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人独立》雪域蝴蝶

3、泪洒共剪西窗烛

　　这天下午，当司马消难刚回到家门口，就看见门口的那辆马车。管家何三正在招呼下人把马车上的东西搬进去，看见司马消难回来，眉开眼笑的赶上来说：“少爷，青少爷来了，正在大厅和老爷说话呢！老爷说您回来就请您去见见。”司马消难答应一声，抬脚就走到了大厅门口。还没进大厅，就听到父亲司马子如爽朗的笑声：“你又何必自谦呢？比起道融，你可是优秀多了。你爹有福啊。”见的司马消难进来，又说，“你看看你这堂弟，总是把书和酒排在第一位，不思进取，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长进，没得笑掉人的牙齿。”坐在他下首的一个穿着蓝袍的青年男子，头戴笼冠，面色比起司马消难略显黑了点，身材颀长，双眸闪着黑亮的光彩，见到司马消难进来，忙站起来，含笑说：“道融弟才华过人，聪明伶俐，远非含青所能比，三叔是爱之深责之切罢了。”司马消难亦微笑道：“自从堂兄被大伯送去禹岩山，一别已十数载，堂兄可好？这次来陈可是有什么事？”姜含青点头答道：“一切安好。这次是师傅让我来接暂住锦益的师母和小师妹回去。所以特意先来拜见三叔三婶。”
　　寒暄过后，司马消难一声招呼，早有小厮带着姜含青去了前几天预备好的客房休息。姜含青正与司马消难年龄仿佛，虽是习武之人，然则对文章自有一番别样见解，因此和司马消难一时间出入同行，倒像是亲兄弟。婉凤也对这文雅温和的含青颇有好感，因此常常过来关照，看司马消难自此收心于家，对姜含青更是感激不尽。姜含青因为师母师妹尚在收拾行装，告别亲友，不急上路，故也安心住在司马家。他从小被送到禹岩山习武，和师兄师弟们相处久了，性情温润，对待任何人都很体贴，所以司马家上下对他都是赞不绝口。姜含青眼见司马消难和程婉凤夫妻有嫌隙，又暗中劝慰，一时间司马家其乐融融。
　　不过司马消难也有愁苦。安宁公主一心依恋文采，对他情有独钟，当时闻得司马消难娶妻，在宫中大发脾气，皇上着急万分，但是苦于对公主极其疼爱，只得找来司马子如，商议对策。解铃还须系铃人，司马消难出现，安宁公主安宁。只不过从此以后，安宁公主亦口口声声非司马消难不嫁，皇上只得又找司马子如商议。司马子如不得已，只能答应回家和儿子商议。
　　婉凤对此事有所耳闻，苦于无处申诉，暗自垂泪，看看年幼的女儿，想想自己未来的日子，在如此骄纵的公主手中过日子，估计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每日只能以泪洗面。程老爷子听闻此事，大哭一场，反过来安慰女儿，婉凤有苦不能言，便将目光放在了姜含青的身上，姜含青也别无他法，只得屈意安慰，不过也着实为她打抱不平，可惜江湖上的打抱不平对朝廷而言，实在是无能为力，也黯然神伤。婉凤苦等司马消难没有任何举措，心灰意冷，便极力说服父亲和公婆，带女儿随姜含青去禹岩山学武。司马消难得知，不知怎生感觉，但觉心内各色滋味皆有，昔日情意历历在目，如今落得如此，然而他又不能挽留，若真让婉凤在安宁手里过生活，只怕自己也保不住她和女儿。司马子如和姜氏亦心虚回避，只得叹息。倒是程老爷子心疼女儿，大骂司马家，仍是无济于事。婉凤出来眼泪汪汪，抱着啼哭不停的如意，反而安慰程老爷子安心，又让程老爷子大哭一场。
　　临走前一晚，司马消难在婉凤门口徘徊许久，终于难以进去，而婉凤整夜未眠，烛花暴跳，烛泪伴着眼泪长流。第二天启程时，婉凤满头青丝中，竟然有了些许白发，让司马消难更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