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献礼》Aryu

7、那就...这样吧...

　　shingo：
　　窗外是初春的太阳，阳光把刚刚抽出花枝的树照得分外妖娆。
　　我穿着红色的毛衣，耳机里是HIDE慵懒的歌声:Because Ah hahahaha…I’ve got a sweet poison cake, gonna be high.〈因为啊哈哈哈哈。。。我得到了一块甜蜜的毒蛋糕，吃了心情就会变得高昂。〉
　　HIDE不是周杰伦，不是林俊杰，不是允浩。HIDE是松本秀人，X-JAPAN的吉他手。你一定不喜欢他的歌曲，印象中的你应该比较喜欢民谣吧，我却在遇见你那个夏天喜欢上了摇滚，喜欢上了可爱且个性十足的才子HIDE,在他逝世6年后，2004年夏天。
　　我卧室里有个木制小盒子，里面装满了两年前我从乡下收集的薰衣草籽。我想把HIDE的照片放在盒子最底层，让那些花朵在他额头绽放。
　　可是我却看见盒子最底层躺着你的一寸免冠照片，你戴着眼镜，白皙的脸，唇角带笑。太阳好大，照得我开始恍惚。
　　两年前没有说完的话，现在说来得及吗？
　　我真的已经忘记你了吧。
　　2004年的夏天，如果我不去参加那场大型的歌舞晚会，应该这辈子都不会遇到你。太阳毒辣的小县城，空荡荡的舞台，不适应光亮而半眯着的双眼，导演的叫喊声，晚会工作人员名单，你从容澄净的笑容，我近在咫尺的心跳。这些画面都已经有些破碎，若不把它们拼凑在一起看，我应该是记不得了。
　　当我用唇语念着你好听的名字，当你反复出现在我眼前，我的睫毛竟然有些颤抖。于是，一切对心灵的探究都变得多余。
　　中午休息的时候，演员们都躺在舞台上睡觉。我站在舞台对面的台子上，用手机拍云朵。你的出现让我一度紧张得想要跑开，也许因为新疆人在外地名声不好，也许因为你的自然。但是我没有迈开脚步。你拍我的肩膀冲我微笑，阳光都聚在你的眼里，亮而透彻。因为担心我听不懂汉语，你还拐着调小心翼翼对我说话。后来我用标准流利不生硬的普通话和你对话，看见了你眼里小小的惊愕。
　　你告诉我你是在上海读书的北京人，来担任晚会的主持人。
　　我告诉你我是毕业于广东舞校的少数民族舞蹈演员。
　　你知道吗，从那时候开始我居然相信了一见钟情。多么傻的四个字。
　　而我们相处的时间只有四天。三天的彩排加一天的演出。你问我饭吃得好不好，你拍我的头叫我丫头，你给我打电话问我民歌歌词。所以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和你有一段浪漫，以为我们的内心已经开始有了简单的默契。
　　第四天晚上，演出结束了。我来不及卸装就帮你抱着服装等你，因为知道我晚上就要赶回市里，你主动要求送我。我抢走了你已经作废的工作证，小心地撕下你的照片，看得出你有点犹豫，我装着没看见，没心没肺哈哈大笑。
　　半夜回到家接到你的电话，我更加确信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回到家后和你的联系方法除了短信之外就是□□了。那些聊天纪录早被我删除了，只记得你经常叫我小丫头。04年10月去上海演出，我犹豫了很久才发了信息给你。9月的时候突然接到陌生电话，应该是你女朋友打来的。瞬间恍然大悟，为什么每次和你短信聊天，你的速度都那么慢。原来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你是否单身。
　　我对陌生的城市都有一种好感。比如待了四年的广东东莞，比如繁华的上海。
　　但是看见手机来电显示着你的名字，我却难过起来，不愿意接电话。我怕听到你的声音之后，你的名字会被扼杀在喉咙间，我怕不自觉地流露出心中的凄凄然，我怕嘴角的笑容不知所措地凝固。
