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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part62 ...


  •   Part62
      【壹】
      避开他在家的时间登门拜访,因为太久不见了。不是说担心我和他都会觉得尴尬那不如干脆不见,而是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把他看得很重要。
      重要到守候着他在的时间,花上很久,带上最好的自己去见他。
      这样会让我的心意看起来很廉价。
      从小伯母就很喜欢我。睽违多年重逢她依旧年轻,我已经改变很大。再次聊起天,亲昵的感觉很快就回来了。
      她叫我名字,像小时候那样。
      我笑得依旧灿烂,但比想象中累。伯母身边还有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女生,她叫她的名字,像从前叫我一样,像现在一样。
      她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他的表妹。我刚来冰帝没几天,到处听得到她的名字。我不怎么想见到她。一直以来,被伯母亲昵地称呼名字又私交很深的女生,只有我一个,我很确定我在伯母心中的地位不可撼动而且无可替代。这不是自大的话,而我原以为永远不会有第二个我出现。
      但她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临时代替了我。这让我感觉领地受侵犯,我也希望她是个意外。
      我本以为需要我多关注的只有藤堂明樱。她和我经历相似,但是某方面很糊涂。就现在我的了解来说,她的作为已经让她不足为虑。我只是很轻松,很简单的取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我来冰帝的时候心情非常愉快,我只是想我回来了而已。
      她显得很从容,和我想象中有点不一样。很清朗,女生的那种清朗,身上有种不紧不慢淡定自持的气度,靠得近些似乎能让人平静下来。五官都很精致,也许是像妈妈。我很久没在他身边看到这样的女生。听到他名字的时候,她的眼中没有波动,神态如一。如果不是伪装得太好,就是没有感觉。
      这让我放心不少。心里有了这种念头以后我感觉更不高兴了,为什么发现她无动于衷之后我会放心不少呢?她值得我提心吊胆那么多吗?我现在不知道。利用她的条件,她可以很轻松地得到很多我辛苦得到的东西,比如在伯母心中的位置。有空地为我预留和永远保留,但其他地方可以分给别人。
      按照我的来意我的目的,此时可以无视她,但是我做不到。
      直到送我出门,她脸上始终云淡风轻。我的笑永远恰到好处,但是,她一成不变的表情似乎更无需费心思。这让我的脸部肌肉活动显得多余,多费力气。我不由得拿话激了激她,说完才发现这话多没意思。
      明明没有发生什么,但是莫名其妙地,我的直觉就是和她不对付。早在我没见过她的时候,这种不合拍的感觉就很强烈。
      忍足侑士对我提起过她。语气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我不想提这些。但是,关于他和藤堂明樱的事情,我在那里都知道得很清楚,现在我回来了,他还是没有了结。这不像他。至于我和他,又是另外一码事。
      他是蓝颜知己似的朋友,比其他人亲密些,但是和那个人不一样。谈到忍足和其他朋友的不同,这个话题显得很暧昧,但是一旦碰到他,这些都不再是问题。他和他不一样,这道题我一直答得游刃有余,忍足也是这么夸过我。他还说这让他有点没面子,因为他魅力无边,但在我这里,他总是碰壁。一旦涉及那个人,我会立刻和忍足泾渭分明。其他的时候,我和他的来往其实更密切。就是这样的关系,我的存在对他来说没法替代。这就是为什么藤堂明樱不足为虑,她连自己在想什么都搞不清楚,怎么来打我这里的主意。
      她任何地方都能做我的对手,但在这个问题上我简直胜之不武。不在一个级别。
