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夜为界（修改中）》夜衣

6、６

　　早上起来下床十七睡觉的地板已经是空荡荡，难道被我给吓跑了，也是应该的。小小年纪刚逃出火坑就遇到一个比白雪公主她后妈还恶毒的女巫，换成是我我早就跑了，什么永远不会离开……，算了不去管他，干吗要难过。

　　“不离，你醒了。”小小的“猪头”从门缝里探出来，吓，什么妖怪。我定神一看，原来是十七，昨天被我打青的脸经过一夜都肿了起来，加上脸上涂着紫色的药水，完全看不出他原本是一个俊美的小孩子倒真像一个从石缝中蹦出来的妖怪。

　　“你怎么起来这么早。”我强忍着笑意问。

　　“我去做早饭了。”像献宝一样他把握着铲子的手拿出来挥舞。

　　“王嫂今天早上没来么？”每天都是她负责三餐。

　　“来了，不过我要她回去了。我的手艺很不错的。不离快起来，食物凉了就不好吃了。”他一脸笑眯眯的说，今天的十七好象特别兴奋。

　　在饭桌上十七的兴奋仍然在继续，“味道怎么样，不离。”他满脸期待的看着我，

　　“味道不错，和王嫂的手艺不相上下。”没想到十七年纪那么小却有这么好的厨艺。

　　“我在很小的时候妈妈经常不在家，我又不喜欢吃外边做的东西，就自己开始做饭了。”十七的脑袋垂的低低的显然又回忆到过往。

　　“十七，你煎的蛋很好吃啊。你也尝尝。”我连忙说话把他从回忆中拉回。

　　“不离，”十七仰起小脸满脸的笑容，虽然此时比较象个“猪头”但笑容仍很灿烂，“以前和妈妈吃饭感觉也是这样的，暖暖的很温馨，以后我天天给你作饭好不好。”

　　我没有回话，只是把脸埋在盘子中猛吃，他是在发什么疯，在我身上找妈妈的感觉，我表现的不够冷淡么，都把他打成这个样，没把他吓跑反而更热情了。

　　天啊，到底哪出了错！！！！

　　十七那个小鬼居然专门挑那些哲学、音乐、美术、宗教这类东西去学，无疑他是继承了他母亲天才的头脑，我对那些知识的了解也不过是皮毛没过几天便无法去继续教他。

　　我跟他商量着为他请其他的老师，他却一脸无辜的说：“你那天在地下室答应过要亲自教我，如果你要说话不算数我也没办法，谁叫你比我厉害呢。”

　　死小孩倒会扮猪吃老虎，既然话出就要言而有信，从此我就猛啃这些知识，鬼知道，我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顶上。有那时间干什么不好。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十七的厨艺越来越好，而且三餐他都负责下来，正好为我省下一笔雇佣人的钱，所谓无奸不商我也不过是物尽其用。

　　十七如同一棵树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快速的成长，他来了也有几年的时间，至于确切是几年我也不记得了，总是每天一睁眼就可以看见他，除非是我闭眼，否则他总是在我眼的视线范围之内，或是安静的读书，或是看一些会让人大笑的肥皂剧，用他的话来说，看肥皂剧的人会比较正常，家里已经有一个人不正常了，他要尽可能的正常些。

　　现在他似乎进入了少年的叛逆期，有时一整天都看不到他的人，有时甚至怀疑这个屋子里是否一直只有我一个，十七只是我因为寂寞的某种幻觉。可准时出现在饭桌上的饭菜，还是证明了有这样一个十七的存在。

　　有时候他固执的和我呆在一起，什么也不干，只是发呆，眼睛迷梦般的不知道在看什么，看着他如同梦游的懵懵神情，让人有些担忧。

　　终于有一天逮到他比较正常的时候，这时候他又在看书了，仔细回想起来我一直不知道，他到底都在看些什么书。

　　“十七。”我试探的叫着。

　　“恩。”他简单的应答，但并没有抬头，仍然在看书。

　　“你在看什么书？”

　　“哦，”他停顿很久，仿佛在思考我到底在问什么，最后才缓缓的说，“《自私的基因》。”

　　那是一本略带冷酷的书，将一些感性的情感，用理性的科学揭露的淋淋尽至，很好的一本书却并不适合十七，它只会让十七感到难过。

　　“你不适合读它。”我建议的对他说。

　　“可是你读过。”十七这时候抬起头来，看着我说，“我想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看着这样的十七，我突然无言以对，我与他的付出永远无法处于平衡，我把对他细小的关心当成恩赐，他却一直在默默的付出，而付出的是他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