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记忆里碎了》祈容

1、谁在记忆里碎了

　　大雨滂沱，路小曼正撑着她的小花伞在雨里静静地走着，边走边转动着伞柄。她侧身走过一个少年，不知怎么的，在走过的那一霎那，心微痛，路小曼回了一次头。
　　大雨下，湿漉漉的头发下是张莫名苍白的脸，刘海虽遮住了少年的眼睛，路小曼却觉得那人正以一种很认真很执着的眼神望着她。
　　“真是个怪人。”路小曼轻声嘀咕后，便加快步伐离开。

　　她转身的那刻没看见少年闻言后微怔的身影，那样熟悉又凄凉。
　　那一刻，谁的记忆碎了。

　　（一）你怎么都忘了呢

　　路小曼在街边看见了林墨，此时的他正挽着穿着漂亮白色长裙和高跟鞋的陆珊路过一家饰品店。
　　她与他们的距离过于近，以至于路小曼能清楚地听见陆珊指着一个项链撒娇的声音，“林墨，给我买这个吧。”
　　林墨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甚至在走进店里之前，都没有看见在他身后几步之远脸色有些微白的路小曼。

　　路小曼朝他们走去，装作无意间遇到般地说了一句：“嗨，你们好。”
　　看到路小曼的时候，林墨脸上明显有几分意外和几分莫名。
　　陆珊却直爽爽地说道：“怎么又是你？”

　　是啊，怎么又是她……
　　她试图想让她的阿墨想起他们有过的从前，可一切都是徒然。

　　路小曼尴尬地笑了笑，想逃，想离开，可双腿却似灌了铅柱般，挪不动，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傻傻看着林墨和陆珊上演着温情甜蜜却又侨情的爱情剧。

　　她知道不久前林墨和陆珊谈恋爱了。
　　她知道林墨天天傻傻地像只苍蝇一样在陆珊身边转悠着。
　　她知道无论陆珊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林墨立马点头答应。

　　路小曼捂着脸颊，发现眼泪开始掉下来。眼前雾气蒙蒙的，她转头跑开，她知道她的阿默不喜欢她的哭泣。、

　　就像曾经路小曼哭时，少年慌忙的动作，在找不到纸巾的情况下，手忙脚乱地擦着她的眼泪，一边不停地说，“路小曼，你别哭啊……不就是告白失败嘛……那种人有什么好喜欢的！”看着路小曼越哭越伤心，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少年呆住后，愣愣道：“还有我啊！还有我这个无敌超级美少年啊！”

　　路小曼横了他一眼，“你少臭美。我才不喜欢你呢……”随后目光怀疑地上下瞟了几眼少年，“你不会喜欢我吧？”
　　他开始支支唔唔起来，半天都没说出了个所以然。随后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路小曼，你少臭美了。”
　　路小曼哭得更凶了。

　　记忆断断续续地在路小曼的脑中播放着，她的头又开始揪心地疼了起来，也许那次事故的后遗症。

　　我记得，两年前你亲口对我说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你怎么都忘了呢……
　　记得所有人，却惟独把我硬生生地忘记，这样何其残忍！

　　（二）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快到宿舍的时候，路小曼看见了穆霖，他正拥着一名少女激情地亲吻着。
　　路小曼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把头低下，加快了脚步，努力让自己路人化。

　　穆霖却推开了那名女生，脸色怪异地朝她走来。她誓死装作没看见，依旧朝前走着，心里却鄙夷着这位花花大少，又为那位没看清脸庞的少女可惜。
　　“路小曼，你装够了没？”穆霖不瞒路小曼的无视，大步向她走去，拉住了她。
　　“怎么，失恋了，眼睛红成这样？”他的语气略带嘲讽和一种路小曼听不懂的情绪。

　　“要你管！”她甩开了他的手，看着穆霖嘴角那抹嘲讽，心中的火蹭蹭地往上冒，恶毒地思索了一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在他的痛呼下，飞一般地奔向宿舍，第一次热情亲切地叫了一声宿管阿姨。随后站在“女生宿舍，男生止步”的牌子前朝穆霖做了一个鬼脸。

