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木贝贝

27、家人

　　飞机落地已经是傍晚时分，看着机窗外发红的天边，我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回家了！”走出机舱，外面潮湿闷热的空气瞬间将我包围。即使是秋天了，南方还是那么闷热。手臂露出的皮肤都仿佛被潮湿的保鲜膜包裹起来了一般闷。

　　取好行李，来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等待在那里的妈妈，我差不多四年没有见过她了，逢年过节也只是打电话问候一下而已。突然，我觉得妈妈老了，虽然不是多了很多皱纹，但是明显感觉到年纪的递增。眼眶忍不住红了。

　　跑过去，低低的对妈妈说，“妈，我回来了。”

　　妈妈拉着我的手，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嗯，回来了，回来就好，看你，瘦了那么多，在外面一定很辛苦吧。妈妈可想你了……”说着，因为哭了，话语竟然断断续续的说不下去了。

　　听到妈妈的关心，我忍不住抱着妈妈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回来就好，回去再说，走，先回去。”这时才看到爸爸在旁边，眼眶也是湿湿的，从我手里拎过大行李箱。带着我们向停车场走去。

　　“你爸爸知道你回来了，说一定要来接你，我想我们两个来接你，你应该会高兴的，”妈妈一边拉着我的手向前走，一边向我解释。

　　“刘叔叔和蒋阿姨呢？”我问妈妈，刘叔叔是妈妈的再婚对象，蒋阿姨则是爸爸再婚的另一半。

　　“他们都在酒店等着呢，今天要好好给你洗洗尘，你看你，这么瘦，是不是在外面都没有好好吃饭？”上了车，我和妈妈坐在车后排，妈妈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肯松开，不停的絮叨。

　　“好了，别唠叨了，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说点高兴的。”爸爸一边开车，一边笑着透过后视镜对妈妈说教。

　　“是啊，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不知道妈妈多想你，总想偷偷去看看你，又怕你知道了生气。”明明打算说些高兴的事情，结果妈妈还是忍不住在那里回忆那些伤心的事情。

　　我也觉得自己以前挺不懂事的，握着妈妈的手，“妈，我知道了，以后不走了，就留在这里了，给我找个房子就住你们附近吧，每天我就回家蹭饭了。”

　　“干嘛还找房子，就住家里吧，现在家里就我和你刘叔两个人，小山已经结婚搬出去了，我和你说过了吧，他孩子都三岁了，到处跑，可机灵了……”小山是刘叔叔的儿子。一讲起家里的事情，妈妈就停不下了。

　　“要不来我这里住吧，我这里也只有两个人在家，寂寞啊！”好不容易妈妈歇口气的时候，爸爸忙插话进来要求。

　　“那不行，小猛还是喜欢吃我做的饭，再说，我打算让小猛到老刘的公司去，随便做个闲职，轻松点。”妈妈马上言辞拒绝。

　　“我这里也有轻松的工作给女儿做，要不让女儿在你那里住一个月，再到我这里住一个月，轮流着也好啊，光你一个人霸占了，不公平啊！”爸爸开始投诉了。

　　听着他们两个在那里为了我住在哪里的问题争吵，要是以前，我会觉得好烦。但是现在的我，觉得好温暖，有人在乎我，心里暖暖的，被人需求原来是这么幸福的。我擦掉幸福的眼泪，笑着听他们在那里吵来吵去的。

　　爸爸拉着我们直接去了酒店。爸爸去停车，我和妈妈先上去了。推开酒店包间的门，刘叔叔，蒋阿姨，还有小山一家子……

　　一看到我们进来了，大家都站起来，刘叔叔招呼我坐过去，蒋阿姨过来拉着我的手，一边和妈妈说话，“你看，丫头都瘦了，外面一定太辛苦了，今天让丫头多吃点。”

　　“姑姑，你知道我是谁吗？”正忙着应付长辈的我，感觉到什么在拉我的裤子，耳边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低头一看，一个可爱粉嫩的小正太，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我看。