      忍足侑士还说,现在对于那个人,时间长短不是所有事情的判别方式。是在为那个突然出现的女生说话么?这句话听得我很不高兴,他也不再提起。

      “莲房。”伯母送我出门,浅川在她身边。
      我上车之后她们目送我离开,车子行驶没多久,我福至心灵般忽然抬头,竟然看见他的车子与我擦肩而过。
      他没有看到我。我很仔细地用眼睛描摹了他的轮廓。
      看到他的每一个机会,我都不可能放过,但是有些时候,这种机会必须舍掉。现在,看到他,我确信上天依旧站在我这一边。
      【贰】
      鹤见莲房。
      F组的转学生。明樱听到她的名字之后,感觉心里一震。是从前的自己和她有什么来往吗?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感觉便不是很愉快。
      看到本尊,果然也没有好感。印象中她是个骄傲而棘手的人。那么,她是怎么想的,会和英子那么融洽相处?她问过英子,英子还回答“一见如故”。
      鹤见莲房什么时候开始如此真心诚意了呢?不熟悉她的人不会知道,这个女生明明一直在对你笑着,头脑里却满是你想不到的复杂内容。
      英子怎么和这样的人一见如故?不是被她的笑脸欺骗了吧。那样待在忍足侑士旁边,英子还在替她说话。
      周四,传来消息。周三放学后有人看见忍足侑士和鹤见莲房一起在街上走,不少人知道那天英子是和浅川一起走的。
      浅川还知道,那天出门英子郁郁不乐,广夏消息灵通,为了安慰学姐,提出去吃冷饮。
      坐在冷饮店里,英子有些不开心地说,忍足侑士推了和她的约会。浅川广夏对视一眼,确定忍足的理由才是英子不高兴的原因。英子去洗手间的几分钟,正和浅川聊天的广夏手忙脚乱地推了推她,往窗外一指。
      竟然是忍足侑士和鹤见莲房。她们顿时感谢起冷饮店里每时每刻都排很长队伍的女厕。
      英子回来时那两人早就不知走了多远了。两人都不敢提起,谁知道还是有别人看见了,把消息传了出去。
      英子小脸煞白地坐在座位上,没人敢打扰。上课的笔记失去了往常的认真,不再拿不同色的笔记录,习题也涂涂改改。总之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中午忍足主动约她吃饭,她的脸色才好转,看见露出久违笑容的英子急急地放下书本去了餐厅,浅川突然觉得怎么也没法替她高兴起来。
      “因为鹤见早就和别人有约了,忍足的时间才空出来。”不乏此类传闻。
      坐在离忍足和英子的周围,能用毫不八卦的眼神看他们的,也没有几个人了。浅川看着恢复神采的英子,不能不怀疑她的笑容还依旧是毫无芥蒂的吗?
      说起来,因为忍足的关系,使得英子受难、伤心,也有好几次了。任何女生都无法做到毫不介意,但是英子从不向他抱怨或者发脾气,也没有向浅川诉苦过,还总是说他的好话。
      英子受过伤,没有全部痊愈,但是因为心不很痛,所以身体也不很痛。嗓子哑掉的两个星期,她很快就不再一蹶不振,事后还告诉浅川,这样能让忍足多陪她,也没什么不好的。
      浅川想,这一定是因为,英子对忍足的感情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所以她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他,当看见他,即使受过的伤仍然流血疼痛,流言蜚语始终环绕身边,她都能依旧笑得灿烂。
      这样的心意,希望忍足早点发现。
      但是!浅川不能忘记身边还有明樱,不能忘记忍足还不能忘记明樱,像鹤见莲房那样竞争力强大但却没有表态的存在,一边想打擦边球的,还有很多很多。即使英子不计较所有得失,拼尽全力把这些人打退回去,还有一张王牌,她不能确定在不在自己手上。忍足的心意。最讨厌的是忍足也在打擦边球,那张王牌到底在哪里只有他自己知道。
      周二放学后的那场雷阵雨,不能说明全部的问题。

      说到鹤见莲房这个人,浅川想起周日她的拜访。那天迹部不在。
      他们似乎很久以前就认识,她却选了他不在的时间。
      舅妈很喜欢她,和她非常亲近,莲房莲房那样叫着。
