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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入伙 ...

  •   头发落下,君棠的心一片冰冷,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嘲然一笑,或许,你在这个世上,便只能做个异类而活。
      当一个英挺的样子在镜中出现,君棠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凉,目光微微一移,瞧见的却是容兰在小心地为她上药。
      对上君棠冰冷的眸子,容兰还是忍不住脸上飞红,正如她们在戏台之上脉脉相望的刹那,“季伯伯出手,有些重,若是家里委屈,你可以留在我家一段日子。”
      “我可以吗?”君棠突然开口。
      有些惊喜,容兰重重点头,“当然可以!”
      “恐怕是不可以。”容长丰的声音忽地响起,已然大步走进了容兰的房间,定定瞧着君棠,“我已是得罪了一个陈督军,可不敢再得罪季督军了。”
      “原来,容督军你是来下逐客令的?”君棠漠然起身,对上了容长丰的眸子。
      “哥哥,你……”容兰欲言又止。
      “我这容府是不敢留你,但是,你大可陪我一起出去走走,这样一来,你爹季督军,也不会认为是我故意收留你,只会以为你我是路上遇到的。”寒冷的笑意落入君棠眼底,容长丰话中有话,“君棠,你可愿意?”
      “只要是不让我回去,到哪里都是一样。”君棠点头,“只是不知道,容督军你要去哪里?”
      “你随我来,我带你认识两个人,你便会知道。”容长丰让了让身子,示意君棠跟他走。
      “行。”
      “君棠……”容兰忍不住一唤,可是还是那个样子,君棠又是那个漠然的君棠,跟着容长丰渐渐走远,就像是从来没有听到她的呼唤一样。
      低头看着地上君棠的碎发,容兰忍不住心底一片酸楚,泪水滚落了下来,季君棠,如此折磨我的心,你的心就当真一点也不觉难过?
      丫鬟端上了四盏清茶,君棠随着容长丰坐在前厅之中,只是安静地瞧着对面同样安静品茶的长木少佐与樱子。
      最后还是容长丰开了口,“我来跟少佐介绍,这位叫季君棠,是季城季督军的独生女,我们这一次出行,若是有她相助,必然能够事半功倍。”
      “独生女?”长木少佐细细打量着君棠,“你难道就是那个娶女人的……”
      “不错,我就是那个异类。”君棠冷冷开了口,“怎的?不可以?在中国人的土地上,还轮不到小鬼子来对我指指点点!”
      “八嘎!”长木少佐怒然站起,却被樱子拉住了。
      容长丰慌然起身按住了君棠,连连与长木少佐赔笑,“少佐别动怒,君棠就是这个脾气,喜欢开点冷玩笑,等你熟悉了她,便知道了。”
      樱子对着长木少佐摇了摇头,“少佐,别动怒,我们的目的……”话没有说完,可是长木少佐却已经强迫自己安静了下来。
      君棠鄙视地一笑,“容督军,难道你就了解我?”
      容长丰冷冷吸了一口气,话中有话,“君棠,你我两家本就是世家,各自让一步,对大家都好。”定定瞧着她脸上未消的红肿,“你既然是去而复返,自然是不想回去,那么,随我一起出行,是最好的法子,这一点,我肯定是没有说错吧?”
      君棠淡然一笑,“算没说错。”
      听出君棠语气中的缓和,容长丰舒了一口气,示意丫鬟把那个木盒子端上前厅。“前日这盒子打开之后,里面那个瓷盘就氧化碎了,如今只有一个线索留下,东边日出西边雨。”
      那木盒竟然坏了!心里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君棠依旧是那副与她无关的表情,只是漠然看着容长丰将木盒端到自己面前。
      “君棠,你瞧一下,你可还能发现一些什么?”
      目光匆匆扫了那木盒一眼,君棠转过了头去,“对于文物,别问我,我只对你要带我去哪里感兴趣。”
      长木少佐忍了忍气,开了口,“既然瓷盘已坏,那下一个线索,就是要从这木盒子开始找寻。”
      容长丰点头,“不错,看见这木盒子,让我想起一个老木匠来,说不定我们可以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
      “那个老木匠在哪里?”樱子忍不住开口急问。
      “就在这附近的山里面,好像是个守义庄的孤贫老人,明明有些木工手艺,却只用来在义庄的棺材上雕花。”容长丰语声中带着一些惑然。
      君棠却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先出去走走,你们商量好出发时间,就来容城酒馆找我就是。”说完,也没有理会一脸怒色的厅中三人,缓缓走出了前厅。
      “八嘎!”长木少佐摸出了腰上的手枪,一枪指向了君棠的后脑。
      “少佐息怒!”容长丰伸手按住了他的手,阴冷地一笑,“论拼命,季君棠真要是拼起来,比野兽还可怕。我们不妨就由着她。这一路上想必不会太平,所以,有她在,对我们来说,算是有利。等真的找到宝藏,少佐你想怎么杀她,都可以,说不定,到时候,我也忍不住给她一枪。”
      “容督军说的是,少佐,我们就忍忍这个□□女人。”樱子抬起眼来,看着这个略显孤寂的背影,你真的仅仅只是一个女人吗?敢在少佐面前如此放肆的,怕只有你一人了。
      终究是放下了枪,长木少佐双目通红,仿佛随时都会变成一只难以控制的野兽,将君棠撕个粉碎!
