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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我和爸爸妈妈手握着手坐在格子布艺沙发上盯着对面的男人发愣。
      他的名字是约翰.温彻斯特,一个猎魔人。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我们谁也没把他的话当胡话。约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严肃的等待着我们的回答。妈妈犹豫了片刻,率先打破了僵局。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约翰。”妈妈看上去还有点后怕,“贝尔六个月大的时候,那天晚上,我和杰克,我们出去吃了顿晚饭。”说到后来,她有些心虚的摸了摸头发。
      约翰朝天翻了个白眼,“一顿晚饭?你确定你们没有吃到半夜吗?”
      爸爸不忍看到妈妈躲躲闪闪的样子,揽着她的肩膀,“好吧没错,我们吃晚饭还去看了一部午夜场电影。”
      约翰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样子有些气急败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夫妻,我该说你们运气真好吗?”他指着我,“看看你们的女儿,她已经被恶魔盯上了!”
      我无辜的对上爸爸妈妈惊愕的眼神,其实我不怎么惊讶。九岁时在我洗澡时爬窗闯进来的男人在被我炸飞的时候,就这么说过,“我是个恶魔,贝尔,I will be back!”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我们家层出不穷的神奇事件最早得追述到我八岁那年。
      某天傍晚,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按响了我家的门铃。他自称是负责宣读我爸爸的姑妈的妹妹的表舅的外甥的奶奶的姐姐的遗嘱的受委托人,一名律师。虽然爸爸根本不记得自己有那么多亲戚,为了礼貌他还是邀请这位先生进门坐坐。
      没想到律师先生一进门就露出一口锋利的尖牙,他的力气无与伦比的大,一下子就把还算强壮的爸爸抡飞到墙上,居然还把妈妈压在沙发上要吃掉她。一时间我的心情混杂了害怕和愤怒,暴涨起来的力量报销了我家所有的电器。那个吃人怪物异常的胆小,被我突如其来的力量吓得夺门而逃。就在我和爸爸妈妈抱在一起惊魂未定的时候,几个穿着古怪长袍的人凭空出现在一片狼藉的房间里。
      他们看着我奇怪的说小巫师魔力暴动的时候不应该这么早,但还是替我的失控善后。临走的时候他告诉我的爸爸妈妈,要多多注意我的营养问题。
      从那以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就频频发生在我们家。约翰第一次出现我们家是在我九岁那年,隔壁的高尔威家发生了一桩惨剧,高尔威先生枪杀了高尔威太太。妈妈说他们明明非常恩爱,她跟本不能想象温和的高尔威先生下得了手。
      约翰自称是个FBI,穿着很酷的黑西装空降在我家门口,随便问了些奇怪的问题便匆匆离开。
      几天以后,爸爸迟迟没有回家,我和妈妈吃完饭后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然后门铃响了。我急匆匆地跑去开门,却看见站在门外的爸爸手里抓着一根高尔夫球杆,上面还沾着血,扯着嘴角笑得无比诡异。妈妈把我拉到身后忍住尖叫,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竟然二话不说抓着球杆就朝妈妈砸过去!就在这个时候,约翰跳出来和他一番搏斗,最后揪下他半块耳朵。
      我和妈妈都被吓坏了,好在约翰帮着我们在车库里找到了被打晕捆起来的爸爸。
      接着约翰想了个办法把变形人引出来,用纯银叉子干掉了他。他告诉我们,假装成我爸爸的是变形人,一种邪恶丑陋的生物。约翰说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邪恶生物隐藏在夜色里,对人类虎视眈眈。他还给爸爸留下了电话号码,说再遇到这种怪事随时可以给他打电话。
      ——这么说他是拯救世界打怪物的超人吗?