      她很端庄,至少看起来是这样,和学校里传闻中招蜂引蝶的形象不同。有一头垂至腰部光滑亮丽的黑色长发,很白的肤色,标准名媛。唯有一双上挑的眼角,使得她笑起来端庄中带一些妩媚。下巴微微抬着,不说话也不笑的时候露出一分倨傲。
      浅川听她们对话。鹤见莲房对她的身份稍显吃惊,不过还是露出了理解的微笑。她对这里似乎非常熟悉,稍稍打量一下,就发现壁画换了,甚至连女佣的名字也能回忆起来。舅妈很开心地说变化最大的还是莲房,越来越漂亮了。小景倒是没有怎么变。
      鹤见吃吃地笑了起来,眼角更是扬起,说在学校里看见过他了,那个自恋的劲儿一点没改,百步以外就能认出来。
      这下舅妈绷不住了,哈哈地笑。能在他妈妈面前直指他“自恋一如既往”,何其深的交情。
      她们说到很多从前的话题,浅川不了解,只是安静地听。提到最近在学校里见到迹部的事情,鹤见莲房看了她一眼。打量的眼神。
      舅妈说很久没见到你母亲了,什么时候一起出去一回。
      她笑,她还没有回东京,我先来拜访您了。给您的礼物,是母亲挑的,还说肯定会喜欢。
      舅妈眉眼弯弯地看了看她带来的好几个礼物盒子,也有给浅川的。鹤见莲房温柔端庄,细致体贴,说赞美的话让人听了很受用。
      父亲那样忙碌,她说,能者多劳,我们没有他,也不能这样逍遥,有时实在想念,只好做点别的分散注意力。
      舅妈有些心疼地说,女孩子都这样心细。我家小景几天不见他爸也没什么动容的,脾气倒是像得很。然后笑着看了看浅川,说还好现在家里有个女孩子了,很多事情以前没机会做,现在都能满足了。
      一起逛街对不对?鹤见莲房轻轻捂着嘴角笑,我以前也被伯母拉出去过好几次呢。
      是呢。舅妈回答的时候,鹤见朝浅川瞥了一眼,似乎有些不快。
      想提醒她现在做的事情都是她从前做过的么?还想显露什么?这种示威太小儿科了。浅川一边聊天,一边想。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待她的,但是她不想和她多接触。直觉就是,她们互相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原因何在,就没法说清楚了。
      【叁】
      周五早晨。
      天微微蓝,流云飘动缓慢,但是一抬头一低头再一抬头,刚才看见的大团的狮子、绵羊、人脸、几何形状的云朵就通通换了地方。视线回到室内,窗和门上装点圣诞节的装饰要到下一个圣诞节才会撤下,重新喷一遍happy Christmas,不知怎么的还没喷完花样喷漆就用光了,让人崩溃地犹豫着是该全部擦掉重新买一罐喷上,还是拿颜色不同的另外半罐马虎潦草地补一补。最后结果就是两个方案都放弃,就那样吧,于是半个圣诞老人对着圣诞快乐的字样笑得和蔼又慈祥。
      再次看天,这回基本都是看不出什么形状的云,盯着它们路过几个窗口,本以为懒洋洋的应该耗了很多时间,谁知道回过头来老师的板书还是没解完一整道题,这下懊丧地觉得时间慢得可以,开了这么多小差,表上的指针居然没走几步。
      闵涵范手撑着头,摊开的书页被风哗啦啦地吹着,倒过来又倒过去。因为无聊所以不断转着手上那支笔,身边的人却都在认真听课,这下顿时觉得更加百无聊赖。人很清醒,趴下来都睡不着。他掏出活动铅在课本上写写画画。日文他会说会看,写却有些别扭,来日本有些时候才克服这个问题。而且,知道总归要回韩国的,他根本不想认真学日语。
      受刺激那次是亚久津在其它城市,打电话聊天的时候顺便托他告知千石,给浅川送比赛门票。准备把事情转告千石的时候他突然磕磕巴巴的,浅川那个名字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怎么念,张口结舌好半天。
      “就是阿仁的这个对不对?”千石清纯竖起小拇指。
      那个时候闵涵范已经搞懂了日本人竖起小拇指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摇摇头,竖起自己的小拇指看看,告诉千石,阿仁没说那个人是什么人。
      千石哈哈哈地大笑,笑到最后蹲在地上起不来。闵涵范看得特别郁闷,直到千石说,是不是念ASAKAWA?
