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心念云》文澈

7、第 7 章

　　当流云端着地瓜粥过来的时候，玉茹正与林越说着话。
　　“林叔。”流云边放下手中的托盘边开口，“林叔，你该说说娘了。娘今天又没吃东西。”
　　“只是没胃口。”玉茹淡淡地微笑。
　　“玉茹！”林越皱眉，他自然知道原因是什么。
　　“娘，这粥我熬了许久。无论怎样，你都吃点。”
　　“好！娘知道了。”
　　“林叔你也吃一点吧。”
　　“好。”
　　在不知情人眼里，这就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
　　若玉茹当初嫁给自己，流云就是自己的女儿了。林越心中一阵酸涩。无论怎样，他绝对不能让玉茹被休！方才还犹豫不决的林越在此刻下定决心。

　　此刻的沈渊如遭雷鸣。方家已在省城置了家业，而且手中的这封来信清楚告诉自己，方家准备给少陵和流云完婚。流云嫁给方家的话，那萧家｀｀｀
　　小姐之前想要的熏香，润雪帮忙找到了。小姐见到一定高兴吧！
　　正高兴着的桑采青被忽然出现的男子一撞，手中的熏香悉数掉入园中的小池子。气急败坏的桑采青开始数落面前这个正拍打自己身上灰尘的人，“你到底怎么走路的？忽然间在拐弯的地方冒出来，你到底想做什么？你｀｀｀”
　　“采青？”
　　采青也愕然，“流年少爷，怎么是你？你不是出去谈生意麽？”
　　“别提了！遇上一个晦气的人了。”流年一脸没好气。
　　“那少爷你也不用走这么急。”
　　“那家伙都要上门了，还能不急吗？”
　　“那家伙？谁啊？少爷你又在外面惹事了？”
　　“我怎么会惹事。你可别跟姐姐乱说。”
　　桑采青抿嘴微笑，“少爷你没做过，害怕什么？”
　　“真是的。我告诉你，我只是遇上了那天那个调戏你的混帐！”
　　桑采青一愣，她回想起那件事，就在自己被训斥那几天的事。苦闷的自己在拜祭完母亲后被一个恶劣的登途浪子给轻薄了，庆幸的是遇上了在访友归途的流年少爷。
　　“没错！就是那日轻薄你的那个家伙。更气人的是，这个看着就不老实，轻浮的人居然就是方少陵。”
　　方少陵！不就是｀｀｀
　　“那家伙居然是我那个素未谋面的未来姐夫。”流年嫌弃地皱起眉头，“真不想姐姐嫁给他！”
　　“可是这婚约｀｀｀”
　　“婚约什么的比起姐姐的幸福算什么？姐姐也不见得愿意嫁给这男人吧？反正方少陵在她的记忆里就是一片空白。而且过了这么久，他方少陵才过来提亲，敢说没有挑挑拣拣的意思在里面？姐姐就这么让他方家看不上眼吗？”
　　“可事到如今，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说的也是。”流年苦恼了。
　　方少陵？年少时已定下的婚约者？流云心中疑问不少，但丝毫不在脸上表露几分。尾随在领路的佣人身后，淡淡地与这位忽然出现的婚约者行礼，面带羞涩的微笑倾听着对方的话语。
　　方少陵与萧清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萧清羽温润还带有读书人的那种呆子性格，而方少陵则是非常明显的极其自我的人，狂傲，事实上霸气的资本他也确实有，可是不懂藏锋芒终究成不了多大的业。选丈夫的话还不如选择萧清羽，起码容易掌握。流云眉眼微微下敛，心中却早有几分定论。
　　而方少陵此时的心中也是另有一番思量。细看一番，面带笑容的他眼里却无一分笑意。
　　嫁给我的是那天见到的那个丫鬟倒还有点意思。方少陵开始思索着待会在沈府遇见桑采青的机会有多少，毕竟她是沈家大小姐的贴身丫鬟。

