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换了》薄魉

2、chapter2

　　16岁
　　苏妈：“你个没出息的，就知道花你老妈的钱！这次要不是你王叔叔帮忙，就是花钱也上不了这个学校。”
　　苏瑞不屑：“我才不想上这个学校，根本不适合我。”
　　苏妈戳他脑袋：“不是你要学体育的吗？！这个学校专门收特长生的！你不想上这所你还想去哪？哪里肯收你？”
　　苏瑞皱眉：“妈，那个姓王的不是好东西，你少跟他接触。”
　　苏妈叉腰教训道：“哎呦呦！你长本事了，管起大人的事了？上好你的学，给你老妈省点心吧！”

　　苏瑞人高马大地走在走道里找教室，引来一路侧目。
　　“让开，这么大个子挡什么道啊。”
　　苏瑞板着脸转过身：“你这人说话能客气点吗？”
　　“怎么？不爱听别听啊。”
　　“操的……”苏瑞一把拎起那人的衣领，突然愣住：“……周子川？”
　　比苏瑞矮了半个头的周子川拍开那双大手，狐疑地盯着眼前的大块头：“你是……苏瑞？”
　　苏瑞傻眼：“啊。”
　　周子川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不是吧……”

　　班主任：“欢迎各位新同学，咱们这个班是学校特招的特长生班级，这不代表你们就可以放松学校，相反，拥有一技之长的你们要比别人更辛苦更努力……balabalabala~~~”
　　苏瑞翘起二郎腿：“无聊。”
　　周子川从课本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竟然跟你这种笨蛋在一个班。”
　　苏瑞：“竟然跟你同座位。”
　　周子川：“班主任瞎了狗眼。”
　　苏瑞：“谁说不是。”
　　周子川：“竟然穿了双红色的球鞋，恶心。”
　　苏瑞：“大男人还背个黄色的书包，变态。”
　　周子川剜他一眼，埋头进书本里。
　　苏瑞眼珠子转了一圈，没有找到更能吸引他的东西，埋头苦睡起来。

　　第二周
　　班主任：“经过再三斟酌，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就由入学成绩最好的周子川同学来担任。”
　　一片掌声，周子川坐在位子上不为所动。
　　班主任：“体育委员就暂时由苏瑞同学来担任。”
　　一片掌声，苏瑞趴在桌子上睡的头也不抬。
　　班主任嘴角抽搐：“好了，这次的班会就到此为止……”
　　周子川慢慢举起手：“老师，我有异议。”
　　“哦？有什么意见说。”
　　周子川站起来：“我和苏瑞从小就认识，他一直都想提高学习成绩，而我又对体育特别有兴趣，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想要互换职位各自勉励，你看行吗？”
　　班主任犹豫：“这个吗……苏瑞的入学成绩，跟你差了很多啊。”
　　周子川笑：“所以说他想要提高啊。”
　　年轻的班主任被周子川投来的坚定目光煞到，只好点头：“好吧，那就先做做看吧，下课。”
　　苏楠被下课铃吵醒，他擦擦嘴边的口水，迷茫道：“怎么了？”
　　周子川推推眼镜，笑的诡异：“学习委员，我跟你换了。”

　　第一学期末
　　语文老师：“苏瑞，不是我说你，汉字你都写不好，你还做什么中国高中生？”
　　苏瑞：“只是个意外……这些字我都会写。”
　　语文老师：“已经意外一个学期了！你好好看看自己写的作文，没把我给乐死！拿你们体育委员的卷子回去改正错误，瞧瞧人家可是满分啊！”
　　苏瑞：“谢谢老师。”
　　历史老师：“你是第一次接触中国历史吗？”
　　苏瑞：“初中好像也有这门课。”
　　历史老师：“……没见过你这样为了督促学习才做起来的学习委员，我看哪天你也该当当历史课代表。”
　　苏瑞：“我们田径队的训练忙着呢，没那么多空。”
　　历史老师：“你……好吧，拿你们体育委员的卷子回去好好参考，看人家，可是满分！”
　　苏瑞：“……谢谢。”
　　政治老师：“嗯，这次有进步，好歹你没有给我全空着不写。”
　　苏瑞：“……”
　　政治老师：“拿周子川的卷子看看，他写的跟标准答案差不多。”
　　苏瑞：“……嗯。”
　　英语老师：“我已经不想对你的分数发表任何意见了，去！拿这份卷子改去，照抄你总会吧？！”
　　苏瑞：“操……又是周子川。”

