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沉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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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苏池自进入公堂就一直打量着包大人，展昭在一旁看不下去，假咳提醒。
苏池回神，毫无羞赧之色，略弯腰抱拳：“苏池…咳…苏景见过包大人。”
刚说完就觉着有人拽他裤脚，低头一看，原来小茹早已跪下，正提醒他要下跪。
苏池恍然：这万恶的旧社会，居然要下跪，要下跪，下跪，跪……
但他也无奈，入乡随俗，只好跪下，只是想着：以后不能和官家来往……展昭除外。
“草民苏景，见过包大人。”
公堂之上，包拯和公孙策正好奇这年轻人怎么不懂规矩，居然要下人来提醒。本以为他是狂妄，但现下看来不是，好像是真不知晓这规矩。好奇归好奇，正事还是要干的。
“刁民苏景，你可知罪？”好一声怒喝，若是心怀鬼胎胆小之人怕是真要吓破胆了。
但苏池不是。
“启禀大人，草民不知。”
“你可认识这堂下所跪之人？”
苏池看了看另外跪着的三人：“大人，除去草民所带的侍女之外，其余二人均不认识。”
听得这话，包拯等人还未有所反应，那跪着的其中年纪较轻的人骚动起来：“老大，你怎么可以说不认识我！不就是你指使我去偷那老头的玉佩再交给你的吗。你怎么可以翻脸不认人！”那是声泪俱下，愤怒交加，恨不能冲过去抽他两下。事实上也是如此，若不是旁边衙役眼明手快，那人还真给冲过去了。
“啪！”惊堂木一拍，“王四，公堂之上岂容你喧哗，若再犯判你掌嘴之刑。”
那王四不敢再出声。
包拯又对苏池道：“对王四所说，你还有何话讲？”
苏池无奈叹气：“大人，草民确实冤枉。大人草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成全。”
“说来听听。”
“谢大人。草民想亲自与那二位对口供。请大人成全。”
“这…”包拯略微思索，见公孙策颔首，便道：“也可。”
“谢大人。”
苏池得包拯允许，也不理他人便起身踱步到那原告与王四身前，堂上之人也随他。
“这位老伯贵姓？”
老伯以他是贼头，怒目而视却不回答。苏池无奈以眼光求助包拯。
包拯叹气：“林水成、王四，尔等要配合与他。”
二人憋屈应声。
苏池又转头对那原告：“林老伯，你好，我叫苏景。”无视林老伯的怒视，“你先别这么看我，我是否是主使者包大人也还未断案。请问，我们先前可否认识？”
林老伯虽愤怒，但也不是不明事理，听苏池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便回道：“在此之前并不相识。”
苏池点头：“很好。”
又到王四身前：“你可知我是谁？”
王四道：“苏景，我老大，我怎么会不认识你！”
“很好。那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王四语塞，半晌才道：“你只叫我做那些偷鸡摸狗之事，哪会告知我真实身份。”
小茹本不愿出声，但她哪容得那偷儿如此污蔑苏池，瞪着王四就想骂回去，但又看见苏池回头示意她不要出声，只要愤愤的低下头去，眼不见为净！
苏池对王四颔首：“有理。”他又指指小茹，“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吗？”如果他没记错，小茹进来后一直没通报姓名。倒不是小茹无理，只是小茹乃苏池侍女，公堂之上本应苏池通报之后她才禀报。但苏池这厮不懂规矩，闹了乌龙，紧接着大家也就忘记了。
王四吞吞吐吐：“她叫…她叫……”
“忘记了？”
王四破罐子破摔：“一小丫头的名字，老大明明你自己没告诉过我，我哪会晓得！”
“好。那你可不可以说说我是这么指使你去行窃的？”
“说就说！”王四见苏池根本拿他没辙，便理直气壮起来，“不就是你找上我说让我去偷，你来掩护我，到时五五分成。”
苏池不满足：“就这样？”
“还能哪样！”
苏池气恼：“你，你胡说八道！”作势要打王四。
“大人救命!”王四掩头。
“啪！”惊堂木又一声响，“苏景，本府让你自主发问已是格外开恩，若你再有其他举动，休怪本府大刑伺候。”
苏池委屈：“是，大人。但那王四确实胡说八道，悔我清誉。”
王四得寸进尺：“老大，包大人面前我哪敢诬陷你。包大人，小人所言千真万确啊！”
苏池激动：“你胡扯！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与你商量的！”
“怕你不成，本想跟着你能混个好日子，没想到我这一出事你立马过河拆桥，算我王四瞎了眼！”王四说着，连自己都越发觉着是那么一回事了。
苏池气极，咬牙切齿：“你莫要说那些无用的，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和你合谋了！”
那王四小人得志：“就是在两天前。”
小茹听此，猛地抬起头，又马上低了下去，没人瞧见她是什么表情。
苏池脸色铁青：“具体时辰呢？我看你能不能讲出！”
王四心虚了一下：若是随便讲个时辰，一不好还整个认证什么的就不妙了。于是：“两日前亥时，你我在东城河边会的面。我记得可清楚了。”