      闵涵范醍醐灌顶,是啊是啊,就是这个。
      千石一边笑一边竖起小拇指语不成调地说,那个ASAKAWA就是阿仁的这个。还把手指头晃了晃。
      那个时候是他第一次听到浅川的名字。知道日本人竖起小拇指是说这个人是某某人的女朋友,知道亚久津仁的女朋友名字念ASAKAWA。千石说你下午有没有空?我去送门票,送完跟你一起出去逛逛。
      他说,我跟你一起去,我还没有见过那个ASAKAWA。他看着自己的小拇指。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有很多事情都是注定了的。

      午餐之后想起来很久都没有吃牛角面包,决定去初中部碰运气。果然有,付完钱他捏着面包袋准备走,看见一个身影从餐厅走出来。
      “我想知道这个人。”前几天,亚久津这么告诉他。
      嘛,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但是让他吃惊得很。
      没多久他把资料mail了过去。亚久津应该是看完了,但是很久没说话。闵涵范等了等,想大概他需要一点思考的时间,于是去干别的了。很久以后,他再次回来看消息,亚久津只说了一句话。
      “你会不会打网球?”
      闵涵范不明白他的意思。然后倒回去仔细看了看那份传给亚久津的资料。他拿到之后没有看,根本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细细梭巡,心里不明白是希望看见还是不希望看见。
      但是有一行字确实出现了。
      “我不会。”他冷静片刻,慢条斯理地打字,“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会。”

      周五放学之后千石去看亚久津。周六他就可以出院了。
      还记得几天前亚久津打电话给他,相当开门见山地说,我要学网球。
      千石听见差点从床上掉下来,然后跳到地上,原地蹦着说,你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想学网球了?
      莫非脑袋被撞坏了?
      亚久津说,你别问了,我要学网球,现在就要学。
      亚久津一直就是这么不讲理的。千石瘪瘪嘴,虽然他大概有什么很了不起的理由,但是现在想学网球要上哪里去学啊?
      难道你要我教你?千石嘿嘿地笑,lucky,我网球学得还是不错的。
      他直觉,现在电话那头的亚久津一定翻了个白眼。他说,谁要你教。
      千石吐吐舌头,那要不你去网球部问问看好了。不过新学期的招生已经结束了。
      亚久津说,现在怎么样才能加入?
      千石说,你去找伴爷,跟他讲。

      结果就是,千石帮亚久津去问了伴爷,伴爷说,噢,是那个亚久津吗?
      千石说,您知道他啊?