　　第二学期开学
　　苏瑞：“还你。”
　　周子川抬头看了看桌上的一把卷子，又低头拼写单词：“没用的东西就丢了吧。”
　　苏瑞带着耳机听音乐才不管他说什么，坐下的时候不小心看见他细瘦手腕上的淤青。
　　“我们还是换回来吧。”
　　周子川停下笔，笑的高深莫测：“你什么时候见我把从你那抢来的东西还给你过的？”
　　苏瑞气结：“自讨苦吃！”

　　学期过了一半，弱不禁风的体育委员还在带领大家做操，总是倒数的学习委员也一直阴死阳活。
　　某日学校走廊
　　浮云女：“同学，不好意思。”
　　周子川：“干嘛？”
　　浮云女娇羞地：“这个……”
　　周子川看着第N封情书，拔腿要走：“又是这种没用的东西，好意心领了。”
　　浮云女一把捞回他：“开什么玩笑？！老娘是要你把这个给你们班周子川的，你别自作多情！”
　　周子川接过信，面目和蔼：“知道了，一定给他。”

　　苏瑞：“死骗子，在写什么？”
　　周子川拿胳膊挡住：“关你什么事，丑八怪。”
　　苏瑞掏出镜子：“我没有以前那么丑了吧？再乱喊告你诽谤！”
　　周子川挑挑眉毛，想起什么低头继续在纸上写着，嘴上嗤笑：“白痴。”
　　当天下午，收到回信的浮云女就在校园里当众打了苏瑞一个巴掌，后哭着跑开，从此他的名声更是响当当。
　　周子川站在楼上看热闹，难得心情很好，在音乐课上演奏了一首超高难度的《铃儿响叮当》。

　　18岁
　　两人平淡得做着同桌，只是偶尔掐架吵嘴，到也相安无事。
　　苏瑞学会了抽烟，经常跑到学校的花园里纠集一帮闹事分子过烟瘾。
　　这天从花园回教室的路上，碰见周子川和班主任。
　　班主任：“周六的钢琴比赛好好表现，要为我们学校争光彩。”
　　周子川还是一副面瘫相：“知道了。”
　　苏瑞想到了唯一听他弹过的《铃儿响叮当》，暗自嘲笑了半天。

　　事情发生转折的某日
　　反派甲：“瑞哥，最近碰见一个小子拽的很啊，上次走路撞我连句对不起都不说，我跟他提你名字他更是出言不逊，哥几个都很不爽他。”
　　苏瑞：“这点屁事还要跟我说？放学我有点事，你们去堵他我随后就到。”
　　放学后的教室。
　　周子川：“你除了数学物理好一点，其他根本狗屁不通。”
　　苏瑞：“爱教不教，废话那么多。”
　　周子川：“要不是班主任一直拍我马屁，谁爱管你。”
　　苏瑞：“要不是看在我老妈花钱让我上这个学校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你。”
　　周子川：“不想学就滚。”
　　苏瑞：“正有此意，我一帮兄弟还等我那！白白~”
　　周子川：“……苏瑞。”
　　苏瑞：“干嘛？”
　　周子川：“算了，你慢走。”
　　学校后的巷子
　　反派甲：“好巧啊。”
　　周子川：“又是你？还嫌我骂你骂的不够，找骂来了？”
　　反派乙：“臭小子长的跟个娘们一样，嘴巴还真是不饶人啊。”
　　周子川：“好狗不挡道，我没时间跟你们耗。”
　　反派丙：“你再说一个试试，没吃过亏是吧？”
　　周子川：“再不让开，还有更好听的等着你们。”
　　反派甲：“哥几个见识了吧，既然人家不怕死，那我们只好奉陪了。”
　　周子川：“要动手就动手，你个小混混干什么说话还这么文邹邹的。”