　　在上海的那一个月，我一直都是挣扎着的。走在街上偶尔会回头，也许你正站在我身后，笑容如初。但是什么也没有。
　　回去之后在□□里看见你闪动的头像。你说以后不许给你打电话发信息，但你依旧叫我小丫头，语言淡漠却温柔。突然觉得我们之间的那种朦胧不再纯净，多了一些滤不掉的杂质，漂浮着撞击着。你不断诱惑着我，不断给我希望。难道我们俩谁都不能向前一步，永远在原地盘旋?难道我在你心里只是小丫头吗？你的回答是：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踌躇过后，我终于说出那俗套却真实的四个字。
　　你说：我也是啊，但我们不可能。
　　如此简单的回答，让我明白看清你的懦弱，让我好不容易支撑起弧度的嘴角瞬间垮塌。原来那种朦胧只是暧昧。
　　你也许曾经喜欢过我，也可能从来就没有。我所说的一切是不是你都不会引以为意？我一个人的表演都是徒劳的。
　　我和你之间只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膜，却呈现着千山万水的距离。就好像我的泪水打湿你的衣衫，你的双手却始终垂在身侧。终于明白，我罔故周遭只想为你守候，甘心遮断羽翼坠落原地，这都是一厢情愿。你只是一颗流星，刹那划过我的天空，留下我独自抚摸你的划痕。
　　人间种种无常总会被时间冲淡，缘起缘灭，开始不是开始，结束不是结束。我和你，其实什么也没有。用了几个月，迷途的心总算不再有你的气息。
　　有个网友对我说，一份最真最纯的爱恋，无论最后的结果怎样，至少你曾经为它努力过，那么你就该感觉幸福。真正的爱情不该是枷锁。
　　这么简单的几句话，让我半天没有言语。我终于想通，失去是一种笃定，除了怀念别无他法。就算你留下的只是美好的一瞬，我不该感到遗憾和哀叹吧。
　　小四写道：爱的背面是遗忘。
　　我对你，还不到爱得深沉，痛得难言的程度。所以那些记忆的碎片美好的画面最终都化作泡沫，什么天崩地裂也都溺死在众人的唾沫中。所以那些所谓“如果说连你都可以失去，还有什么值得不离不弃”的话语也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也准备开始相信我们这辈子不会再有交集。
　　我删除了你的手机号码和□□号码。四天的时间真的不能说明什么，在这个本不该爱的年龄，我遇到了也许是一时寂寞的你。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遇上了又如何？结局早在冥冥中显现，是我不甘心，是我倔强。
　　回想过这些之后，我也变得更加释然。如今的我不再觉得自己的生活漫溢痛苦，我发现了很多璀璨的东西。我和朋友一起欢呼一起微笑，一起幻想一起追求。也明白爱情就好像阳光在手心里算成的光晕，淡淡的光亮，让人觉得温暖。
　　3月份，我参加了播音主持专业的专业考试；4月份，我和朋友们一起度过了我18岁生日。我不再自称是躲在阴暗角落喃喃低语的孩子，我应该是绽放在青春时节的向日葵吧！
　　我把你的照片从盒子里拿出，撕碎了它。请相信，我没有一丝怨恨和痛苦。关于你的一切，我已不再记得。
　　谢谢你让我明白，爱任何东西的方式是要我们了解随时都可能失去它。

　　送你一首歌：
　　穿过人群/ 拥挤的夜/ 熟悉的地方/ 陌生的阳光
　　音乐继续/ 弥漫想象/ 你就在前方/ 站在梦想的路上
　　永远/ 却在那一天走远/ 匆匆的那一眼
　　交会的画面/ 消失在你身边/ 静止的光线
　　所有你渴望的剧情/ 已经握在你的手心
　　永远/ 不是我就能实现/ 永远/ 就算还记得那天
　　深深的/ 那一页/ 交换的誓言/ 埋藏在我心中
　　以为不会变/ 曾经坚持的故事/ 不必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