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十二点灰姑娘

2、由雅是个大路痴

　　NO.1、
　　莫佐自开门进屋后就开始模仿山羊拉屎，先是钥匙撇在地上，自超市里买来的那一大兜东西，电脑包，文件夹，外套，袜子，牛仔裤，T恤衫……均与地板来个亲密接触！像深入敌后为了便于搜索而留下的记号一样，从门口一路开到卧室！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

　　今天由雅上班走神，会议上思想开小差，不停的进出洗手间，对着电脑，焦点只集中在屏幕的右下角那块，偶尔还会一个人咧着嘴笑出声来，周一到周四她都正常，唯有周五，因为周五晚上莫佐才回来！
　　平时一个住在Y市的最南边，一个在最北边。见一面都得围着Y市绕半圈，要是下班后还赶一起的话，估计没累死也会饿死在堵车的路上。这对为生活打拼的苦命鸳鸯只好也只能在周末见面了。
　　由雅今天下班早，迫不及待的想在第一时间见到莫佐，也希望第一时间占据他的眼球。
　　热恋中的女生，智商基本是呈负数的。
　　本就不聪明的由雅再加上热恋，笨得就只能用一塌糊涂才足于说明了。于是这只笨鸟不自量力并自告奋勇担起出门接莫佐回家的大任。脑海中此时除了她的如意郎君莫佐之外，1+1=几都忘的她自然也不会记得她是一个超级无敌大路痴这个事实了。
　　是的，由雅是个大路痴，不分东南西北，不记路名不记站牌。只要身边有人陪她一起走，哪怕那条路已经走过N多次，下一次她再自己走时还是会迷路，除非她单独摸索着走过五次以上的。
　　对于这一点，莫佐给她的最高评价是：依赖成性的大路痴。
　　今天莫佐坐的那趟车是新开的线，站桩也就设在一个由雅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的地方。
　　然而莫佐听到由雅要去站桩接他，他竟然没有疑义，只是告诉她出小区直走到天桥下然后向西走500米就能看到站桩了。由此可见，热恋中的某些男的智商也是不高的。
　　由雅走到天桥下才发现问题来了，而且是大大的。西边？在哪？再笨也该知道太阳落下的那一边就是，但是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霓虹灯早已装扮了眼前的世界。西，从何而来？
　　莫佐还有十分钟就要下车了，到时找不着人得多着急啊，偏偏由雅又忘了带手机出门。
　　由雅在前后左右转了半个小时后在眼泪流下之前的一个转身，看到莫佐黑着个脸在她不远处站着。奇怪，莫佐长得并不黑啊，为何在路灯的照耀下仍无法清楚的将他的五官描绘出来呢？
　　自知理亏，自然是不敢多言一语。由雅踮着小碎步挪到莫佐跟前，小心翼翼的用表情赔着不是，奈何莫佐压根鸟都不鸟她，如脚上踩着滑板的少年，从她身边疾驰而过。速度快得扫动了她额前的刘海！
　　由雅在后面紧赶慢赶的一路小跑着跟在莫佐后面上六楼，喘得她像奔跑中又拉载负重的老牛似的。
　　莫佐自开门进屋后就开始模仿山羊拉屎，先是钥匙撇在地上，自超市里买来的那一大兜东西，电脑包，文件夹，外套，袜子，牛仔裤，T恤衫……均与地板来个亲密接触！像深入敌后为了便于搜索而留下的记号一样，从门口一路开到卧室！
　　由雅则像是一个拾荒老人一路跟着一路捡，并挨件给放妥当。这期间屋里的两个人只有动作没有声音。
　　莫佐洗完澡出来，由雅的饭菜也做好了。两人依然是悄然无声的该吃吃该喝喝。
　　吃完饭后由雅去洗澡，莫佐洗碗。
　　一切都收拾完毕后，由雅躺在床上发呆，莫佐在玩游戏。
　　由雅知道自己的路痴行为有时实在让人感到可恨，上学时和几个要好的同学约好去逛街，结果让人一阵好等，那几个同学一气之下和她绝交，后来看她实在是到了无人可医，无药可治的地步了，挟持她请了大餐一顿才恢复邦交！
