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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Part 04 ...

  •   被凉水泼到醒来的时候,恭舞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是大祸临头了。
      因为自己被五花大绑,而面前,就站着红叶帮的大姐头——苏红叶。
      “好久不见啊,暴脾气的小妞儿。”苏红叶想伸手去摸恭舞的脸,被后者扭头躲开,紧接着一巴掌就扇了下来,疼得恭舞直抽冷气。
      “托你的福,我的腿到现在还不能自如活动。你在监狱里对我下手的那天,就应该想到今日。”
      “有种你就杀了我!”
      “想死?还早着呢。”苏红叶哈哈大笑,手中的刀子贴着恭舞的脸摩挲,“我会好好折磨你,然后再送你入地狱。”
      恭舞也不示弱,冲着苏红叶破口大骂:“婊子!贱人!”
      锋利的刀顺着恭舞的肩膀划下来,一条优雅的线,殷红的血汩汩流出,她咬紧牙关,不愿出声。
      “给她绑上电极,让她尝尝触电的滋味。”苏红叶似乎很享受折磨恭舞的过程,她坐回不远处的皮椅上,饶有兴致地发号施令。
      恭舞的手脚很快被绑上了电极,电线连着通电器,只要一拧开开关,电流就会穿过身体,让她痛不欲生。
      “你还挺让我惊讶的,居然勾搭上了帝宁门的门主。不过我告诉你,那个帝宁门,绝对不是我们红叶帮的对手。所以,你也别指望宁伤会来救你。”
      “我不会指望任何人来救我,像你这种贱人,他根本不屑一顾。”
      说来奇怪,恭舞那一刻,真的没有害怕。
      “死到临头还嘴硬!”苏红叶被她激得肺快气炸了,马上喊道,“阿华!”
      站在恭舞身旁的一个壮汉马上弯下腰,拧开了通电器。
      “啊!”一阵电流蹿过双手双脚,遍布全身。恭舞觉得整个人都被吸住了,在身体各个器官爆裂开来,那种深入骨髓的疼是不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的。
      仅仅五秒钟,她已经浑身颤抖,呼吸急促,心脏跳动的频率也走了样。
      苏红叶笑得花枝乱颤:“很疼吧?呵呵,这样的安培数已经很小了,要不要尝试大一点的?我相信妹妹你一定能挺过来的。”
      “你会有恶报的,狗样的贱人!”恭舞还在骂着,她不会服输,就算死,她也要死得有尊严。
      “阿华,把电流调大,让我们的恭舞小姐好好舒爽一下。”
      名叫阿华的壮男再度蹲下,直接把通电器的安培数拧过了一半。
      “啊!啊!”更加强裂的电击,让恭舞浑身发麻,血色全无,心慌得要命。她的意识有些飘忽,整个人像是要跌进深渊。
      她好痛,真的好痛。
      可是她始终,没有流下过一滴眼泪。
      “阿华,这次来满的安培数吧,她一定还没尝过灵魂出窍的滋味。”
      “是,红叶姐。”
      正当阿华再次弯下身的时候,房间门忽然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撞开了。
      片片扬起的尘埃中,恭舞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宁伤……”
      阳光穿过尘埃在空气中弥漫,他浑身是血,如同战神般向恭舞一步步走来。
      苏红叶显然是没有预料到宁伤会找到这里来,她慌张着起身,似乎是去找武器。趁着这个空档,宁伤赤手空拳地解决了壮男们,然后回手就是一枪,子弹穿过苏红叶的胸口,苏红叶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胸口一眼,缓缓跪倒下去。
      “宁伤……你……”
      宁伤帮恭舞解开身上的绳子,用食指压住她的嘴唇:“什么都别说,快点跟我走。这栋楼里还有很多红叶帮的部下,他们就要追上来了。趁他们发现我们之前,离开这里。”
      恭舞的身体因为刚才的点击有些麻痹,宁伤拉着她的手,顺着消防楼梯一路向下。风掠过耳畔,夹杂着恭舞终于流出的泪,钻石般消散在这个世界里。
      他握得很紧,似乎再也不愿离开她。
      “宁伤。”她呼唤着他的名字,就像刚才被点击时在心中呼唤一样。
      “怎么了?”他回话,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知道了,终于……知道了。我爱的人,原来是你。”

