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白露·琉璃净瓶》栗子饭团2

22、家属见面会

　　【Lies the seed that with the sun's love

　　——我爱你，与你无关。】

　　风来的时候正好在他旁边坐好，拉了拉胸前的长衣领，低头掩了掩心跳。

　　朽木白哉坐在长廊外沿上，微微仰起头。透过吹乱的额发间隙，露琪亚偷偷瞄到他漂亮的下巴线条，只一秒，心漏跳半拍。半边脸微红，怔怔盯着无意识乱晃的脚尖。

　　吹够了晚风，食指将在脸上滑动的发丝拨开，闭了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灰蓝色的眼睛好像终于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一样，转了过来。

　　仍旧盯着脚尖发呆，可能是时间长紧张也耗去了，偶尔脑袋歪一歪。

　　面部线条柔和了一些，侧脸看了看她。后者迟钝的半天才注意到淡淡的目光，愣愣的转过头。

　　对视了一下，朽木白哉淡淡别过头。

　　然而目光好像和清然的月光融到了一起，淡淡望向她的时候，怔愣一秒赶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扭回头顺手抠了抠走廊柱子上快掉的漆。指甲缝里夹进一些红色的碎屑，停了手，转回身低头就着月光用另一只手努力想要清干净。

　　可是右手食指里的碎屑怎么也去不掉，原本柔和的月光现在看来也觉得黯淡了。然而越急越看不清，在又一次挖到肉眼泪差点喷出来的时候，耳畔终于响起一声叹息。朽木白哉无可奈何的侧过身，把她窝红的手拉过来，歪了歪头，对准月光，专注的清理她的指甲。

　　露琪亚看着他微扬的侧脸，被他夜风染过的目光扫到的地方一片潮红。愣愣的看着他白皙宽阔的天庭在月光下更显清冷，轻握住她的双手却是清爽的温暖柔软。指骨的轮廓显得更漂亮，修长的手指摩挲过她光滑的指尖。

　　“嘶。”手指突然一缩，家主抬头一脸紧张，“……碰疼了？”露琪亚看了看他，摇头。

　　都说十指连心，前一刻急速传递到心头的尖锐疼痛，在下一秒的目光里迅速被瓦解，继而整颗心都开始不规则的跳动开来。

　　好不容易克制住心跳声，垂了垂眼睑，“没，没事……”

　　紫眸向旁边转了转，又转了回来。看见他又低头去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的指尖，脸上又泛起一层潮红。

　　半晌，终于感到他直起身，“好了。”的时候，露琪亚已经把脸藏到膝盖里了。

　　然而手并没有回到原来的地方。

　　过了一会忍不住抬起头，朽木白哉圈着她的手，目光淡淡。

　　其实有的时候露琪亚自己也弄不清楚，这样轻淡的眼神，到底是哪里可以让自己的皮肤被触碰到的地方火烧火燎。

　　唉。可是就是这样了，我也没办法。

　　等到她袒露在夜晚里的白皙肌肤都开始微微泛红的时候，朽木白哉终于打算放过她，慢慢移走了目光。

　　脸上的潮红还未退去，只来得及呼出半口气，却又掉进了更大的潮红里。

　　朽木白哉轻轻揽过她的肩，脑袋慢慢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感觉到她突然僵硬起来的不知所措，闭了闭眼，很轻很轻的说，“一会就好，一会就可以了……”

　　最后轻的就像一声呢喃。结尾的话被风偷走，露琪亚只听到一个飘来的淡淡的尾音。

　　紫眸定住，继而眼睑半遮，睫毛颤了颤，终归于平静，“……嗯。”

　　又一阵夏风路过。于是将二人的声音相互缠绕，传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月夜里闪起了银星。

　　——如果有些事你不希望我知道，那么我就不知道吧。

　　——但是如果你让我陪在你身边，那么我就陪在你身边。

　　【It's the dream afraid of waking
　　凤阁星再亮起来的时候，希望你依旧在我身边】

　　如此靠近，通过空气的清香填满了整个心腔。朽木白哉闭上眼浅浅呼吸。

　　露琪亚僵着脖子瞥见他放松的神情，也松了松肩膀，微微侧了侧靠到旁边的廊柱上。渐渐睡意来袭也不知不觉合上眼睑。嘴角一丝甜淡的笑。

　　夏日末尾的夜晚最是温暖着凉爽。无意识舒服的浅浅叹息，风已然阑珊。纯白色的月透过银纱一样闪光的薄雾柔和的打在他们的身上，模糊里朦胧着好像一体。静得连虫鸣声都小了很多，好像怕惊扰了这个梦境。

　　翠绿的瞳孔闪了闪，身体一侧消失在黑暗里。

　　伊藤亚希子反手摘掉遮面的黑纱，微微向端坐在蒲团上的松尾功一点了点头。后者见了，鹰样的眼睛好像看到猎物一样亮了亮，嘴里一声嗤笑，“果然是这样。” 少女面无表情，跪坐在松尾功一旁边。松尾功一的眼睑半掀，沉默了一下侧了侧脸。“时间也有些紧，毕竟日常梦多。看来，是时候了。” 金色的眼睛半开，一片氤氲的浑浊。目光所对，昏暗的房间里竟还有一个人。一身孔雀绿即使在夜晚里也透着晶莹，少年在角落里正襟危坐的垂首，光线到不了他的地方，像是独自一人处在一片与世隔绝的寂静和喧嚣里。他微微颔首。

