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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冷与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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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尘埃这一令人发指的行径,直接导致安睿非的视她若无物。
“好热啊,小睿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买可乐。”
“……”
第一节下课魏尘埃立马屁颠屁颠的下楼买了饮料,放在安睿非桌子上,被她一声不吭的丢自己桌上。
“不想喝水啊,吃冰?”
“……”
看魏尘埃转身要走,小安终于流露出忍无可忍的表情:“你不要再耍宝发疯了!”
小魏对上她怒火中烧的眼睛。想了一下,她面色凝重的说:“小睿,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潜台词:你在吃醋。
前排的艾清远噗嗤笑了。他的同桌叮叮也跟着默默笑的发抖,肩膀直耸。
安睿非气疯了:“你给我适可而止吧!我的脸不是用来给你丢的!”
“你觉得我使你丢脸?”
安睿非看到魏尘埃冷下来的表情;看到周围支着耳朵听憋着笑和已经憋不住笑的同学。
安睿非知道下午临放学那件事一定尽人皆知了。在她看到侧门旁边那个欧阳承欢所在的教室里,几个探头探脑的男女时,就猜到在劫难逃了。
只是还是低估了八卦的威力。
刚刚魏尘埃下去买水,同宿舍不同班的大美女(宿舍昵称)李朗就窜进来,揪着她激动的问:“听说小美女(小魏宿舍昵称)给咱们学校最帅的新生表白了?!”
安睿非的脑袋就嗡的炸了,矢口否认:“可能吗!?”
李朗笑的不伦不类:“我觉得咱家小美女干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是吗。
尘埃她,原来在大家眼中是这个样子啊。安睿非懵懵的趴在桌子上,脑子里有很多东西,来无影去无踪的一闪而逝,乱哄哄的饱胀,却捕捉不到什么内容。
安睿非为她难过。希望她是个正正常常的女孩那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难过。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尘埃,为什么你是这样子的?”
小魏冷冷清清的看着她。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上课铃响了。
她于是笑着微微摇了摇头,随手翻着个什么书,用只有同桌两人听见的声音说:“到此为止吧安睿非。很抱歉终于还是连累你了。”
那个时候之所以那么做,确实是有点神经过度兴奋,才那么风风火火的吧。我原想在这个时候告诉你,我发现和白洛说话我很容易让自己激动起来。
但似乎,一切都来不及。你在我整理好思绪之前吵着要去教室,我脑细胞活跃过度。兴奋,激动,焦躁。我急欲向你表达些什么。
却,一切都没来得及。
在我一时冲动,脑子里冒出要做一些出格事情的想法时,却并未想过,会是怎样后果。
但是我曾在昨天之后,刚刚之前,那么短暂而坚定的以为过,你会与我荣辱与共。
路飞说过,可不是说,总是在一起就算是真正的朋友了。
所以安睿非,我不要和你总是在一起了。
如此二人,不如独行。
连累是什么,她真的在怕这个么?
安睿非捂着嘴无声的掉眼泪。直哭的喘不过起来。
是明知道的吧,在乎的话,不会满足于自己对她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可是在自己能作为雪中送炭而存在时候,却在做着落井下石的事情。
那么,究竟在做些什么呢,不是应该说着安慰的话,心里暗爽就好了么,呕的是怎样一口气,道歉的话就是说不出口呢。
魏尘埃无所谓的在纸上写写画画些什么,打发剩下的两节晚自习。
知道小安在旁边哭。可她没叫她的名字,没哭给她看,她才懒得理。
什么是不稀罕,就是一种冷眼旁观。
教室里吵翻天。魏尘埃咕噜着眼睛看,不无所谓的听。
觉得人真是很诡异的东西,明明就很想讨论她,还偏要说一些类似‘啊哈哈天气真好啊’‘是啊太阳真大啊,啊哈哈’的话题。还故意说得很大声,好像生怕她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生怕她以为她们在讨论她似的。
多么可悲多么虚伪的人类。但又怎么能说,这不是他们真实的样子呢。
但,还是不是所有人的。例如白素。
魏尘埃刚分班时候,和小白同桌过近一个月。
白素很娇小,尤其对比魏尘埃,常常被她裹在怀里蹭。而且性子温和纯真,偶尔撒娇,可爱的受不了。
白素成绩是很好的,而且会把大部分时间放在学习上。魏尘埃不想‘带坏’这样的孩子,所以偶尔翘课或满世界乱窜,并不时常喊她一起。
流言有一千分贝。谁的耳朵都没有幸免。
她也是听说了吧,所以第二节下课时从前排蹭了过来,站在小魏旁边摸摸她堆砌在桌上的书,翻翻她散落的草稿纸,也不吭声。
魏尘埃看着她,呵呵的笑了:“想我了?”