　　忙抱起他，亲一口，“你怎么这么聪明，知道叫我姑姑？”他被我亲了后，高兴的格格直笑。

　　“我儿子小森，”小山走过来伸手把小正太接过去，“快，坐吧，我刚才已经让服务员上菜了，饿了吧？”

　　“还可以，飞机上吃了点东西了。”我和小山还是挺熟的，他比我大五岁，那时他爸爸和我妈妈再婚，在婚礼上，他坐在我旁边，一直给我夹菜，像个小爸爸一样。后来我不想见我妈妈的时候，他就老代替我妈来给我送饭，送衣服。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他像是我长辈而不是同辈，至少也是叔叔级的感觉。

　　“小猛，来这边坐吧。”小山的妻子姜姜是个娴静的女孩子，声音轻轻柔柔的。

　　感觉一下子多了好多亲人，我被热热闹闹的包围着。我拼命的笑拼命的笑，我要用这些温暖的亲情填满那个被掏空的心，驱走这么多年身体里的寒冷……

　　这时，爸爸也推门进来了。

　　“怎么还都站着，快坐啊，你看服务员开始上菜了。”爸爸看见服务员端着菜跟着进来了，就让我们赶快坐。

　　谦让一番，我坐在了最中间，爸爸坐在我左边，旁边是蒋阿姨，妈妈在我右边，旁边是刘叔叔，在旁边是小山一家子。吃饭过程中，爸爸和妈妈都不停的给我夹菜，我的碗里很快就堆的小山一样高了。不论我怎么说，我自己夹菜，他们都不管，还是一个劲的给我夹菜，让我吃。

　　席间，爸爸和刘叔叔两个人不停的互相敬酒，很家常的样子，蒋阿姨也时不时凑过来和妈妈聊两句。看着他们这两家人这么的其乐融融，我心里也安稳了。现在，我知道，爸爸妈妈当年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不能成为知心爱人，至少要努力成为朋友，这样也是幸福的。是啊，我和叶宸虽然不能成为恋人，但至少一定要保持朋友的关系。

　　“小猛，这次是不是就不走了？”小山一边喂他儿子吃饭，一边问我。

　　“不走了，在外面太漂泊了，我又不够聪明，还是在家里找份工作，安安稳稳的生活好了。”我笑笑。

　　“小猛，来叔叔这里吧，虽然我公司小，不过，活不多，很轻松的，我给你安排个好办公室。”刘叔叔忙对我说。

　　“还是来我这里吧，我的秘书刚走，正想招人呢，女儿来了刚好合适，天天还能和我见面。”爸爸也不甘示弱。

　　眼看着又开始了，我忙说了说我的想法，“我想先休息休息，迟点再决定吧。”

　　“就是，小猛刚回来，就急着给她塞工作，”小山瘪瘪嘴对刘叔叔说，“再说你那小破公司，我都不爱去。”

　　“兔崽子，你还好意思说，让你来不来，偏要自己办个皮包公司。”

　　“我那个才不是皮包公司，比你那老掉牙的公司好多了。”

　　眼看着这两父子又开始争论了，妈妈忙在中间做调停。姜姜也微笑着拉拉小山的胳膊。

　　“爷爷和爸爸最喜欢吵架了，老师说，爱吵架的不是好孩子，要受惩罚的。”小森奶声奶气的话逗得大家都笑起来了。

　　“好，听乖孙子的，不吵了。”刘叔叔瞬间有些爷爷的慈祥感。

　　席间，大家达成一致，我先在妈妈这边住一个月，不习惯的话就去爸爸家住。爸爸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因为他和蒋阿姨两个人都要上班，家里只有保姆煮饭，怕委屈了我，就让我住妈妈家，也好让我天天有住家饭吃。

　　一桌子人吃到最后，个个都兴致高昂的，爸爸和刘叔叔明显都喝多了，两人亲热的拍着对方的肩没完没了的重复的说着感谢对方的话，妈妈和蒋阿姨坐到一起了，絮絮叨叨的说着那些啰嗦的话题。我走到包间的小阳台上，看着外面已经点亮的星星点点的路灯。仰望天空，却是看不到几颗星星。这个炎热的南方小城，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在外面兜了个圈，还是决定回到这里，完成人生剩下的轨迹。

