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慕容侠

2、第二章 往事

　　十四年前，父母带着我和妹妹，去海边游玩，那一天，发生了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
　　妹妹死了，她掉进了漫无边际的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我则没事，因为我坐在皮筏上，所以我很幸运的活了下来。
　　我和妹妹是双胞胎，我们的感情很好，我只比她早出生十五分钟。可是母亲不喜欢她，说她嘴笨，人笨，也不可爱。
　　她怎么会不可爱？她根本就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她如果不可爱的话，叶琛又怎么会先喜欢上她？
　　对，叶琛喜欢她，她死了之后，他才开始喜欢我的。为什么那个时候，死掉的不是我呢？
　　这么说，出现在墙角的小女孩，是我的孪生妹妹，欧阳雪吗？
　　“小雪，是你吗？”
　　“是我，姐姐，你好狠的心，那一天，你为什么没有救我，而是眼睁睁的看着我，淹死在海里？”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没有救你？”
　　小女孩抬起了青色的脸庞，幽怨地凝望着我，“姐姐，你没有救我，是因为你爱上了叶琛，不是吗？”
　　恍惚间，时光又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午后，破光粼粼的海面上，我和妹妹穿着相同的印花小裙，坐在皮筏里，快乐地晒着太阳。
　　猛然间，一个大浪袭来，皮筏严重地倾斜了一下，就在这个瞬间，妹妹掉了下去。
　　“姐姐……唔……救……救我……唔啊……”
　　我没有伸出手吗？我当时在做什么呢？不，我不可能不管妹妹的，我爱她，我非常的爱她！
　　“你说谎，你掉下去之后，立刻就不见了，是我大声呼救，才把父亲他们引过来的。可是他们潜了半天的水，也没找到你，哼，关我什么事？！”
　　“哦？真的是这样吗？你已经疯了不是吗？一个疯子说的话，会有人相信吗？”
　　“你胡说八道，我没疯，我没疯，都是你，都是你在害我，对不对？”
　　“对，都是我做的，你满意了吗？”
　　我歇斯底里地扑了过去，抄起一切能用的东西当武器，我打她，狠命地打她。
　　而她只是微微地笑着，不闪躲也不反击，因为她是虚幻无形的，我根本就碰不到她的一根手指头。
　　我又哭又叫，闹得翻天覆地，医生和护士们冲了进来，合伙把我捆在床上，又往我静脉里打了一支药水。
　　失去意识之前，我妹妹的鬼魂笑了，仿佛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用嘴形对我说了四个字，“报应来了！”
　　真的是报应吗？我为什么想不起来？我没有疯，为什么没有人肯相信我？
　　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一个真实得可怕的梦。在梦中，我用刀子杀死了子璇她们，并且，挖出了她们的眼睛。
　　这样酣畅淋漓的梦，许久不曾做过了，原来，杀人，竟然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
　　怦怦怦怦怦，这是什么味道？又香，又甜，又好闻，我还在做梦吗？
　　睁开眼，正对上一张血腥惨白的脸庞，空荡荡的眼眶里，并没有眼珠子。
　　是子璇，她为什么睡在我身下？她为什么可以摸得到？她……为什么穿着白色的护士服？
　　我身子僵硬，爬起来四下观望，病床上，墙壁上，地面上，到处都是血！
　　三个护士，两个医生，全都死了，而我的手里，甚至还抓着几只软软的眼球。
　　呵呵，我杀了人，这下，我真真正正，是一个杀人凶手了！
　　“欧阳雪，你给我出来，你在哪？我告诉你，当年是你自己掉下去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嘶吼过后，屋子里一片冷寂，只有我自己的回声，在头顶回旋飘荡。
　　子璇呢？我小说里的女主角呢？她们都到哪里去了？就连她们，也抛弃我了吗？
　　我换下染血的病号服，从一个护士的口袋里翻出了一百块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街道上行人稀少，我招手打了辆出租车，茫然地说了一个地名。
　　欧阳雪，她一定就在那里，她在那里等着我，等着看我的笑话，等着嘲笑羞辱我。
　　可惜，我不会让她如愿以偿的，我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够阻止。
　　即使是她，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