      约翰一身深色皮衣外套靠在黑色肌肉车边上,对我们一家说再见。我盯着他的身影心生向往,约翰.温彻斯特铁胆英雄的光辉形象从那时起就在我心里深深扎根。
      约翰动作利落地关上车门,发动引擎。我在一片嘈杂的引擎发动声中听见他的自言自语,他说大概不会再见了。
      事实上,三个月以后我们就又见面了。
      他本来追查一个厉害的怪物到我家附近,顺便就登门拜访。晚上他走了以后,我一个人站在浴室里冲澡。我一边往身上抹肥皂一边哼着歌,洗澡水突然间变得滚烫。我被烫得一个激灵赶紧闪开,接着便闻到了一阵若隐若现的臭鸡蛋味。
      我以为是漏气了,这时浴室的灯光又不停闪动起来。
      很好,连电线都出问题了吗?我裹上浴巾,不爽地打开了浴室的门。
      我的卧室窗户自顾自响动着,风呼呼地往里吹。时下天气并不冷,颇温暖的风吹在我身上,却让我觉得骨头缝里都发凉。因为有一个双眼全黑的男人正坐在我的小床上检查我的家庭作业。
      他一边翻阅着,一边啧啧有声,然后他抬起头看我。
      我屏住呼吸颤抖了两下,接着放声大叫起来。魔力暴动一瞬间就炸碎了窗玻璃,暴涨的力量形成风,直接把那个男人推出房间,轻而易举卷上了天。
      他被吹飞的时候还在喊着,“我是个恶魔,贝尔,I will be back!”
      同一时间,约翰猛地踹开了我的房门。爸爸妈妈跟在后面一脸惊慌失措,他们看着我尖叫。我停止喊叫,后怕的喘气。我本想立刻冲到妈妈的怀抱里寻求安慰,突然意识到自己只裹着浴巾,赶紧又缩回浴室咔嚓锁上了门。
      约翰从那一次开始和我们家长期建交。他大概隔上半年会被叫来我们家一趟,为了解决各种各样的邪恶生物,但最多的还是名叫恶魔的那种。他常常黑着一张脸,面色看起来跟那些凭空出现在我家客厅的长袍先生们一样沉重,但是更多的时候约翰还是会微笑。他会带我去看棒球,跟我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美式玩笑,就是对他的狩猎工作只字不提。
      我偶尔会觉得奇怪,长袍先生们出现在我们家的次数开始减少,直到我再也没见过他们。因为一种诡异的巧合,他们从没和约翰撞上过,不过我很清楚他们不再来的原因——有约翰在,我实在没有必要再靠魔力暴动去保护我的家人,赶走那些怪物了,不是吗?
      这样游走于正常人生活与屡败屡战的怪物之间鸡飞狗跳的日子一晃就是两年。
      日子一久,约翰终于开始怀疑这些邪恶生物为什么要不约而同的出现在我家。起先他怀疑我家的房子搞不好有什么历史问题,但是在又一次赶走附身于我的班主任古拉老师的恶魔之后,他严肃的说要谈谈。
      “约翰,我知道我们的贝尔宝贝被恶魔盯上了,他们出现的确实太频繁了。”爸爸把我和妈妈一起抱在怀里,“但这不是贝尔的错,也不是罗斯的错。约翰,现在大发雷霆不顶用,还是考虑怎么让贝尔躲过去为好。”
      我附和着猛点头。
      约翰一巴掌按在我的脑袋上,揉了揉我的头发。
      他沮丧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是啊,你说的好听。我还从没见过被恶魔盯得这么紧的小孩。”说着,约翰暴躁的抓了抓头发,每次控制不住心情的时候他都会这么做,“相信我,我见过被恶魔选中的小孩。但是没一个像贝尔。”
      我转了转眼珠,突然跳出一句,“爸爸,妈妈,还记得我收到了那个吗?”
      爸爸妈妈同时看向我,眼睛里闪过了恍然大悟的光。
      “什么,贝尔?你收到了什么?”约翰不解地问道,“该不会是诅咒来信?”
