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归处》星月日尧

2、Chapter 02 钱澄远

　　我的名字是钱澄远，当然这个名字不是我的真名。只不过是为了逗那个小家伙玩而起的名字罢了。至于我原来的名字？时间太长，我早已忘记了。
　　我原本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有被人用以称呼的名字了，可是那一天，猩红遍布我视野的那一天。我遇见了小家伙。
　　那时候我正在那片山路上散步，忽然我那灵敏的耳朵听到了几声刺耳的声音，略一思索我便猜到又有不幸的人出了车祸。
　　虽然我这个岁数的人见到的死亡多了去了，但是我并不介意再见识一场人类鲜活的生命骤然消失的样子。
　　我略带兴趣的到了现场，看到小家伙趴在车边满是鲜血，有尖利的玻璃扎在她腰侧。车子的车窗已经破碎其中一扇门不知道飞到了哪边，车子周围已经可以看到有汽油正迅速地流了出来。
　　我感觉到应该还有两个人的气息，却没有看到人。略微觉得奇怪的我便又靠近了些车子。
　　我踩在汽油上站在躺倒的小家伙身边，而这时我才发觉另外两个人原来还在车子里面，却已经看得出来很不好了。
　　我挑了挑眉看了会，觉得并不怎么有趣。正要离开的时候，我却听到车子里面有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贝……贝……贝贝……救……救我……的孩子……子，救……救她……”
　　我眨了眨眼睛稍微又来了点兴趣，转过头去：“你是在对我说吗？”
　　我眼睛对上车中一双染血的眼睛，那眼睛因为我的话而亮了亮。
　　那是双很普通的眼睛，可是眼中却没有深陷死亡的恐惧，有的只是对女儿的不放心，担忧孩子也一同与他们死去。
　　我并不喜欢这样子带着浓浓亲情的眼眸，我很想马上离开这个让我突然间心情变得极差的地方。可是，我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我对他说：“要我救她的代价可是很大的，你愿意支付？”
　　“我愿意。”回答我的是另外一个人，她看起来伤得比他轻点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要可以救她，只要她可以活下去。”他似乎是回光普照了，言语通顺了不少。
　　“贝……贝，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呜呜……”她的声音中满是不舍满是痛楚。
　　“即便她活下去之后等待着她的是万劫不复？”我问，我用我的能力将声音清晰地传入他们两人脑海。
　　“只要她活着。”【只要她活着。】
　　我听到他们的声音，我听到他们的心声，那意志强烈的让我弯了弯唇。
　　“那么，好的，我答应你们的请求。从今往后她一定会活着。”我对他们点了点头致意。
　　他们显然听到了我的话，那强撑着的意识随着我的话落便沉寂了下去，再无波澜。
　　“从今之后，她属于我了。”我对着已经没了生命气息的人说出了后面那句话，然后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车子也终于在这个时候到达了奔溃的极点，鲜红的火花像是一头寻到了美味的龙突然地便大口咀嚼起来。
　　而躺在车边的小家伙也不幸被火舌包裹住。
　　“哎呀。”我对于我自己如此大意有些懊恼。
　　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我履行我的诺言，火焰在我的面前就跟颜料似的一点儿威力也没有，我靠近小家伙弯腰将她抱起，火舌几乎是刹那从她身上退去。
　　小家伙除了头发被烧掉了大半之外并没有被火舌侵蚀到身体，只不过，衣服却只能够堪堪遮住躯体。
　　我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略微古怪的笑意。然后，我便解了风衣披在小家伙身上抱着她那渐渐失却温度的身体离开了车祸现场。

　　我的能力是族中最弱的存在，我的身体是族中最避讳的存在，然后我被族里“杀死”，遗忘在时空的长河里。
　　所以治疗小家伙那麻烦的伤势才花费了我诸多时间，等到她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了。
　　她醒来的时候神情十分迷茫，看着我的出现十分惊诧，听到我的讲述十分的惊愕。我看着她变化多端的表情，笑了。
　　这已经是多久了？我发自内心的喜悦笑意。

　　之后我便带着她离开了修养之地，开始了我们漫长而没有期限的旅程。
　　我早有预料到有她在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趣味，却也没想到时间流逝中她竟然会喜欢上我。
　　听着她醉酒后的真言，我有些错愕。
　　我觉得小家伙的年岁实在与我有太大的差距了，不仅如此我还算是她半个杀父仇人。虽然我能力差，但是要救下她的父母也不是办不到的，只不过会花费我更多的时间罢了。
　　我将缘由告诉了她，她满脸的不相信之后便是否定了她自己的酒后酔言。
　　我以为凭着这时候她自己略有的武力，会偷偷离开我，原本我还在想该如何隐藏身形跟在她后面。却怎么也想不到她缠我缠得更紧了。
　　唉。
　　算了，女孩子的心思不好猜啊。
　　反正我们之间的时间有那么长那么长，慢慢耗着也没有关系。
　　不过，这漫长的岁月里可以遇见你真好啊。
　　小家伙，不，贝贝。
　　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那，那个，我，我，我喜欢你！”
　　“这次不是喝醉了？”
　　“我一点酒都没有喝！”
　　“是吗，你终于承认了。”
　　“……”
　　“……喂，我都说我喜欢你了，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你要我什么表示？”
　　“我想要你也对我说喜欢啊！呼！”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你不是也喜欢我的吗？说一下会死啊！”
　　“我没有喜欢你啊，贝贝。”
　　“什么？！”
　　“不过，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哦，贝贝。”
　　“……喂！”

　　我是喜欢你，但是我才不要说呢。这种爱在心口难开的事情，我才不会说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