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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
      [我到现在还记得,在那场樱花雨里,转过身来的你]

      沢田纲吉走过并中那一排排的樱树,细小的花瓣离开了花朵,穿过节节交错的的树枝,落在他的发上。
      他抬起头,用手将那花瓣取下。阳光从树木的缝隙里漏下来,光影交错。
      他曾经,很喜欢这种淡雅的味道,因为那个人喜欢。
      之所以是,曾经,就是说现在的他已经从这种毫无止境的迷恋中解脱。

      时间是早晨,今天是并盛中学的毕业典礼。当然他不是里面的一员,早就不是了。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穿过樱树林,吸引了一路女学生们的目光。
      他早已从这里毕业了,只是再回来看看。
      有小小的花瓣随着风,擦过他的肩头。
      有些东西,便和这粉色的花瓣一样,消散在了光里。
      终于到了樱花盛开的季节,这里的一切又要重新开始,新的学弟学妹会走进这里——就好像多少年前的自己。
      沢田纲吉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樱树,露出释然而又怀念的笑,转过身,走开了。

      学校的礼堂这么多年来没有很大的变化,台下乱哄哄的,沢田从门口走进去,看到有女孩子在低声的哭。
      好像,离开这里时的——碧井暮。
      他靠在入口的墙壁上,听着校长的致辞,一切好像回到了九年前,他们从这里毕业的时候。
      忽然心中传来了一股突兀的幸福的感觉。
      本应在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就消失了的幸福的感觉,不知为何此时他突然觉得幸福。
      这是一个很完美的句点。

      画在早已分隔无尽光年的他和她之间。

      有人在举着相机照相,闪光灯刺得他眼睛很难受,却还是流不出眼泪。
      学生代表的致辞结束,鼓掌声、花束,整个礼堂沸腾了起来,掩盖了所有的悲伤。
      他默默转身,在最热闹的时候,无声地离开。
      ###
      直到走出很远,礼堂里的笑声他还是听得见。
      他要去美术部,那个他参加过的社团,走过那片樱花林的时候,前一刻繁花似锦的枝头,突然下起了纷纷扬扬的樱花雨。恍惚之间,好像又看见了站在不远处喊着,“纲!走快点啊”的少女。
      那只是光影交织出的蜃景。
      每次都是这样,总是在一切都过了的时候才想起自己错过了什么。
      自己走的太快,花还没有开。自己走得太慢,花已经谢了。
      他身上还带着她给他的护身符,但有些事情,祈祷千万遍都无力再挽回。
      他只能看着自己珍惜的东西离他远去。

