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6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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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久裳。
——这是收信人的名字。
性别男，姓氏不详，年龄不详。中等身材，双目皆盲，除此外无明显外貌特征。
所在地不详，大致方向向东，最后一次接触于东海岛岸。
——以上是收信人的资料。
哒，哒，哒，哒，哒。
秒针一格一格向上跳，越过最高点接着向右。
下午一点。
当日纲手的话让日向宁次非常震惊。虽作了疑问，他心里却相当肯定委托人不亲自递交委托并非毫无理由，然而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不可忽视的转交理由竟然是死亡。
那个委托人死了。
原因未知，时间未知。日向宁次没有问，纲手也没有说。
……是自然死亡吗？还是卷入了战斗？
……或者被处决了？
去年底的任务涉及接触到了雾隐的忍者，虽然那时任务小队被有意无意地放了一马，但前来堵截的雾忍的确表示了对委托人的追捕之意，会是他们吗？
……如果是，局面又是怎样的呢？
直觉让宁次莫名地在意此事，这种在意非常强烈让他无法忽略。他觉得此事相当蹊跷，内含信息量极大，不过短时间内并无从下手。
另一方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新的任务。
护送任务当时，那委托人的确提到了谈话内容此刻未完尚有后续，从而使宁次一直保持着警惕。这也是为什么当他听到纲手言及此事便直接要求领接该任务的原因。
可以说，某种意义上，日向宁次对这个后续是期待着的。毕竟那委托人的说辞从任何角度、任何立场上来说都让他非常介怀，宁次希望把此事弄清楚，却又完全无法通过其他渠道获取相关信息，不过幸运的是，就委托人那会的言行举止看，对他言明此事也未尝不同样是对方的态度。
然而如今真正到来的后续任务，倒又让宁次有些不确定起来。
委托人是个掌握大量人体研究资料的人，曾经在水之国为细作，其当日的处境是被雾隐追捕。
与宁次二人之间的言谈可见，这后续显然是在委托人的计划之中的，而对于言谈中的信息不完整这点，当时委托人则表示“出于特殊而无法告知”。
——会是这“特殊”终究导致了他的死亡吗？
那么他的死亡是否表示其计划被打乱了？亦或者，死亡根本是计划的一部分？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至于另一部分……你会有机会找到的，很快。”
撑着额头的手指骤然收紧。
……不过，这些先旁置不谈，如果从信息后续的角度上来考虑……
将手放下，宁次睁开眼，目光重新锁定在那收信人的资料上。
——利久裳，性别男，姓氏不详，年龄不详。
另一部分，会是从这个收信人那里得到吗？
……不管怎么样……
长舒一口气日向宁次决定将所有任务相关资料都暂时放放，先去进行下午的训练。
站起身，他把资料整理收齐，拿镇纸压好，走出书房。
委托人那种压低着吐气的声音回响在脑海里。
“这个任务之后，我们还会再见。”
正式任务始于一天后的清早。
日向宁次准点来到村口的时候，三个队友已经在那了。
——其中两个在那吵架，一个负责观战。
“委托啊对方啊就都不说了，反正奇怪的任务也接的不少。但是最最最——不可容忍的事情是啊——”身着亮色短衫的少女指着一旁那个靠着树的家伙不情愿地嚷，整张脸揪着，声音又尖又细，“为什么！又是你——这个家伙！”
可能是昨晚整理资料到深夜的缘故，此刻的宁次觉得头有点疼。
“干嘛你不乐意？”被指到的家伙一身无纹黑衣靠在树边掏耳朵，两把尺寸不同的短刀一把斜背在身后一把横绑在腰间，“你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这任务看着还挺有点意思，我可不想队里有个拖后腿的。”
……头疼。
“你说谁是拖后腿的！”少女瞪大双眼伸手就去揪那黑衣家伙的衣领。
松开手，无纹黑衣脚步后踏，敏捷地一侧身躲开少女，歪着头咧了个邪邪的表情：“说的就是你啊，没术式没体力还尽拖后腿的男~人~婆~”
……头很疼。
“你！”少女被他一激再激，怒得涨红了脸，一双杏眼瞪得白多黑少，反手就去拔苦无，口里句子也咬得一节一节，“你，再，敢，说，一，次，试，试，看，呢？”
“哈，又来，这句用过一万次了太太！你真是连打嘴炮都不行啊……”单手也握上短刀，雾原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地摇头，声音吊得有些阴阳怪气，“有什么不敢的，说给你听呗，你这个没——”
……头更疼了。
乱雨见宁次走来便停止了观战，不待雾原说完直接张口将他打断，出声寒暄道：“早，日向。”
做了个深呼吸，宁次皱着眉头答：“早。”
“哟，”注意力从香那里移开，松了握刀的手雾原转过脸看向宁次，依旧怪怪地吊高声音，“早上好啊，我们尊敬的队长大人。”
“早上好！”香把手里剑插回忍包，也对着宁次的方向勉勉强强扯出一个微笑，接着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雾原一眼，“哼！”
……看样子，这一路，很不轻松啊……
伸手捏了捏太阳穴，宁次礼节性地表示了寒暄，随即一行人合了合之前谈妥的作战计划，简洁言语两句便向着东面出发了。
——目标是水之国。
任务分配之后日向宁次又私下找过五代一次，与她就任务的大致方向作了一些讨论。
虽然委托书上关于收信人的地址只有“东向”“海域”“岛岸”这些模棱两可的字样，甚至具体地址都不固定，但一阅毕委托书宁次立即就认为任务应当从水之国入手了，以任何角度考虑都是。
