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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快要崩溃的尊严 ...

  •   午后,和煦阳光像一片渔网一样撒进屋内,暖洋洋的被子搭在阳台上,舍友都出去逛街了,只有她静静地搬个椅子坐在那儿看书,偶尔伸出去手去感受阳光的温度,片刻后,来电铃音打破了这难得的平静。“我们改变了态度接纳了对方\我们委屈了自己成全谁的梦想\只是这样的日子还剩下多少已不重要\时常想起过去的温存\它让我在夜里不会冷”。
      “都两礼拜没来了,还想不想做了。”,她能感受到说话者的愤怒。
      “不是的,宋经理,我只是暂时休息一下。”
      “你当初怎么求我的,不要挑战我仅有的同情心。”
      如何才能活着,一下子把许多以前看似重要的问题都冲淡了。那时实在走投无路,为在那求得一份工作,去求经理,差点什么都不在乎了。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这个城市的繁华丝毫和她没有关系。在马路对面,一家三口正从一个特色餐厅里走出来,小女孩一只手抱着可爱的娃娃,一只手被爸爸牵在手里,妈妈蹲下来,帮小女孩整理了一下衣服。
      妈妈,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称谓。盛夏从来都没有妈妈,记忆力甚至都没有妈妈的一张照片。不恨她,因为她对盛夏有生育之恩,不爱他,因为她对盛夏无养育之情。盛夏知道她不爱爸爸,一点也不,所以才会离开的那么彻底,也不爱她,所以这么多年来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不愿意在爸爸面前提起那个女人,让爸爸痛苦一次就够了,何必总是折磨他。迫切的想要爸爸快乐的心情比什么都重要,甚至不排斥隔壁邻居给爸爸介绍对象,对于那些造访家里的阿姨也装着喜欢。
      “我经济不好,又有个女儿,什么样的女人愿意跟我。再说我不要紧,有盛夏陪我就够了。日子也过得好好地。”爸爸每次都是这句话。她有时觉得开心。有时觉得自己有很自私,难道爸爸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了吗?为自己牺牲的还不够吗?
      她一直拥有的唯一拥有的只是爸爸。
      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让她如此的绝望,爸爸病了,病的很重,如果再不住院的话,恐怕撑不了多久。可是住院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家里也没什么存款。那些邻居们也只是一些宽慰的话,真要是向他们借钱了,个个都急的哭穷。
      这个世界太冷漠,盛夏也许过不久就会没有力气支撑下去继续往前走。
      她最终停在了一家夜总会的门前。亮闪闪的招牌,旋转式的玻璃门,婀娜多姿站在门里迎客的美女,还有泊车小弟频繁的去拉车门,欢迎一个个西装革履、有钱去那里挥霍的富人。盛夏的视线转移到墙上诺大的长形招聘启事上。
      月薪过万?!有思考吗,有挣扎吗?似乎都没有,就进去了。
      记忆删除掉那些求人的话语,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的低声下气,结果她和经理好不容易争取到一个特权,除了不卖身,做什么都可以。
      快要崩溃的尊严。
      “不想做,趁早说,年轻漂亮的姑娘有的是。”没等她开口,那边已经把电话摔了。
      接完电话,她安静的合上书本,出了会神了,随便拿了个黑色包包就出宿舍门了。
      为了得到一些,就必须失去一些。重要的是盛夏分得清那个对她比较重要。
      于是盛夏白天是个青春美丽的大学生,夜晚是个性感妖媚的夜总会小姐。
      来到夜总会的化妆间,盛夏换了一身黑色的小礼服,她的脸有一点点婴儿肥,显得非常俏皮可爱。可是她非常讨厌自己这张稚气的脸,非给自己花了个夸张的烟熏妆,把柔顺的头发放下来。这样就不像自己了吧。化好妆后,和经理打了个招呼,就去包厢里应付客人了。虽然自己向来是只陪酒赔笑,不做更深层次的服务,但她觉得自己早已坠入风尘好久了,久的忘记了青春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所以每次看到墨墨欢笑的脸,都很羡慕她羡慕她可以那样没心没肺的傻笑傻开心。宋经理常说,干我们这一行的,二十岁的女人四十岁的沧桑,是啊,心都老了,只剩下一副堆满粉扑的皮相了。
