熟只射入对方身体部分,因为药的作用会导致对方血流不止,但是又流量不大不至于致死,以你的轻功,追上他恐怕不难。”
      云阳心中一惊,默不作声,只是仍不放弃从翎奚的控制中逃脱。
      “接着,你追上了他,并且用你的腰带成功控制了他,你严刑逼供,他也招了,只是他说的这个人不怎么令你满意,于是你杀人灭口。朕的美人,你说朕说的对吗?”
      云阳冷笑一声,“皇上,是您让臣妾退下的,臣妾根本不知道要去抓什么细作,只是退下的途中发现此人在丞相府鬼鬼祟祟,便跟上问个明白而已,现在人死了,没给皇上留个活口,是臣妾的罪,你看赏吧!”
      “云阳,那个人是厉王府的人吧,是那个女人?对吗?”沈翎奚丝毫不理会云阳的说辞。
      “臣妾不知皇上说的是谁,王府的人向来中规中矩,从不做出格的事,皇上怀疑的又是哪个呢?”云阳冰冷的把脸扭在一边,眼神里是少漏的一丝高傲。
      “陆墨顷,又是你……朕就是要做,看你能怎么阻止!”
      沈翎奚面色凝重而平静,静的一波无澜,虽是句咬牙切齿的话,却让他说的如封藏的柳枝,闻风不动。
      忽然,沈翎奚一改平静的面色,脸上魅笑,
      “云阳,你说朕给后宫添个皇后好不好?”云阳完全呆住了,沈翎奚刚还是冰冷的眸子和冰冷的脸,一瞬间倾吐的竟是如此温柔的言语,难道哀凉中的甜蜜就那么腻人么?
      “皇上要娶谁?皇上不要臣妾了吗?臣妾知罪了,可以不这么惩罚臣妾么?”
      “你没罪,陆墨顷来了也永远没你重要。”沈翎奚松开环着云阳的双臂,双手背后,空空的望着那只还在笼子里疯了一样的扑腾的鹦鹉,淡淡的说了句“没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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