　　二十分钟后。
　　反派甲：“瑞哥来了！这小子还挺抗打的，就等你最后收尾了。”
　　苏瑞：“让开让开，我看看，谁这么牛逼来着？”
　　反派甲：“那趴着呢，我看的确是个不怕死的，那么揍他都不愿跟我道歉。”
　　苏瑞：“是吗？”
　　走近了，苏瑞觉得那一团穿着布满黑脚印花纹校服的少年有些眼熟。
　　“嗨！我说你，回头。”苏楠蹲下去，伸头看了一眼，在看到那颗乌黑油亮的脑袋顶时，立刻反应了过来。
　　“操！”苏瑞扳过他的肩膀：“周子川！”
　　苏瑞抱着他，见他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知是被怎么着了，苏瑞转而朝一派甲乙丙丁咆哮：“你们问清楚了吗就揍人！你们怎么着他了？！”
　　反派甲吓了一跳，看那架势估计是揍错了人，赶紧上前查看：“没怎么着，就是随便踢了几脚，给了几拳，他个大男人还能被打死？”
　　苏瑞瞪着眼睛给了他一巴掌：“去你妈的！说什么那！还不赶紧把人送医院？！”
　　几个喽啰七手八脚上来要抬人，那人却自己站了起来。
　　周子川摇摇晃晃靠在墙上，抬眼悠悠看着苏瑞：“你好的很啊，收了一堆白痴做手下。”
　　苏瑞紧张道：“没事吧你？”
　　周子川擦了擦脸上的血口子，往外走：“死不了。”
　　苏瑞跟上前扶着他：“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用不着你好心！”周子川一甩手，突然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
　　周子川抱着胳膊真的怒了：“苏瑞！你赔我的手！”
　　不知怎的，在这样紧张的时刻，苏瑞仿佛又看见那年夏天的傍晚大叫着让他赔玻璃窗的男孩，或许当时态度好些，两个人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苏瑞捧着周子川的胳膊，点头：“我一定赔你！”

　　周六的市钢琴比赛
　　妖里妖气主持人：“下面有请菊花中学的代表选手周子川，为大家带来钢琴独奏《月光》。”
　　苏瑞穿了一身西服一本正经地走上台，朝台下一鞠躬。
　　“大家好，周子川受了伤不能来参赛，现在由我来代替他，这首曲子虽然简单，可是我也练习了一个星期，希望大家捧个场。”
　　掌声响起，苏瑞朝台下看了一眼，正中人群中吊着石膏手的那个人。
　　周子川泯然一笑，用眼神鼓励他。
　　苏瑞坐在钢琴前，深吸一口气，将生涩的双手悬空在琴键上方。
　　下一秒，有些粗圆的手指在键盘上落下又快速弹起，动作僵硬奇怪，却一点也不影响钢琴的发音。清脆的单音开始跳跃起来，由低到高，慢慢地加上另外一只手的配合，多重音阶重叠盘旋，脑海里死记硬背下来的音符一个个串联起来，组成了一连串流淌的欢快曲调。
　　台下一片骚动，唯有周子川和台上的苏瑞一样平静淡定。
　　妖里妖气主持人在后台嘀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熟悉的曲调……根本就是《铃儿响叮当》。”-。-
　　苏瑞越来越放松，仿佛被自己弹奏出的儿歌伴奏所吸引，沉醉地闭上双眼，宽阔的肩背跟着一起轻轻摇摆。
　　周子川翻了个白眼：“白痴就是白痴。”
　　平稳交叠的音符过渡，直到最后一个起伏，轻松落下一个最后的重音，苏瑞才慢慢睁开眼睛，起身，鞠躬致谢。
　　不过短短一分钟的表演，掌声还是有的，不算冷落更谈不上热情。
　　苏瑞抬起头，朝台下的人展现了一个耀眼的笑。

　　比赛的结果，顶着周子川的名字表演的苏瑞，只拿了个优秀奖——人手一张的奖状以资鼓励。
　　苏瑞很是珍贵地夹在书本里。
　　周子川嘲笑：“土鳖。”
　　苏瑞无所谓，一手揽过周子川的肩膀笑道：“只此一次，以后肯定再没有机会拿这种奖了。”
　　周子川扬起尖尖下巴，像紫葡萄一般的双眸让人看不见底。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没办法，这次，我又跟你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