      我摇头,“是录取通知书,霍格沃兹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不,贝尔,这不是你逃到去上住宿制学院就能解决的问题。”约翰继续暴躁的摸头发。
      “可是,约翰叔叔。”我兴奋的脸有点发红,“霍格沃兹学院不是普通的住宿制学院,而是魔法学校,专门培养小巫师的巫师摇篮。”
      我还记得那封信上印着漂亮的红色戳子,是由猫头鹰送过来的。
      “巫师!”约翰又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几乎是在咆哮,“你说巫师!巫师也是邪恶生物!明白吗?女巫几乎是最邪恶的……别撅嘴贝尔,我没在说你。”约翰性子并不冲动,他只是——愤怒。
      除了常常会因为小事而像个爆竹似的一点就炸,实际上他是个非常睿智的人。他的性格里有着柔和的一面,所以只要他自己想通,就能很快冷静下来。
      “我以为你的那些力量是因为恶魔,贝尔。”约翰沉思了一会儿,冲我抱歉地笑,“我见过的女巫们自己是没有魔力的,她们只能向侍奉的那一个恶魔借来力量。显然你并非如此。好吧贝尔,和我讲讲那个霍格沃兹的事。”约翰不愧天天和邪恶生物打交道,对于超自然的事情接受得就是快。
      晚上我们四个人聊了很久。爸爸妈妈在那之前就我是否就读霍格沃兹的事根本没争出个结果来,约翰直接一锤定音。我眨了眨眼睛,不得不承认他的性格里还是雷厉风行的一面居多。
      他认为我与其继续待在爸爸妈妈身边,像个香喷喷的恶魔甜点(原话)一样招引恶魔,还不如到那个有很多强大巫师保护着的霍格沃兹学院去;在那个地方我至少可以学到点自保的手段,而且我那个时不时爆破玻璃的小绝招也需要控制一下。在他查清楚恶魔的目的以前,约翰希望我最好不要待在家里。
      “信上面说暑假必须回家过,暑假的时候怎么办呢?”我这么问道。
      爸爸和妈妈继续面面相觑,约翰想了想告诉我,他有一个好朋友鲍比,暑假的时候我可以住他家。但我必须从伦敦独自坐飞机到美国去——我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很期待自个旅行。
      我试图去想象霍格沃兹学院有多么漂亮神奇,也许巫师们能够随意改变外形,就像变形人那样。我在心里面把鲍比勾勒成一个比约翰酷上十倍的大帅哥,开着比约翰那一辆更漂亮的肌肉车。我一边憧憬着刺激的未来,一边为我的爸爸妈妈而忍不住泪水。
      我得离开他们多久?我离开后他们会安全吗?为了保护他们,我们不能常常见面,说起来很轻松,但那是我的爸爸妈妈。我,可爱的爸爸妈妈。
      一想到不能见到我的父母,还有什么能阻止我流泪呢?可是我觉得哭泣是种弱者的表现,我偏要憋着眼泪,装出欢欣雀跃的样子。
      但是。
      别以为我没看见,笨蛋爸爸妈妈,你们躲在房间里哭呢。
      最后约翰迟疑着摸了摸我的头,“贝尔,听着,别伤心了。我有两个儿子,小儿子跟你差不多大。等你放暑假,我会带他们去鲍勃那里看看你。你不会寂寞的。”
      我睁着朦胧的泪眼点了点头,谢谢你约翰。
      几天以后,我拎着灰色格子行李箱站在伦敦火车站站台上,我即将踏进魔法世界,可是心里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想,这一次的难过,绝不是好几天的事情了。
      “格兰芬多——!”
      头顶上那顶会说话的帽子大声喊道,炸得我有点耳朵疼。
      帽子会说话,这比我之前猜测的巫师会变形可酷多了,虽然声音有些刺耳。帽子在我的脑袋上支支吾吾的时候压低了音量,它说我未来会面临一个重大的抉择,那关系着我到底是适合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帽子花了整整五分钟的时间嘟囔我身上矛盾的特质,现在的我拥有坚定不移的信念以及莽撞的英勇,但是未来……它冲我抱怨现在立刻做出抉择有多么的草率,最后百般不情愿地宣布,我还是应该去格兰芬多。
      虽然我不知道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有什么区别,但还是选择相信这顶会说话的帽子。毕竟它可是会说话,前面还唱了首歌。
      我跳下高脚凳,朝着最左边爆发出掌声和欢呼的长桌走过去。
      格兰芬多们出乎意料的热烈欢迎着实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我以为巫师们并不喜欢普通人家庭出身的小孩。霍格沃兹城堡的大厅装饰华美,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色彩让我有一种整个人被浸在温水里的温暖感。要知道进入大厅之前我被冻得瑟瑟发抖,坐船渡湖的时候领头船只上有个男孩掉下了船,我敢打赌我看见一个多脚的怪物把他又托了上来。我完全可以想象那种滑溜溜的触感。
      高年级的格兰芬多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还在继续进行分院的新生们,我兴奋地摸着长长的光滑的板凳,我们面前的长桌上摆满了金色的高脚杯、刀叉和盘子,它们被上百支漂浮在半空中的蜡烛照耀得闪闪发亮——哦,这一切漂亮得真像一个梦境,夜空和星星就在我们头顶!