      公平这个词是世界上最骗人的词。
      就是有人天生是公主,琴棋书画样样通。
      就是有人可以无忧无虑,遍览群书,游山玩水。
      就是有人可以不用争取,大好前程,自有人奉上。
      又能怎么样,既然无法打破不公平的格局,只能去适应。
      归根结底,一切堕落中为生活所迫,是一件多么无奈却又最现实的原因。
      今晚的两个客人不像平常那些个肥头大耳,一个劲的就知道占盛夏的便宜。他们当中一个系着红色的领结,一个系着蓝色的领结,应该刚下班出来。他们在谈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完全无视她的存在。一脸的浩然正气,但盛夏却也不敢懈怠,每当看见他们的酒杯空了,就自动地替他们倒满。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你们慢慢喝,我倒着。中途的时候又来了一个男人,穿着休闲的灰色皮革,看上去一副狂傲不羁的样子。他的坐姿很不斯文,要是不是长得帅一点,再加上这是全城最好的夜总会,一般穷人进不来。盛夏都怀疑他是个小混混。见他来了,那两人停止了谈公事,三人互相调侃起来。
      “我说三弟,你啥时候交个固定的女朋友啊?让老爷子放心啊。”说话的是系着红色领结的男人。
      “哥,老爷子忙他的生意还来不及呢,哪有空管我啊。不趁年轻逍遥怎对得起自己?”穿着皮革的男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们的家事我可懒得管,不过丁老三,你新买的迈巴赫啥时候借我玩玩,我家老爷子最近管的紧,我家的车碰都不让我碰了。”穿着皮革的男子笑呵呵把钥匙一丢,“拿去开吧,记得定时给我送去保修。”
      她听到这,嘴角不经意间轻蔑的笑了一下,果然是富家子弟,自己的那两两个轮子车到现在都不舍得换呢。自己赔笑这么拼命的赚钱,也抵不过人家的一根烟,一瓶酒。
      然而,这一动作却让皮革男看到了。他玩味的欣赏起她来。20岁左右的年纪,浓妆,大眼睛,穿着显出一种不合时宜的成熟,还好有一双素净的手,没有涂任何颜色的指甲。她很会把握度,既不过分冷淡又不过分热情。他故意示意盛夏做到他身边来,玩味的看着她。盛夏觉得很不自在,把头扭到另一边去了。这时他的手也挽在了盛夏的腰上,很柔软,她身上有一股清香,像是体香,让人不自觉得想往脖子里闻。他的手慢慢的想她的衣服里面伸,在她的背上摸来摸去,似乎有进一步发展的趋势。盛夏实在忍不住了,他把自己当什么人了,使劲移到旁边,抿着嘴道,“先生,我这样的可是很贵的。”然后似有退出包间的意味。皮革男拿着酒杯,笑着看着旁边两个人,“我今天算是碰到钉子了。”随后他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保镖,往桌子上丢了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是二十万,只要你今天陪我一晚,它今天就是你的了。怎么样,很划得来吧,你可是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呢。”
      “啊,二十万这么多呢。”盛夏欣喜的拿起那张卡,亲了亲,无限留恋似地又放了回去。
      “我们这夜总会什么样的女人找不来,像玫瑰啊,水晶啊,不管是美貌还是服务都是一流的,也许你更需要她们。20万可买不来我心里的价位,抱歉,还有其他的客人需要我,帅哥,失陪了。”盛夏临走前抛了个媚眼,拿着应得的小费一扭一扭的走出了包间。坐在沙发上的俩人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打趣道情场浪子也有这天啊,看来得重新充电了,要不酒吧女都快看不上你了,实在是值得庆贺!
      皮革男却不太在意,心里只是想不过是风尘女子欲擒故纵的游戏罢了。三人喝完酒后,疯够了,就各自散了。在盛夏看来,又是一个风尘女子应付登徒浪子的小插曲,酒醒过后谁还记得谁呢。
      下班后,盛夏卸完妆,随意扎着马尾,冲冲赶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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