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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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⑨
这个城市的七月永远是个多雨的季节，但大地仍吸允得不满足，已经连续半个月了，就连向来喜欢细雨天气的加琪也忍不住怀念起家乡的好气候，那才是真正的江南细雨，像蚕丝根根分明，打在身上如同出身婴孩小手的触碰，那样的雨纵使连续下满整整一个月也丝毫不影响人们的心情。不过好在，加琪在这样的天气里总算有件喜事发生，她顺利地进入了泰宇事务所，虽然那天面试的人就五个，但凭着自己的专业知识和那份坚持最终还是进去了。
其实加琪从来就不是最优秀的，她很早就知道，不是不上进只是她认为自己能做的也就到这里罢了，10岁的时候，成绩几乎在二三名徘徊，但母亲逢人就感叹她太粗心，永远都和第一名檫肩；中考那年也是以一分之差没能进市里的第一中学，全家极力让她再复读一年，她二话没说第二天悄悄把自己所有教科书卖了。
对于律师这个职业，谈不上热爱更谈不上执着，只是当初选了法学的时候就没有给过自己后路了。是的，15岁以后的加琪很少给自己过多的选择，因为那样的日子会很累，甚至可以说她更喜欢墨守成规的生活，凡事都有自己的门路，她不需要创新，不需要过多的物质，但这并不代表她懒，应该是她不习惯太多的复杂。
记得那天自己是最后一个进去面试，事务所的蒋主任是个40岁左右的男人。
最开始问的专业问题都是些简单的，加琪也都应答完整。
或许是经过太长的面试而疲惫，或许是加琪太过平淡让人觉得她不在乎，在她不知任何原因的情况下，听见面前的这位长者问：“如果做不了律师，你还想过干什么？”
“没想过。”加琪摇摇头。
其实任何事都有它的两面性，正如加琪的回答，往好的方面想可以说是对这个职业的热爱或是她为人诚实，往另一方面想也可以说是她完全没有职业规划甚至更坏点可以认为她在装无知，博取好感，可悲的是蒋建明似乎并不认为她是前者但也没有想停止继续下去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非律师不做吗？”蒋建明语带轻蔑。
“当然不是，总有其他我能胜任的工作。”与其说是自信不如说是她已经知道自己不会被录用而抱着聊天的心情和他交谈。
“哦？看来你是这几个应聘者中最不爱这个职业的，那为什么还来？”他开始有点兴趣。
“呵，是的，但我想我会是做得最长的，如果能有机会的话。”
“哈哈……，小姑娘，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从此加琪成为了泰宇的一员，而那时的蒋建明并不是全是一时兴起做的决定，那天其实还有两个人在专业问题上答得更好些，但加琪在说出“但我想我会是做得最长的”那一瞬间，他看见她眼里有股令人不敢触碰的坚定，从她进来到专业问答的结束都不曾有过的，他不知道律师这个职业在她心里占多大分量，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女生将会成为一名好律师。
回去的路上，加琪正拿起手机打算告诉李芸这个好消息，却看见穆晋森的未接来电，猜到肯定是在自己面试调成静音的时候打来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打过去了。
“喂，穆师兄吗？刚才我在面试没听见，你有什么事吗？”语带小心的说出。
“你在哪儿？我过来。”一听她去面试有点生气，但仍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呃，北街的站上。”也许他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好。”挂了电话的他十分钟后和他那辆银色的宝马出现在加琪面前，有一次在杂志上看见据说开这种车的才是真正低调有品位的人，加琪不懂车，很不理解这种说法。在她看来这么显著的标志再低调也低调不到哪去吧。
穆晋森要下车窗让她上车后带她去了家黔菜馆，说实话，即使在这里待了四年的时间也不曾听闻哪家还做黔菜的，并且这味道相当不错。
“这菜做得真好吃。”加琪不吝称赞。
“你喜欢就好，还担心不如你家乡的味道。”穆晋森很满意她吃得这么开心。
“其实，也不必迁就我。在这里这么久，早习惯了。”她有点心虚，虽然是自己告诉他是C市人，但那好象是老早以前的事了吧。
“呃，师兄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吗？”
“对，是很重要。”
“嗯，你说。”加琪停下手中的筷子，认真地看着他。
“是去哪一家？”他并不着急，问些无关的。
“泰宇。”她缓缓说道。
“结果怎么样？”虽然穆晋森有些不高兴她始终没来沐丰，不过好在泰宇的工作性质毕竟和他不一样。
“后天正式工作。”对于这样的结果穆晋森还是觉得太快了。
“真有这么想做律师么”他的声音小到让人以为他在喃喃自语。
“师兄难道不为我开心么？”加琪想缓和现在的气氛。
“只要你开心就行。”其实他很想问她是否真的开心，因为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兴奋，好像从认识她的那天起，她的笑总是淡淡的，是因为只是在自己面前吗?可这份工作她确实从一开始就想得到的，可还是淡淡的。