　　不经意间，手腕上的玉镯碰到了阳台的栏杆，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忙抬起来看看，还好没有碰坏。凝视着玉镯子，又想到了远方的那些人，那些陪伴我度过短暂岁月的人。现在觉得一切都仿佛一场梦一样。梦醒了，我还是在原地。

　　“怎么了？”回头一看是小山，“刚回来，是不是还不习惯，这边还是这么热，你很多年没有回来了，可能都快受不了这么热的天气了吧。”

　　“还可以，北京的夏天也很热，上海的夏天也不凉快！不过，现在这个时节，也就南方还这么热了。”我笑着让开一点地方，让他也可以靠着栏杆。

　　“在外面挺辛苦吧，你看起来挺累的，脸色也不大好。”他观察了我一会，“一会回去早点睡吧，休息一段时间，你要是不想去施叔叔和我爸爸公司，就来我这里吧，虽然我这里比他们那里小，不过，大家年轻人，有共同话题，和他们在一起，多没意思。”

　　“怎么大家都这么爱给我找工作，”我笑起来了，“通常不是应该给我介绍男朋友吗？”

　　“你愿意找男朋友？”小山眼睛突然一亮，“其实我们挺想给你介绍的，但是你一直都说一辈子不结婚，谁敢跟你提这个岔，你妈妈每次想到你说的不结婚这句话，都会自责的哭半天。”

　　我这才想起我以前的独身主义，不好意思的笑笑，“人总是要长大的，现在觉得一个人确实不如两个人，两个人在一起，可以说说话，共同支撑着从天亮走到天黑，再一起度过漫漫黑夜。一个人就只能觉得浑身上下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孤单。”

　　“小猛，在上海，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小山认真的看着我，“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别瞎猜。”没想到小山这么敏感。“就是感叹一下，毕竟年纪大了，觉得没以前勇猛了，不爱闯了，做什么都提不起劲了。”

　　“你还敢说老，你读书读的早，你的班里哪个同学不比你大，看来读书读的早也没什么好处，大概你老是和年纪比你大的人相处，搞得自己的思想都老了。我还是不能让我儿子读书太早。”

　　“那你让小森十岁以后再上小学吧，到时候身边都是小弟弟小妹妹，思想一定总是保持童真。”我故意逗他。

　　他笑了笑，“那也太晚了。好了，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以后的事都慢慢再商量，还是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下个周末，我们干脆一大家子一起去西口农庄旅游吧，让施叔叔和蒋阿姨也去。自己开车过去，租个农家别墅，住几天。”

　　“好啊，反正以后你们去哪里玩都要带上我，我既然回来了，就得蹭上你们了，别想轻易的甩掉。”

　　小山微笑着看看我，“小猛，你比以前活泼开朗多了，看来你在上海遇到了些事情，不论是什么，我希望你能保持开心的状态。这边是你的家，累了就应该回来，好好的依靠家人。”

　　“知道了，你说话真老气，我以前就觉得你像个老头子似的，真不知道姜姜那么温柔的女孩子怎么看上你这个老头子了。”

　　小山也不生气，在那里哈哈大笑。这时姜姜探头进来，还是好脾气的微笑着，“小山，施叔叔和爸爸都喝多了，妈说让咱们开车把施叔叔和蒋阿姨送回家，她开车带小猛和爸回家，我先去结账了。”

　　看着姜姜转身去结账的身影，我不禁感叹，“真是个好姑娘，小山你好幸运。”

　　“那是，也不看是谁选的，我眼光一向很好。”小山骄傲的仰着头，样子好搞笑。逗得我哈哈的笑。

　　妈妈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刘叔叔半躺在车后座。一路上，妈妈不停的和我唠叨家里的各种事，只是，时不时的会停顿一下，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我这次回来的很突然，她很想知道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快到家的时候，妈妈不说话了，车厢里很安静，听得到后座刘叔叔睡着的呼吸声。

