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漂流海上 ...
-
马车载着昏迷的易云和偷偷地跟来的小丫头来到长江岸边的一处浅滩，岸上泊着一艘隔有舱房的船只，两人将易云搬到了船上，此一同时，躲在马车内黑暗角落的小丫头也跟着下了马车，匆匆地躲进一旁的草丛里，紧张地看着那两人的动静。
“就这么丢在船上没问题吗？万一她半路上醒了怎么办？玄长老不是说不能留活口吗？要不要……。”其中一个人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船舱说道。
“不用吧？等等把船往河中央一推，这一漂也不晓得要漂哪去了，不是查过了，她们易家几个姑娘家就这个小的不懂水性，这船漂呀漂的，她在船上哪也去不了，等到海上没淹死也得饿死，怕啥？”另一个人觉得这样已经足够让易云有死无生了，便不屑地向同伴说道。
“倒也是，这小郡主最近新研制出来的药听说可以让人睡上一两天的，等到她睡醒，也不晓得漂到哪了，你把外头弄得好一点，免得半路上让人看出了异样，遇到哪个好心的救了她，被玄长老知道我们没先把她弄死再丢进水里，到时一生气反悔不肯教我们武功了。”先前开口的人又说道。
“放心啦，我从小在长江岸边长大的，弄什么样儿最让人看不出真假来，我还不懂吗？”后者听着有些不满的挥了挥手，极为自信的说。
于是，两个人在船舱外弄了好一阵子才把船弄得好似有人窝在一旁顾船的样子，接着匆匆地把船推进河里。因为担心待在这里太久会引人注意，也顾不得看着船走远，就回到马车上匆匆地驾着马车离开了。
小丫头躲在草丛里看着两个把易云搬进了船里，没多久连船带人地推进了河里，她剎时心里一颗心吊在了喉头上，小手紧紧摀住嘴巴，害怕自己叫出声音来，好不容易挨到那两个人离开了，她赶紧跑出了草丛来到河边往水里跑去。
这时的船碰碰撞撞地还没进入水道中央，她连忙游过去爬上了船，可惜小船因为她的拨动，很快地滑入了河水中央，偏偏此时还正是丰水期，又是下游处，水流极快。小丫头虽说懂得驾船的技术，奈何人小力气弱，船怎么样也划不到岸边，只能勉强地让船闪过一些暗礁，直直的向前方漂流而去。
快速的水流带着小船，一夜之间就到了出海口，小丫头眼看着一片茫茫大海，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得放下船浆爬到易云身边想要叫醒易云，只是任凭她怎么摇怎么叫，易云就是没有反应，小丫头又慌又急地流着眼泪，边哭边擦地没有停息。
等到易云醒来时，已是一天一夜之后的事了，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头顶上的竟不是自己的房间，她揉揉额头，好半天才想起自己好像被人迷昏了。摇摇晃晃的船身让她惊觉自己的处境堪忧，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惊喜地叫着：“姐姐，妳总算醒了。”
“呃？小丫头？妳怎么在这里？”易云转头一看，那个许久未见的周家小丫头居然和她在同一处。
“姐姐，妳睡了好久呀，丫头怎么叫都叫不醒妳。”小丫头停歇半日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
“这是在船上？我们现在在哪里？”易云小心翼翼地将头伸出船舱外看了看四周，只见一望无际的海水，她心里有些恐慌。
“我想，我们大概出海了，那两个坏人把姐姐丢在船上，我本来想救妳，可是划不动船，船一直漂一直漂，姐姐，我们怎么办？”小丫头虽是在河上生活多年，可也没出过海，只听人家说过海是很大一片的水，从这一边到另一边要很久很久的时间，而且海上的危险很多。
“我昏迷了多久了？”易云爬回船舱，来到小丫头身边，擦了擦小丫头脸上的泪水，柔声地问。
“一天一夜了，姐姐，妳睡那么久应该饿了吧？这船上还有些吃的，我看这船挺新的，可能本来的船家以为那两个坏人想远游，放了不少吃的用的在船舱里面，幸好那两个人没有丫头想的聪明，不知道要上船仔细看看，只是把妳搬上了船就跑掉了。”可是因为易云的镇定影响了小丫头，小丫头自己又擦了擦泪痕，才有些笑容的说。
“唉～是有点，姐姐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呢。”易云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她认为应该百分之百安全的逍遥山庄，也会有人半夜进去掳人呢？
“丫头知道，姐姐还有丫头陪着呢。”小丫头不明白易云的意思，以为是在说她，还很认真的点头回答。
“错啦，傻妞，不止妳一个呢，现在姐姐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只是…照现在这样子看来，他能不能活得了，只怕都是个问题。”易云想到她还没跟殷梨亭说自己有孩子的事呢，就发生这样的事。
易云的眼泪这时才落了下来，心中难过极了，好不容易有个能相伴一生的人，又好不容易有了前辈子想都没想过的孩子，现在却连能不能保住孩子都是个问题，只怕……只怕连自己和这丫头都要葬身海中了。
