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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三个月零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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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以为这种小把戏能逃得过宗磬的眼睛,充其量他只是装作视而不见。
在第三个月零一天的时候,我照常拿着早餐蹑手蹑脚的摸上楼,刚把早饭放下,309宿舍的大门“吱啦”一声打开了。
这是什么情况?虽然我很想推开门进去亲自把早餐送到宗磬学长手上,可是我哪敢呢,抛去宗磬学长不说,宿舍还有其他男生呢。
门打开,里面站着的正是宗磬。他略带不屑的不客气的看向我,支起手臂倚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看得我感觉如坠冰窖。
我还保持着偷偷摸摸放早餐的姿势,仰着头看他。顿觉我纵使有174公分的身边在女生群里鹤立鸡群,在他面前还是那么渺小。
“你要蹲到什么时候?”
我如获大赦,“噌”的一下子站起来,大概是蹲太久脚麻了,一个不稳又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我捂着脸不敢看他,每次在宗磬面前都提醒自己要给他留个好印象,可一看到他,又全部打乱。
他大概以为我是疯子了,我颓废的撑着大理石忘了站起来。
如果此时是在安徒生的童话书里,王子会绅士的抱起公主,轻轻拂去公主身上的灰尘,柔声问道,“摔疼了没有?”
事实证明,安徒生是个大骗子。
现实里,宗磬漠然的看着坐在地上的我不为所动。他大概以为我在施展苦肉计,博取同情。他不知道的是,感情里最要不得的就是同情,一旦掺上同情的感情就只剩同情。我怎么会让自己这么狼狈的博取最不值得的同情?
我拍拍灰尘,自己从地上站起来,对上他的眼睛我匆匆避开,像得了失语症什么也说不出。
他也依旧倚着门框,双手交叉叠在胸前,也不说话。
令人尴尬的安静。
期间几名男生路过,起初是惊讶接着了然。
眼看路过的男生渐渐多了起来,我的脸随着渐起的朝阳逐渐升温。
在第N+1个男生有暧昧的眼神看向我们是,再也忍不住,我将地上早已凉透的早餐捡起来硬塞给他,扭头蹬蹬跑下楼。
“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晚?”南南从厮杀的网游中抬起头,很难想像,像南南这么理智的女生竟然会喜欢打网游。我起初也好奇的问过原因,南南说“没什么,只是喜欢。”
我以为南南不是喜欢打打杀杀类型网游的人,可谁又能真正了解另一个人呢,纵使再亲密的两个人也终归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喜欢一件东西,一个人,很多时候没有理由,只是某一瞬间的意志,正像由诺说的,感觉对了什么都是对的。
理智这种东西只在能够理智的情况下才起作用,当大脑完全被令你欲罢不能的感情充斥的时候,什么理智,什么冷静,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通通靠边站。
就像我看到宗磬的那一瞬间,南南全心全意的喜欢着这种游戏。而我们都知道我们是同一类人,喜欢了就不肯轻易放手。
南南见我半天没反应,关了游戏拉了椅子坐我身边,“这又是怎么了?跟你说话也不应,宗磬又给你眼色看了?”
“他要真给我眼色看就好了,至少我有眼色看。我怕的是他看都不看我,或是看着我只是冷漠。就像一块石头,怎么捂也捂不热,最后倒凉了自己的心。”
“不会吧,你都给他送了整整三个月的早餐了,他还不为所动?”
“是三个月零一天”我纠正南南,这三个月,我一天天数着日子过,拿起手机习惯性的就是设闹钟,当初高考也没见我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床围着学校跑大半圈去给谁买早餐。
由诺拿着水壶推开门,正看见我们谈话,就知道准离不开宗磬。
放下水壶加入阵营,只听南南说,“这样不行,不能总被他牵着鼻子走,程晚你得掌握主动权!”
“我还不够主动?我就差没把我这颗火红的小心脏掏出来给他了。”
南南白了我一眼,“看你这点出息,我说主动权,没让你一劲倒贴。”
“我不贴他也看不着我啊。”我咕哝着,“别吵!”
由诺一把捂住我的嘴,“那狗头军师说说怎么个主动法?”
南南抚腮深思,可惜差了两撮小胡子,不然就是一副绝佳的师爷思春图。
我忍不住偷笑,“啧啧啧...想什么有的没的呢?”南南一眼就看出来我不怀好意,威胁道“我不帮你想了啊。”
南南作势要上床睡觉,我拖着她的隔壁一条一条拉离楼梯,“好南南,我错了,快说吧,想什么好办法了?”
“你说他知道是你给他送早餐,并且今早被他逮个正着?”
“恩”我连连点头。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扑上去拿下得了。”由诺放下漫画书,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去你的扑上去,王子要公主,不要悍妇和□□你不知道啊?”我拿起桌上的苹果不客气的砸向她。由诺也不含糊,不但接住了还顺势咬了两口向我示威。我卷起袖子要上床跟她拼命被南南一把拉住,“悍妇,悍妇!”
经过南南的提醒我立刻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齿的蹬着床上耀武扬威的由诺。
“真不懂你们这些恋爱中的女人,明明喜欢的不得了,非要装什么矜持,累不累?”
由诺一边吃着一边还不忘记说话,满嘴的苹果汁随着嘴巴一张一个在方圆五米的净土上安全着落。这让我想起了动物世界里看过的一种动物,占地盘时习惯撒尿留下自己的气味从而宣布所有权。我开始庆幸,幸好优诺只是喷口水占领她的地盘。
“我怎么没跟他说清楚,挨不住我有心人家无意呀!”
由诺又咬了一口苹果,“我说晚晚,你干嘛非认准了宗磬这块顽石呢?我们那林少爷...”
我和南南见由诺又要开始说她那林少爷急忙夺门而逃。由诺最近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一根筋搭到林少爷身上,就像上了发条的复读机,滔滔不绝。从小时候骗人家到河里抓鱼,把人家推下水差点淹死到小学看上人家衣服非要扒下来传到自己身上,结果一个不小心摔个面目全非。我们也好奇,林少爷怎么就能忍受由诺成天这么连吃带喝带抢衣服的折磨,并且一忍就是六年。
我们顺着路灯有一步没一步的走着,昏黄的灯光洒在小道上,有些陈旧的味道。
寻了路边的长椅坐下,大概路到了尽头,灯也不尽职责,黑暗涌来抬起头依稀看到天上微亮的星辰。
南南也抬起头看星星,轻轻耳语传入左耳,“如果让你选择,你是愿作这稀疏的星星还是那耀眼的月亮?”
我思考良久,缓缓道,“我愿作星星。”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