　　现在由雅想主动去跟莫佐认错的，都起身了，想想又认为这算不上什么错，换作大度点的男的，可能也就捏捏女生的脸，气急败坏的骂一句你怎么那么笨呢，然后牵牵手两人就天下太平了。
　　一样是路痴，一样是让人久等，对于同学，由雅觉得歉意重重，对于自己的男朋友莫佐，她却觉得这不算个事，还认为他表现得太过火了。
　　人们总是对陌生人很客气，对熟人又太刻薄。这句话用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对。
　　莫佐的火气在洗完澡后就自动降下来了，一直不说话只是想让由雅长长记性，改一改路痴的毛病。
　　波斯王子平时玩得特别顺手，今天却是一上场就被拿下，一个小小的关卡都重玩五六次还是过不了关。当然了，心思全放在床上躺着的那个傻丫头身上了，能玩过关才叫一个怪呢。
　　莫佐叹了一口气，退出游戏，转身把那个傻丫头按在自己腿上，就着屁股不轻不重的拍了三下，然后虎着脸问：“下次还认不认道了？”
　　由雅咬着牙，不叫疼也不吱声。
　　“每次和你出门就跟带个怕走丢的小孩子，不停的让你记路标和站牌，不停的解释这条道往哪走是哪，从那个胡同走又可以到哪，记好了即使东南西北不分，但也不至于会走丢。可你就是不听，依赖性那么强，以后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呢？”
　　“你说好永远在我身边的。”话锋让由雅拐远了。
　　莫佐无语了。
　　由雅很委屈，自我感觉很委屈，嘟着嘴，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兮兮的看着莫佐，像是陪伴多年而又忠心耿耿却没有饭吃的小狗，又像是受了莫大委屈而含着泪看着父亲的小女儿。莫佐只瞄了一眼，动作已赶在理智之前，伸手揉着刚被他打过的那里，柔声问她：“还疼不？”
　　“嗯。”
　　“揉揉就不疼了啊，乖，今天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一会给你拿。”
　　“亲一下就不疼了。”
　　莫佐捧着由雅的脸蛋，吧唧了一口。
　　“我说的是亲一下刚打过的地方。”
　　“很臭的。”
　　“我刚洗过澡，而且还隔着裤子呢，臭个屁啊。”
　　“嗯，是很臭屁的。”
　　由雅伸出爪子，对准目标，就是一个字：挠……

　　“嘿，嘿，醒醒，醒醒！”
　　“啊？啊？”雨儿睁开眼，迷迷糊糊中看到信子正在摇着自己。
　　“你的双手在空中舞动什么呢？”
　　“挠人啊！”
　　“什么？”
　　雨儿下意识的转头看看，她正躺在床上呢，信子趴在她身边。
　　“哦！做梦了我。”
　　“哈哈，大中午的，听着耳机还能梦成这样。我家娘子和周公有得一拼！”信子笑嘻嘻的看着她。
　　雨儿才发现，ipod里的歌不知道何时已从第一首“鲁冰花”听到第二十首吴宗宪的“屋顶”了！
　　信子是雨儿的男朋友。两人不咸不淡、不温不火的已经谈了两年多了。
　　信子是个IT男，典型的理工科、超典型的北方大男子汉。
　　话不多，条理分明，理智冷静，做事有条不紊。
　　这个男人还很温柔体贴，出门买东西不管有多重永远都自己一个人拎着，吃饭第一个抢着付钱，和雨儿一桌吃饭在他自己动口之前一定先为雨儿布菜。这样的男人竟然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仪表堂堂的他能烧得一桌好菜，但也仅此一桌，超出一桌零一道他都做不出来了，只因为这一桌菜都是雨儿姑娘喜欢的。
　　雨儿姑娘呢，嗯，一个地道的南方小女生。