　　如果能看见他黑暗里半掀的眼睑，会发现一片晶蓝的惊人的纯净色。山泉一样纯粹的透明。只是半掀眼睑的神情，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尽量轻手轻脚把她放在床铺上，先拉好被子，然后拍了拍兔子枕头的脸，把她的脑袋托到枕头中央。看看又把她扫到眼睛上的发丝拨到耳后才直起身。

　　取灯在身后摇晃了一下。慢步拉开门，手指却顿了顿才走上露水长廊，轻轻合上拉门。身后沉闷一声啪嗒。

　　早上照例在自己的床铺上醒来习惯了一点也不惊讶。理所当然伸了伸拦腰，心情大好脚步轻快去填肚子。

　　仰着头大步跨进前厅闭着眼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以后才被前厅里的另一个人吓了一跳。朽木白哉吃完盘子里最后一颗番椒慢条斯理抿了一口茶。斜眼瞥了瞥她。

　　露琪亚不自觉的正襟危坐。“咳。兄长大人早上好。”

　　“嗯。” 移走目光，淡淡回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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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老爷爷在自己面前摆好烘糕时偷眼看到家主仍旧在慢条斯理的抿茶。紫眸闪了闪，却不敢多说什么，拿起自己面前的小汤匙规规矩矩先喝了一口汤。合十，“我开始吃饭了。”

　　艰难地又塞了一小口红枣糕。就着胡萝卜汤咽下去。实在是撑不进去任何东西的肚子抗议一样滚圆。已经努力很小口的细嚼慢咽了。

　　可是家主还是在慢条斯理的抿茶。那杯子真大。露琪亚胡乱的想。

　　忍不住放下了银质雕花小筷子，偷偷摸了摸肚子，微微勾着背直不起腰。

　　管家老爷爷忙不迭干脆利落撤走她面前的碗碟，家主也正好抿完最后一口茶。

　　正努力把喉咙口最后一点饭团弄进胃里，却听见旁边家主起身的声音。愣愣的看着他起身，愣愣的看着他因为自己的呆傻样子好似叹了口气，然后愣愣的被他叫起身，小步跟着他出了前厅。

　　等家主停步，已经走到朽木大门外了。狐疑着但也不好开口，正发呆，听到他轻淡的开口。“今天和我一起去六番队。”

　　“……？”抬头晃了晃，看着他又开始前行的背影满腹疑虑和饭团和烘糕和红枣糕和胡萝卜汤，晃荡晃荡又不好意思开口问跟着他后面走。反正兄长大人做的事总是对的就是了。

　　恋次抱着一沓处理好的文案冲出来的时候恭敬地对着朽木白哉行了个礼。看着顶头上司云淡风轻的颔首傻了一下，原来都只会哼一哼的。随即看到他身后探头探脑的小身影，眼睛瞪大，“露琪亚？你在这干吗？” “嗯……” 缩回脑袋慢了半拍，吞吞吐吐，却眼见着家主从自己身前闪开去忙自己的了。这下就完全暴露在六番队忙忙碌碌人来人往清晨的前走廊上。副队长抱着一沓文件站在她旁边，于是渐渐有人注意到她一身鹅黄便衣在黑色死霸装里的显眼。

　　“呃……我跟着兄长大人来的……” 四下瞄了瞄，想了半天也只能憋出这么个理由。

　　恋次也没放在心上，总归看见她挺开心，“是么。我去把事情处理完就来找你啊！”送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给她，转身大步流星。露琪亚下意识伸了一下手，“喂——”

　　这下，就剩她一个人在长廊上了。又不能去打扰家主。

　　手指蜷了蜷，不明白家主让她来这里又丢她在长廊干吗。脑袋绕了几个弯决定还是站到旁边等恋次忙完回来好一些。

　　“喂喂。那是不是……”

　　“是队长家的……” “妹妹吗？” “可是好像听说不是亲妹妹的呀，好复杂……” “嘘！新来的吧，都过来过来说……”

　　可是发了一会呆久发现有点不对，迟钝的抬头才看见已经有不少人走走停停都把目光投在她身上。浑身不自在。

　　正想着怎么办，迎面走来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只和她一样高的瘦弱的样子，白净的脸对着她笑，“都在说你呢，你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 “……七麟！快回来。” 后面有个看似高一级的死神着急的挥了挥手。男孩回头望了望，有些疑惑。露琪亚歪了歪头，“你好，我是朽木露琪亚。” “我是七麟。朽木，你是队长的妹妹吗？” 看到露琪亚也很合和善的样子，七麟好像有点开心，四周的人也对望了一下，靠近一些。“……你们是亲兄妹吗？” “啊，不是，事实上是被领养……” “朽木队长在家里也这么……么？呃，你懂我的意思啦。” “……是的。” “那你还是学生吗？” “啊我已经从真央毕业很久了，在十三番队。” “十三番吗！那浮竹队长近看也很漂亮吗！” “……” ……

　　朽木白哉从门里踱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以队里新人为首的人三两个三两个对露琪亚进行盘问。

　　“……啊是么！” “啊啊七麟好狡猾！” “嘻,下次可以卖到好价钱啊——” “喂喂——”

　　眼见着几个人追着七麟手上的照片嘻哈着从走廊这边重新去办事，回眼突然因为眼前没有了遮挡物而看见家主信步走到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