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四章 尚未止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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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收拾完客房出来，就看见泽田在厨房忙碌：“今天纲君做饭呀，辛苦了。”
泽田回头，看见奈奈穿上外套，问道：“妈妈要出门？”
奈奈点头：“妈妈要把社区留言板拿给邻居，暂且出门一下。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泽田下意识要答应，却滞了一下，这个还真有点难。
奈奈没有在意得没得到回答，就出去了，家里只剩下泽田、里包恩和蓝波，泽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尤其是他一转身，看到里包恩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摆好杯盘的餐桌前，等待晚餐上桌。
蓝波总算把炸弹收起来，向里包恩搭话：“你收的学生好笨！”
认真处理着手上的食材，把背后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泽田无声叹息，这小孩子还真是一点都不领情。
永远被无视着的蓝波又开始眼泪汪汪，杀气汇聚，他还记得泽田告诉他，要打败里包恩得先打败泽田，抓起一把餐刀猛地朝泽田背后扔去。
忙着做饭的泽田完全没注意到，里包恩瞥了一眼毫无警惕心的学生，突然出手，抄起餐叉甩出去，把餐刀磕得倒飞回来，不偏不倚插中蓝波的额头，而那把餐叉飞旋着在空中转了一大圈，又回到里包恩手中。
血流满面的蓝波发出又哭又笑的瘆人声音，泽田惊讶地回头，正好看见蓝波用曾经展示过的那个火箭筒对准自己，开炮。
一团粉色的诡异烟雾爆开，烟尘中浮现一个高挑的身影，取代蓝波位置的是个异国风情十足的英俊青年，蓝波的介绍猛然在泽田脑中浮现，被打中就会变成十年后的自己。
他喃喃：“蓝波大人……？”青年的标志很好确认，卷卷的黑色头发，奶牛图案的衬衫。
青年蓝波懒洋洋的眼睛投向泽田：“好久不见，年轻的彭格列十世。”
这个称呼猛地刺了泽田一下，十年后他还是没摆脱。
不过这种黑科技真的有可信度吗，泽田努力排除常识的干扰，艰难地问：“为什么十年后的你……看上去像二十五岁……”
青年蓝波定定地看他一会儿，突然笑了：“果然是彭格列呢。”
果然是什么意思……算了。泽田突然问：“蓝波，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自己？”他想了想，换一种问法，“你现在的人生理想是什么？”
蓝波又变成懒洋洋的表情：“所以说彭格列你还是老样子，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啦，反正我已经变成现在的我了。”
泽田怔了怔，他的意思是，未来已经固定，不会再改变？还是过去和未来已经没有关系了？泽田听过外祖母悖论，前者是抑制力，后者是平行空间。
青年蓝波明显没有解释的意思，转头看向里包恩：“嗨，里包恩！你一定看不出来吧？我就是那个老是被你忽视的爱哭鬼蓝波。”
这跟五岁蓝波一样的开场白，让泽田已经预见到后续，不忍目睹地捂住脸，气势万钧冲过去的青年蓝波果然被里包恩一餐叉打倒，喃喃着：“要、忍、耐。”泪奔而去。
泽田放下手，心想，能够面不改色地目睹小孩子变成大人，以及这个大人在家里像皮卡丘一样使用百万伏特电击，他是不是也已经不正常了？
然后他突然想起，的确，里包恩已经让他大大改变，如果是以前的他，应该会拒绝抚养这么个陌生的小孩子，坚持让里包恩派人送他回家里。
教育问题果然还是该归孩子的父母处理，就算没有父母，还有监护人。不要想随便把责任丢给别人。
那么他今天的反常，是因为得知那三位前继承人死亡的部分内幕而情绪不稳定，还是已经习惯性服从里包恩的决定？因为哪个看起来都不像好发展。
里包恩提醒：“阿纲，你在煮面吧？”
泽田连忙回头，幸好时间没有过头，他熄火滤水，端着锅到餐桌上，把面分入四个盘子，再去拿另一个锅里的酱，一边问道：“老师你喜欢吃什么？”
