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我》白雨幽

5、第四章

　　她终于开始明白金庸老先生要创造“射雕英雄”——郭靖这个人物了。因为飞在天空中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还是射下来的好，金庸老师真是太有爱心了！
　　为什么她会有那么深的感触？因为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处于垂直运动中，目的地是半空下的黄土地……
　　“啊……”
　　救命啊！耶？她没有叫啊？谁在叫？
　　“嘭！嘭！嘭！嘭！”四个不明物体坠地。

　　“两只死鬼，还不从本小姐的贵体上下去？”她就知道，遇上他们两个准没好事！
　　马上，本来埋首当鸵鸟的两个影子如水中对虾般一蹦老远。
　　“怎么没有看到人？”干将疑惑的摸着脑袋。
　　“难道……她变得跟我们一样？”莫邪大惊，完了，要是她死了他们怎么跟吕洞宾交代？
　　顿时，两人抱头哀鸣。
　　“你们鬼念什么？还不把我身上的老虎搬开！”绾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只老虎居然有恐高症，压死她了……
　　耶？两只对虾僵硬的站直身体，果然在白虎身下发现了胡乱挥舞的两只手臂。
　　一阵手忙脚乱后，满面尘土的绾月被扶了起来。

　　“说！怎么回事？”顾不得擦去满脸的狼狈，绾月说得咬牙切齿。
　　头发散乱松散，面容灰黑，眼神狰狞，话语阴森……
　　好、好恐怖哦……
　　“那、那个，你听我们解释。”咽了咽口水，猜拳猜输的莫邪干笑着开口。
　　“恩哼。”挑了挑眉，绾月从鼻孔哼了一声。
　　“人家，人家只是‘不小心’念错咒语而已。”她发誓她只是想让白虎从眼前消失，谁知道他们全都跟着消失了……她也是好委屈的。
　　“不小心！”瞬间恶魔张大喉咙狂吼，原本已经清醒的白虎被这狮吼吓得又晕了过去。
　　天啊，它美丽的主子好恐怖……
　　几乎是马上，莫邪动作迅速的躲到自家老公身后抖啊抖。“人家真的是不小心，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还有下次？！”那她还能活吗？绾月步步紧逼，眼睛冒着火花。
　　“绝对没有下次了！我保证！我以我的人格保证！”眼看绾月的魔手已近眼前，被当肉盾的干将高举双手发誓。
　　不要再过来了，他怕……
　　微眯起双眼，绾月笑得可亲：“请问尊驾是人吗？”
　　干将下意识的摇头。
　　河东狮再现江湖：“那你要用哪个‘人’的人格向我保证？”

　　对虾化为两片风中残叶，抖啊抖啊抖啊抖……

　　这两只鬼真是让她容易有犯罪想法，不要去在意，那只会气死自己……绾月在心中猛念“清心咒”降火。
　　好不容易才将握紧的拳头松开，理智也开始回笼。
　　“现在你们谁可以告诉我这是哪里？”看着周围连绵的山脉，她忽然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她似乎来过这里。
　　“这个啊？你等等……”干将尴尬的将莫邪抓到一边，嘀咕一阵后，他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本折子。两人埋首猛翻，“有了！现在咱们在柏海！”
　　果然！她就说怎么觉得很眼熟嘛。年前她代表父亲到拉萨去参加□□寿诞，就曾路过这里。当时她还特地游览了著名的“柏海行馆”，也是在那里认识了那个人……
　　往日的一幕幕欢笑突然从脑海划过，她莫名的觉得心头一阵刺痛，被刻意遗忘的伤口渗出一丝鲜血。她不该这样的，她应该忘了的……
　　不要难过，那已经成为过去了，那个人是不值得你难过的，你在这个时代可以重新开始！你是柳绾月，不是石幻真！
　　“对，忘记！忘记！忘记！”

　　看着面前抱头向天狂喊的女子，干将一脸怕怕的拍拍莫邪的肩“她疯了吗？”
　　莫邪回以一个大白眼，男人就这点心思！“她是想起以前的往事了,你少打岔。等她冥想完了肯定会忘记咱们的事。”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干将在心里翻白眼，她这么大刺刺的说出来也不怕那个女暴君听见。