　　人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可是这雨儿姑娘显然是个异类。既没有南方小姑娘的娇滴滴样也不拥有南方人的聪明勤奋，反倒是个大懒虫、馋嘴猫、小任性、极糊涂、特别笨、瞎咋胡的倒霉小破孩。这倒霉小孩还有一个最大的弊病：超级怕痛的。特别是每个月的那几天总是哼哼唧唧的要死不活的样子。
　　彪悍的IT男信子先生一到那时就会扮演一个既是护士又是妈妈的角色，不厌其烦的嘱咐她不能吃冰不能吃酸不能吃辣不能洗头不能洗冷水澡，要注意保暖要喝红糖水要吃大枣……服务范围很全面，服务态度很谦和，搞得雨儿姑娘周围的朋友都跟害红眼病似的说她每个月就坐一次月子。
　　“还躺在床上磨蹭什么呢？逛不逛花市了？”信子真想往床上丢一只狗，嘻嘻，这丫头怕狗也不喜欢狗。
　　“哪有人大中午逛花市的，花没晒死，人也会被烘干成木乃伊的？”有人还在床上唧唧歪歪的就是不肯爬起床。
　　“平时我上班，你有课有家教。好不容易两人都有空了，某人却是见不得八九点的太阳，都起床了还带着耳机睡个回笼觉。请问，不现在去还等晚上人家收市了才去？”
　　雨儿就有这习惯，张罗事有她，临时悔棋有她，真去成了，兴奋起来又非她莫属。
　　雨儿童心未泯喜欢养养鱼啦，养养乌龟啦，但是三分钟热度加懒惰的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转身就把那些个小玩意打入冷宫了。
　　最终的结果是鱼饿死（只听过鱼撑死的，她竟然能让鱼饿死，实在强大，汗啊！），乌龟里的水没人换，臭得只要是能以两腿直立行走的生物都不敢靠近半步，无奈之下信子只好将乌龟送人了。
　　现在，雨儿同学又喜欢上养花了，还摇头晃脑的对信子说，养花，能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绿化环境，净化空气！大道理一套一套，小理由一框一框的。
　　信子倒不是被她这点小伎俩所忽悠倒，他只是觉得养花再怎么也不至于会臭，不需要天天换水那么费劲，所以就答应她了。
　　这下，雨儿同学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似的，拽着信子满花市跑。
　　几位膀大腰圆的大爷将衣服下摆卷过肚脐眼，向世人展示他的游泳圈，右手转着两核桃，左手顺着下巴的胡子，腰带上还挂着一壶浓浓的茶水围在一起大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这种场面对雨儿同学来说那可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要她放过？还不如让她憋着尿别上厕所得了。
　　雨儿可劲的缩小体积，钻进去一听，原来是在讨论昙花。
　　甲大爷说，我家的昙花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有点蔫蔫的。肥加了，水也精心浇了，甚至按时按点的抱去窗台晒太阳，还是不行，娇气得很啊！
　　乙大爷说，用点鱼腥水或是人尿浇浇看。话说我家那盆昙花，那可不是吹的，叶子墨绿透亮，油汪汪的，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打花骨朵了。昙花开花是吸取月光的精华，阳光底下绽放的花朵是所不能比拟的。昙花开花，洁白，淡雅，清香，素有“月下美人”之称呐。
　　丙大爷说，听过“昙花一现只为韦陀”之说吗？相传昙花和佛祖座下的韦驮尊者有一段哀怨缠绵，可歌可泣的故事。花神昙花爱上了为他除草的小伙子，后来玉帝把两人拆散了，一个一生只能花开一瞬，一个送去灵柩山当和尚，赐名韦陀，并让他忘了尘缘。昙花开了败，败了开，一生一世只为了见韦陀一面，可是他就是不认得她。唉，有生之年，若能见识昙花一现，死不足惜啊！