      两人躲进了一家不需要身份登记的小旅馆,危险似乎暂时过去了。但为了保险起见,两人还是决定等风声过去了再离开。
      “知道我为什么说见过你吗?”宁伤靠着墙坐着,嘴角带笑。
      恭舞摇摇头:“不知道,网吧那次见面之前,我印象里似乎没有见过你。”
      “我见过你很多次,你入狱之前,我从恭良那里得知,你为了家里的生计一天兼三份职。那时候我每天都会有意无意地去看看你,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坚强得让人心疼。”这样的话,从宁伤口中说出,带着深深的寂寞,“他以前也曾是帝宁门一名优秀的情报搜集员,但只可惜他染上了赌博,我只好请他离开。他知道自己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所以离开前才拜托我在你出狱后照顾你。”
      恭舞的眼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我知道你很痛苦,无家可归的彷徨无助,无人倚靠呃伶仃孤苦。这个世界虽是谎言,但是你要知道,你身边还有我。”
      一向坚强的恭舞,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泪大颗大颗地掉,映照出了她不堪的过往。
      “我杀了苏红叶,看来这次警察局不会坐视不管了。她是市长的情人,还深得宠爱。就算我躲回帝宁门,警察还是会很快找到我。”
      恭舞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怎么会这样……”
      宁伤又恢复了他的冷漠和邪魅:“就算是躲不过,也无所谓。”
      “我会和你在一起。”恭舞吻了吻他的侧脸,站起身,“你等着,我去帮你买消炎药。你身上的伤太多了,再这么拖下去,会感染发炎的。”
      “恭舞。”
      “嗯?”她回过头来。
      “你不该爱上我。”
      待恭舞离开,宁伤捂着胸前的伤痛,喃喃自语:“我爱你,却不愿你爱我。”
      他宁愿付出,却不愿收获。

      等恭舞提着装满纱布和消炎药的袋子回到小旅馆的时候,宁伤已经离开了。
      他不想她涉入危险,他要独自逃亡。
      恭舞追到街上,几乎问遍了每一个路人,可是没人见到过他。
      天空开始下雨,倾盆大雨洗刷着这个城市,路人们纷纷加快了回家的脚步。被淋透了的她冲到街边的公用电话亭,她不知道能打给说,只好拨电话给楼笑语。
      她哭着对楼笑语说,说宁伤不见了,他还带着伤,现在外面还下着大雨,她怕他出事。
      不出两分钟,楼笑语开着车来接她,她浑身已经被淋透,站在雨里瑟瑟发抖。在楼笑语的印象里,她从来都是坚不可摧的,而现在,她却为了宁伤,撕碎了自己的面具。
      楼笑语的心,一下一下地疼。
      “快上车,我们一起去找他。”
      恭舞坐了上来,楼笑语从后座递了毛巾给她,然后将暖气开到最大,希望她能暖和一点:“你现在这样会感冒的,先去我家换套衣服,我们再一起出去找宁伤。”
      车子开出不到两个街口,他们就被一辆黑头车堵在了一个丁字路口。
      黑头车上下来几个面色不善地男子,他们拉开楼笑语的车门,将他和恭舞双双拽出了车子。
      有个人指着楼笑语,对旁边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说:“就是他!二哥!红叶姐就是被他杀死的!”
      “我要让你血债血偿!”疤脸男扯过楼笑语,径直把他往黑头车那边带。
      “不是他!你们认错人了!”恭舞哪儿能让他们抓走楼笑语,她挣脱开按着她的两个男人,几拳将他们揍翻在地。然后拼命地向楼笑语的方向跑过去,可是还没等她追到,载着楼笑语和疤脸男的黑头车就已经绝尘而去。
      “不!”恭舞在雨中嘶吼着,跑回楼笑语的车里,发动车子紧追其后。
      可是雨天路滑,在一个转弯处,突然冒出来一个骑自行车的行人,已经完全慌了神的恭舞紧急刹车,车子瞬间失控,冲进了街边的店铺,落地窗被撞了个粉碎。
      车子已经面目全非,安全气囊保护了恭舞,可是她却头部受伤,陷入了半昏迷。
      绝望弥漫进了她身体的每一个淋巴。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
      然后,她就陷入了无尽的睡眠。