　　“现在是贞观几年？”绾月抓住莫邪一阵猛摇，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贞观十五年啊。”不要再摇了，她想吐。
　　真的是贞观十五年！“文成公主，松赞干布，天啊，我要见证那伟大的历史了。对了，还有那个传说中聪明绝顶的禄东赞。”得到确认，她几乎想尖叫。瞟了眼已醒来的白虎，绾月毫不怜香惜玉的往上一坐。
　　“现在出发，目的地——扎陵湖。”
　　这又是什么状况？干将夫妇有些摸不着北的立在原地。不过，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女暴君暂时是记不得找他们算帐了，至于她要去哪里，那都不重要啦。

　　＊＊＊＊＊＊＊＊＊＊＊＊＊＊＊＊＊＊＊＊＊＊＊＊＊＊＊＊＊＊＊＊＊＊＊＊＊＊＊＊＊

　　夜半时分，万籁俱静，月黑风高，总之，是很适合做鸡鸣狗盗，咳咳，是“暗访”。
　　一高一矮两个影子出现在“柏海行馆”不远处的小山丘上。“雪玉，你安静点。还有你们两个，不要再晃了！”野兽低沉的鸣咽随着一声压低的女声，然后是某种东西被击中的声音，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声响行馆的守卫好象一个都没听见。
　　好痛！摸着被打痛的头，干将看着白虎的目光很是不满。他们是鬼耶，风这么大飘一下又不是他们愿意的。
　　死老虎，等女暴君不在时，看老娘怎么收拾你！莫邪恨恨的想着。
　　感觉到两只鬼眼中的杀气，野兽的本能让白虎更加不安的低咆。
　　有没有搞错？他们正在偷窥耶！要是被人发现了，还不死得难看！刚想警告，只听得一声“有刺客！”，行馆顿时灯火通明，大批侍卫向外四散开。
　　“糟了，被发现了。闪！～”

　　过了许久，出去察看情况的莫邪回来报告，“绾月，他们不是往咱们这边来的。”
　　不是？难道有人跟他们一样喜欢夜游？
　　“走，看看去。”

　　＊＊＊＊＊＊＊＊＊＊＊＊＊＊＊＊＊＊＊＊＊＊＊＊＊＊＊＊＊＊＊＊＊＊＊＊＊＊＊＊＊
　　“柏海行馆”外人声鼎沸，东院却依旧静谧异常。
　　黑夜中，有三人先后从屋中走出。
　　随性慢踱于院落中，无星的夜空让她心中的惆怅无限扩张开来。
　　“新丰停翠撵，谯邑驻鸣笳。园荒一径新，苔古半阶斜。前池消旧水，昔树发今花。一朝辞此地，四海遂为家。”
　　好一个四海遂为家，太宗的诗到她这里真是讽刺啊。如今她只身远嫁异乡，虽将贵为王后，但心中的惶恐不安又有谁关心？

　　“公主又在想家了吗？”吉祥轻蹙着眉，没辙的看着前方孤寂的倩影。
　　“想家是当然的，公主自小就没离开过长安半步。如今远嫁吐蕃，心中难免伤怀。”公主肩上所担负的是整个大唐与吐蕃的友好和平，不论她愿与不愿，都必须完成使命。
　　她二人从小服侍公主，公主的心思自然是知道。然，思乡的又何止公主一人？
　　顿时，三人陷入各自冥想之中。

　　“啊哈～还以为有什么好看的，结果跟我们一样，三人夜游。”不雅的哈欠声从角落的大树上传出。
　　作为唯一的人类听众，绾月很没善心的一脚踹出。倒霉的某鬼直摔入地。“我有说错什么吗？”抚着摔痛的屁股，干将觉得很莫名其妙。
　　“有！”莫邪幸灾乐祸的竖起莲花指，“一，人家不是夜游，那个，叫啥？对，叫散步。二，你我，还有那只有恐高症的畜生，都不能算是人，所以不能叫三人！绾月，我说得对吧？”
　　“孺子可教也。”绾月赞赏的点头，总算有一个开窍了。忽然，眼角似乎有个黑影晃过，依身形看应该是个男子。
　　难道刺客就是他？他到文成公主的院落想干什么？刺客的对象是公主？
　　“莫邪，你去看看。”要是那人想对公主不利，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以公主救命恩人出现，哈哈哈，侠女耶！想想就很爽！
　　“哦。”睨了眼脚还在发抖的白虎一眼，莫邪轻巧的飘然飞出。