　　穆霖身边的女生狠狠地瞪了一眼她，然后柔声询问穆霖疼不疼，声音嗲兮兮的，让路小曼听了意外的不舒服，心中暗想穆霖的品味越来越差了。灯光照着少女的脸庞，竟让路小曼有种熟悉的感觉。

　　穆霖脸上的表情忽暗忽明，语气平淡却又暗藏汹涌，“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随后推开依偎着他的少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徒留少女和路小曼默默对视。

　　路小曼想，穆霖你这个恶毒、没良心，又花心的男人，我真应该穿十厘米高的高跟鞋狠狠地踩上两脚。

　　（三）阿墨，我的青梅竹马。

　　路小曼第一次见到穆霖是在校门口，他正倚在校门边，双手插着口袋，静静地望着一端，远远望去，身影异常孤单。
　　知道自己有迷路这个坏毛病，路小曼拎着大包小包向穆霖走去，自来熟地问道：“同学，女生宿舍怎么走？”
　　穆霖转过头来，看着路小曼习惯性的笑容有些微怔，片刻后，微皱着眉，神情变得怪怪的。

　　路小曼暗想自己是不是打扰别人发呆了，心中暗暗后悔自己冒昧的问话。
　　在路小曼自我反省的时候，穆霖已经默默地接过了路小曼的大包小包，拖起了行李箱。路小曼惊吓，这少年看似文质彬彬，衣冠楚楚，莫非是强盗？
　　路小曼抓过包，表情凄惨地说：“这位大哥，小的就这点家当您就行行好别抢了吧。”

　　穆霖扑哧一笑，一扫之前皱眉阴霾。“你不是要去女生宿舍吗？”
　　路小曼点头称是，抓着包任然不放。
　　“我带你去，放心，你那些破东西我还看不上。”路小曼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今天穿着白色的CK新款衬衫，说话时带着微微不可一世的骄傲表情和一股让路小曼莫名熟悉的感觉。

　　“我的名字叫穆霖，你要记牢了。”
　　路小曼点头，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名字，心想这少年虽傲娇，但人还不错。

　　可是后来，她想她错了。

　　进校的第一天，她就久仰穆霖的大名。典型的花花公子，女朋友三天两头的换。留级生，不知道什么原因，小道消息说是感情方面的，莫名其妙留了两级，留进了路小曼的班级，做了路小曼的同桌。
　　路小曼心中悲戚。

　　进校的第一天，路小曼远远地就看见了林墨，她兴高采烈地向着林墨招招手，却在对方茫然的表情下收回了手。林墨他失忆了，不记得她了。不过不要紧，她能让他记起一切！
　　穆霖阴魂不散地站在路小曼的身边，语气怪异地问道：“那人谁啊？你认识？”
　　路小曼翻了一个白眼，不耐烦地说：“我们很熟吗？”
　　穆霖无辜地撇撇嘴，“我至少是你的恩人啊……你怎么这么不待见我……”

　　穆霖的花名在外，路小曼想待见他都不成，周围的一圈穆霖粉以一种吃人的眼光看着她。
　　想早点摆脱穆霖，路小曼敷衍道：“阿墨，我的青梅竹马。”末了，顿了顿，压住自己慢慢浮现的悲戚，“但似乎，他不认识我了……”
　　穆霖很认真地看着面露悲伤的路小曼，声音低沉又带有一丝犹豫：“那你准备怎么办？”

　　“缠着他，缠到他想起一切！”路小曼坚定道。
　　穆霖沉默了。

　　路小曼趁着穆霖沉默想事情的事情，奔至林墨的身边，笑着说道：“同学，你好，我叫路小曼，我也是1班的哦。”
　　“你好，我叫林墨。”林墨笑起来的时候，可爱的酒窝浮现，特别阳光。路小曼也忍不住的撤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她想，这是好的开始吧。