　　丁大爷说，那谁啊，我家那盆现在已经打花骨朵了，电话留一下，到时电你。
　　丙大爷说，那什么，我这几天要出趟远门……
　　人堆里顿时暴发出一阵吹嘘声。
　　雨儿听后凄凄然，马上东施效颦，问王信，有一天，你会忘了尘缘，忘了我吗？
　　王信说，哦拜托，我倒是想，可也得玉帝他老人家看上我才算啊。
　　雨儿在王信眼前晃晃拳头说，谅你也不敢让他看上的。转头她又扯着信子的袖子说她要买一盆昙花。
　　雨儿这一出，让信子倍感头疼。
　　直接拒绝她，她会伤心难过，回家了也会念念不忘；给她买吧，养个鱼都能饿死、乌龟给臭死的主，想要养昙花？那可真的比昙花一现还难啊。
　　好在信子足够了解她，反应也快，已迅速的出招：“你很想养吗？”
　　“当然啦！”
　　“你喜欢吗？”
　　“喜欢。”
　　“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是否应该让它开心快乐的成长？”
　　“必须的。”
　　“如果有一天你的昙花枯萎了，你怎么办？”
　　“学林黛玉葬花呗。”
　　信子扶额，曹雪芹要活着会再死一次的。算了，不能被这丫头拐远了，摇摇头，振作精神应对：“听那位大爷这一说，足见养昙花那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一般人还真无法胜任。如果你坚持要养，那么你只能沦为一个刽子手。”
　　“什么意思？”
　　“昙花会被你养死。”
　　“啊？那还是算了吧。”
　　信子擦擦额头上的汗。
　　“决定了，我不买昙花了，我要养君子兰。”
　　信子脚下突然一滑，差点倒下。
　　“我个人觉得君子兰不是很适合你养。”
　　“为什么？”
　　“你甭管为什么，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花是你想养的。”
　　“那山茶花行吗？”
　　“我的祖宗啊，咱能不能找一个特好养活的啊？”
　　“依你之见，我该养什么花好呢？”
　　“这个问题就好像问雷老虎适合去参加什么样的绣花比赛一样难于回答。”
　　雨儿直接上去，抓住信子的手腕，狠狠的咬一口。
　　“哎，我很奇怪，你本来就是一只狗狗啊，为何会不喜欢自己的同类呢？”
　　“我再来一口，你就该去打狂犬疫苗了哦。”
　　“好啦，我逗你玩儿呢。”信子伸手揉一揉她那头不安分的随风飘扬的头发。
　　“那我们今天还买不买花了？”
　　“买，怎么不买呢？”
　　“买什么样的？大人请吩咐。”
　　“仙人掌呗！”
　　“合着您大老远的把我扯来，就拿一盆仙人掌搪塞我？”
　　“谁说就买一盆啊。有球状的，有巴掌形的，有开花的，还有结红球，黄球的，咱一样买一盆回去。往电视、电脑跟前一放，还能吸收辐射呢。”
　　“我怎么觉得找了你像上了贼船呢？”
　　“傻瓜，我真的觉得仙人掌很好的，跟你一样，简单明了，有内涵却不造作。虽然混身长满了剌，但只要真心对待，永远春长在……”

　　翌日，雨儿让信子足足叫了二十分钟还钻不出被窝，最后信子只得拿出杀手锏，上冰箱拿两块冰块放在她的眼皮上，就这还不睁开眼，待冰块化了，流她一脸水，才撅着个嘴起床。
　　醒来后的雨儿，吸着拖鞋用力的踩着地板，以示心中的不快。
　　昨天买了一堆仙人掌回来，摆了一屋，怎么看怎么兴奋，兴奋的最终结果是看电影，从《第六感》到《第五十次求婚》到《教父》，看到凌晨三点多才睡着。
　　洗手台上，牙杯里兑好的温水，这里用的是地下水，长年冰凉冻牙，牙膏也挤好了。雨儿边刷牙边满嘴牙膏沫子的出来问王信：“怎么周日你也不让人睡个懒觉的？”
　　信子往桌上摆碗筷，听她这一说，停下手中的动作，斜睨她：“竟然知道今天是周日，那就不该忘了你今天还有家教的吧？”