白素哼了一声撅起嘴,瞄她一眼,忍不住嘿嘿的傻笑了。
感谢所有在我被孤立时候出现,给我一个温暖笑靥的人。
魏尘埃笑着张开双臂:“来,抱抱。”
小白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拢住。
魏尘埃圈着她的身子,小小的一团,比一整个酷暑夏季还晕眩的温热。
鼻子就酸了。
放学第一个冲出教室,跑到安静点的地方打白洛电话,语气特别的认真:“请我吃虾子吧。”
白洛愣了一下笑:“好哇。”
“就你一个人?”
“嗯。”
“可怜的小孩。”
“我自得其乐!”
“没有其他朋友吗?”
“其他是什么?朋友又是什么?”
“你的定义和我的肯定不一样的,放一块儿讨论你会混乱的。”
“哦。”
魏尘埃想了下,问:“你知道我的定义?”
“谁管你。”
“那你怎么知道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为什么?”
白洛嗤笑:“和我一样?美得你吧。”
魏尘埃切了一声。
白洛笑着捻起一只红得发黑的龙虾,去头,去爪,去尾,去壳。一把大的龙虾就剩下指甲盖大小一团粉白的嫩肉,蘸点孜然酱去腥,递到她面前。
果然还是手都不伸,张了嘴巴就咬下去。
白洛是极聪明的。魏尘埃在他眼里赤_裸_裸无疑。
对她,他根本无需花费脑筋去揣度,她的眼睛太透明,一丝情绪都隐藏不起,所以她才把自己锤炼的这般波澜不惊。
可是她这样孤独。
因为没人敢相信,她就是这样简单的存在。
她不说什么,他也什么都不问。低着头认真的剥虾给她。间或抬头看她一眼,笑一下。她盯着他的手指太认真。因为一分心就会想起她在努力忘掉的什么。
好像能读懂她的思想一样。好像一见如故。
魏尘埃咬着筷子盯他的脸。
轮廓刀劈斧砍的犀利,肤色偏白。眉毛特浓,鼻子特直,牙齿特白。嘴唇有点薄,下巴一圈青胡渣。
睫毛太长,微一垂眸,便晕扫模糊了晶亮的瞳子。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的?”
“可能吧。”
“有可能吗。”
“你觉得有可能吗。”
“有。”
“那就有吧。”
“你心口有痣?”
白洛看她一眼,抹干净手指上的油酱,开始解衬衫扣子。
魏尘埃瞪大了眼睛。
结实的肌肉,干净的皮肤。
没有同心痣。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有一个瞬间,脸色挣扎的很厉害。然后就不无所谓的笑了:“可能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吧。”
你是我上辈子舍不得忘掉的人。却在我等在忘川河里千年的时候,已经又走过了多少次轮回。不知道我那时,有没有看到过你一次次路过奈何桥呢,不知道你有没有低头看过一眼,河里的我。
白洛笑笑:“是吧。我以为你是无神论者。”
“很浪漫啊,就没关系了。”
“还会问别的男人有没有同心痣吗。”
“……”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好蠢。
“我运气真好啊。”
“哈?”
“邂逅一个有同心痣的人,这遭雷劈的几率,居然能给我遇见。”
“真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能遇见我找了很多年的人啊。”
白洛噗的笑了。
“我想去上网了。”
“……别去网吧。而且就你一个人,太不安全了。”
魏尘埃把右手伸到他面前:“看我的生命线。”
白洛很无语。
“那我先走了。不用送我。”网吧很近就有。
“等下。”白洛低头略一思索,起身道:“有房间里带电脑的宾馆。”
“你有病啊。”魏尘埃鄙夷的望:“这么上网我不如买电脑算了。”
“我请你。”
“我为什么要让你请。”
“我都请你吃虾了。”
“我付钱给你。”
“唉!尘埃你能不能别这么不可爱。”
我本来就不可爱。小魏纠结的瞪他却不想这样承认。
“走吧。”白洛哄。
“不去~!”
“……我得回家,不然我就陪你去网吧了。你一个人,真不行。”白洛苦口婆心不肯让步。
“可是我看到床肯定会想睡的。”
白洛扶额:“那就睡啊。”
“……”
这是魏尘埃第一次住宾馆。商务酒店式宾馆。
白洛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告诉她什么什么怎么用。她就堵在门口不肯进去。
白洛还故意用那种没坏好意的嘴脸笑她:“站那儿干嘛,进来啊。”
“……你出来我就进去。”
白洛哈哈笑。
魏尘埃有点恼羞成怒。
这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还是觉得,别人未对你露出什么企图,防人这事就是怀疑,怀疑一个人的诚,总是让人很尴尬的一件事。做不来理直气壮。
可是白洛听话的出来了。
两人杵在门口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