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饥渴难耐》七川

18、未知的诅咒（上）

　　昏昏沉沉中，莱姆斯的听觉捕捉到一些细碎的声音，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他意识到，这也就意味着……他还活着？
　　他感觉到有双手托住他的脑袋，强行将魔药灌进他嘴里，仅靠着一丝神智，莱姆斯艰难地吞咽着，魔药发挥了作用，意识渐渐清明起来……
　　“……卢平先生，你醒了吗？”
　　莱姆斯听到窗帘刷的被拉开的声音，然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满地抗议，很快又被驳回。眉头用力皱起，莱姆斯挣扎着睁开眼睛。
　　打量了下四周，莱姆斯意识到自己正躺在霍格沃茨医疗翼的床上，这情景让他意识又恍惚了一下，他安全了——谁救了他？
　　“咳……莱姆斯.卢平先生？”
　　那道平板的声音再次提醒他身边有人，莱姆斯侧过头看去——
　　康奈利.福吉一脸严肃地站在床边，有些不耐地用手杖嘟嘟地敲打着地面，他身边站着一个矮胖的女巫，穿着鲜艳的粉红色开襟毛衣，眯起豆粒大的眼珠审视般地打量着他，不时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着什么；另一边，几个穿着紫红色长袍的女巫也是一脸正色地看着他，长袍左边胸口绣着一个精致的银色Ｗ，这让莱姆斯惊讶地愣了愣，那是威森加摩——魔法界最高法庭成员的标识。
　　庞弗雷夫人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满的神情，站在最右边，但像是被这严肃的架势所威吓，没有发声，用慈爱的眼神望着莱姆斯，无声地给他鼓励。
　　——这是什么状况？
　　“莱姆斯.卢平先生，”一身粉红色的矮胖女巫咳嗽了一声，用着少女式的尖细声音开口道，“我是魔法部高级副部长兼魔法法律执行司书记官兼威森加摩高级检察官，咳，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由于你在霍格沃茨禁林的可疑行径，我将提出一些问题，请认真回答。”
　　乌姆里奇虚假的温柔笑容让莱姆斯瞬间警惕起来，“等等——我不明白——”
　　“魔法部收到巡逻摄魂怪的报告，在12月8日下午2点霍格沃茨禁林，你是否遇到了阿兹卡班逃犯西里斯.布莱克？”乌姆里奇毫不客气地打断莱姆斯.卢平，微笑道。
　　“……是。”莱姆斯谨慎地观察着，在他回答后，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威森加摩的女巫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么，你是否知道西里斯.布莱克的行踪？”乌姆里奇接着问道，羽毛笔跟着动了动。
　　“不知道。”
　　“你在遇到西里斯.布莱克的时候，是否采取通知其他人的行为？”
　　“不……我……”
　　“你和西里斯.布莱克是否是朋友关系？”
　　“……学生时代是……”
　　“那你就是承认朋友关系了？很好……”
　　乌姆里奇满意地点了点头，羽毛笔刷刷地在羊皮纸上滑动，威森加摩的女巫们皱着眉窃窃私语地讨论着，这让莱姆斯苍白的脸更加僵硬了，他意识到局面在不可控制地朝他最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
　　“卢平先生，你能否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禁林——在所有人都在魁地奇球场的时候。”一个高挑的威森加摩女巫询问道，语气还算温和。
　　“这也是我想问的，博恩斯女士。”乌姆里奇回头对阿米莉亚.博恩斯微笑道。
　　莱姆斯知道这是博恩斯给他的解释机会，可是他无法回答：狂风暴雨的天气，所有教授都在魁地奇球场对付摄魂怪，而他出现在禁林——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在他的沉默下，阿米莉亚.博恩斯的脸上也出现质疑的神色。
　　“咳，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乌姆里奇笑容灿烂地看向莱姆斯，一字一顿清晰地问道，“莱姆斯.卢平先生，请问你是……狼人吗？”