苏池冷哼一声：“哼！胡言乱语！谁会在那三更半夜的出门，你根本就是在瞎编！”
王四不理苏池，朝着包拯哭喊：“大人，小人说的全是真的呀，大人要相信我啊！”
包拯瞥了一眼王四，看着苏池：“苏景你还有何话说！”
再瞧苏池，哪里还有刚刚那气急败坏的模样。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那王四见了，心中的那点气一下子就虚了不少。
这包拯等人混迹官场多年，哪个不是人精，早就瞧出孰是孰非，只是那王四一口咬定，说的头头是道，而苏池又一直拿不出证据，否则又怎么会发生刚才这被告对质原告的一幕。
“大人，草民无话可说。”
这出入意料的一句不仅是让开封府一众楞了神，就是那刚想着要再想些词的王四也呆住了，此时众人的心声一致：“靠！这就认罪了，那你刚刚折腾那么久干嘛啊！”
包拯混迹江湖多年，久经人事，率先回神：“你认罪了？”
没等苏池回答，另一人主动插话：“包大人，民女有事相告！”都猜到吧，这公堂上唯一的女性终于不再龟缩在小角落里了。她之前本一直想为苏池抱不平，但都被他给阻止。现在，好不容易看见苏池暗示，她忙不迭地开口。
包拯看着这从一开始就被忽略的小茹：“你是何人？”
“民女是苏少爷的侍女小茹。”
“你有何话讲？”
小茹急切：“大人，我家少爷是被冤枉的，纯粹是那人胡编乱造！”手指着那王四，恶狠狠地瞪着他。
王四怒：“你这小丫头不要血口喷人！”
“你才血口喷人！你……”
“啪！”
小茹王四齐齐看向包拯。
“公堂之上岂容喧哗！王四，本府已给过你一次机会。”说着，甩下执令牌（汗，我不知道那叫什么，将就着吧），“来人！掌嘴！”
“是。”衙役捡起执令牌，走向王四。
王四心惊，忙求饶：“大人，小人不敢了，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
但是，哪有人会理他。
衙役执起执令牌，摁住王四，狠狠地掌嘴三下，打得那王四嘴角出血，蔫了下去。
“小茹姑娘，你可还有其他话说？”
小茹见王四挨打，心中出了口恶气，看得正爽，就听包拯问话，赶紧敛心：“大人，我家少爷是被冤枉的。少爷他三日前不幸就在东城河畔失足落水差些丧命，好不容易昨日刚刚恢复尚可下床。大人，少爷他又怎么会在两日前和那人约在东城河边会面？简直荒谬。”
“苏景，真有此事？”
苏池微笑：“大人，确是如此。为此，草民还失忆了。”
包拯皱眉：“王四，你有何话说？”
那王四刚刚该打，嘴疼得厉害，都开始发肿，讲话哆哆嗦嗦：“大…大人，那女…女的就…就是他侍…侍女，信…信不得呀！”
“大人，民女有证据证明我家少爷是清白的。”不待包拯发问，小茹便率先道。
“有何证据？”
“我家少爷落水是请东街柳明柳大夫诊治的，当时少爷情况危急，那柳大夫原本都让我们开始准备后事。但没想到天佑少爷，第二日少爷竟苏醒过来，逐渐康复，只不过却得了失忆症。管家苏伯还是担心少爷有异，强留柳大夫和他药童和我们一同护着少爷整夜。请问这少爷又怎么会在那时和那人有约呢？”
王四听到这番话，面如死灰。
“此话当真？”
“回大人，千真万确。柳大夫可为民女作证。”
包拯点头：“好，传柳大夫。”
一衙役领命去寻柳大夫。
东街离开封府不远，不到一刻，那衙役就领着柳大夫出现：“大人，柳大夫带到。”说完便闪身回到位置上。
“草民柳明，见过包大人。”身为大夫，见惯生死，因此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冷静。
“柳明，今日传你前来，是为苏景……”
……
包拯和小茹重新对柳大夫将案件讲述了一遍。
“柳明，小茹姑娘所言可否属实？”
“回大人，确实如此。我们当晚守着苏少爷一整晚。他不可能有机会出去。”
包拯颔首：“你可以退下了。”
柳大夫告退。
“啪！”包拯一拍惊堂木，“王四，你可知罪！”
王四此时哪还敢狡辩，早被打击得瘫倒在地：“小人……罪民知罪，大人开恩啊，大人开恩啊！”
包拯大怒：“罪民王四，因偷盗被告上堂。期间还妄想诬陷他人，罪加一等！本府宣判：罪民王四杖责五十，收监服刑两年。苏景、小茹无罪释放。退堂！”
小茹兴奋地奔起来：“少爷太好了。那恶贼罪有应得啊！”说着在一边亢奋地看着王四挨打。
苏池倒是很平静，抬眼望向展昭，恰巧见展昭走过来。
“恭喜苏兄了。”
展昭展颜一笑，苏池觉得这公堂顿时变得暖融融，柔和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煞是醉人。
苏池暗道：不愧是汴京的偶像啊！
“哪里，还得多谢包大人和展大人啊。”
“呵呵，展某可没做什么。”见包拯和公孙策相继离去，展昭道，“展某先行告退，得空定去一杯茶拜访。”
“说什么拜访，来就是，到时定会给大人打折的。”苏池揶揄道。
展昭笑道：“一定，展昭告辞了。”
见展昭离开，苏池也不想再留在这，冲一旁看热闹正欢的小茹道：“小茹，走人了。”也不理小茹是否跟上就走了。
小茹意犹未尽，但看声音都走了，只好跟上。临走前还啐了一下王四：“便宜你了！”话说她其实是想自己暴打他一顿的……
开封府后院。
正是先离开的包拯包大人和万能师爷公孙策。
“大人，这案子似乎有些……”
“……案子已结，不必太过追究……”
……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沉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