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青春，还在 ...
-
火车外面的世界漆黑一片，内里却灯火通明，反差大至有种昼夜反转的感觉。虽然当初A市还有出国的时候，都经历了一堆奇怪的事，但如今过着平静的日子，反而更加能够注意到一些细节的事。此刻最鲜明的莫过于：夜晚里孤独的旅行，竟然这么寂寞。
虽然旅行的意义本身就是剔除无法排解的孤单，但身处过程之中时，还是会有种奇妙的感触。身边的人好像都成了花草树木一样的背景，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自由地呼吸着，在漫无边际地思考着……无法消弭的不安感。
“不知道，X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既然是在赤道附近，肯定是很温暖吧？”气温好像也变得能够影响心情，小二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这么多愁善感。X地临近赤道也是成诚告诉他的。
有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这种事吧？小二忽然想到。那么，他看成诚兴许也是戴着有色眼镜也说不定。只不过，这个颜色只会让他觉得对方越来越可爱而已。
现在的他，也会觉得“成诚喜欢我”这件事，真不可思议。
当然，也许，对方并不是多么喜欢也说不定。但是，即使是只是想找个人过日子这种程度，也会觉得受宠若惊。
成诚是一个独立的，不通于世俗的存在。起码在他的心目中是这样。所以，完全无法把一些常人为情所苦的烦恼放到对方的身上。感觉，这个男人，就应该是被别人追求和喜欢才对。
但，事实上，真心地以认真的态度追求成诚的人并不多。毕竟，对方的不好相处，几乎是出了名的呀。
“既然出了门，就一定要去更多好玩的地方……”心里隐隐期待发生一些更加亲密的事，但又怕是自作多情。果然，和兄弟越线实在是一件很烦的事。
不由自主地就更加小心翼翼的。
在以前的恋爱中，他都是想到就做，几乎从不去猜对方的想法。他的准则是：既然想要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对自己是什么感觉，就去问好了！既然喜欢对方，就去追求啊！
“啊……好烦。”根本就不敢在成诚的面前开启这个话题。
更何况，假如对方再次说出“我们在一起吧”这种话，他又该怎么回答呢？其实，根本就已经在考虑要答应了吧？
想要找个人陪自己这个念头……就像一个漩涡一样，将其他的顾虑粉碎。
“不管了，不管了！”完全放弃的某人像是要拔光自己的头发一样拼命挠头，哪怕吸引了众多莫名其妙的目光。
反正，已经这样了，就随便吧！
“我到了，你在哪儿啊？”
“我在西站，你是在哪儿的出口？”
“不知道额，我看看。”因为十一人太多，人流之中完全失去方向感的小二只能无助地抬头望天了。“啊，啊，看到了，这上面写着2站台！”
“你是傻瓜啊！我问你是在东站还是西站呐！”成诚估计小二就会在报站名的时候就下车，所以特意在更里面的西站口等待。2站台？竟然是这么角落的地方……
从很远的地方就见到那个站在原地左顾右盼的身影，感觉竟然有种水流汇聚的欢畅感。真想隔着着近百人的人群大声呼喊对方的名字……
“王小二！”一声大喊，虽然不至于穿透到对方的耳朵里，却让自己无比地舒畅。
听到微弱喊声和众人窃笑的小二惊愕地一转头，就见到了对方堪称明媚的笑容，顿时有种电影重演的心跳感觉。
“要不要这么大声啊……”厚颜无耻的小二内心里也煎熬了。
俩人规避人群的过程，也想流水冲过岩石一样，毫不费力。也许，空气里也透着一股名叫焦躁的情绪吧？不然，为什么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呢？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话虽如此，成诚却依旧绽放着越发灿烂的笑容。
从这张平日里几乎透着冷漠的脸上，见到这么大开大合的情绪，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或许是被焦躁所趋势，或许是缺氧导致的晕眩，总之，小二几乎是没有思考地上前紧紧拥抱住对方。
煽情的举动让成诚有些僵硬地呆立着。
毕竟，他们之前的亲密，更像是一场构造在臆想中的梦境。就如同那种虚无缥缈的网恋一样，没有多少真实感却又确确实实地存在着。
脸色红得已经不自然了的成诚虽然没有动作上的抗拒，语言却已经开炮了。
“可以了，抱够了吧。”
“唉，总算是下车了。”软趴趴地将整个体重都堆到对方身上的小二，毫无芥蒂并且厚颜无耻地撒起娇来。“半夜坐车真的是累个半死啊！”
一整晚都游离在半睡半醒之间，像被鬼追着一样，简直都要疯掉了。
“都叫你不用来。”
“可是，这么久你都不回去，只能自己动手了。”
因为对方的手指像章鱼脚一样一直盘踞在他的胳膊上，所以往车站外行动的成诚几乎是将人拖着往前走。虽然很重，而且很丢脸，但竟然奇迹地没有挖苦讽刺一番。
看来你辛苦一场的份上，给你点福利。成诚的理由。
“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放东西，然后吃饭，之后就可以随意了。我只有今明两天的假期。”
“额，这么短？不行不行，我们赶快去放东西，然后随便吃点什么。”
被反过来拖着手臂行动的成诚不由发出笑声：“你心急什么？”
“这地方人真多。”