　　远处，穆霖静静地看着他们，无喜无悲，只是叹息声冗长而沉重。

　　让路小曼万分遗憾的是，同样同班，万恶的穆霖做了她同桌，而林墨坐在她的右前方。不过，坐在她的前方总归比坐在她的后方好，这样，她能在任何时候肆无忌惮地看着林墨，她的阿墨，即使只是一个万年不变的后脑勺。
　　每到此时穆霖总在路小曼美美的沉溺中煞风景地讽刺着她，似乎以此为乐。

　　路小曼不知道，在她沉醉于林墨的后脑勺以及思索着怎么让林墨记起她时，她的同桌穆霖，也悄悄得斜着眼观察着她的侧脸，思绪微微浮动着。

　　（四）那是因为你不记得我了！

　　路小曼不得不承认，陆珊那样美丽成绩又好又得人心的女孩，那个男生会不喜欢，这点路小曼自叹不如，所以在得知陆珊和林墨谈恋爱，陆珊亲自向她警告让她远离林墨时，她竟然答应并默默地远离了。

　　可是，心中还带着些许不甘。她的阿墨，已经不再是她的了。几个月的学习生涯，她的死缠烂打，完全完全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高中同学，甚至多次委婉地表明只把她当普通朋友。路小曼一急吼了一声：“那是因为你不记得我了！”随后脸火辣辣的，在林墨莫名的眼神下仓皇地逃离了。

　　“你跟踪我？”路小曼擦了擦眼框里的泪水，对着离他几步远的穆霖恶狠狠地说道。
　　穆霖摊了摊手，无辜道：“路过而已。”
　　察觉到路小曼眼眶的泪水，穆霖无奈地拿出纸巾，一边熟练地擦着她的眼泪，一边不停地说，“路小曼，你别哭啊……不就是告白失败嘛……那种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路小曼怔怔的，眼泪莫名地止住了。“你是不是一直给你多位女朋友擦眼泪啊，动作挺熟悉的嘛。”心里微酸。

　　穆霖翻了一个白眼，动作却依旧轻柔。
　　看着穆霖认真的侧脸，路小曼不禁脱口而出：“你不会喜欢我吧？”
　　没有记忆了的支支唔唔，也没有那句“路小曼，你少臭美了。”
　　穆霖停下了动作，表情格外认真，“我是喜欢你。”

　　这次轮到路小曼呆住了，她原本也只是随口问问，她只好尴尬地笑了笑，略微讽刺地说：“那真不好意思，今天我们一起告白失败吧。”
　　穆霖没说什么，似乎早就料到。

　　（五）唱反调

　　期中考的成绩出来了。穆霖得了第一，林墨第二，陆珊第三，路小曼嘛……不知道挤在哪里了……

　　穆霖得了第一让路小曼颇为意外，在她的印象里她的阿墨成绩异常的好，她不敢相信竟有人比他还聪明，而且那个人还是平常不学无术的穆霖。最后，似乎要抚平她的阿墨在她心中高大无比的形象，路小曼把穆霖得第一的原因归结于他两次留级所以背出了考试题目。

　　五月，校庆。为了迎接校庆，每个班级都准备出一个节目，而在陆珊的提议下，1班准备出演舞台剧《白雪公主》，明明是老掉牙的片段，但班级的情绪意外的高涨。
　　白雪公主没有意外的敲定了校花陆珊，而在路小曼认为同样没有意外的王子角色时，出现了两大分歧——穆霖和林墨。路小曼没想到穆霖的人气这么高，竟然带动了班级一半的同学，而且大多还都是女生。
　　所以，当两位校草平局，而班里就她这位唱票的没投时，众人的目光齐齐地望向了她。

　　路小曼没有犹豫地把手移到了穆霖的箱子处。她私心地不希望最后一幕——林墨亲吻陆珊。
　　“陆珊和林墨是情侣，林墨演王子更合适。”穆霖环着双臂冷笑地望着她，随后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路小曼，你演恶毒自恋的皇后吧。”

　　“那你呢？”路小曼皱眉。这家伙怎么总是和她唱反调！
　　“我就演那枚镜子吧。”