　　那个男人在做什么啊？莫邪双手环胸的看着静俯在墙垛上的男人。他是在上面赏月吗？没月亮啊？
　　看美女？恩，看那眼神很有可能。
　　转个弯，莫邪飘近了些。“啧，还是个大帅哥呢！”
　　看那个帅哥眼露思慕之情，很有可能是暗恋院中美女。罗蜜欧与茱丽叶之唐朝版，好浪漫啊……
　　谁的头挡住她视线了？
　　“让开点，我要看帅哥。”
　　一把被挥开的干将心情很郁闷，这个女人，一看到帅哥连自己老公都不认识了。真是的，要不是女暴君等着他回话，他准饶不了她。
　　为了节省时间，他干脆将她拦腰抗上肩。“女暴君正在等话说，你是要骂我还是留着跟绾月说你自己选。”
　　听到这句话，原本挣扎不休的莫邪安静下来。
　　啧，真是，他不发威真当他是病鬼啊。

　　听完莫邪添油加醋的形容，绾月很厉害的自动过滤垃圾部分，归纳一句话就是“疑是文成公主的情郎夜会佳人”。
　　摸了摸小巧的下巴，一个主意在她脑中成型。算计的目光刹时定向身边的一虎两鬼。“干将莫邪，呆会等我一咳嗽就扶我从树上飞下去，最好造成从天上下来的那种感觉。至于雪玉……”
　　堂堂森林之王一到树上就抖成那样，真是让身为主子的她觉得丢脸。既然它不想待在树上就下去好了。
　　纤足轻轻地一踢，原本就已经无力站稳的白虎呈抛物线滑翔而下，虎头大刺刺的与院中美女来了个“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看着从天而降的东西，文成一时无法反应，欲掉的眼泪硬是滚不出来了。
　　她是太过思乡所以出现幻觉了吗？那、那个闪着两只琥珀色大眼的东西好像是老虎……
　　一时间，没有人说仍何话，一人一虎就这么大眼瞪着小眼，直到身后的吉祥一声大叫“救驾，有老虎！”
　　迅速的，如意和吉祥同时脸色苍白的护到文成身前。
　　白虎被叫声惊的跃起，本能的要攻击敌人。
　　就在白虎扑向文成的同时，一声轻啸传出，长剑带着青芒划过夜空，直取白虎面门。黑色的影子如大鹏般从天呼啸而至。
　　“绾月，要救它吗？”莫邪兴致勃勃的提议道，好耶，帅哥出手了！她也要去玩。
　　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绾月一脸不在意，“不用了，雪玉在地上精得很。”毕竟是那个宫冽风的宠物。不经意的，心中有道暖流划过。虽然他很恶劣，也很讨厌，但也从未真正伤害过她。不知道他发现她不见了，而且还拐走了他的宠物会不会很生气呢？
　　她在期待什么吗？不，她没有期待，她的心已经死了。
　　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她提醒自己要清醒一点。
　　回神间，果然见白虎就地一滚躲开了攻势，甚至在对方下次攻击前不伤分毫的回到她躲藏的树下备战。

　　是他！虽然来人蒙着面，她依然能一眼就认出他。
　　他来了！他来救她了！
　　四目相接中，时间仿佛在两人之间定格。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后悔吗？
　　没有，你呢？
　　没有……

　　“真的是好浪漫哦……”莫邪双手交握于胸前，自我陶醉得忘乎所有。
　　那样子看得绾月想吐。
　　“咦？有人来了！”完全沉醉在浪漫剧情中的莫邪怪叫一声，就想往外冲，“我要去提醒那一对鸳鸯。”
　　怎么动不了？回头一看，只见绾月放大的脸孔出现在眼前。
　　“请问你要怎么提醒？”绾月本着不耻下问的精神，问得很谦恭。
　　她好象没想过哦，“嘿嘿……”
　　白痴！绾月与干将同时抛给她一个白眼。自动将龟缩回来的莫邪当空气，绾月将视线调回院中人身上。
　　看那人衣饰，定是松赞干布了。

　　“公主，您没事吧？”随着一声男子焦急的藏语，涌进的侍卫将院落照得如同白昼。
　　潇洒健硕的年轻君王松赞干布疾步走到公主身边，怜惜的将她搂进怀中，“公主，我来迟了。”随即命人将白虎团团围住，严肃道：“杀了它！”
　　侍卫得令，应声上前。
　　“且慢！”只见一身着玄色藏炮的男子奔了进来。“赞普手下留情，此虎杀不得！”