　　莱姆斯浑身狠狠一震，如果他回答是，那无疑直接给自己判了死刑，在魔法界的常识里，狼人是危险的生物，如果他承认，那他的所有言行都会失去了可信度。因为害怕，所以会去疏远、怀疑、厌恶甚至敌视——没有人会去相信一个狼人的解释。
　　更糟糕的，他还会连累推荐他成为霍格沃茨教授的邓布利多。
　　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立刻变得警惕起来，这样明显的防备让莱姆斯不禁在心里苦涩地叹息了一声——他可以不承认吗？他能否认吗？
　　一声响亮的吱呀声，医疗翼的大门突然被推开，邓布利多穿着那件一贯的紫色星星长袍，大步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那是泰迪.唐克斯。
　　邓布利多的出现，让谈话立刻停止了，威森加摩的女巫们向他点头致意，而康奈利.福吉一下子紧张起来。
　　泰迪跑到莱姆斯身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邓布利多向莱姆斯微微一笑，带着安心的力量，然后转向一旁的魔法部部长，“福吉，你并没有得到我的允许进入医疗翼，并且审问我的□□，你是否能解释一下呢？”
　　“邓布利多，这件事关系到逃犯西里斯.布莱克，事态紧急，而你似乎很忙……”
　　“哦，是的是的，我确实很忙，为了摄魂怪违背命令闯入霍格沃茨，袭击学生的事——我正想向您询问，为什么，本该听从魔法部命令在霍格莫德周围巡逻的摄魂怪会突然闯入学校？”
　　康奈利.福吉原本强势的语气一滞，吞吞吐吐起来，“阿不思，它们……呃，它们饿了……魁地奇球场又聚集了大量的生气——这是意外！”
　　一声尖细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部长，我想现在应该先进行审问。”乌姆里奇微笑着提醒道，眯起眼睛对邓布利多歪了下头，似乎想做出个少女般可爱的表情。
　　“哦是的，”邓布利多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也是我另一个疑问，什么时候魔法部的效率变得如此高，审讯的地点不在威森加摩审讯庭，而改在了——霍格沃茨医疗翼？”邓布利多看向一边露出尴尬神情的威森加摩成员，继续问道，“……并且还在身受重伤的病人刚刚苏醒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对他进行审问？”
　　“咳……事态紧急……”乌姆里奇微笑着解释道。
　　“好吧，”邓布利多做出个接受解释的动作，“那么，身为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师，我想我是有些发言权的——我想问的是，魔法部，以及威森加摩是以什么名义对霍格沃茨教授莱姆斯.卢平先生进行审问？”
　　“我们怀疑卢平先生是逃犯西里斯.布莱克的同伙。”福吉严肃地说。
　　“证据？”
　　“卢平先生是布莱克的朋友，并且他出现在禁林行迹可疑，而布莱克也出现在禁林，卢平先生也承认了他在遇到布莱克的时候并没有采取任何行为通知其他人……另外，”福吉理直气壮地看向邓布利多，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你的魔药学□□也曾经暗示，卢平先生就是和布莱克里应外合，协助布莱克进入城堡的人。”
　　莱姆斯不禁屏住呼吸，看向邓布利多，同时感觉到握住他手的力量紧了紧，莱姆斯又侧过脸对紧张地看着他的男孩露出一个微笑。
　　邓布利多并没有思考多久，几乎没有犹豫的，对康奈利.福吉微笑道，“据我所知，在西里斯.布莱克背叛波特夫妇的时候，卢平先生就明确表明了立场，而那个暗示——很遗憾，斯内普教授和卢平教授在学生时代曾经有些小误会，似乎至今还没有解开，难免对卢平先生有些偏见——这样的解释可以吗，福吉？”
　　“那怎么解释他刚好和布莱克同时出现在禁林？”福吉叫道。
　　“啊——是的！这正是我想说的，”邓布利多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布莱克出现在禁林，恐怕是把禁林当做他的藏身之处，而卢平教授——那是因为当时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被摄魂怪困在了禁林里。”
