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慕兮》山有慕兮

2、Chapter 1

　　六年前，夏。
　　骄阳似火，从学校出来，还是不自觉的松了口气。望见不远处的白色身影，嘴角的笑容不禁僵直。呆愣的，低头绕过那人，跑到了小姨的店中。
　　刚进门，就把小甜甜抱个满怀，软软嫩嫩的，“叭”地亲一口，尽是奶香味，小东西还一直不住的冲我呵呵笑，兴高采烈地叫了一句“姐姐”。
　　小姨见我进来，合上账本“考完了，考得怎么样？”
　　“还好，就是…”忽然门口的喧闹声打断了我的话。
　　抬头一瞧，果真是他们，白色在其中分外扎眼。
　　“呦，高慕兮，你在呢，这你家的店？”李旋倒挺会套近乎“打个折呗，都同学。”
　　“敢情你把这当自己家了，姨，看我面子，打个十折吧。”
　　笑罢，李旋倒仗义，请我再到当中去。
　　“小李子，给哀家唱个曲儿来。”李旋倒听话，清清嗓子唱起来：“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得了得了，”我看着怀里含着手指的小甜甜“别影响小孩子的童年。”
　　众人哄笑，又都转头去聊自己的了。
　　将怀中的小甜甜放下，随便她在地上蹬蹬的跑。
　　和旁边成绩好的人聊了聊考试的内容，转头看见曲熙言有些无奈，不时的看看我。看见下面的小萝卜头，就知道小甜甜又在耍赖了。
　　我起身走到曲熙言的面前，弯下腰伸出手对小甜甜说“来，甜甜，姐姐抱你玩去。”
　　小甜甜嘟着嘴，瞪着大眼，口齿不清的说：“哥哥……抱。”
　　见曲熙言无奈的样子，才反应过来他不会抱小孩。
　　我抱起甜甜，示意他伸出胳膊，“托住她。”见曲熙言小心翼翼的模样，我不禁发笑，笑骂一声“小色女。”
　　曲熙言听见愣了一下，嘟囔一句“随姐姐。”
　　我不着痕迹地瞪他一眼，伸手抱过甜甜，把她送到小姨那里。
　　替小姨结了几桌帐又回到那里。
　　原本这就不应是我呆的。一群打扮令人反胃的女生坐在那一桌里。还有那个人。
　　“呦，”李旋转头看到我“就等你呢，快点儿，都饿趴下了。”
　　“整天‘呦’什么‘呦’，这不来了么？”
　　“你们是不知道，刚刚曲熙言和高慕兮和谐的，和一家人儿似的，喏，刚刚还抱个小孩子。”我们班最贫的许文川挤眉弄眼地说，“慕兮啊，你不是喜欢熙言来着么，今儿告个白呗，机会啊……嗯嗯嗯？”我瞪他一眼，吃饭还堵不上他的嘴。
　　“哈哈哈……”曲熙言的几个兄弟跟着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今儿早上出门之前看过黄历，除了中考，诸事不宜。”
　　齐里笑着问“这谁家黄历啊，还真逗。”
　　“我家的，还能是谁家的？”这群人总无理取闹“赶明儿再请你们看戏啊，今天喝酒吃肉啊。”
　　抬头瞧见曲熙言微微地一笑，又觉得一旁有一道逼人的视线，转过头，果然是那个女生，闭了闭眼转身下楼拿了几瓶酒来。
　　酒足饭饱后，天早已黑的见底，一群刚毕业的初中生喝得醉醺醺的，早已把老师和家长忘到了脑后了，一个个都醉着回了家。
　　见墙壁上的表十点多了，就拿了包和小姨告别。
　　从店里走出来，望见前面十米处昏黄的灯光下有个熟悉而孤寂的身影。
　　快步走过去“还没走？”
　　“恩，一起。”
　　走出几十米，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来往稀疏的车辆从身边一辆辆穿过。
　　“今天考的怎么样？”曲熙言打破了沉默。
　　“还好，发挥得不错，”侧过头，朝他无声地笑了笑，“你呢？”
　　“就那样。”曲熙言忽然抬起头，“下雨了，带伞了么？”
　　“等下啊，书包里有。”手忙脚乱的从书包了找出一把伞来。雨伞不大，两个人只能尴尬的面对面站在伞下，这雨有渐渐变大的趋势，来往的车辆更少了，10点来钟，街道上早就没人了，何况这烂糟糟的天气。
　　“曲熙言……”我抬起头，望着那俊逸的面容，“我们真的不可能吗，两个月总可以吧？”两个月足以让我怀念。
　　曲熙言静默了一会儿，“我还不想想这些事，最近事情很多。况且，如果我答应，是对你不公平。”
　　“我又不在乎公不公平。”我低下头小声嘟囔，“拒绝就拒绝，哪来那么多无聊的借口。”
　　“那也不至于连朋友也不能做吧？”
　　“我有很多朋友。”曲熙言好心情的挑挑眉。
　　看着他狂妄自大的模样让我又气又想笑，“你很打击我。”
　　真是的，什么意思嘛，他是想说自己有很多追求者都成了朋友，还是他根本不把我当回事。
　　“恩，也许吧。”曲熙言嘴角露出微微的笑。
　　“走啦，回家。”将伞塞给曲熙言，朝他说一句“我如果淋了雨，你负责。”
　　说完向前走去。
　　曲熙言撑着伞紧跟上来，雨将他的声音盖住，他说了一句什么，听得不很真切。
　　在车上，望着雨水顺着车窗流下。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
　　“哦。”
　　……没什么。又在糊弄我。
　　到家门口，顶起书包冲向门口。
　　“高慕兮，伞。”
　　我朝着那个方向喊：“你打着吧，自己小心点。”别感冒……
　　最后一句憋在嘴中，愣是没说出去。
　　刚刚走进家门，拍了拍身上的雨水。
　　“怎么回来这么晚，和你回来的是谁啊？”
　　我瞥了一眼，“没谁，同学。”
　　“没事我去睡了。”今天真的玩的有点疯。
　　走入房间，放下手中的包，拿着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室。洗掉身上冰凉的雨水和淡淡的酒气。
　　坐在床上擦着半干的头发，望着墙上的日历。6月了，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