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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七章 信仰寻求理解 ...

  •   进教室之前,泽田被杀出来的体育委员拦住去路。吉田双手合十:“泽田,能不能帮我个忙?”
      泽田:“……球技大赛已经结束了吧?”
      吉田连连摇头:“不是球赛,是社团,狱寺还没交社团报名表,”他找到救星一般把报名表交给泽田:“泽田君就拜托你了!”
      泽田哑然,吉田竟然连敬语都用上了。
      拿着报名表回到教室,值日生已经走了,教室里只有狱寺一个人,狱寺坐得相当不规矩,双手枕在脑后,双腿伸直交叠搭在课桌上,头低低的垂着,两侧的刘海挡住面庞,看起来既冷漠又不耐烦,面对这样的狱寺,泽田之前完全都没想到社团活动这件事。
      日本并不是所有学校都强制规定学生必须参加社团活动,但多数会有至少一个的要求,并中规定是体育系必须参加一个,总数也是至少一个。
      他连体育课都免修了,体育系社团自然更不必,但狱寺还是必须参加。
      思考一下狱寺参加社团会是什么状况……泽田替其他同学觉得十分不详,虽然从安全角度考虑,似乎应该让狱寺不要参加社团比较好,但狱寺既然到这里来上学,总得学会普通地跟别人相处吧。
      泽田一进门狱寺就看到他,刷地放下腿,下意识要站起来,泽田摆摆手让他不用多礼,把报名表搭在狱寺头上:“狱寺君,参加一个体育系社团是学生的义务,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就当修行好了。”
      “我明白了,十代目!”狱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泽田,抓下报名表看也不看地勾了第一个,顺口说,“什么叫体育系的社团……还有别的系的社团吗?”
      他还真是对这些常识完全不懂呢。
      不过他是混血儿,国籍应该是意大利吧,日本这些东西不知道也正常,泽田自己转生之前,对这个国家也没多少了解。
      “还有文艺系,每个学生都必须参加一个社团,这跟学分也有关的,我选的是……”泽田拿过报名表看了看,指给狱寺看:“这个。”
      狱寺念出来:“家政社?”
      “因为一直在帮妈妈做家务,这个也算擅长……”社团其实多半都挺有意思,哪怕是初中生,也经常会有很精彩的活动,可惜他实在不擅长和这个年纪的孩子打交道。比如他曾经想利用语言之便参加个读书社,但是和十几岁的小孩子交流读后感……还是算了。
      泽田话没说完,狱寺已经扯过报名表在家政社后面打上勾,当仁不让地说:“我当然要常伴十代目左右!”
      那种小狗在摇尾巴的错觉又出来了,泽田强行从脑海里按下去,想对狱寺说,不要根据他的喜好来选择,又想到,狱寺根本就不是来上学的,参加什么社团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去了别的社团他未必就会开心。
      最后泽田没说话,对他自己来说,其实应该很欢迎狱寺这个选择。
      学校有家政课,所以另外去参加社团的男生只有他一个,每次活动都是在一堆女生的包围下,现在终于有第二个男生。

      家政社每天都有学生在,所以并不规定具体的部活时间,只有出勤率要求,泽田想起自从里包恩出现,他就再也没去过部活,干脆说:“今天我们就一起去吧?”
      狱寺基本上只要和泽田一起,干什么都没意见:“好的十代目!”
      家政社的社长已经三年级,快要毕业所以经常不在,副社长是班上的川田,还兼任山本后援会的会长,只要有棒球部的部活,就往头上系一条“山本命”的布带跑去当志愿拉拉队,所以整个社团的活动相当散漫,基本上没人管。
      泽田代狱寺写了一张入社申请书,放到副社长川田的课桌里,就带他去社团活动室,也就是家政课的教室。
      有三三两两的女生各自在料理前忙碌,看到泽田进来,也没有特别去跟他打招呼,只是有些好奇或者倾慕的视线投向他身后的狱寺。
      除了副社长之外,泽田跟社员都关系平平,每次集体活动的时候,不止泽田,女孩子们也觉得他夹在中间太尴尬。
      今天女孩子们的活动是做糕点,摆出来的食材都是相关的东西,扫了一圈,泽田问狱寺:“来做提拉米苏大福怎么样?”
      狱寺问:“那是什么?蛋糕吗?”
      泽田一边挑选材料一边回答:“算是中西结合的点心,狱寺既然没听过,就帮我打下手?”
      狱寺毫不迟疑地回答:“是的十代目!”
      在泽田想来,以狱寺那个反科学的武器形式,手应该相当灵巧,厨艺上的事情也不会难到他,结果狱寺的确把他吩咐的步骤做的很好,方式却远出乎他的意料。
      泽田一边拌馅料一边看着狱寺用相当严谨科学的态度秤面粉、量面团,他前世在医院就听说有的医生做饭会用秤和温度计,没想到居然真能有机会亲眼见到。
      不过这个样子的狱寺,看起来相当有职业气质,他摸出个橡皮筋把发尾扎起来、戴上眼镜,穿着泽田秋冬用的外套式围裙,手上是秤砣和量杯,看上去像个科学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活动室里的女生都已经放下手里的事情,光顾着或偷偷摸摸、或光明正大地看狱寺。
      无论从负面意义还是正面意义,狱寺都足够显眼,他就好像个聚光体一样,走到哪里都吸引别人的视线,对此泽田相当困惑,他身边也会出现这么耀眼的人呢。