　　“绾月，那个人是谁？竟敢跟松赞干布叫板，有性格！”变节速度超快的莫邪马上将目光投向另一个人。
　　“我看看。”感兴趣的跟着望过去，在看见男子面容那一刻，绾月的表情开始僵硬。
　　是他……不，不是他！只是他的样子，那神情……
　　“绾月，他们要将那畜生捉走了。”虽然她很讨厌那只畜生，但毕竟是绾月的宠物。莫邪用力摇了摇绾月的肩，可惜没反应。
　　干将努力研究着她的表情，得出结论：“她在玩‘我们都是木头人’”。
　　白痴！莫邪当即一个锅贴扇过，“你神经啊！现在重要的是救那只畜生。”
　　还没回神？手快摇断的莫邪决定使出杀手锏。一阵声响过后……
　　为什么会她会被打，她明明……
　　收敛起心神，绾月伸展双臂，道：“带我下去吧。”

　　“白虎是神兽，我们这样做有恐不妥，请赞普三思啊。”白虎乃上古神兽，他们这样恐会遭到佛祖惩罚。
　　“这……可是白虎一向居于山林，怎会出现在这里？况且，它要攻击公主。”他也知道这样有些不妥，可是一想到它可能伤到公主，他就平静不下来。
　　两难之际，文成道：“白虎乃是圣兽，出现在此定是吉兆。至于它攻击本宫，可能是被吉祥的叫声惊到而已。赞普不必太过忧心，本宫累了想休息。”为避免他被人发现，文成只想早早将所有人打发走。
　　心疼她憔悴的娇容，但白虎不抓又如何处置？习惯性的，松赞干布问向身旁的男子：“禄丞相有何高见？”
　　“容臣想想。”这确实不好办，白虎不喜人靠近，不能伤它又不能放任它。
　　“赞普小心！”
　　不知何时趁隙奔出的白虎气势汹汹的冲向松赞干布二人，眼看白虎要跃起攻击。一声娇斥让白虎瞬间安静下来。
　　“雪玉，趴下！”
　　众目睽睽之下，绾月如天人般飘然掠下，翻飞的衣袂就像敦煌里飞天的仙女般。她轻巧的落于白虎身旁，手温柔的抚过它的背脊，低声道：“你不太乖哦，回去我要好好‘教育’你。”
　　白虎顿时惊恐的垂下眼，低声鸣咽着自己的命不好。
　　真是可怜，绾月的‘教育’可是很令人难忘啊。莫邪夫妇寄予白虎十分的同情，他们可是对她的教育感触颇深啊。

　　“天女下凡了，天女下凡了……”一时间，所有侍卫全都俯下身对绾月鼎礼膜拜。就连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也微曲身表示尊敬。
　　绾月被叫得有些飘飘然，那感觉不是一个爽字了得。
　　“佛祖慈悲，竟让我有幸亲见天人。”为表达敬意，松赞干布亲身上前行了个大礼。禄东赞紧随其后。
　　轻咳一声，绾月温婉回礼：“吐蕃赞普不必行此大礼，小女子受不起。小女子不是什么天女，只是座下白虎顽皮，寻其踪迹才误闯别馆，请赞普别怪罪才是。”说着就要吆喝白虎走人，不料被一人拦住。
　　“白虎乃上古神兽，姑娘能随意驱使白虎可见不是普通人。在下吐蕃丞相禄东赞，恳请姑娘留下为五日后赞普与公主的婚礼赐福！”说完，禄东赞很有诚意的施以跪礼。
　　看着跟那人一模一样的容颜，绾月的思考有些混乱。该答应吗？
　　见绾月有些犹豫，文成公主忽然趋身上前道：“姑娘就答应了吧，就当是为吐蕃和大唐长久安定而祝福。”也为那逝去的过往而祝福，最后一句话她没说出口。
　　看着她隐闪着水光的眼睛，绾月没来由的对她产生一股敬意。她一定知道那个人还没走吧？
　　面对这样一个坚毅的女子，她拒绝的话怎么也出不了口，罢了。
　　轻叹一口气，绾月握住她略微颤抖着的手，“好，我答应你。”

