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永别的天堂》①唿佐荋

8、第 8 章

　　“羽，快看啊！好多小鱼，好可爱啊！”朦胧中，她看到了无数的小金鱼和一张温柔的脸。
　　他静静的看着她：“恩，象柔儿一样，很可爱啊！”
　　“对哦！那柔儿都希望小金鱼可以和柔而生活一起呢？”她故做迷糊状，大大的眼睛，望着象金鱼的白云，眨啊眨啊！
　　只听扑嗵一声，浅浅的水池中泛起一层层的银白波浪。
　　“羽！”她惊讶的发现他的手中有一条红色的金鱼，在阳光下，微波粼粼，无比闪耀。
　　“哈！羽你好伟大，好伟大哦！”她轻抚着她手里的金鱼。纤长的手指里，有她满脸的知足。
　　“我们放了吧！”他满足的看着她幸福的微笑。
　　“为什么啊？说好要生活在一起的！”她不满的翘起嘴巴，眼睛里有淡淡的悲伤。
　　“你看……”他向金鱼低瞟一眼：“没有水，就会死掉的！”
　　“恩……”她思考着，眼睛里装满了古灵精怪：“有了！你等我哦！”
　　她飞快的跑向马路对面的商店，转眼间就抱出一个大大的鱼缸。
　　透明的鱼缸在阳光下闪耀，她带着满脸的微笑，正向他跑来。看着她可怜的样子，他走向她，希望可以帮她一把。
　　再耀眼的阳光怎么也比不上那熟悉的银白色的车。他看到车上，有着一副满腔怒火的脸。
　　恐惧在他脸上浮现。
　　金鱼在空中翻腾着。啪！硬生生划落在地。
　　鱼缸在她手中划落。哗！清脆的跌落在地。
　　她被他紧紧的拥着，感到背后重重的冲击和手指温温的热。
　　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腥味，还有闷闷的感觉。
　　她睁开眼，紫眸中，无数的人在看着，嘴里说着她听不见的话。
　　泪，一滴，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掉在血泊里，分不清那鲜红的是泪还是血！
　　水柔惊骇的从床上翻起，淡淡的月光照在她满是汗珠的脸上，淡淡的紫眸满是恐惧。
　　万籁俱静，只听见蝉鸣虫叫。
　　暗黑的夜幕中，布满了璀璨的繁星。月如钩，微黄色的光芒投影一户泛淡紫深幽的房间。
　　静静的夜，似乎可以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温暖柔和的水淌过她每一寸肌肤，暗紫色般湿长的头发贴在身后，随身而摆。水雾中显得那么妩媚。
　　水止。镜中美丽的脸庞，苍白而憔悴。望着镜中的自己，沉默。
　　突然，眼睛发出强烈的紫色光芒。“水柔，你要坚强的活下去，如果让他看到这么一张脸，一定会很失望的！”她郑重其实的告诉自己。
　　雅白的毛巾在她暗紫的头发上轻揉。拿起电话。
　　嘟嘟嘟……
　　“喂！这里是西伯利亚，你找总统还是总统夫人，找总统请按１，找总统夫人……”一懒懒的声音在水柔耳边响起。
　　“请问找小纯要按几？”她无奈，为什么会交上这种患有似神经病的朋友。
　　“找小纯？”对方停顿一会：“找小纯？等等哦！”
　　电话里有一会无人回应，水柔安静的等待着，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给她打电话。
　　“阿柔，我是小纯纯啊！找我有什么事？”话筒里回荡着刚刚的声音，她玩味的咬着竹子味的棒棒糖，百般慵懒的躺着。
　　“是不是又梦见崔徵羽大哥了？”她知道自己是她唯一的倾诉对象。
　　“恩。”她默叹一声，为什么希纯总是那么了解她。
　　“然后呢？告我你们曾经美丽的回忆吗？”希纯猜疑。
　　“不，我有一件事……”她犹豫。
　　“什么事啊？说了啦！”希纯不耐烦的催着。
　　身吸一口起：“有一件事想找你帮忙……”终于说出来了！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边！”希纯激动的跳起来，差点把棒棒糖咽到肚子里。
　　“真的不好意思，我想找你帮下忙，希望你……”她支支唔唔的重复了一边。
　　“哈哈，哈哈哈哈！！！！”希纯仰天长笑，夸张的声音震的整个宿舍楼不得安宁。
　　“你，你还好吧？小纯？”水柔担心的问，真怕她会的哮喘！
　　“咳咳咳！”希纯剧烈的喘着：“阿柔，你，你又在对我下什么毒咒呢？咳咳咳！”　　有些时候，有些想法总会变成现实，水柔无奈的吐吐舌头，她不知道此时她有多可爱。
　　希纯拍拍胸脯，顺顺气：“好了啦，快说你有什么事啦！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好激动啊！自从我认识你以来，我都没有帮助你什么，现在我终于可做点什么了……”
　　她又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水柔不想打断她，安静的等待着，只是有点心疼她的电话费。
　　“……喂喂，阿柔，你还在吗？”终于有些口干舌燥的希纯发觉有不对劲。
　　“恩，还在。”平静的声音有丝丝的倦意。