“姐姐有宝宝了，是上次我见过的那个少侠吗？”丫头在汉水河畔也见过武当山的人几次，再加上前次易云特别关切地和她说的话，都让她印象深刻，是以当易云说起时，她便先想到的就是那次和易云在一起的殷梨亭。
“是啊，可惜他还不知道自己有孩子了，不过也好，这样他也少担一个人的心。”易云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容，突然好想那个总是容易脸红的丈夫，成亲数个月，不曾相离如此之久，不晓得自己失踪了，他会怎样的担心。
“真的好可惜，那个少侠……，丫头记得是武当派的殷六侠，对不对。”小丫头一脸黯然地看着易云的肚子。
“嗯，对了，周丫头，妳怎么会在金陵？妳和妳爹不是住在汉河那里吗？”易云这会儿才想起来，这丫头怎么会在这里？
“爹爹……爹爹他……。”周丫头听易云问起了她和爹爹的事，一时悲从中来，哭着说道：“几个月前，一个客人租了爹爹的船说要到金陵去，又许了爹爹好多的钱，爹爹想那客人看来挺和善的，给的钱很多，几乎足够从汉水到金陵来回两三趟了，便很高兴的答应了。没想到……没想到快到金陵的时候，在渡船头边，那个客人才走没多久，来了一队蒙古兵，又抢又杀的就……就把爹爹给……呜～～。”
“那妳怎么逃过的？”易云心里一惊，这蒙古兵实在太可怕了，到处欺压百姓，连金陵那附近也不放过。
“那时我正好在船舱里，我本来想出去，可是爹爹硬把我挡着，又不准我出声，那些蒙古兵以为船上已经没人就走掉了。”周丫头低着头闷闷地说。
“那妳爹爹的尸身呢？”易云又问，也不晓得这丫头一个人都在哪过日子。
“我把船卖给了别人，凑了点钱把爹爹暂时葬在金陵附近，丫头本来想等赚够了钱就带爹爹的骨灰回汉水，葬在我娘身边的，可是现在……怕是不能了。”周丫头说到这里悲恸万分地说。
“那丫头后来都住在哪儿了？怎么会正好看到我被人家掳走了呢？”易云叹了口气怜惜地抱着小丫头，拍拍她的背安慰了一番，才又问。
“我到了金陵城，刚好看到逍遥山庄的王嬷嬷在招丫鬟要到山庄做事，我求了她好久，王嬷嬷才答应让我去试试的，后来进了山庄听说主子姓易，正好和姐姐同姓，刚开始时我还以为是姐姐呢，可是等见到雪姑娘才知道不是，又过了一阵子听说有好几个易姑娘会来山庄里住，我就一直祈祷其中一个会是姐姐，我想如果能遇到姐姐，说不定我就能早点带爹爹回汉水了，可惜，后院那里，王嬷嬷不准我们随便进去，直到上次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去紫姑娘那里打扫院子，终于让我看到了姐姐.”周丫头说到这儿时，微带泪痕的小脸显得有些兴奋，眼神闪闪发亮的。
“既然看到我了，怎么不来找我呢？”易云听着既心疼又无奈地摇摇头问道。
“因为丫头还是怕姐姐可能早忘了我了，怕姐姐那时只是一时兴起才那么跟丫头说的。”周丫头委屈地低下头说。
“真是傻丫头，怕我不认妳，怎么看我有危险了又傻呼呼地追了上来？妳要是没追上来，这会儿就不用跟着我受苦受难啦。”易云摸了摸周丫头的头，叹口气惋惜地说。
“姐姐有危险，又正好被我遇见了，怎么能不救了呢？若是丫头不救，以后日日都不能心安的，更何况，丫头在汉水跟着爹爹载了那么多的客人，姐姐是唯一一个开了口说将来有一天丫头有难了会帮丫头的人。”周丫头握紧小拳头，起先忿忿而言，而后就有些心酸之意。
“这样啊，姐姐还是谢谢妳了，再说，现在若没有妳陪着姐姐，姐姐也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易云心里一阵安慰，这丫头果然是个心地善良又懂事的孩子，心下一动，又问：“丫头现在可有名字了？”
“嗯，过年那时，爹爹载了一个夫子渡河，那夫子和爹爹聊得兴起，就好心地替我取了个名字，叫芷若，姐姐，丫头这名字好听吗？”周丫头便是那周芷若了，小芷若期盼的看着易云。
“周芷若？很好听，很适合丫头妳呢。”易云脸上带着笑却是心中一抖，喵喵的，这丫头果真叫周芷若呀，可是……不对呀，周芷若在这里，那……倚天后面的剧情怎么办？这丫头好歹也算个角呀，怎么可以就死在海里？
易云如此一想，反而又更镇定了些，周芷若还有她的路要走，万没道理就这么陪着她葬身海底，难道这未来还有什么意外不成？
“小若，以后我就这么叫妳吧，妳想不想学武功？”易云想了半天，最后下了个决心。
“我想学，可是学武功要钱吧？丫头听人家说过，即使大门派收弟子也是要看家世看资质的，我哪来的钱呢，再说，我们现在可是在海上呀，怎么学呢？”小芷若的小脑袋似乎是很崇拜能学武的人，一听到学武功，两眼便发亮地直点头，但很快又想到这是不可能的事了。
“小若想学的话，姐姐就能教妳，如何？要不要试试呢？既然姐姐教妹妹，当然就不用钱啦。”易云偏着头好笑地看着小芷若道。
“真的？！那丫头要学，等丫头学会了武功，只要有机会回到陆地，丫头一定要替爹爹报仇。”小芷若闻言握着小拳头，严肃而坚定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漂流海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