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降临之时》月落星沉

13、入住

　　四人随着警察踏进安静严肃的办公室。

　　办公室正前方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脸无表情的中年男人，男人坐姿端正，目不斜视，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冷血无情的感觉。
　　男人左右两旁各站着穿着整齐装备的警察，他们站得毕直，很完美地充当着守卫的角色。

　　江玲不着痕迹地观察对面的男人，同时有种很不自然的感觉。
　　她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在打量他们，就像是查看他们的利用价值一样，使她感到很不舒适。
　　庄子扬看出江玲的不安，悄悄地朝江玲的方向踏了一步，使自己能站在她的斜前方。而林清翠一直垂头，颤抖的身体缩在江玲的身后，尽力把自己存在感减弱。
　　杜南没有在意现场的气氛，脸色平淡，仿佛不会被任何情况影响到一样。

　　良久，长官的嘴唇微微一动，沉实的声音缓缓响起：“我是二区行政长官王家齐。在你们来到这里的路程里，应该了解到现在的情况了吧。现在国家正面对前所未见的困难，因此我们需要团结。欢迎你们来到二区政府集中地，希望你们能为了自己、为了同胞尽自己的力量，齐心合力保护我们的家园。”

　　四人没有回话，听见长官的说话后，大家都显得有些沉默。
　　江玲的眉头轻轻一皱，似是没有想到如此严肃的长官会说出这样激烈为国的话一样。
　　“这位少年，是杜家的吗？杜先生与你的兄长在中央十八区，他们都安全无事。不过，你的母亲就……”王长官顿了顿，没待杜南响应就接着道，“我想你们已经感到疲倦了吧。张三，带四位到三楼，让他们先休息。”

　　江玲与庄子扬轻声道别，接着四人随着那个领他们进来的警察离开办公室。
　　在通往王长官所说三楼途中，江玲一直在留意四周的情况，但她更留意的是杜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江玲总觉得他们是因为杜南才会有更好的待遇。
　　她没有想到杜南在二区政府竟是有影响力的，原以为杜家只是在社会上有名一点，却不知道他的影响力会如此大。
　　思绪一转，江玲便想到王长官后来的说话。虽然王长官没有明说，但这就是杜南母亲已经去世的意思了吧。
　　只是，当杜南听到这个消息后，却没有丝毫反应，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她真怀疑杜南是不是杜家的孩子。哪有孩子会在听到自己家人出事时还一脸平常的？
　　她看向脸色如常的杜南，皱眉不语。
　　虽然她对杜南有很多疑问，但她也知道自己不会问出什么。

　　江玲随着众人继续前行，一行人离开办公楼后，穿过一条通道，进入另一栋大楼。
　　当江玲踏入大楼时，她自然地看了看身旁的三人，发现除杜南外，其余两人都露出与自己同样的微妙神色。
　　此时，几人所在的一楼大堂满是人，这些人之中有老的，有嫩的，而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穿着单薄的衣服，身旁有一张薄被子，脸上没有轻松的表情。
　　当看到江玲几人时，身处大堂的人都纷纷抬头，无神的眼睛露出诡异的情绪。他们看起来没有反应，但是目光没有离开四人，就像是在观察他们一样。

　　江玲皱了皱眉，这些人给她一种很不自然的感觉。然而，她又说不出有哪里不自然。
　　随着张三穿过大楼里的走廊，她看着男人把铁门打开，再领着他们踏上楼梯。这时，张三终于开口为疑惑的几人解释：“这座大楼一共分为五层，第一、二习是普通市民。第三、四层是有能力的市民。第五层是高层人员，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种阶级分法实在是使江玲感到反感，就好像在说没能力应战的人不值得得到适当的帮助一样，叫她感到不适。但她并没有表达自己的心情，而是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四周的一切。
　　最后，张三把他们带到四楼，并分了两个房间给他们。在被杜南冷眼表示没他的事时，他友好地点了点头，说了句‘有事可以随时找我’便转身离开。

　　此时，杜南把目光转向走廊的另一边，似乎是发现到什么一样。
　　江玲与其余两人也顺着杜南的视线看去，然后同时愣住。
　　另一边走廊的尽头并不是楼梯，而是升降机。那就是说，他们其实是可以乘升降机直接从一楼到四楼的。