　　“妈，我没什么事，就是觉得在外面一个人打拼太累，想家了，就回来了。毕竟我也是从小娇生惯养长的，没什么吃苦的精神。”我对她撒娇。

　　她听了好像放心了很多，“傻丫头，我早就说外面风雨大，不过出去走走也好，你这次回来我觉得你一下子长大了，要是心里有委屈就告诉妈妈。”

　　停好车，妈妈把在后座睡的正香的刘叔叔叫醒。然后我们两个搀着迷迷糊糊的刘叔叔进了家，把他安顿好。

　　妈妈一接到我的电话就马上给我收拾出一间房子来。

　　“小猛，先住这间吧，你刘叔叔说迟点把隔壁小山的旧房间好好装修一下，让你住过去。”妈妈好像有些紧张。

　　“不用了，我就住这里就可以了，这里挺好的，比我在外面租的房子好很多倍了。”本想安慰妈妈的，结果听了我的话，妈妈竟然哭出来了。

　　“你到底在外面过着什么日子啊，早知道，我就让小山和你刘叔叔去上海硬把你带回来了，省得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再说吃点苦，对我的人生有好处，况且没你想象的那么糟，其实挺正常的。”我只好不停的哄她。

　　说了一会儿话，妈妈让我早点睡就出去了。我开始从随身的行李箱里找洗漱用具，正准备去洗澡，妈妈又进来了。脸红红的。

　　“小猛，今年是你本命年，本来年初就想给你寄过去，怕你不喜欢，买了一直放在家里，还好你回来了，还赶得上。”妈妈一边说，一边脸红红的递过来一套红内衣，“我前两天给你洗干净了，手洗的，今晚洗完澡就换上吧，我去算命那里给你算了，说你今年有桃花劫，要穿红内衣辟邪，还有这个玉佩你也带上吧，你刘叔叔去云南出差给你买的，说辟邪很有效。”

　　原来本命年有桃花劫啊，怪不得，我接过妈妈递给我的红内衣，“还有这个讲究，早知道我就自己买了穿了。”

　　“本命年一般都不好，今年我一直很担心你，你一打电话说要回来了，我就觉得你肯定在外面受了欺负了。不过你肯回来，我也安心些。”

　　看着又开始抹眼泪的妈妈，突然觉得，不知何时，妈妈变得好孩子气。不过孩子气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疼爱她的男人，看来刘叔叔对她真的很好。

　　洗完澡，换上妈妈给的红内衣。她连睡衣都给我准备好了。也是红艳艳的大红色。躺在软软的床上，觉得很安心，终于回家了，一切都不重要了，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因为，这里有我的家人……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昨晚睡的很沉，竟然一夜无梦，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太安心了。我洗漱好了，换了衣服出来。穿过餐厅，看到妈妈坐在客厅看电视。

　　“起来了，早上去看你，你睡的真沉，累坏了吧。我包了你喜欢的猪肉大葱大包子，熬了小米粥，吃完我们两个去逛街。”妈妈起身去厨房给我拿包子。然后坐在餐桌边看着我一口一口的吃。

　　嚼着大包子，突然想到了司徒。在他郊区的大房子里，我也是一口一口的嚼着大包子。味道不同，感觉却很相似。他大概已经不记得我了，对于他们来说，我只是一个一晃而过的过客而已。

　　吃完饭，和妈妈一起去逛街。妈妈的情绪好像很好的样子。

　　晚上爸爸来接我去外面吃饭。

　　日子就这样过着，每天吃饭逛街，睡懒觉。没有冲刺的压力，没有客户的苛刻，没有上级的斥责。最初还挺心安理得的。过了半个月，心里开始有些不安了。习惯了高压力的生活，现在这种松弛的状态让我很不安。或许该工作了。

　　我开始留意报纸上的招聘版面，也开始在外面物色房子，毕竟打算长久的留下来了。自己住还是比较自由的。不过，这一切都是偷偷进行的，妈妈要是知道又该拉着我的手哭诉了。不过离开这里也好多年了，所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周末，小山一家来家里吃饭。饭后，我和小山在客厅聊天。小山随口问了问我最近干吗呢。我看看在厨房和姜姜一起切水果的妈妈，刘叔叔在看报纸。然后压低声音问小山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介绍给我。但不要是他公司的。他会意的看看我，然后沉吟了一下，小声说，“我明天去问问朋友，迟点给你电话。”