　　穆霖话一出，路小曼再怎么反驳都没有用，大家齐齐赞同，她被众人推向了万恶的皇后的角色。
　　她一心想拆散林墨和陆珊，或许她真是有一颗恶毒皇后的心。

　　（六）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路小曼嘴角抽搐地看着把头装在道具上，异常搞笑的扮演魔镜的穆霖，她怕自己演着演着会克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全世界最美的女人就是你，王后。”穆霖拥着尖锐的声音答道，表情异常献媚，但转身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瞪了偷笑不已的陆小曼一眼。

　　回到幕后，路小曼实在忍不住了，捂着肚子狂笑不止，边笑边忍不住嘲讽道：“穆霖！没想到你如此搞笑！”

　　此时，陆珊已经换上了舞台剧的中白雪公主的长裙。简单的妆容衬得她的面容异常娇美，宛如一个真正高贵的公主。林墨站在她的身边，穿着一身王子华丽的装扮，异常英俊帅气。
　　路小曼苦涩地看着两人，越看，越觉得两人如此般配。而化着浓妆的她，此时并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后，而是一个被遗弃的丑小鸭。
　　剧里，路小曼在鲜红的苹果外面，涂上了她调配的“毒药”，她看着扮演白雪公主的陆珊咬了一口后，跌倒在地上。她在舞台上大声恶毒地笑着。

　　穆霖咬了一口篮筐中多余的苹果，语气怪怪道：“你刚才演的好真哟，莫不会假戏真做？”
　　路小曼鄙夷地望了穆霖一眼。

　　王后毒死了白雪公主，王子吻醒了白雪公主。
　　恶毒的王后得知白雪公主在邻国活的好好后，骑着魔扫帚，带着魔剑，飞往邻国，准备去除掉她的眼中钉。当她飞到邻国的上空时，突然一道闪电把女巫王后从扫帚上打下来。
　　路小曼夸张地做了一下被雷劈中的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舞台上摔了下去，掉在事先准备好的垫子上的旁边。没有任何人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被舞台上夺目的两人吸引住了目光。

　　嘶……背还挺疼的。
　　整个舞台都欢腾了，林墨亲吻着陆珊上演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喜剧。没有人注意，一个角落，那个被闪电“劈中”，躺在地上装死尸的路小曼。

　　舞台的灯光有些刺眼，王子公主相握的手更加刺眼。
　　阿墨，你说过，从今往后只会握着我的手。
　　穆霖发现了路小曼的怪异，他压低了身形，朝路小曼爬来，小声道：“怎么还装死尸啊？”
　　路小曼挪动了下嘴，“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穆霖答：“路小曼。”

　　浑身散架不愿挪动半分的路小曼疼得微微闭上了眼，她咬牙轻声道：“穆霖，我刚才摔伤了，扯到以前的伤口了。”
　　闭上眼的路小曼没有看见穆霖慌忙的神情，她只感觉一个双臂把她横抱了起来，并紧紧拥抱着。路小曼难受想挣扎下，耳边是破碎的难掩担忧的话语。

　　路小曼忍不住睁开眼，扯了扯他的衣袖，调笑地说：“只是轻摔了一下，哪有那么严重。”
　　穆霖看着她不语，深邃的眼眸是她读不懂的感情。
　　路小曼的头又疼了起来。她恍然地想起，两年前，曾经也有一个臂膀紧张地抱着她，焦急地喊着：“路小曼，路小曼……”
　　路小曼挣扎地想要离开穆霖的怀抱，并在那个灯光夺目的地方锁定着林墨。

　　她的阿墨……为什么，抱得是别人……
　　穆霖按住路小曼，“别动。”然后抱着她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

　　（七）失忆的游戏

　　陆珊和林墨分分合合闹了几回，有时候陆珊过于作，一向不发脾气的林墨也彻底被惹火了。路小曼乐于看到此景，可每每闹了一两天，林墨又低声下气地把陆珊哄了回来，两人又开始过着幸福的小日子。
　　她的阿墨，对于他喜欢的人，总是那般无奈又这般妥协。
　　每当路小曼摇头感慨，坐在她身边的穆霖总是异常沉默。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问道：“路小曼，你的阿墨究竟是怎么样的？”
　　“我的阿墨……是温柔的，善良的，无所不能的，最主要，他是疼我的。”
　　“我喜欢了阿墨整整7年，以为他把我当妹妹一直隐忍不说。他告诉我，他喜欢我，要保护我时，我从来没觉得我是那般幸福。”