      美术部的墙上依旧挂着很多学生们自己的画作,看起来所有的事物都维持着原来的样子,不会因任何人的离开而改变。
      他一直都知道,更何况碧井暮只是一个那么普通的女孩子。
      地球不会只因一个人转动,无论发生了什么,太阳总会在清晨升起。
      沢田站在那些画作中间,忽然之间觉得一切都离他好远。自己曾无数次的站在这里,和那个人一起,却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他伸长手臂也无法触及。
      有学生从门外进来,看到站在这里的沢田小声议论起来,沢田纲吉回给她们一个浅浅的笑,转过身去继续看着那些画。
      那些孩子们,就好像十四岁那年的他和碧井暮,站在学长们的佳作前,一脸羡慕。
      “阿纲,有一天我也可以画出这样的画来的。”当时的碧井暮指着墙上的一幅油画,对站在一旁的沢田纲吉笑着说
      二十五岁的沢田纲吉竟然发现了署名为“碧井暮”的画,金色的框架,静静地挂在角落里。
      在他们离开这里的九年后,碧井暮的痕迹,还在这里。
      “听部长说,这幅画是一个很久以前就毕业的学姐留下的,先生您认识她么?”部里最年长的成员走过来向微微发愣的沢田说道。
      沢田笑了笑,“算是……认识吧。”
      沢田纲吉算是认识,那个叫碧井暮的普通女孩子。
      那个学妹指着画上的樱花对沢田说,“听我们部长说,在他上任以前的那位部长执意不管过了多少年,这幅画一定要尽她所能的一直留在这里。”画上站在樱花树下的,是一个棕发的少年,隔了有些时日的油画,早已看不清画中人的面貌。
      “我们部长今年也要毕业了呢,我们都在想是不是要把这幅画摘下来,它挂了很长时间了……先生,冒昧的说一句,你是不是画上的人呢?”穿着制服的女孩子站在沢田身边,棕色的眼让沢田总觉得跨过了一段时间,又回到了国中时的自己。
      沢田有些怀念的笑笑,“嗯……那个人……是我。”
      得到了回答的女孩子又问,“不知道这幅画的作者,现在还好么?”
      现在,还好么?
      一时之间,沢田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应该,很好吧。”沢田苦笑着转身离开。
      暮,你应该过得很好吧。
      身后的女孩子不知道这句话刺痛了面前男子的心,打开了一直封尘的记忆,“先生,我们会把这幅画一直留着的!”
      沢田并没有转过身,一个人喃喃道,“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一刹那,棕色眸里的目光黯淡了。
      感谢你,让那个人的痕迹,一直留下去。
      他曾经那样的接近幸福。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懵懂,多么不懂得珍惜。沢田看着那些在校园里欢笑的少年少女们,转身离开了并中。深身处幸福中的人,或许一生一世都不会明白什么叫做遗憾。我希望,将来的你们,不要遗憾,所以,请珍惜现在。
      走出并中的时候,沢田没有再去看那盛开的花朵,耳旁却突然响起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阿纲,樱花是不是很美。”
      沢田转过身去,从他身旁经过的只是一对走在一起的少年少女。
      几乎每一对青梅竹马都是这个模样,譬如他和碧井暮。九年前,离开并中时,碧井暮站在樱花雨里,向他转过身来,“阿纲,我喜欢你。”
      沢田纲吉还记得十六岁时,自己的回答,“我没有小暮……果然还是不行……”
      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人,站在这里,看樱花飘落,身边却再也不会有那个说着“我会把这些樱花画下来,送给阿纲”的少女。

      *
      [即使相隔经年,我依旧能想起你微笑时的幸福模样]
      午后的并盛很安静。细碎的阳光洒了下来,和煦的金色,将一切都包容起来。街角跑过一只黑色皮毛的小猫,睁着金色的眼看着他,又飞快的跑开。
      这样的午后,他什么都不愿去想,这样就不会感觉到一个人的悲伤。
      他笑了笑,想起曾经碧井暮对自己说过的话,“阿纲要多笑笑啊,阿纲笑起来很可爱的。”
      以前的自己还很无力的吐槽对方,“我是男孩子啊,对男孩子怎么可以用可爱这样的形容词啊……”
      但现在,却还是坚持着,保持着自己脸上的微笑。里包恩总是说,作为一个首领,老是露出这种白痴的表情。有时看着镜中的人,觉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明明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却还总是保持着那样明亮的笑容。
      明明知道要等的人已经离开,却还一直执拗的耿耿于怀,营造着她还在的假象,带上永远微笑的面具,阳光灿烂。
      其实,没有人知道,面具后,他的脸色很苍白。

      并盛并不是很繁华的城市。即使过了将近十年,还是与自己去意大利之前的样子相差无几。
      碧井暮和他一起走过许多地方,永远都在他的身后。他也有觉得过,他和她之间,隔了些什么。
      曾经以为会一直走在自己身后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就那么消失了。
      驻足于她最喜欢的那家店,玻璃窗里映出沢田的身影。
      以前,碧井暮看到橱窗里那些漂亮的春装,也会拉着他说,“阿纲阿纲,很漂亮是不是?”
      沢田走进去,向服务员指了指一件粉色的裙装,有些少女系的感觉。
      “麻烦把那件衣服装起来,谢谢。”恰到好处的微笑。
      最后拎着走出店里的,确实比碧井暮小了一号的尺码。
      即使,我买给你,你也穿不到了吧。
      那些日子,在一夕间,就过去了。
      对面的家电商店里,橱窗里的电视放着一部叫做《秒速五厘米》的电影。
      远野贵树与篠原明里在十字路口相遇时的画面。
      有时,沢田会想,自己和碧井暮也许就是这样吧。
      用了这么多年,从世界上最近的距离,走到了最远的距离。