      伴爷笑了,他很适合,让他来吧。
      千石不确定地说,他现在还没有买网球拍哦。对网球还一无所知呢。
      伴爷拍了他的肩膀一把:朋友是干什么用的?你带着他入门啊,周一要按时到网球部来报道和晨练哦。
      于是亚久津在都大会开赛两个月前正式加入了网球部。他自己原来参加的赛车社团因为本季没有比赛,就退出了。
      【肆】
      周五午餐的时候浅川和明樱一起,坐下没多久,看见鹤见莲房端着餐盘走过来。坐在她们旁边一张桌子上。
      网球部的人并没有一起坐。迹部和慈郎、桦地同坐。忍足今天特地抛下英子拉走了向日岳人,美其名曰交流感情,不知道说什么去了。于是大伙儿散开吃饭,自由组合。
      慈郎吃饭吃着吃着就犯困,要不是迹部眼疾手快,他整个下巴就浸在汤碗里了。慈郎很费力地睁开眼睛,说谢谢部长,然后好像交代完后事似的放心地把头往另一边栽了下去。这下撞到了桦地,迹部没办法,说等你吃完就把他送回去吧。桦地答应了,然后把慈郎的头靠在椅背上,自己迅速地吃饭。
      桦地把慈郎叫醒其实很简单,就是拍拍他,下手很轻。没指望他清醒过来,但是做了要把他扛起来的动作,慈郎就因为害怕自己变成米袋而彻底惊醒了一秒钟,然后桦地借这一秒钟拎起他,搀着他走出了餐厅。
      真能睡啊。这个月慈郎主动来晨练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完了,其实是,在保持清醒的状态下自己走进网球场。其他时候,都在学校各个鸟语花香的地方睡大觉,还得辛苦桦地把他找到,叫醒,带走。
      怎么督促他多精神一会,也是很难的问题。
      明樱身边有人经过,她无意间抬头。顿时呆住。
      原本坐在不远处的鹤见莲房端着餐盘坐到了迹部的对面,四人桌,两人坐。她落落大方地坐下,不显得自说自话,似乎还非常顺理成章。她身体力行地表达了这个意思。本来位置空着,就是让人去坐的。你们不坐,我自然要去坐。
      她没有征询迹部意见就坐下,迹部也没有反对。
      可这不是和忍足走得很近的人吗?大家都这样想。
      鹤见莲房坦然地接受了众人的注目礼,安然地在迹部对面吃饭。两个人都不说话,一个自然得可怕,一个沉默得可怕。
      最后鹤见莲房先开口,叫了一声“迹部君”。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
      他应了一声,停下动作对望。
      布丁给我好不好?我不想再排队买一份了。
      周围一圈的人都暗吸一口气,死死盯着他们看。尤其是看鹤见,竟然敢于向迹部提这样的要求。不管他之前默许她坐到自己对面是出于什么态度,现在看他对这个问题的反应也能说明很多问题。
      坦白地说,鹤见莲房虽在忍足侑士和英子之间显得模糊暧昧,但是她依旧在初来乍到没多久就拥有了不少的人气。那些人不计较她在这件事上的姿态。她看上去非常端庄,也有些高傲。
      这些特点在迹部面前似乎不那么明显了。鹤见莲房语气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句话,眼神却不是那样。好像很肯定他会同意的。当一个人显得非常骄傲的时候,周围人或许会想到一旦他失利,前后反差是很大的,也比普通人难以接受失败。比如校内赛时宍戸亮意外落选。
      但是,现在鹤见莲房眼神中流露出的不是满满的自信。没有别的意义,仅仅是看着他,期待他下一个动作。让人觉得这不是她第一次这样做了,似乎以前也发生过。
      难道他们以前认识?大家又都这样想。
      迹部看了她一眼,没说一句话,把布丁碟子推了过去。
      她马上露出了很满意的笑容,然后一口一口吃着面前的饭。
      直到迹部吃完,她都还没有动过那碟布丁。
      我先走了。他说。
      哦。她没有抬头,在他走之后轻轻说了一句。都不等我。
      迹部走出餐厅,路过小卖部。总有冰帝高中生到这里买高中部卖光的东西。今天也有。

      餐厅里某一大块区域气氛不正常。明樱默默地看了浅川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怀疑自己想多了。
      “我以前认识她。”她补充说明,“她也是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迹部了。”
      那个时候鹤见和现在有点不一样,明樱正想说下去,浅川接话了。
      “她上周来过。”
      “什么?”
      “那个时候,迹部不在。”
      “啊?”

      吃完午餐经过花园的时候,浅川突然被人截住了。
      面前是几个女生。她先警觉了一下,难道是找麻烦的?又看看她们的表情,好像也不是那样。
      明樱直接了当地说,什么事啊?
      几个女生都支支吾吾的,然后有一个扯了一样东西出来,递给浅川,说,请你把这个给迹部学长。
      啊?