里包恩把戳过蓝波头的餐叉准确地扔进水池，回答：“我对食物没有偏好。你做日本料理也行，意大利料理也行，别的国家料理也行。”
泽田把新叉子递给里包恩，然后舀出酱盖上意大利面，问出刚刚见到青年蓝波萌生的问题：“老师你看起来和蓝波差不多大，也是五岁吗？”
里包恩开始拌面，回答：“快一岁了。”
泽田一时说不出话来，回过神，他很怀疑这个年龄的计算方式，比如精灵的一岁相当于人类一百岁什么的……
他把空锅放进水池，拿出几个大盘子把奈奈和蓝波的面盖上隔热，继续问：“说是快……老师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里包恩难得好脾气，有问必答：“十月十三日。”
泽田意外地坐下：“就在我前一天，”他想了想，“老师，今年我们来合办一个庆生会怎么样？”
里包恩不置可否：“到时候再说。”
泽田点头：“也是，都快到年末……”他顿一顿，更不相信了，现在是七月初，也就是里包恩现在才不到九个月，跟鬼说鬼都不会相信啊，里包恩的年龄计算方式绝对跟一般人不一样。
想不透的东西还是别想了，泽田呼出一口气：“真没想到老师和我生日只差一天，都是十月，十二个月份里我最喜欢十月。”
里包恩说：“因为是神无月？”
泽田已经学会不对里包恩的无所不知意外：“这个老师也能看出来？”
里包恩说：“你一看就是相信神明存在但不信奉神明的人。”
这个……其实也未必。
“对了，”泽田突然想起来，“之前蓝波说的是五分钟，已经到了吧。他知道自己回来吗？”
里包恩说：“反正肯定就在附近。”
泽田站起来：“我去接蓝波回来。老师，还是不要那么欺负蓝波了吧。”
里包恩充满笑意地看向他：“你说呢。”
泽田乖乖闭嘴。
外面的路灯下泽田就找到了蓝波，他蜷缩着身子涕泪满面，泽田顿时升出愧疚之情：“抱歉，蓝波大人，我不该坐视你被老师打。”
十年后的蓝波，也才是十五岁的孩子呢，虽然看起来镇定了一点，性格根本没变。
蓝波呜咽着向他伸出手，被他抱进怀里，把鼻涕眼泪全抹在他身上，大声说：“纲吉是笨蛋！”
泽田点头：“好好，我是笨蛋，我们回去吧，洗干净脸然后吃饭，意大利面你喜欢吃吗？”
蓝波咬着手指回答：“蓝波大人不讨厌。”
泽田叮嘱：“餐桌上不要挑衅老师哦。”
蓝波立马说：“蓝波大人会先打败你的！”
对蓝波之前的那次袭击一无所知，泽田说：“明天我给蓝波大人买葡萄果汁。”
蓝波动摇地说：“那就，买来果汁之前，饶你一命！”
泽田平静地说：“谢谢蓝波大人手下留情。”
蓝波终于安分下来，泽田想，上辈子的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会这么耐心好脾气地哄孩子，那时的他虽然不会动手，但也不会比里包恩态度强很多。毕竟那个时候的他，完全就是个被宠坏的家伙。
所以说，现在很多事情都改变了。
但是，想要活下去这一点，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不仅如此，他还想要好好活着。
不管里包恩带来的讯息是什么意思，青年蓝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都不打算修改这点。
所以有的时候，他会对里包恩有种说不好是愧疚还是冷眼旁观的情绪。他对里包恩的服从性，是一种明知无用地顺从。
里包恩的教育越成功，也就越失败。他完全不打算成为里包恩想把他培养成的那种人。
泽田把蓝波洗干净，换身衣服，奈奈也回来了，晚饭总算平静无波地渡过，泽田还打算洗碗，被奈奈赶出厨房。
蓝波毕竟是小孩子，吃完就昏昏欲睡，泽田把他抱到整理好的客房。
打开灯时，泽田看着眼前的房间，站在门口露出个怀念的笑。
妈妈真的用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东西，这间房间跟他幼稚园时期很像。他在那件房间里渡过了所有震惊、狂喜、自我质疑的阶段。
把蓝波抱到摇篮床上，盖好被子，泽田关上灯，没有马上离开。
跪坐在摇篮床前，就着窗户透入的月光，泽田看着蓝波熟睡的小脸，握住他小小的手，小声说：“蓝波大人，以后请多多指教。”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二十四章 尚未止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