      大福是很顺利地完成了,泽田手艺不坏,狱寺那种做法也不可能造成什么破坏,成品看着就漂亮,味道也相当不错。
      泽田留出一些,预备和社员交换品尝——这也是社团活动的一部分,其它的分成两份,一半带回家给妈妈和里包恩,一半给狱寺带回去。
      社团里女孩子多,做出来的点心总是会被作为礼物送给女伴或者心仪的男生,因此有很多礼盒、彩纸和丝带,泽田顺手把狱寺的那份包装了一下送给他,狱寺双手接过去:“谢谢十代目!我会满怀感激地吃下去的!”
      泽田蹙眉笑了笑,这还真是让人无可奈何的话。
      料理狱寺用这种方法还能凑合,清洁工作就不行了,狱寺很积极地要洗碗,但是连着摔了两个碟子,泽田就接手过去,一边洗一边问:“狱寺君没干过这种事吧?”
      狱寺很受打击:“是……其实我以前没进过厨房,对此实在很生疏。”
      “没关系,之前的点心就做的很好。”
      得到泽田一句夸奖,狱寺立马振作起来,满心欢喜:“是,十代目!”

      从活动室出来,狱寺迫不及待地问:“十代目今天可以跟你一起回家吗?可以到府上拜访吗?”
      泽田顿了顿:“狱寺君一个人住的话……就到我家吃晚饭吧,不过也要好好学习料理,总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行。”
      狱寺干劲高涨地回答:“多谢十代目关心!我会好好努力!”
      泽田对狱寺经常会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一直自诩对人对事都态度认真,面对狱寺还是经常担心自己出口的话太轻浮,因为狱寺会认真得过了头。
      他很想问狱寺,但没有问出来。
      ——你感到绝望吗?
      如果、如果狱寺认定他的理由就是这个,那么他想他理解这种感觉。
      在他上辈子短暂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如果有谁能给把疾病夺走的余生还给他、能越过所有权威和现实给他生命……
      他恐怕也会拥有信仰。
      这个有点尚武、有点尚古的世界,哪怕科技上已经一只脚迈进信息时代,人们的思想却似乎停留在战国时代。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武士道风格,一言不合可以拔刀相向,一见如故可以至死不渝,献上忠诚就肝脑涂地。
      狱寺来自热情自由的意大利,偏执的部分却像极了日本人,不知是不是来自于他身体里流的另一半血。
      泽田一直在想狱寺为什么要效忠他,为什么会崇拜他,狱寺只要还用这种态度对待他,他就没办法不想。
      然后他发现狱寺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要炸开学校的操场是,把性命献给他也是。
      他很想说,可以不要把性命交给他吗?
      这个世界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意外事故,各种各样的疾病,可能某一天好端端就会发现自己得了个绝症,然后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他保证自己的性命已经很勉强,到目前为止,实在没有能力,也没有意愿,再去负担别人的生命。
      狱寺发现泽田的欲言又止:“十代目?”
      最后泽田说出口的是:“可以不要叫我十代目吗?”
      狱寺一口否决:“那怎么能!我认可的十代目只有您!”
      这样的话,泽田想,他总有一天会让他失望的。
      泽田没有再试图说什么,即使现在他说了,狱寺也听不见。

      到家狱寺就把他那盒大福当做礼物送给奈奈,奈奈很开心地收下了,热情欢迎这个昨天才见到的儿子的新朋友。
      反正点心都是一样,泽田的那份就直接送给里包恩:“既然喜欢喝咖啡的话……老师你吃甜食吗?”
      里包恩没回答他,而是直接把盒子接了过去:“和你的家族成员相处的不错啊。”
      身后是狱寺在发自内心地奉承奈奈的声音,泽田轻而慢慢地说:“我不喜欢他。”
      无论从行为模式到思想模式,从经历到选择,他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里包恩毫无疑问语气地说:“是吗。”
      泽田蓦然苦笑:“老师你总是……”这么敏锐得不像话。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讨厌狱寺,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狱寺的想法是什么,他自顾自的想象中,用自己曾经的想法重叠了狱寺可能有的想法,这时候他说出来的“我不喜欢他”其实是在说——“我不喜欢自己”。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七章 信仰寻求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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