“我们要去的地方，可是个很小的地方。”成诚当初也只是漫无目的地选了一个姓名比较别致的地方，花了五块钱车费，开始一段新人生而已。
“咦？是吗？有没有比平林还小？”
“差不多吧……”
一路上，小二几乎聒噪地聊着各种话题，一些给学生们上课时的趣事也被拿出来说了很久。
到地方的时候，才明白对方所谓的“小”是什么意思。
这里的房子，墙壁大多已经成为了灰黑色，周围四处可见那种堆在角落里的垃圾堆。过道是那种夹杂在楼房之间的，视线狭窄的路面。时不时地也可以见到骑着自行车穿梭着的青年或者中年男人。
整个地方，都透着一股破旧的，上世纪的气息。
因为太拥挤，所以感觉格外地小。
这就是，成诚这段日子中生活的地方吗？也许，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曾经产生过和他相关的记忆，然后留驻盘桓。
莫名的就多了一种熟悉感。
结果，成诚带他去的地方，竟然就是他们那个旅馆的所谓的“宿舍”。狭窄的房间里只有两张凌乱的木板床。有一张上面还有好多的电器用品，东西虽然多，但并不是脏乱的感觉。本能地，小二就觉得这张床是成诚的。
看着成诚把他带来的简易行李放到那张布满电器的床上，小二得意地露出窃笑。
吃饭的小店内府虽小但整理地很干净，价格很便宜的同时味道竟然也不错。
“这里的味道，跟我们那儿不一样额，好辣啊。”小二吐着舌头，感觉喉咙都快要烧起来了。这里的饭菜几乎每一样都是辣地让人喘不过气来，饱足口腹之欲的同时真是大受磨难。
倒杯水递给对方后，成诚才道：“习惯就好。”
虽然本来就是抱着作弄对方的心态，但好像有点过头了。看小二被辣地眼泪鼻涕都直流，虽然很愉悦，但也会心疼。
“实在不行，就不吃了，我再带你去吃别的吧。”
一听到还要吃，小二连忙摇头，道：“就这个，就这个吧。”本来时间就不多，应该要抓紧才对。
至于抓紧时间来做什么，这个……他还没想好……
“我们去哪儿玩啊？”
“附近有个湖，所以有个湖滨公园，要去看看吗？”
这都是成诚事先做好的功课。
来X虽然已经有段日子，但他其实也没有去多少地方。
“好，那就去吧。”
湖滨公园，如果硬要给它个评价的话，那就是：东边商家一堆，西边祸害成群。
公园西边树木太多而且很茂盛，所以偷鸡摸狗之类的也大幅上涨，几乎成了贼窝，是单身男性女性需要慎重考虑的散步之地。至于东边，因为临近湖边，比较开阔所以一向人流很涌，小商小贩们几乎是贴着身给你推销的地步。
所以也有一些想要特殊服务的，会在不东不西的地方，等待着撒钱给行业人士。
两只菜鸟，晃悠了一圈，果断地往树林里走了。
“哇塞，里边儿会冷额！”小二抱着手臂御寒。
“啊，真的，要不去别的地方吧。”
“不了不了，就这儿吧，我们找个地方坐着吧。”
结果两人七逛八逛地竟然离奇地逛到了林子里。因为不远处有个公共厕所，所以地段上还有几个石椅供休息。
他们俩刚坐下，就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
有种被偷窥的不自在。
正在成诚四处观望的时候，就见到有两个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男人从公厕里走了出来。瘦高个儿的男人穿着有种低调的艳丽，所以十分醒目。
小二多少有种盯着别人看的不好意思，所以转过了头。
然后，便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
“想3p？”低哑的声音。
惊愕地抬头的小二视野中依旧是那个艳丽的男人。
成诚完全没预料到白天的公园里竟然还有这种豪放的人存在，而且以他看来，这男人必然是个卖的。
“不是。”几乎冷酷的声音。
“呵呵，长得不错嘛，新手？没关系，我收费不高，前后都行，双杆如洞也没关系。”男人仿佛没有听到般，继续露出炫目的笑容。
小二毕竟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地被一个男人挑逗，眼睛几乎瞪成了一双圆球。
成诚冷着脸，道：“找别人去吧。”
渐渐收敛笑容的男人，过于浓烈的眉目间几乎有种杀气。
“乳臭未干的小鬼，该不会是在谈情说爱吧？”
小二立马诚实地露出尴尬的表情。忽然，有种自己也许只是个混蛋骗子的内疚感。
“哼哼……真是可爱呀。”
成诚并没有再回答。
这里人不生地不熟，还是少惹事为妙。
“两个男人，还指望能谈爱情，让哥哥给你们提个醒，记得好好带着套子！”莫名其妙地生起气来的男人，不知道走了那条道，竟然很快地就不见了身影。
刚才的男人，身上有股很危险的压迫感，成诚拉着王学勤的手，道：“我们快走。”
被突兀地拉起来的男人看着眼前的背影，从心底里生出一股热气不断喷薄叫嚣。
明明是刚刚还徘徊在自责和负罪边缘的男人，却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
无论是不是喜欢，是不是爱情，都他妈的操•蛋去吧！
于是，不知不觉地，两人竟然在这样的林间小道之中奔跑了起来。
被风吹走的，除却额头上的汗珠，也许，还有更多的东西……
就如同不时从林间穿透而下的暖阳一样，小二忽然觉得，其实，他的青春还在，并且正激烈的飞舞着。如果心灵也有重量的话，那一定是一对翅膀的份量。
在恣意的青春里，他决定抛弃一切莫名其妙的顾虑，只为了向前而努力地迈出双腿。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青春，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