      帽子先生在大厅顶端一个接一个大声喊话,但是格兰芬多的长桌实在是太热闹了——到处都是有意思的小道消息,知情者很有架势地侃侃而谈,不知情者兴奋得发红的脸上挂着傻笑——以至于我根本就听不清它在喊什么。有人偷偷说今年似乎是救世主先生自一年级以来第一次好好出现在分院仪式上,我有听没懂,反正也跟着一起傻笑。坐在我边上的红头发前辈侧过身子热情地对我说,救世主先生是个可怜人——他话还没说完,从他身后又露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火红脑袋,兴高采烈地接上话头,他上一次围观分院仪式早在一千年以前!
      我被惊得张大嘴巴身体后仰,事后才反应过来这种表现挺傻的。
      “我是乔治.韦斯莱!”坐在我边上的红头发表情夸张地自我介绍,然后他默契地一矮身子,让另一个红头发十指交叉把下巴搁在他的背上。
      “我是弗雷德.韦斯莱!”另一个红头发这么愉快地说。
      然后他们迅速改变了造型,两个人像亲密爱人一样把脑袋挨在一起,互相揽着对方的脖子。
      “今天是初次见面,特别优惠!”他们保持着一个频率欢快地笑着。
      乔治眨了眨眼睛,“所以记住我们谁是谁——”
      弗雷德也眨了眨眼,“毕竟下一次——”
      “我们可不会说实话了!”最后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同时吐出这句话,完美无瑕地收尾。
      我傻愣愣地看着他们,眼睛瞪得比金鱼大。
      “……帅呆了。”从我边上传来了这样的感叹声,我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赞同地点头。
      “帅呆了。”我试图装回我跌下来的下巴。
      这之后,我们这一片的新生才发出了此起彼伏地惊呼。
      “我是贝尔菲哥尔.布拉迪,你们好!”我眨巴眨巴眼睛仰望着这对活宝双胞胎,半晌又补上一句,“……我说的是实话。”
      “我是海蒂,海蒂.皮特。”率先发出感叹声的女孩子这么说道,我转头一看,一个栗色头发的姑娘,笑得没心没肺。她的鼻梁上有淡淡的雀斑,是所有人会由衷地称赞为可爱的那种类型。
      我们的视线交汇,她笑出一颗小虎牙,“嗨,我可以叫你贝尔吗?”
      我友好地一咧嘴,“当然没问题。我可以叫你海蒂吗?”
      “哦这真是令人痛心的事实——”
      乔治和弗雷德的二重唱。
      “明明是我们先自我介绍的——”乔治抱着脑袋,黯然到夸张地感叹。
      “结果可爱的小新生们——”弗雷德吹了吹刘海,冲我们挤眉弄眼。
      他们抱在一起,“——自己交朋友去了!”
      我和海蒂交换了一个眼神,在乔治和弗雷德“请叫我乔治/弗雷德!”的抗议声中捂嘴狂笑。
      直到分院仪式结束,我们这一片的吵嚷依然没安静下来,我沉浸在各种突然的惊喜之中。
      比如说突然一下面前的长桌上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突然一下一个长相堪称鬼斧神工的男人拄着拐杖闯进了大厅(当然最后他坐到教室席那边去了),突然一下校长先生就宣布本学年将不举行魁地奇比赛——说到这里乔治和弗雷德尔“绝望”地瞪大了眼睛——取而代之的是一场已经停止了一个世纪有余的超级赛事,三强争霸赛——听到这里,双胞胎前辈们又欢呼起来。
      只不过,当校长先生宣称十七岁以下的学生禁止报名参赛的时候,乔治和弗雷德又沮丧起来。
      不过他们很快又兴奋地笑了,似乎找到了什么好主意——老实说,我觉得那位白胡子蓝眼睛看上去十二万分亲切的老爷爷,我是说邓布利多校长有一瞬间看向了我们这边,他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老觉得他是在吊着大家玩,很可爱的校长,不是吗?
      晚上回到寝室,我摊开信纸,不怎么熟练地摆弄着羽毛笔,乐呵呵地写信告诉我的爸爸妈妈,我恐怕我过得很好……
      我真高兴我在霍格沃兹的第一个朋友和我共享一个寝室,我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单人床上打滚的海蒂,喜滋滋地又补上一句:而且,我们的单人床上还有漂亮的金红色帷幔,打着皱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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