      容城与季城想比,最大的不同便是容城的酒馆很多,而且每一个酒馆中都有不同的流浪歌女唱曲。到了热闹的时候,好多个流浪歌女一同唱曲,或喜,或悲,或欢快,或凄凉,交杂一起,当真叫做百味杂陈,别是一番滋味。
      君棠斜坐在酒馆二楼,漠然看着季城来来往往的行人,即使是这个山河飘摇的时代,依旧有人醉生梦死,依旧有人沉醉在流浪歌女的曲子中。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湛露酒啊,老板您闻闻看,或者尝尝也行。”
      “什么湛露酒,老子没听过,倒是你这闺女,倒还有几分标致。”
      “老板,别这样,我们是卖酒的,不是卖唱的。”
      “卖唱与卖酒,同样是卖,若是你们卖不下去,不然你将你这闺女卖给老子,我就出一百个大洋,把你这一马车的酒都买下来!”
      楼下突如其来的喧哗传来,君棠轻轻皱起了眉头。沉闷的天地,这些沉闷的事情,却每天都在上演,身为这个时代的女子,就一定要如此不容易吗?
      起身缓缓走了下去,靠在酒馆的栏柱之上,君棠冷冷瞧着那个趾高气昂的酒馆老板伸出了肥腻的手,想要去一摸卖酒女子的脸。
      两个麻花辫用青色的细绳整洁地扎住,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涂抹过多的粉脂,但是却有一抹让人过目难忘的脱俗——秀小的鼻尖挺在脸上,衬出一双苍凉眸子的冷冽。
      看见酒馆老板伸出的手,她没有避让,也没有迎上,只是及其冷漠地看着酒馆老板的眼,“你真的愿花一百个大洋买我们的酒?”
      “菀清,这家卖不掉,还有其他家,我不能让你受委屈啊!”一边苍老的老父亲虽然穿的是黑色马褂,蓝色长衫,却有几个补丁打在了长衫下摆,即使是酒商,想必日子维持得也分外清苦吧。
      酒馆老板的手停了下来,没有落上她的脸,却抚上了她垂在身子两侧的冰冷的手,“要看你从不从我了……”
      “爹,我们没得选了。”菀清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自嘲的笑,“大哥的病等不了我们,女人这一关,始终是要走,不是吗?”
      “我不是要卖女儿啊!”
      菀清看着那个无助的父亲,“如今卖与不卖,又有什么区别呢?”说完,抬起眼来,却没有一滴眼泪,定定瞧着酒馆老板,“给我爹一百大洋,酒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握了握拳,君棠缓缓走到了酒馆之外,看着一马车满满的酒坛子,只见每个酒坛子上都用红纸贴了一个酒名——湛露。
      嘴角一完,一个阴冷的笑浮上了脸,君棠提起了其中一坛子酒,凑到鼻下闻了一闻,气氛芬芳,的确是好酒,只可惜——却是沾了一个女子的牺牲才卖出去的酒,谁又能真的品出其中甘洌呢?手中的酒坛子忽然落地,惊得酒馆中的菀清与老父亲慌然冲了出来,心痛地瞧着地上粉碎的酒坛子与流了一地的酒汁。
      酒馆老板笑着站在了酒馆门边,“打烂了一坛子酒,那一百个大洋可要少一个大洋了。”
      身子一颤,菀清冷冽的眸子对上了同样冰冷的君棠,“小姐,你这是做什么?”那英挺的眉眼,虽然脸上有些红肿,甚至还有那一道擦伤,配起她那一身军装,却显得格外英姿飒飒。那与生俱来的傲意却让菀清不禁觉得有些恍惚,眼前的你,究竟是女子,还是男子呢?
      “错,是加一个大洋!”君棠开了口,声音却是那么的清朗。她冷冷看着酒馆老板,伸出手去,提起另一坛子酒,又砸坏在了地上,“我每砸坏一坛子酒,你就要多给这位姑娘一个大洋!”
      “凭什么?”酒馆老板看着君棠的军装,“你别以为你是个当兵的,我就会怕你,在容城,我与容督军,可是有些交情,你若是今日非要闹场,老子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就凭你不配喝这些酒!”君棠愈发疯狂地将一马车酒砸了个稀烂,“我宁可你一口也喝不到,也不要你糟蹋了这些佳酿!”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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