“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啊？”加琪始终觉得不安。
“重要的事。”穆晋森慢慢重复她的话让她显得有些慌张，其实哪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太想她下意识就按下了，这样的不理智事后都不禁自嘲就像刚恋爱的孩子。“我明天要去一趟北京，那张照片你什么时候给我？”
一听他提醒才想到上次两人合照后自己也是出于礼貌这么说，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在意一张照片呢。没想到他还真要，不过还好不是什么太大的事。
“不是你把它扔了吧。”穆晋森看发着呆的加琪。
“啊！怎么会呢。我是想这种小事你说一声我给你送去就好了。”
“你要这么说就真见外了，你又不是我下属，什么送不送的。”他停了一会儿，继续，“而且我想明天就可以拿到。”他希望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可以有它陪着。
“没问题，我那里就有，你明天几点走？”
“下午2点。”
吃完饭后，穆晋森坚持送她回去。从学校搬出来的加琪现在和一个女生合租一间房，那女生叫伍诗郦，Q市人，经管学院的，毕业后在当地一家私企工作，因为两人都是单身的缘故又同是外省便住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总是好的。
“住这里还方便么？”穆晋森环绕这个显得僻静的地方。
“还行，没什么坏人的。”加琪知道他的意思。
“家里人放心你这么一个人在外面？”
“都四年了，还怎么不放心。况且还有一个女生和我住，就这里了。”边说着边指向小区的位置。
穆晋森停下车，这一天以两人相互道别落下帷幕。
第二天因为明天要正式去泰宇上班，便强睁开眼早早起床收拾了一番，弄得伍诗郦抱怨：“没必要太隆重，正常点。”加琪哪管她的话，她倒是已经工作2个月了自然不一样。
11点的时候突然想到照片的事，立马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咦，明明那天是放在这个相册里的啊，怎么不见了，急得她又翻了好几个抽屉，直弄得砰砰作响。惹得伍诗郦不得不起床，吼道，“死加琪，你存心让我没有懒觉睡是吧。”和伍诗郦也住了一个月了，知道她只是开玩笑。可这时的加琪满脑子都是照片，哪有闲心跟她解释。
伍诗郦看她真是着急，问，“不是找钻戒吧？”
“照片，就是前几天李芸带过来给我的那些。”怕说的不清楚还补上，“就和毕业照一起送来的那一堆。”希望可以从她那里有点线索。
呃，她想了想，笑笑说，“笨呐，你那天一兴奋不小心将照片洒落一地，会不会是掉在某个角落了吧。”说着和她一起弯腰寻遍客厅的每一个缝隙，可惜压根没有。
“喂，加琪，我来取照片。”此刻穆晋森的电话简直让加琪无法喘息。
“现在还早吧，我保证在2点之前一定给你送到。”她努力让自己平静。
“不用了，我就在你楼下，下来吧。”这下加琪真的傻眼了，跑到窗边果然看见那辆“低调”的宝马悠闲地摆在那里。
换了件T恤跑下楼，穆晋森已经站在楼道口。
加琪简单地笑笑，喊了声，穆师兄。但心里可是充满忐忑。
看着加琪头发蓬松，宽大T恤的模样，突然觉得很幸福，好像他们本就住在一起，睁开眼就可以第一个看见她。加琪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心想自己现在肯定很糟糕吧。
“师兄，我有件事要告诉你。”走神的穆晋森被她的声音拉回来。
“什么事？”
“那张照片我和毕业照一起借去给同学看了，那天一时忘了说。”加琪承认自己确实撒谎，但总比知道真相好得多，当然穆晋森没有半点怀疑。
“加琪，照片以后再给我吧，现在不需要了。”听到穆晋森说出口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自责，但更多的是失落。
那天之后穆晋森便去了北京，而加琪也开始工作。偶尔会想到穆晋森，想他此刻在干什么，想他对那张照片的抱着怎样的想法，站在阳台上被冷风抽打的身体似乎已经麻木，直到伍诗郦冲到自己面前嚷着，“嘿，加琪，想想明天请我吃什么吧。”被她这么一番话弄得糊涂，想着也许是说自己有了工作吧，“呵，什么时候这么贪吃了，我才工作几天啊！”
“NO NO NO !准备感谢我吧。”只见伍诗郦拿着那张照片在自己眼前得意地晃，加琪开心得连连点着头夺过照片。其实这还是加琪第一次看见，李芸送来那天还是和毕业照一起夹着的，都没来得及看完就被自己洒落一地了。失而复得的欢喜在她脸上表露无遗，细细看着手上照片中的人，在高大的穆晋森映衬下自己显得稍许羞涩，看上去俨然一对小情侣的模样。本想打给穆晋森告诉他照片可以给他，但手指在通话健上摩挲了好久终究还是放弃了，加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对他的心情有了变化，安慰自己或许只是一时的不习惯而已，却不敢往下想为什么偏偏是对他。
而本来计划去半个月的穆晋森此时正坐在回来的飞机上，接到帮他收拾残局电话的陈霖说他疯了，这么一个大项目说丢下就丢下，虽然陈霖自信自己可以让这件事有个Happy ending，可他还是对这样的穆晋森瞠目结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