      幽暗湿冷的屋子里,已经意识模糊地楼笑语被打了放大痛感的针,然后被卸开了肩膀的骨关节。他大叫了一声,几乎晕过去,那种疼,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小舞,小舞……”他默念着他至爱的名字,想以此保持清醒。
      红叶帮的残余的手下似乎认定了他就是宁伤,对他恨之入骨,各种残忍的折磨方法,有什么用什么。很快,楼笑语的肩膀和膝盖关节都已经被卸开,他大叫着,抽搐着,最终疼得昏了过去。
      “敢杀我们大姐头,就是这个下场!”二哥狞笑着招呼手下小弟,“给他打□□针,废了他。”
      很快,一针一针的□□被打了进去。谁都知道,如此大量的毒品,就算不致死,也会毁掉他的身体,让他成为一个废人。
      就在这些红叶帮的人折磨楼笑语折磨得正欢的时候,一个小弟突然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二哥,我们抓错人了,他虽然刚才和那个彪悍妞儿在一起,但他不是杀了红叶姐的宁伤,他是楼悦集团的公子,楼笑语。真正的宁伤已经被条子(警察)抓起来了!”小弟紧张地说,“现在楼悦集团的人就在外面,跟我们要人呢!”
      “既然楼悦亲自来要人,那就给他们,反正这小子也已经废了。”二哥道,“把他抬出去,还给楼悦那帮人!”
      然后昏迷的楼笑语,就这样被抬了出去。

      恭舞是被车载广播沙沙的声音给吵醒的。她醒来,摸了摸额头,上面沾满了血,脚腕也疼得厉害,好像是骨折了。
      电台广播里,男播音员字正腔圆:“杀害市政协委员苏红叶小姐的嫌疑人宁伤已被警方逮捕归案,据说嫌疑人操纵着一个庞大的地下情报集团,苏红叶小姐因拒不透露政府机密情报而被杀害。目前,本案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呵,真是可笑,苏红叶那个贱人,居然还是个政协委员。什么拒不透露政府机密情报,真是太能编!雨还在下,滴滴答答地,恭舞听得仰天大笑,却也忍不住哽咽出声。
      因为是市长亲自监督的案子,所以审判很快,宁伤被判死刑,立即执行。
      恭舞见了宁伤。
      两个人都瘦了,尤其是宁伤,本来就消瘦的他,如今仿佛只剩骨架。隔着厚厚的玻璃,恭舞目光空洞,面容憔悴,好似泪已经流干。
      “笑语他……还没有找到……我亲自去找了红叶帮的残党,但他们说他已经走了。具体去哪儿了,也不知道。”
      事已至此,宁伤还不忘安慰她:“红叶帮的人没必要说谎,他应该还活着,你不必担心。”
      两人谈了寥寥数言,彼此声音都很轻,像是怕一大声对方就会消失不见。
      “我爱你。”她说。
      “不要爱我。”宁伤苍白的唇缓缓动了动,他在看她,他希望把她的面容深深地刻进脑海里。因为他知道,他们再也相会无期。
      恭舞的手抓着玻璃,她的心仿佛已经被痛苦侵蚀,千疮百孔:“我真的……好爱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我也爱你,要好好活下去。”
      他最后的目光,竟是那样的温柔。
      宁伤行刑那天,她就站在三十三层高的楼顶,一条腿已经跨过了栏杆,只要再用一点点力,她就可以像鸟儿般自由飞翔。
      她已经无所依靠。
      可是最后一秒,脑海中响起的,却是宁伤对她说:“我也爱你,要好好活下去。”
      她哭着倒回在楼顶,瑟缩在角落里放声大哭。
      宁伤死后,无论恭舞如何寻找,楼笑语仍旧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无迹可寻。
      后来,到了楼笑语和恭舞约定结婚的日子,几乎全服的玩家都来空云城观礼,空气中飘荡着一种萧瑟和无奈的味道。所有人都是静静的,无声无息地注视着恭舞。
      她不爱他,却想见他。
      可是。
      她原本怀着一丝希望,可是,她没有等到,她……没有等到。
      楼笑语到底是……没有来。
      有人说他出国了,有人说他死了,但那些纷繁的世事,终究因时间沦为无法考证的传说。那两个人,最终还是从恭舞的世界的里消失了。正像宁伤的说的一样,这个世界不过是一场谎言。
      恭舞披着婚纱,光彩绝代,静静地站在空云城,迎着猎猎的风,俯视着她深爱的这座城池,俯视着千万子民。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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