　　与庄子扬说了句一会聊后，江玲便领着林清翠进入其中一间房间。
　　她把林清翠放在一旁便坐在床边沉思起来。
　　这个张三大概是在告诉他们这里的规则了吧。特地让他们组过普通市民所在的地方，也许就是在告诉他们现在所得的待遇并不是必然的。要是他们还想要得到较好的待遇，他们就得按照政府的说话做。
　　江玲皱起眉头，这样的情况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最怀的情况是，他们会被控制，成为政府对抗变异体的盾牌。
　　休整过后，要是他们不能在这里得到想要的讯息，就找机会离开吧。江玲把背包放下，暗自想。

　　“阿玲……”林清翠把东西放好以后，小心翼翼地站在距离江玲三步的地方，紧张地问，“我们…现在要怎样？”

　　江玲抬眸看去，看着林清翠那依旧胆小的模样叹了口气。
　　其实对林清翠来说，留在这里大概会比跟着他们一起在外面流浪的好吧。以她的性格，与他们一起战斗实在是太勉强了。
　　要是林清翠在他们决定要离开时表示想留下的话，她就不勉强林清翠跟随他们吧。
　　下了决定后，她站起来揉了揉林清翠的头发，浅笑道：“先留在这里，一会子扬会来找我们。”

　　林清翠微微睁大眼睛，脸上有些疑惑，接着猜测道：“你们…没有说过这回事…是你们刚才对望的时候决定的吗？”
　　江玲轻点了头，对于林清翠能发现他与庄子扬的交流不感意外。她坐回床上，靠在床背解释道：“他会去了解一下这儿的情况，然后我们会聊聊这次后的打算。所以我们只要在这里等就可以了。至于杜南，我不知道他会否过来。”

　　“之后的打算？”林清翠喃喃地重复。说着她微微垂头，前额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的声音有点低沉，似乎是带着一点不安，“我…我们不可以留在这里吗？”
　　江玲平静地看向林清翠，纯黑的眸子里露出‘果然如此’的了然神色。她顿了顿，回应道：“看情况。”
　　接下来，二人相对无言。直到庄子扬把房间的大门叩响，室内的沉寂气氛才渐渐缓和。

　　江玲把房门打开，在看见脸带微笑的庄子扬后，自然地侧身让他进来。庄子扬一动，江玲就看到他身后站着一个脸无表情的少年。
　　她看着杜南安静地进入房间，然后抱着微妙的心情把门关上。

　　“我和附近两个房间的人接触过，一间住了两个成年男人，一间住了一个年轻女人。”庄子扬自然而然地坐在江玲的身旁，双手后撑，“那两个男人一开始就进来，他们救了一个高层，所以受到不错的待遇。”
　　江玲专心听着庄子扬的说话，思考的同时表意庄子扬继续说下去。
　　“女人今年二十岁，是个空手道黑带四段，她就是个凭个人力量而进入这里的例子。”庄子扬继续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整理出来，“据他们所说，整个国家都出现变异体，而国外也出现这个情况。除了爆头，还没有办法打倒它们。而三、四层的住民需要定期为政府做事，大概就是用劳力、脑力来换取生活所需的意思。”

　　听完庄子扬的说话，江玲对二区政府的做法大致有概念了。要是他们留下，就会变成政府的剑与盾，而且还是没有选择余地的工具。这样对他们来说是有一定的风险。
　　其实他们并不缺粮食，生活的用品也足够，因此脱离也是可以的。只是，他们还需要知道更多的情报。再加上他们的需要时间来消化现实，这个暂时安全的地方明显是个好选择。所以，还是再看看情况好了。

　　林清翠坐在自己的床上，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膝上，垂头不语。
　　她认为跟随政府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这意味着他们能受到政府的保护，这对他们这些小市民来说应该是最好的保护伞。

　　站在窗边的杜南看了林清翠一眼，接着对江玲道：“如果不想失去一切，那就尽快离开。即使是政府，也会有断粮的一天。”
　　林清翠的身体微微一颤，悄悄抬头留意江玲的回应。而庄子扬的眉头动了动，嘴角的弧度微微下降，却看不出他的意愿。
　　江玲轻抿着唇，带着疑惑的目光转向杜南。杜南的说话她都明白，只是，他们需要更多的事情，例如离开的路线、可以前往其他区的道路等等。
　　他们不可能突然离开，而且，他们需要一个暂时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此时，房门突然被叩响，一个年轻的女声传来。
　　“新来的小朋友们，可以出来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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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
这几天都下雨,咕...
四周都湿湿的,真不舒服,伏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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