　　第二天上午，小山打电话让我中午去他公司找他一起吃饭，和我谈谈工作的事。我和妈妈说了一声找小山吃饭，就出去了。

　　到了小山办公室，看到还有个男的坐在那里，两人正嘻嘻哈哈的聊天。看我进去了，那个男的忙站起来打招呼。

　　“这个是我朋友，钱国平，”小山向我介绍，“我妹妹，施猛。”然后把我介绍给钱国平。

　　“我妹妹可是才女，之前是在上海的大公司工作的，现在想回归自然了才回来的，到你那个小部门去真是很屈才啊。”小山很夸张的向钱国平介绍我。

　　“那是，那是，不过我一定给施小姐安排个好位置的。”钱国平打着哈哈

　　“别这么说，我其实也就是打了几年杂，不知道你那里是做什么的，不过只要我能做的，一定努力完成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那里是一个出口贸易公司的分部门，总部在上海，既然施小姐是上海过来的，一定更能配合我们的流程，听小山说，你以前是做项目策划的。其实商务这些都很共通的。相信施小姐这么聪明的人一定能很轻松就熟悉工作的。我们很高兴能有你的加入。”

　　“哪里，谢谢钱先生肯给我这个外行人机会，我会好好珍惜的。”

　　“你们两个别这么说话好不好，听着都别扭，大家其实都算是朋友了。别酸来酸去的。”小山听我们在那里互相客气，苦着脸，摸了摸胳膊，好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样子。

　　中午大家一起吃了饭，又多聊了一下，我对工作的内容大概有了了解，约好下周一开始上班。

　　之后钱国平回去上班了，我跟着小山去他公司。

　　“干嘛不肯来我这里，我爸那里和施叔叔那里也不错啊？”小山给我倒了杯水。

　　“一家人不适合一起工作，弄得和家族企业似的，你不也不愿意去刘叔叔那里吗？”我接过水杯呛他一句。

　　“那是因为我老爸的事业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辩解。

　　“能不能帮我找个便宜点的房子，我想搬出来一个人住，在家里住着不太方便。”

　　“这个，可就比较困难了。”小山看我一眼，吞吞吐吐的，“你在外面找工作估计他们不会太生气，但是你要是想搬出来肯定不容易。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妈能轻易同意你搬出来吗？”

　　“那就在他们住的附近找个地方吧。等我找好了，我妈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吧，都在一个城市，最多我常回去吃饭好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任性啊！”看着小山在那里很有感触的感叹，我有点哭笑不得。

　　在我上班前，小山真的帮我在附近找了个房子，租金还可以，我的积蓄够支撑一阵子的。我妈知道后，果然大气了一场。我发了很多誓，比如每天回家吃饭，周末回家住之类的，她都不理我。

　　我爸爸知道我要搬出来也急了，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出去租房子，一个人住，没人照顾你。

　　后来几个长辈竟然坐在一起，集体把我批判了一顿，为了达到目的，我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听他们的教导。最后，大家决定，刚好我妈这边楼上那家要搬家了，干脆把那个房子买下来，让我住那里，大家也放心。

　　无奈之下，只好答应，虽然还是在妈妈的眼前晃，但多少还是有了些自由。不过当他们听到我已经找了工作后，又一起生了半天气。也好，一次性全说出来，省得我老要藏着掖着了。长痛不如短痛。

　　小山本来一直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围观，正高兴呢。被刘叔叔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说什么你比小猛年纪大那么多，不知道照顾她，你知道你阿姨多想守着小猛，还偷偷给小猛找房子，找工作，怂恿小猛搬出去之类的。于是小山哭丧着脸，一脸委屈的看着我。我也只好装作没看见了，抱歉了，小山，你做哥哥的，总要倒霉一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