　　“啊？完了完了，小魔王今天要是看我迟到了，还不准怎么折磨我呢。”
　　扑腾扑腾的洗脸换衣服就要冲出门去，信子眼疾手快的就把她抓住，按在餐桌前，递给她一双筷子，说：“别急，时间我算好了，先吃饭，一会我和你一起去，和几个同学约好了在那附近聚一聚的。”
　　雨儿手头上有两份家教，教的语文，这两学生一个十岁，一个十一岁，都上四年级都是男生，正是调皮捣蛋作怪的年龄。
　　第一堂课，十岁的小男孩杨溥在雨儿刚对他做完自我介绍后，他就说：“老师，今天不用上课了，我妈做人流去了，我要上医院看她去。”
　　雨儿刚想说今早是你妈妈打电话让我来的呀，杨溥的妈妈就开门进屋了，嘴里还嚷着人才交流市场挤得水泄不通，一个经理助理还有博士生跟你一起抢的，像我这种老妈子只怕是难于找到工作了。
　　人才交流市场，简称人流？！撒谎的级别实在高啊！雨儿算是开眼界了，怪不得他妈妈要花钱请人教他语文呢，知子莫若母啊！
　　十一岁的李深却在第一天就给雨儿下马威。李深问她，老师，请问你知道“鞭长莫及”出在哪个典故吗？
　　雨儿老师回答，这个不在咱们今天要讲的范围内，下课了再问倒是可以的。李深说，老师，你不会是不知道的吧？
　　小样的，今天不整死你，以后就该爬我头上了！雨儿暗吸了口气，说：“楚庄王派人去齐国和晋国，途中经过宋、郑两国，其中一位大使被宋国人杀了，楚庄王派兵攻打宋国，宋国向晋国求救，晋国大夫伯宗说，‘虽鞭长，不及马腹，江河湖泊里也有污泥浊水，山林草野中也暗藏着毒蛇猛兽，再好的玉里都含有微瑕。’劝晋王再等等看。”
　　雨儿解释完又反问他知道其中的意思吗？李深说，当然，老师，那你还知道“四面楚歌”出自哪吗？
　　雨儿继续回答：“项羽在秦朝末年攻进秦国咸阳，灭掉秦国，自封西楚霸王，又追刘邦到不毛之地西蜀，后刘邦联合多方势力攻打项羽，公元前二0二年底，项羽被围困，刘邦命人唱起楚歌，项羽大惊，后带800骑兵冲出去，最后只剩下28骑兵，项羽走投无路，在乌江边自杀……”雨儿咽了下口水，接着说，“这个成语的原意是四面八方都是楚国的歌声，如今人们用来形容处于孤立无援，走投无地的绝境。如果你以后不好好配合我的话，我说不定会联合你父母对你唱‘四面楚歌’哦。”
　　虽说把李深打压住了，但雨儿的后背还是出了层薄汗，幸亏平时闲书野书瞎看了点，对于这些成语故事当时觉得很有意思的就记下了，不然今天真的就“四面梦歌”了！
　　今天雨儿就是要去给李深上课的，每次给他上课，雨儿都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得死不少。唉，精神失常的疯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精神正常的疯子啊。
　　雨儿晚了两分才出现在李深家，李深一看到她就说：“咦，老师，你今天不当萨马丽丹钟楼的时钟了吗？”
　　半晌雨儿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说她今天不准时了。
　　好在李深的妈妈在旁边陪着，李深才没想招降雨儿，雨儿按自己拟的大纲给他上完课，把上次留的作业给他讲解完毕，又留了些新作业就结束了今天的家教。
　　从李深家出来，信子已告别了同学等在楼下了。
　　雨儿一蹦一跳的过去，勾住信子的手，列着嘴傻笑。
　　信子伸手捏捏雨儿冒油的鼻尖，说：“我说雨儿老师啊，能否有点老师的仪态呢？这可是你学生家的楼下呢，若是你的魔头学生从窗户里往外看，你不又坏菜了吗？”
　　雨儿使劲翻着白眼使劲的瞪他，最后白眼翻得太过了，嚷嚷有点头晕！信子马上笑倒，说让你翻，让你以后把眼球翻个个才过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