　　“还没睡着吧？不要老是让我一个人说啊，你也说点嘛！对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水柔真的很无奈，明明是她自己在唧唧呱呱的说了一大堆，而自己哪有时间插嘴啊！“你知道吗？崔校长今天找我谈话了……”
　　“什么？她找你干什么，有没有为难你？趁我不在学校的时候找你的茬，她死定了她，看我不扒了她的……”
　　“好了好了，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水柔打断她的话，她不希望自己的某一句话伤害到每一个人。
　　“好好好，那你快点说嘛！让人家等的好难过呢！”希纯嗔道。
　　“她告诉我，说羽没有死……”
　　“什么什么，你，你说什么？”希纯惊讶，终于棒棒糖掉到了地上。
　　“羽没有死，我希望你帮我查一下，这是唯一的希望，我不想在失去他，真的不想……”她的语气很平静。
　　希纯耐心的拆开了另外一只棒棒糖，放在嘴里。“帮你查没问题，可是你就不怕……”
　　“怕什么？”
　　“都不怕我查到后不告诉你，然后就据为己有！嘿嘿！”希纯阴森的嬉笑。
　　“笑话，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你。”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喂，别忘了我也曾经是徵羽的超级fans啊！我也有可能旧情复燃，然后和他私奔！”希纯伸出她可爱的舌头，买力的舔着可怜的棒棒糖。
　　“就算我不相信你，我也会相信羽的！”水柔无比镇定。
　　“啊？怎么都不相信我了，我好可怜啊，呜呜呜呜……”
　　“好了啦，哭的一点都不象，那你现在睡觉吧！我也该休息了！”水柔关切的哄着希纯，总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有麻烦要找她，这么晚还要打搅她休息。
　　“阿柔，你这个残忍的家伙，你要我怎么睡嘛，马上就要天亮了。”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希纯好怀念她可怜的美容觉。
　　“那我们学校见。再见啊！”不等希纯回话，啪的挂掉电话。水柔心里蛮过意不去的。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一缕缕金色的阳光渗过幽紫色的窗帘。
　　一切就绪，把那及腰如海浪般的长发松松散下。走到玄关，面对墙上的装饰镜露出一个微笑，但马上又换回先前的淡漠。因为那个微笑让她感到恶心，自从他消失后，微笑天使就对她挥手远去。
　　门外的阳光亮得刺眼，她不得不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天很蓝，蓝的让她想起他那双蓝的深邃的眼睛。摇摇头，忘掉那想要回忆起来的记忆。
　　眼前，大理石雕刻着‘棂瑛高中’四个暗白色的大字。陆陆续续的有些起早的学生走进。
　　水柔有些犹豫，曾经清晰的痕迹还历历在目，然而，再次来到却有许多的辛酸。
　　“无论有多少不愿面对的事情，总会有去面对的时候。”水柔自我调解。毅然走进了学校。
　　渐近二年五班，一阵阵殷勤的声音打破清晨的宁静，水柔不觉有些稀奇，往日总是在很远就能听见二年五班朗朗读书声，今日却是喧哗一片。
　　“许同学，这是我买的蛋糕，很好吃的，送给你！”长相斯文的赵丝瞳语道。
　　“默辰，这是我爹地从法国带来的名表，很适合你的。”妖烧的安熙珍也不甘示弱。
　　“阿辰……”
　　“走开。”不厌其烦的声音从他单薄的嘴唇怒语。
　　如寒冰般刺骨，走进班门的水柔的第一感觉。
　　他被女生重重包围在后门口，但突出的身高把他冷漠的脸呈现在外。
　　刚毅的眼神微微有怒火在燃烧，使他那深棕色的眼珠更有神韵，坚挺的鼻翼镶嵌着一颗幽蓝的钻石，如樱花般淡薄的唇轻启。棕色的头发被微风吹起，显得慵懒随意。
　　二年五班，是全校最优秀的班级，各个男生不是长的不敬人意，就是几百度的厚镜片架在鼻梁上。女生们，各个貌美如花，乖巧可爱。但，若有漂亮的男生出现，也就丑态百出。这让水柔感到了女生的悲哀。
　　她已不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她也不愿做万众瞩目的焦点。或许这个男生就是自己的救星，水柔被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吓了一跳。
　　急忙走到座位上，拿出纸巾拭掉上面的灰尘。偶然间看到旁边座位抽屉里一个个性十足深蓝色的运动包。心不经一震，整个人都怔楞住。
　　微风轻起，带动她纯白的连衣裙，海浪般深紫的头发轻飘飘的随风而舞，脸庞上带着一种落寞的表情。不觉，又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的桌子上撒下斑斑星光，空气中有淡淡的古松味，她扭头，正对上他冷漠的眼神。不知不觉中，门口的‘聚会’已经解散。