      他记得,春日里,碧井暮望着樱花时的眼神。他记得她的眼睛,清澈明亮,一双会笑的眼睛。
      可这世间,他却再也找不到一双如她一样的眼了。

      [在你明亮的眼里,我看到了永远的劫难。]
      沢田习惯在路过碧井暮家时,停下脚步。即使,她家旁边就是他家。
      与沢田家不同的设计,在现代化的居民区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古老气氛。
      她的家总没有他家热闹。
      碧井的父亲去世很早,母亲虽然和沢田奈奈是闺中密友,但却是不喜吵闹的人。沢田很喜欢那种木结构的房子带给人的感觉,那种安定、踏实的感觉。
      凭着彭格列的超直感,他不是不知道碧井暮的感情。他们是青梅竹马,也许各自尚在襁褓中时就认识了,但总有一层无法逾越的隔阂。
      青梅竹马,真的是一个很美的词语。
      因为是青梅竹马,在他还被人称作“废柴纲”的日子里,对他的关心便显得理所当然。所以,碧井暮做了那么多都比不上,在十四岁时的沢田纲吉心里,笹川京子的一个笑容,一句话语。
      院中的樱花树上有雏鸟飞起,沢田抬起头看不到飞鸟的痕迹。
      街角依旧有贩卖机安静的伫立,样式相同当然不是十年前的那一台。
      沢田突然想起,十四岁时,碧井暮站在自己身旁,一脸伤感地说,“要是贩卖机……能够贩卖记忆就好了。”
      他转身走出自己家,几年没有回来过,就连用钥匙开门的动作都有点陌生。沢田奈奈和沢田家光搬去了意大利,这栋房子几年都没有人回来。
      玄关处放着拖鞋,阳光透过窗帘投进房间,每样东西都好好的摆放着,就好像自己还是学生时的样子。他曾经的生活,上学,放学,吃饭,写作业,被人笑话。大概就这几样了吧。
      要不是里包恩的出现,自己也绝对不会成为什么黑手党的吧。
      他走上楼,推开自己曾经的房间的门。收拾的很整齐,从窗户望出去能够看到邻居家院里的樱花。

      日子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冗长起来的呢?

      他每天都处理着彭格列的事物,让自己忙碌的没有任何空隙。没有空隙去想起碧井暮。
      沢田坐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里包恩啊……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嗯,办好就回意大利。”说着挂掉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所叮咛的是,“蠢纲,快点把手续办好。”
      至于手续,则是自己与笹川京子的结婚手续。
      一切早都已经不一样了。沢田笑笑,看了看一旁的那件衣服。
      应该买给的人,早就不在了。
      所有人都告诉他,碧井暮去国外进修了,去国外学习美术了,她要去完成她的梦想。
      沢田的回答只是,“嗯,我知道。”他笑的云淡风轻,眼睛也弯成一轮残月。
      我知道,她不会回来了。

      *
      [我想许你一生一世,却连一期一会也是奢望。]
      他走出内庭拉上铁门,一旁的院落里樱花落下,被风卷到他耳边。他听见树木传来的声响。他转过头,意外的看到身穿和服的妇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她怔了一下,有些勉强的笑。
      “阿纲回来了啊。”不紧不慢的保持着原来的步子走过来。
      “阿姨好。”沢田打着招呼。
      妇人打开门,“进来坐坐吧。”深邃的眼里,绽出一种温馨来。
      有些事情,她是明白的。