　　萧汝章用尽了计谋想逼迫沈渊将女儿嫁进萧家，没想到在此时听到方家准备迎娶流云的消息，权衡利弊后，他决定仔细调查方少陵到青城后，为何却迟迟不去沈家提亲的原因。
　　采青望着面前的大红嫁衣，久久不能回神。
　　这嫁衣，是流云的嫁衣。可是，做了这身嫁衣的人是自己和她。这盖头上戏水的鸳鸯，也是自己与她一同完成。这凝聚了两人心血的嫁衣是她的嫁衣。
　　她会穿上这身衣裳，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嫁给一个男人，然后相夫教子，为那个家耗尽心血，而自己｀｀｀
　　脑海中不禁猜想着那人穿上这身嫁衣的情形。忽然一个念头冒出来，若自己穿上这嫁衣，跟她穿上同一嫁衣的话｀｀｀
　　“流云｀｀｀”玉茹推开门，待看清身穿嫁衣的是何人，她脸上的笑意霎那间凝固。
　　“夫｀｀｀夫人｀｀｀”
　　“啪！”响亮的一巴掌。
　　玉茹面如寒霜，“来人！给我教训教训这贱婢！居然敢穿小姐的嫁衣？！”
　　身体对疼痛已经麻木，知觉不再存在。尖锐的话语不停，耳边的辱骂声也没有停止。
　　你就跟你娘一样！都是个贱人！
　　不｀｀｀不是的！娘不是贱人！
　　你就是一个丫鬟的命！你就是嫁人做妾的命！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桑采青想反驳，但是她发不出声音。
　　流云回到家中，就听到了采青因为试穿自己嫁衣被母亲教训一事。
　　再度面对桑采青，流云心中百般滋味都化作一声叹息。
　　“采青，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姐妹一场，也许你认为我们之间只是主仆一场，但是无论怎样｀｀｀”流云抿抿唇，“一切都不重要了。”
　　“小姐｀｀｀”
　　“你不用喊我小姐了。”流云出声打断她的话，“你走吧！从此你桑采青不再是我沈家的人。这身嫁衣，就赠与你。我们之间好歹也有过一番情意，就用它来终结。”
　　“小姐！小姐！｀｀｀”朱红的大门牢牢地关上。
　　流云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桑采青，我们两人之间终究不能和平共处！
　　沈渊得知桑采青被赶出沈府的时候，急匆匆地跑去质问玉茹。
　　“父亲，是流云处理这件事的。”
　　“流云！不就是一件嫁衣，你怎么能把采青赶出府？”
　　“老爷！那是流云的嫁衣！”玉茹忍不住了。
　　“现在流云不是有新的吗？”
　　流云心中一阵冰冷。没错，没有了采青穿的那件嫁衣，还有自己给晚晴做还未需要送出的嫁衣来代替那一件嫁衣。可是，若自己没有为晚晴做嫁衣的念头，如今的自己的嫁衣在哪里？可自己的父亲，他在想什么？对了，父亲一直都很宠爱采青，他一直都没把采青当丫鬟，在他没打算调查采青的身世的时候就已经如此。
　　沈渊也没花多大的心思放在桑采青的身上，钱庄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一个月的期限就快到了，沈家却还没筹齐那二十万大洋。
　　萧汝章告诉萧清羽，他迎娶流云势在必得。满心欢喜认为自己帮了儿子一把的萧汝章没有想到自己的卑鄙手段让儿子不耻。为了帮助沈家脱离困境，萧清羽来到了沈家提醒沈渊要尽快处理仓库的橡胶。并把萧家的客户写给了沈家。
　　“你｀｀｀不后悔吗？”流云抿唇，这个问题实在是｀｀｀
　　“不后悔！”萧清羽微笑，“我爹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而且，比起得到你的人，我更想得到你的心。”
　　沈家橡胶仓库起火，日夜劳累的沈渊再也经不起这一连窜的打击病倒了。而萧清羽帮助沈家的事也被萧汝章所知道。
　　得知萧清羽被萧汝章踢伤后，流云担心不已。但是自己根本不能去探望。
　　萧汝章打听到方少陵对这门亲事并不中意，知道了他未及时到沈府提亲的原因，让清羽为流云的婚后幸福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