　　邓布利多示意地看向跟他一起来的男孩，泰迪对着所有人怀疑的目光，用力地点着头，发出肯定的嗯嗯声。
　　“一个学生？”阿米莉亚.博恩斯惊讶地叫道，严厉的目光立刻射向福吉，“部长，你并没有告诉我们还有一个学生在禁林里，并且遭到了摄魂怪的袭击！”
　　“呃……我也是刚知道……”福吉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威森加摩的成员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完全接受了邓布利多的解释，收起了审视的目光，略带歉意地朝卢平露出笑容。
　　“阿不思，卢平先生，我们很抱歉。”阿米莉亚.博恩斯说。
　　“等等！”乌姆里奇发出甜腻的尖利的叫声，不甘心地质问道，“邓布利多先生，我们在禁林的湖边发现了几具摄魂怪的尸体，它们身上有明显的狼人撕咬的伤痕，这怎么解释？”
　　“哦——禁林里有狼人，这再明显不过了，乌姆里奇女士。”
　　邓布利多发出呵呵的笑声，有几个威森加摩的女巫也发出闷笑，这让乌姆里奇羞愤地涨红了脸，紧紧抓着羽毛笔，用力地握断了笔杆。
　　“那么，我想病人需要休息了。”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看向堵在病床前的魔法部官员们。

　　医疗翼又恢复了平时的安静和安心的氛围，莱姆斯放松地让全身瘫软在床上，缓缓吐出了口气，“阿不思……谢谢……”莱姆斯睁开眼睛，真诚地说，又摸了摸趴在他床边的男孩棕灰色的头发，“也谢谢你，泰迪，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教授，对不起……”泰迪紧紧抓着卢平的手，微微啜泣着。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那枚戒指，以及——你多次闯进禁林？”
　　泰迪望着他的目光闪烁了下，垂下眼，用力摇了下头，听到莱姆斯的叹息声，让他把头埋得更低了。
　　“好吧……”莱姆斯有些失望，但还是安抚地摸了摸沮丧的男孩的脑袋，“阿不思，”他看向坐在对面床上，微笑地看着他和泰迪的邓布利多，“是谁救了我？”
　　在意识丧失前，他几乎认定自己是死定了，西里斯也不可能这么快赶回来救他，更何况是面对几十只饥饿的摄魂怪！
　　邓布利多没有做出回答，转而看向泰迪，“泰迪，我想你必须回休息室了，宵禁的时间快到了。”
　　莱姆斯这才注意到窗外漆黑一片，现在是晚上——他到底昏迷了多久？
　　在泰迪离开后，邓布利多将一只杯子变形成一把高背椅，在他床边坐下，挥了下魔杖在莱姆斯病床的隔间周围施了几个消音咒和警戒咒。
　　“你现在感觉如何？”一切就绪后，邓布利多问道。
　　莱姆斯一愣，感觉了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疲惫感依然充斥着全身，但显然没有受伤之后的虚弱感，这让他疑惑地皱了下眉，他还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受了不轻的伤。
　　“感觉不错。”莱姆斯回答说，疑惑的目光投向邓布利多。
　　“莱姆斯，我猜测，恐怕是你自己救了自己，”邓布利多对惊讶的莱姆斯点头，“是的是的，我们在禁林边上发现昏倒的你，你那时魔力衰竭，但并没有生命危险，而袭击你和泰迪的摄魂怪身上有狼人撕咬的痕迹——是的，你在丧失意识的状态下，变成了狼人，救了自己。”
　　莱姆斯倒抽了口冷气，这不是什么好消息，他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窟里，浑身僵硬地发颤。
　　“不、不可能……”莱姆斯艰难地发出声音，“离满月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怎么会……”
　　邓布利多叹息了一声，将半月形的眼镜摘下，折叠在手心里，“莱姆斯，这可能是因为诅咒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