      桌上的茶氤氲着散发出白烟,坐在和室里,沢田清晰的听到风掠过樱树的声音。
      “阿纲都长这么大了啊。”碧井歌帆放下手中的茶壶,看着沢田。
      歌帆是看着沢田和碧井暮一起长大的。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看着他长大。抬眼,面前的妇人鬓角也有了不易察觉的白丝。一个人,守着这个家……
      如果,阿暮还在的话……也是二十五岁了吧。
      茶很香,可喝进嘴里却是苦的。
      “阿纲知道一期一会么?”沢田手抖了一下,抬起头,
      “知道的。”听她说过的。
      他们还尚小的时候,碧井暮就告诉过他。
      黑发的女孩坐在对面,静静的说,“一期一会的含义是,坐在一起这样喝茶的机会,或许一生就只有一次了。所以喝每一杯茶时都要抱着感激的心。因为下一次与你面对面喝茶的,也许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而你所喝到的茶也不会再是原来的那一杯。”
      明明,那个时候她就告诉过他要好好珍惜……可他为什么就忘记了呢?

      沢田站在碧井暮的房间里,这个房间和他离开前一模一样,书桌上摆放着书籍,床铺整齐。就好像还有人在住一样。
      但,仅仅只是像。
      沢田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是歌帆交给他的。
      “阿纲你要结婚了,这个就给你当礼物吧。只此一个哦,所以要好好珍惜哦。”笑着交到他手里。
      转过身,眼里分明有泛起的水雾的痕迹。

      *
      [我们就这样,错过在命运里。]
      Memoria。
      这家店,是他和她记忆的所有的终结。
      这家店的名字是在他日后学了意大利语以后才知道的——记忆。
      他还记得,那天她坐在靠窗的座位对他说再见时的摸样。

      沢田推开门,看到笑靥如花的服务生。他在窗边的座位坐下,点一杯很普通的红茶。
      对面的座位是空的。
      沢田不是没有想过和笹川京子一起来,他只是转念又想想,把这一天留给那个叫碧井暮的女子。

      他们都跟我说,你只是离开了,你只是去了国外。
      以为我会信么?
      不用里包恩说,我都不会信的。
      因为,我们在那之后就决定要在一起了啊。
      沢田记得那天的碧井暮穿着长裙的样子,冗长的黑发在风中飘荡。
      同样是坐在这家店里,“阿暮,等我这次从意大利回来,我们就订婚吧。”好不好?
      坐在对面的人怔了怔,像是听到了不敢相信的东西,随后又笑笑,“好啊。”
      都这么说过了,都已经答应好了的。
      她怎么可能再去国外,而且阿暮早就告诉过我她的梦想,
      “我的梦想是,能一直待在阿纲身边,把阿纲想要留下的瞬间全都画下来。”这样的梦想,又怎么能少的了我的存在,还说那些是去追逐梦想了的借口。
      当里包恩在众人之后对他说出碧井暮其实是死了的事情,沢田没有很吃惊。
      他们说的谎,太假了。
      “蠢纲你好好想想这是为什么。”里包恩面无表情的说过。
      沢田知道,在他离开Memoria之后,碧井暮遭到了绑架。
      那天,本来说好在沢田再次从意大利回来他们就订婚后,沢田便要回彭格列了。本来接到电话后,沢田可以送碧井暮回家再离开,而碧井暮则是敲打了一下面前还有满满一杯咖啡的矮脚杯,“如果不喝完的话,杯子会不高兴的。”
      沢田笑笑,“你啊……算了,到家后要打电话给我哦。”
      “知道啦,阿纲快回去工作啦。”碧井暮笑着,眸子里有光辉在流转。
      沢田纲吉一直很后悔,超直感在那天一点也没有用上。
      最后,沢田纲吉再也没有等到那一通报平安的电话。
      永远也等不到了。

