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前同人]记忘川》雪深深深

45、第四十五章

　　眼看着水灵结界稳定下来了，而那些黑色雾气也渐渐平静，杨戬却突然想起未来说起过关于这水灵结界的事，抢在未来转身欲走之前，再度拦下了她，追问此事。
　　未来无奈地朝身后的水灵结界看了一眼，说道：“那覆水出自九幽阴泉，而这九幽阴泉却连通着四海的海眼，你们在外面拦着覆水扩散，它自然便只能往四海的海眼之中灌去……其实眼下这水雾便是入了四海，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待驱散这里的水雾回九幽阴泉之时，散入四海之中的那一部分自然也会回去的，如今也只是一时之难罢了，可是若是它们倒灌进了四海的海眼，怕是便再难收拾……”
　　哪吒素来是个好奇心重的，早就发现未来不一般，凑在杨戬身边已经听了好一会儿，这时终于忍不住眨着眼睛问道：“想我哪吒也算是修道多年，可是也从来没听说过这什么覆水的，你这小丫头是哪里从哪里知道的？”这些神仙都自有一套察人之术，所以他很轻易便看出未来年岁并不算大，可是知道的东西却似乎不少，颇让他有些不服。
　　未来斜睨了哪吒一眼，压根就没理他这茬儿，他信与不信，未来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的。哪吒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气鼓鼓地拎着火尖枪就要上前与未来理论，不过他自然被杨戬拦了下来。杨戬却是明白的，未来既是化身忘川，那么对三界内的水脉，自然便有一份体悟在，这纯属本能。
　　只是一想到这种“本能”，杨戬便止不住的心疼，那日元始天尊告诉他的那些话，这些天来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他曾经以为自己猜的真相已然是痛到了极致、伤到了极致，可是却万万没有料到，真正的真相却是比他的猜测更加不堪上了十分。对寸心，对明日、对未来，他所亏欠的，或许是永远都没有办法偿还，也没有机会去偿还的了吧？
　　未来轻易地从杨戬的眼中看到了那些痛苦纠结，微微垂下眼睑，抿了抿唇，再度转身欲走。也合该今天事多，偏偏此时水灵结界稳定了下来，西海大太子敖丰带着世子敖景过来致谢，那敖丰一抬头间正看见未来的侧影，顿时将感谢的话噎在了喉头，目光中透着厉色地看着未来，不再动作。敖景却没有敖丰那样的耐性，一看见未来，竟是提枪便刺，招式狠辣，恨意十足。
　　杨戬见西海这两位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在小心提防，待见敖景果然动手，竟是徒手便将敖景的枪格挡了出去，然后只地着敖丰不说话，神情间却是要敖丰给他一个交待。
　　敖丰强自压抑着心中纷杂的情绪，将敖景拉到了身后，不许他再妄动。目光来回地在杨戬与未来之间游移，思量着杨戬对当年的事，究竟知不知情，又或者，知道多少……
　　未来并没有转身，只是微微地侧过头来，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敖丰与敖景一眼，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看样子，是想找我算帐呀……只是我与西海之间，前帐已清，却不知道今天却是又冲着什么来的？”
　　“什么前帐已清？！”敖景早就急红了眼，即使被敖丰拉着不能上前，却依旧怒视着未来，高声说道：“你伤我二弟的帐，可还没跟你算呢！我告诉你，你最好老实交出医治我二弟的办法来，不然的话，我西海定然饶不得你！”
　　“你二弟？是敖休吧……”未来终于转过了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敖丰与敖景，明明极灿烂的笑容，却透出几分惨烈：“他现在一定很痛苦吧？每天要被巨烈的疼痛折磨上两个时辰，而这两个时辰之外，除非他想增加疼痛的时间，否则便不能化为龙身，只要他一化为龙身，那种疼痛便会如影随形地出现，而龙族与生俱来的天赋之力，也已经十去其九，仅余的那一分，甚至不能让他在那种疼痛中保持清醒……我说的对吧？”
　　敖听心站在一边，越听越觉得这话头儿不对，虽然说她知道寸心与西海义绝的事，但却没想到未来居然会跟西海有这么大的仇气，再联想到当日杨戬说的话，心里凉成了一片，更是恨自己当年怎么就那么容易被西海的人给糊弄了过去，没有坚持去见见寸心……她只从未来和杨戬的态度，便不愿再与敖丰、敖景站在一处，悄悄地退到了一旁，静观其变。
　　杨戬并没有动，只是使眼色将沉香、哪吒等人都赶开了一些，将未来与敖丰、敖景之间的这片地方空了出来，让未来解决与西海的恩怨。杨戬并非是不想自己动手，只是他太清楚与西海的恩怨，是未来心中的一根刺，这根刺总要她自己拔出来才好。
　　敖丰在敖景开口之后，便知道此时此事，怕是难以善了，只是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缓和场面的办法，只是尽力地压制着敖景，希望一个“忍”字，可以过了这一关。
　　但是敖景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又加上并不清楚事情的轻重，他素来与敖休兄弟情重，这些时日以来不知为了敖休的事私下里哭了多少回，这会儿终于再见到了未来这个罪魁祸首，哪里肯轻易放过？而未来的那番说话，更是让他难以忍受，瞳孔紧缩隐现兽瞳之态。
　　敖丰自能感觉到敖景的变化，只强压着不敢让他动作。
　　未来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轻声缓语地问道：“你很心疼敖休？想知道怎么样让他不再那么痛苦，是不是？”
　　敖丰一愣，似乎被未来的声音所迷惑，又似乎真的有所期待，而敖景眼中的激动，却是真实可期的。
　　“其实，办法很简单呢……”未来脸上灿烂的笑容，渐渐地冷却了下来，寒意十足地一字一句说道：“只要杀了他，他就不会再痛苦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