　　路小曼回忆时，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被着美好的过往所感染。
　　穆霖静静地听完，表情异样，随后深呼了几口气佯装平静道：“路小曼，我们恋爱吧，我来做你的阿墨。”

　　看到林墨和陆珊和好如初地朝路小曼走来的时候，路小曼不知怎么的赶紧把手挽在穆霖的手臂上。光顾着盯着林墨的路小曼没有察觉，穆霖的脸痛红着。
　　她只顾着观察着林墨，那张微笑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他的目光一刻也不离陆珊。

　　路小曼突然甩开了穆霖，擦过如胶似漆的两人逃跑了。
　　穆霖的表情怪异的，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握紧了双拳。随后穆霖从后面追了上来，他狠狠地拉住路小曼，“路小曼，你可以醒了么？路小曼，为什么你独独记得所有人却惟独不记得我！”
　　路小曼茫然，甩开他的手，语气极为恶劣。“你有病啊！我又没失忆！”

　　“路小曼，你真的忘记我们的从前了？！你要错到什么时候？！”穆霖强硬地握住路小曼的手，“真正失忆的是你！”
　　头有些小涨，路小曼想伸出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穆霖，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快放手啦，你握痛我了！”
　　“路小曼，你想想你几岁了？怎么才是高一。路小曼，你认为我是为了谁特意降了两级……路小曼，我不想再看到你莫名其妙地喜欢别人，不想再看到你望着别人那炙热的眼光。路小曼，这场失忆的戏我已经演不下去了。我，才是你的阿墨！”

　　往日的记忆断断续续地又浮现在耳旁，头疼也越发剧烈，路小曼忍不住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捂着脑袋，蹲下身子，发出阵阵□□。

　　“穆霖，你这个黑小子，我以后叫你阿墨吧~”
　　“路小曼，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穆霖吓坏了，可是他没有同两年前般放手，此时的他似乎孤注一掷，表情哀婉而恳切：“路小曼，记起我，好吗？”
　　路小曼停止了挣扎，她低下头，不敢看穆霖隐忍的双目。
　　“对不起。”

　　穆霖有些绝望的松开了路小曼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在穆霖绝望的时候，路小曼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八）谁在记忆里碎了。

　　两年前，穆霖骑着自行车载着路小曼走在回家的路上，刚恋爱的两人说说笑笑的，粗心之余遭遇了一次不重的车祸。坐在后座的路小曼在自行车被撞的一霎那，身体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后身体几处骨折，脑部受伤。穆霖侥幸逃过了一劫，轻伤。

　　路小曼成了两年植物人，因自责，穆霖过了两年颓废沉迷的日子，在学校成绩下降，还不停地换着女友。

　　路小曼苏醒后第一次看到穆霖，头疼地当场晕了过去。路小曼的父母示意穆霖暂时不要出现，等路小曼病情稳定后，再不出现不迟。结果路小曼再次苏醒时，记忆出现了混乱。
　　不久，路小曼如正常人般地出了院，自己也没意识到其实已过了两年的光阴。

　　有天穆霖如往常般去医院探望路小曼时，发现她先一步出院时失落地走在路上，淋着雨，却在街上，意外地遇见了撑着小花伞的路小曼。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却还是如此陌生。
　　穆霖想上前，却在路小曼陌生的目光下止了步。

　　路小曼她何其残忍，记得了所有的人，却惟独忘却了他。

　　穆霖筹谋着如何再次进入路小曼的心，让路小曼慢慢恢复记忆，却悲哀的发现她把他的所有记忆都转移给了一个莫须有的人物，甚至遐想出林墨失去了记忆，并且不断希望林墨能记起她，记得她的一切。这是何其的讽刺。

　　路小曼一直以为，她被林墨遗忘了，其实真正被遗忘的是穆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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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
其实我不适合写校园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