      这算是一个很好的句点吧,在这个他和她最后一次见面,在这个他和她许下约定的地方,把一切都做个了结。
      店里幽幽的放着歌曲。
      他听到那清冷的歌词。
      Another day has gone I'm still all alone
      How could this be You're not here with me
      You never said goodbye Someone tell me why
      Did you have to go And leave my world so cold
      Everyday I sit and ask myself How did love slip away
      Something whispers in my ear and says
      That you are not alone For I am here with you
      Though you're far away I am here to stay
      他想起那些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他想起那个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他静静的坐着,突然有服务生走过来,“您是不是三年前在这里遗失了手机?”
      他想起来,那次他的确是一不小心将手机忘在了这里。沢田点了点头。
      服务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手机递给他,“你要是再不来的话,我都快忘记了你长什么样子了呢。三年前你离开后,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之后也离开了,然后我在你的座位上发现了这个。本来想追出去还给那个女孩子的,可已经找不到她了,就只好一直保管着了。”
      沢田笑了笑,说声谢谢。
      谢谢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还给我。

      沢田打开手机,过了三年,那个服务生似乎没有看过里面的东西,但依旧电池显示为空格。
      有短信的提示。一共有很多,他在列表的最下方看到了碧井暮的名字。
      他把手机举到耳边,听着那通语音短信。

      传来的是碧井暮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阿纲啊,是我。我现在在一辆车上哦,其实也没什么啦,边上有个定时炸弹。你听到了吧,‘滴滴’的声音。哦,只有一分钟了。
      阿纲,这时候我才发现,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阿纲马上就要二十二岁了吧,真的好快呢,我们从那么小长到这么大。但很可惜,我不能陪着阿纲一起继续走下去了。
      其实我知道的哦,阿纲是黑手党的事。可是阿纲总是瞒着我,都不告诉我。现在被黑手党绑架,我也是知道原因的,但我一点也不怪阿纲。阿纲是首领,以后要和大家一起好好活下去。我的灵魂会陪着阿纲的,不过有伙伴们阿纲也不会孤单的吧。阿纲,我在叫你一次吧,阿纲。等我离开了,就在也没办法叫你了。
      阿纲。再找个人爱吧。
      阿纲。
      纲。
      我爱你。
      嗯,再见。】
      沢田纲吉慢慢放下手机,屏幕上传来低电关机的讯息。
      阿暮,我好像听到了天国传来的歌唱,你是不是也在里面。
      阿暮,我听你的,再找个人爱,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阿暮,即使这样,我也很想阿暮你,很想。

      *
      [天堂没有悲伤]
      离开Memoria已是夕阳西下之时。
      沢田纲吉回家的时候,路过并盛公园。
      本来在这里玩耍的孩子们都回家了,沢田坐在秋千上。夕阳打开它身上,斑驳的光影在他面前仿佛交织成一副熟悉的景象。
      “琉璃灯,轻摇晃,太黑了,小兔子,快回家……”年幼的碧井暮穿着公主裙,拉着幼时的自己慢慢走回家。
      “等我长大了,要娶小暮做新娘。”自己是这么说的。
      “那纲就快点长大吧。”碧井暮笑着看他。
      小小的自己重重的回答着“恩!”。许下了永恒的誓言。
      夕阳一直照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斜影。
      沢田闭上眼,忽然想起歌帆的礼物。拿出那个信封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碧井暮和沢田纲吉。
      小小的他拉着她的手,一起站在向日葵前。
      碧井暮不是很爱照照片的人,歌帆把这张照片送给他一定也很舍不得吧。

      你过的,好不好,暮。

      这世间,有什么是不变的?
      太阳不变,月亮不变,沧海桑田不会变。
      我对你的爱也不变。
      可是过了这么多年,我明白,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不变的。
      太阳会变,月亮会变,沧海桑田也会变。
      可惟独我对你的爱,还是没有变。

      沢田笑着将头抵在秋千旁的铁链上,闭上眼。
      忽有一道风吹过,沢田手中的照片被吹的翻了个过。
      照片的背面,用淡淡的墨水写着快要分辨不清的字:

      “与你若只如初见,何须感伤离别。”

      *
      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时间。这世上,是没有时光机的。
      我也没有机会,再对你说对不起,或者是,我爱你。
      逾期不候,唯望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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