　　她不可以让任何人坐在那个座位上，任何人都不许！
　　“你，可以不坐在这里吗？”水柔犹豫的开口。
　　他看着水柔，不语。坐了下来。
　　“你可不可以不在这里？”微微有些愤怒的水柔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将要爆发的怒火。
　　“不。”他拿出笨笔，沙沙沙的写着什么。棕色的头发盖住了他的眼睛，似乎在他的世界里，就没有‘感情’这两个字。
　　“理由？”水柔不解，为什么他非要要这个座位，明明有更多比这个好的。
　　“没有理由！”
　　“你……”水柔无语。或许和他沟通就等于别人与自己沟通一样，根本不可理喻。
　　风依旧在吹，无奈的水柔和面无表情的许默辰僵持着……然而，美丽的画面总是无法长久。
　　“水柔，校长找你。”一不满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年近中年的外文老师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离开了教室。
　　水柔淡淡的看了许默辰一眼，安静的对他说：“我不喜欢你坐在这里，希望你离开。”转身离开，留下一股浅浅的余香。
　　“为什么开学典礼没有来？”高傲的质问传出校长室。
　　水柔静静的带上门：“没想到你还挺注意我的！”
　　“昨天，就你一个人没有来。”她看着面无表情的水柔，露出一抹嘲弄。“你的行为对学校的校风校纪影响很不好，我想……”
　　“不用想了。”水柔轻瞟了她一眼：“不择手段的对付一个人，会很辛苦的，而且对于我这样的人，也不必会有太多顾虑吧？”
　　“你……”她心中满是嫉恨，怒火似乎一触即发。
　　“好，既然曾经我答应你随心所欲和给你最好的照顾，我也不勉强你。相信你也看到你的新同桌了，还满意吗？”
　　水柔嘲笑的看着这位所谓的校长：“我觉得你蛮可怜的，利用别人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崔校长，难道我对你还有威胁吗？放下你那颗多虑的心吧！”
　　“你……水柔，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权利了，不要再咄咄逼人！”水柔可以说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天不打倒她，她心里就越是不舒服。
　　“我没有在咄咄逼人，只是你自欺欺人罢了。”清脆的上课铃声急促的敲打着。
　　“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先回去上课了！”面前怒火冲天的校长，水柔不欲理会。转身，门发出吱的一声。
　　“你给我站住，你知道吗？今天的嚣张都是小羽带给你的。”身后的校长嘘嘘喘气。
　　门外热热的风不停的吹进舒适的空调房。刹然间，水柔停住了脚步。
　　见水柔无语，崔校长轻哼一声：“不要浪费小羽这一切的牺牲。”
　　她意味深长：“不要忘了，羽的牺牲，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不，小羽，没有死！所以他的牺牲与我无关！”她从来都不敢想象那次的车祸自己是主谋。
　　“你，你说什么？”水柔迅速转身，诧异的看着崔校长。
　　“我……我……”崔校长吱吱呜呜，突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你说啊！你把刚刚的话在说一边！”水柔激动的抓住校长的肩膀，淡紫色的眼眸由浅变深，深的让校长感到恐惧。
　　“你……你放开我，放开我……”崔校长努力的挣扎着。
　　猛然间，水柔发现自己有些过火了。放开她，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上。
　　“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她淡淡的请求。无神的眼睛深邃的象漫无边际的薰衣草田。
　　崔校长的眼睛诡异的旋转，“告诉你，凭什么我要告诉你，你有什么资格……”
　　“你，我不要别的，只要告诉我，羽，他，真的还活着吗？”她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崔校长看见她那双紫眸，不由一颤。想象到刚刚如魔鬼般催命的眼神，心不经有些害怕。
　　“他，还好。”不知是可怜的心理在作崇，还是担心水柔再次‘恐吓’她，她告诉了她。　　“现在，你走吧！”
　　水柔退出房间，热热的风，吹下她感恩的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