      看见她们吃惊的样子,那个女生抓抓头发,然后一鼓作气地拉了旁边一个低着头的女生说,这是2年B组的友坂雅,因为她胆子比较小,不敢接近迹部学长,所以请学姐帮忙把情书给迹部学长,拜托了!然后是深深的一鞠躬。
      这是怎么了?浅川和明樱对望了一眼。不敢近距离接触迹部,所以把情书给她来转交?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啊,情书这种东西不该是自己亲手递交的吗?让外人给还能让人感觉到心意吗?
      可能是看到她们的疑惑,那个女生直起身后说,虽然知道情书是应该自己给比较好,可是我们都没胆量走到迹部学长面前去,也不敢擅自进网球部或者去三年A组教室。自从听说学姐为了朋友挺身而出之后,我们都觉得拜托学姐递交一定能成功,学姐一定会帮我们的吧?拜托你了,实在没有办法了。
      给她带高帽子,还把递个情书说得那么艰难,这么能说会道,还会害怕迹部?迹部气场就那么强吗?那么强吗?有吗?
      女生看浅川满脸思量的表情,知道说动一些了,立刻把一个金色的盒子和情书递到她手上,说再次拜托了!然后一鞠躬,几个人转身就奔得不见了。
      狂风卷起明樱的头发,她看着浅川,问你打算怎么办?举手之劳,但是很尴尬。
      浅川捧着盒子想了想,说那就给他好了,等他不在的时候塞到他桌肚里。
      墨菲定律说,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这个情况浅川其实根本没有考虑到,那就是一个下午她都没机会把盒子塞进迹部的桌肚。回到教室之后迹部已经在座位上坐定了,周围众人还沉浸在餐厅事件里,浅川明樱被情书一搅合都忘了那茬,只好在迹部看不出喜怒的表情威压下进行午自修。下午迹部只出过教室一次,就是放学时被化学老师叫去拿A组参加化学竞赛的学生的准考证,遗憾的是同学们都围在他座位周围立刻议论中午的事情。然后,浅川去开会,迹部参加部活,教室里依然众说纷纭,明樱去医院复检的时间也到了。
      浅川只好把烫手山芋带回家,坐在车上很想把东西直接给迹部算了,但是又显得太唐突。纠结着到了家,各自回房间,浅川决定不能再犹豫了!听到迹部开门下楼的声音,她迅速赶到他房间把东西往写字台上一放,然后迅速回自己房间砰地一关门。简直像递的是自己的情书一样。
      晚餐的时候,浅川确信迹部百分之一万看到了情书,因为只要她一抬头,都能发现他立刻瞥自己一眼,眼神里有各种她来不及分析的涵义,她只好闷头吃饭,第一个上楼。
      真不容易啊……她往椅子上一扎,然后听见敲门的声音。
      这么快就来算账了。她也很为难的啊。
      开了门。必须仰视,被走廊灯光席卷的棱角分明的脸,与之对望。想,怪不得,就算再难以接近,努力靠过来的人都争先恐后有如飞蛾扑火。
      “什么事……”
      递过来一样东西,她当时以为莫不是他要把来路不明的情书退回去,结果发现是准考证。
      “忘记给你了。”他解释了一下,然后说,“那个是你放进来的?”
      “嗯。”她很爽快地说,“盛情难却。”
      他抿了抿嘴唇,好像没考虑到她会有这番坦然的说辞,然后点点头说,知道了。关上门走了。

      周六,亚久津出院,似乎很忙的样子,还要和千石一起去买东西。浅川问买什么?两个人一致不作声,最后千石说,买回来你就知道了。
      浅川和他们一起走,亚久津拒绝了他妈妈来接他。快出医院的时候,看到英子一个人到医院来,快快活活地跟浅川打招呼。
      她们分开之后,跟在后面的千石突然停下来不走了,然后突然很高兴地说,好眼熟,这不是上个星期碰到的女生吗。
      浅川想起来上个星期千石出去买饮料回来就说搭讪到女生了,被她和亚久津共同鄙视。没想到那个女生居然是英子。
      “当时有两个女生一起来的。”千石说。
      虽然不知道是谁,一定也是英子交往很深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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