有些意外地，在找到五代目谈及这想法时，不待宁次阐述完纲手便直接同意了他的意见，甚至还顺着他的话自己说出了以水之国为切入点这个思路，并立刻作了相关书信予水影，以便任务小队通行。宁次对她的此番行事这般效率有些疑惑，不过毕竟的确事不宜迟，便也没在此事上做过多的滞留。
不同于上次介入的水之国边缘区地界，水之国本土为岛屿，远在东海之外。不考虑天气情况，从火之国海岸出发走水路去至少要四到五天，而此时正直初夏，雨期将来，海上阴晴不定，风向难料，再算上从木叶到边境的时间，林林总总加起来怎么也得一周左右在路上。好在不同于火之国，水之国本土并不大，与周围的岛屿也相去不远，一旦有了线索也相对容易定位。
……不过这在路上的一周时间看上去可不大容易啊……
相当不容易。
虽是搭船出海，但平日里在船上协调帮手也是自然的事，而根据能力搭配，探战结合，四人便两两分在船头船尾。
宁次的任务是负责在船头确认方向——基本该说是惯例——搭档是乱雨——这也不算是非常恼人——天气不错事情并不多，还有时间休息——听上去似乎挺不错的不是吗。
不过……
与其说船上帮忙是需要高度精神集中的事，不如说其他方面更值得操心一点——倒不是因为路况这等复杂，只是余光得时刻注意身后不远处分工的队友们，以确保他们没有过度地互相攻击，抽刀打架，上房揭瓦或者把船板拆了之类的恶劣行为。
这让宁次难免有些烦躁。
相当烦躁。就这么一心多用，三十分钟过去摊在膝盖边的任务资料还是第一页——虽然这些资料他之前已经翻看过无数遍了——收信人相关没有再分析出一条新信息来，上岛之后的具体方案也完全没有头绪，很快再进入雾区便不能休息，而趁他不注意船尾那两个家伙刚才已经短兵相接小规模交火过一次了……
——还差点没把舵给拔了，被船长拎桨一人狠狠拍了一记才安生。
然后这会才没过一个小时，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了。
男声说：你废话很多。
女声说：不要你管，你有什么资格管别人啊，你废话不是更多。
男声表示：想打架吗？
女声急了：全程奉陪！可惜你说了一万次了根本没胆动手，因为你只是个会打嘴炮的胆小鬼！
然后是抽刀声，摸手里剑声，鞋底在木板上的滑动声。
双方选手你我就位，剑拔弩张各自站好。
加上周围的水手还在那起哄。
……已经是程序化了。
忍无可忍，宁次再转头往那狠刀一眼，厉词出声制止，那俩收敛了点。
宁次不能理解他们有什么好吵的。
又没有深仇大恨，没有激烈矛盾，甚至基本没有什么明显的过节。嚷嚷地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互相挑衅，抬杠，然后积累个几十分钟就按耐不住地要动手。麻烦的是他们还都有点实力，动起手来旗鼓相当一时半会停不下不说，双方冲突所造成的破坏完全可以毁掉他们乘坐的这艘船——在茫茫大海中间这可不是一般的棘手。
第五十三次回头出声制止他们互丢手里剑，日向宁次又开始毫不大意地头疼。
他开始怀念以前在第三班出任务，天天和李，还有凯老师。虽然那会也不缺闹心的家伙——为什么从来都不缺闹心的家伙？——而且从老师开始就上梁不正，但怎么说也比现在好一些，最起码在不满也不会是队友之间闹出什么矛盾……
闭上眼重重地呼吸几下，宁次痛苦地想要不是因为能力合理分配，怎么也不能安排他俩在船尾搭手啊。
……果然还是要有相当的共事经历，才能培养出团队合作精神……吗。
皱着眉头宁次下意识在资料笔记边随手写下这句话，心想，起码那样够团结。
“这并不一定。”
坐在他斜对面的乱雨难得主动开口，瞥一眼宁次手上的笔记，“我指团队精神，团结。”
宁次无声抬眼看他。
乱雨侧脸示意一下船尾那边，停顿一会，然后面无表情地说：“因为我和香共事过很多次，事实上，中忍考试我们是一班的。”
“我不觉得我和她之间的团队精神比和小队里其他人更好，不过我了解她。”说着乱雨又转回脸来，依旧面无表情，“其实，虽然在合作方面她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有的时候她很让人头疼，不过他们其实是很团结的。”
“……”
宁次觉得眼前这人的说话方式有些莫名其妙，奇特的关联用语让句子听上去完全不着重点，不过大意他倒是懂了。
漠然思索了片刻，日向宁次抬手把“团结”改写成“融洽”，接着又将这一行整个划去。
船尾那依然在唇枪舌剑，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交战于无形，而战势已经从“废话太多，男人婆！”和“你废话更多，流氓！”上升到“你全家都是说废话的男人婆！”和“你全村都是满口废话的流氓！”了。
一来一回的互骂强烈地吸引着一同工事的水手们的注意，除了一两个觉得无聊以翻白眼表示抗议的之外，其他几个大多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吵，更有勇者听到这不禁哈哈一声笑出来，连忙搭腔：“哎哎，别生气别生气，我觉得你俩说的挺好的啊，不过全村都是流氓什么的，真的没问题吗，你们难道不是同一个村……”
“你闭嘴！”不待他说完雾原和香双双出拳转头怒瞪那个水手，音量之大足足震霏散雾，响遏行云，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那水手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一缩脖子差点没躲过袭击，忙嘴里骂咧了两句然后退回原位。
“看吧，”乱雨看着宁次，摊开双手，歪着头面无表情地说，“他们其实是非常团结的。”
“……”日向宁次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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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6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