　　由于绾月特别的“出场”，就算她百般解释，众人依旧把她当作神仙一样对待。甚至饮食起居都比照着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的模式。相对的，越惹人注意就越没有自由。
　　院落的某个角落，一个娇小的人影在厢房外探头探脑。
　　“很好，没人了。ＧＯ！”
　　猫着腰往外蹿的人影不是绾月还有谁？
　　只见她轻松的避过守卫，接着熟练的翻墙而出。动作之流畅让干将夫妇与白虎看得是瞠目结舌。
　　奋力将手中的白虎扔下墙，干将崇拜的直瞪着绾月：“绾月小姐，请允许我向你行个大礼，您的翻墙技术真是太厉害了。”
　　“对啊。”无视于白虎的咆哮，莫邪硬是站到白虎身上：“我真是太佩服你了。”她估计她以前做过女飞贼的。
　　绾月嘴角抽搐的斜睨着一脸谄媚的两只鬼，拳头握的死紧。她对‘人’真的一点都不暴力，一点都不……
　　砰砰两声后，只见得一人一虎乐巅巅的漫步着。
　　“雪玉，我忽然觉得心情很好，咱们去游泳。”绾月心里抱怨那两只鬼头太硬。
　　白虎甩甩尾巴表示赞同。

　　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身影，两团透明的物体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为什么我们要那么命苦？”干将很郁闷。好歹他们也是个半仙，被一个人这么欺压着，传出去要他们以后怎么在天地间立足？
　　莫邪虽然也很不平，但也知道祸是自己闯的，就要为此负责任。况且，他们也只有绾月能欺负得到。“忍忍吧，人的生命是很短暂的。”
　　“老婆，柳绾月的阳寿有９０岁。”依现在她的年龄来算还要等好几十年，天啊，到时他们不都被折磨死了。
　　“不要提醒我那么残酷的现实。老公！”
　　“老婆！”
　　“呜……”两鬼紧紧拥抱在一起，然后同时叫道：“快追，晚了女暴君就要杀鬼了！”
　　＊＊＊＊＊＊＊＊＊＊＊＊＊＊＊＊＊＊＊＊＊＊＊＊＊＊＊＊＊＊＊＊＊＊＊＊＊＊＊＊＊

　　绾儿，你在哪儿？是生还是……
　　不，他是堂堂的幽冥王，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哪怕铲平整个江湖，他也要将她找出来！
　　而这些妄图挡他道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死。
　　“爷，婢子与落雁四人搜了个遍，未发现夫人踪影。”沉鱼四人复命后立于宫冽风身后，对满地的尸身视若无睹。
　　“没有？”皱起眉，淡淡的瞟了一眼室内唯一的活口。“既然没有，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闯谷的并不只我烈火宫一路，令夫人失踪也不一定是我所为，你这样滥杀无辜，不怕江湖武林群起攻之吗？”努力压抑脚下的酸软，张易费力的将话说完。
　　那样残酷的眼神，那样狠厉的杀人手段，连他自诩杀人无数也心惊胆战。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魔鬼！
　　随意坐到一旁的椅上，宫冽风笑得淡然：“不急，我会一个一个的来。至于为什么先找上你，很简单，我高兴！”虽然早已知道绾儿不在这里，但心中的怒火总得找人填，而这个家伙胆敢打他的女人的主意，正是消火的不二人选。
　　“你……你不要太过分！你这样赶尽杀绝，武林正道不会放过你的！”虽然张易口中说得义正言辞，但心里其实气嘘得很。
　　宫冽风手捧香茶径自品茗，连眼都懒得抬，倒是沉鱼四人嗤笑出声：“凭他们也敢？”
　　四人直白的话让张易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但他心里很明白，那些贪生怕死的家伙的确不敢。
　　“烧了这里。”在这里他已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不，你不能！”这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他怎么可以？忘记自己的老命在别人手中，张易豁出去的冲向宫冽风。
　　“啊……”怎么可能？
　　看着惊恐得死不冥目的张易，闭月将手的弯月匕首收回鞘中，“哼，就凭你也敢行刺爷？”
　　将最后一把火把丢下，沉鱼恭敬请示道。
　　“爷，咱们现在去哪儿？”
　　“青衣楼。”
　　绾儿，等着我，我很快就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