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死给你看》添七

10、第八章 竟然会做饭2

　　苏牧成率先坐在了餐桌前，低头闻了闻，不禁赞叹道：“真香。如果周妈能做成你这样，哪怕是一半，那我也不用天天跑外面去吃饭了。你这菜，我光闻着就食指大动了。”
　　说什么订餐太麻烦，也不卫生。其实也不过是他为了能吃到飞扬做的饭菜，所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周妈做的，虽不好吃，但那也是为了你的身体好。她在你们家做了那么长时间，是看着你长大的，疼你、想呵护你的心，你难道还不知道么。再说，你是个医生，心里也清楚，她做的那些，都是很补的。”沈飞扬重新走进厨房，关了抽油烟机，他推了推苏牧成，“去，盛饭去，难不成还要我全套服务。”

　　能看得到沈飞扬的地方，夏阳阳便放不开，不同于在苏牧成面前表现的眉飞色舞，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她出奇的安静。
　　沈飞扬家的厨房很大，即使是放了一个很大的白色理石质地的餐桌，其空间依旧剩余有多。
　　自卫生间换了衣服，洗完手回来，她走进厨房，习惯性地甩了甩手上未擦干的水渍。
　　沈飞扬看了眼她甩在门上的水珠子，皱了皱眉。
　　真是不好的习惯。
　　他从餐桌上的纸盒中抽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擦干下手吧。”说完，他又朝门上看了一眼。
　　夏阳阳起先还领其意，只认为他是好心，忙上前接过纸巾，正想道句谢谢，却在顺着他视线望过去时，刹住了口。
　　“对不起……”感谢转为道歉，她胡乱地擦了把手。暗骂自己一声怎么这么不小心，竟把人家的门给弄脏了。
　　她赶紧拿纸巾去擦身后门上的水渍。
　　“没事，你别擦了，坐下来吃饭吧。”见她如此，他也不好再计较什么。
　　毕竟还是孩子不是？
　　苏牧成这时端了盛好饭的三只碗连抓带捧地走了过来，刚开始一直背对着他们，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瞧着她的动作，好奇问：“阳阳，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咬着唇，窘起了脸，摇摇头。见门擦得差不多了，她自觉地跑去帮苏牧成分担他手里的负担。

　　**

　　夏阳阳不得不承认，沈飞扬的做饭手艺确实不赖。每道菜口味适中，不咸不淡，却恰好能引起人的胃口
　　于是乎……
　　第一碗。
　　第二碗。
　　第三碗……
　　不一会儿地功夫，她连第三碗也迅速解决了。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她竟然还打算去盛第四碗饭。夏大小姐丝毫没有察觉到，餐桌上的两个大男人的眼睛一直随着她的行动，转动着脑袋。
　　眼神，有点像看怪物的眼神。
　　情有可原，情有可原……苏牧成这样告诉自己，这小姑娘是一天没吃东西了，吃得快，吃得多，很正常。
　　可是……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饭碗，这是他的第二碗，才只动了一半，话说，他今天好像也是一天没吃饭来着。
　　这厢，沈飞扬将夏阳阳从头到脚打量个遍，内心得出结论：原来，她的身材是这么来的。不过，在粗胳膊粗腿的映衬下，她的腰竟然还能看得出，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夏阳阳盛好饭，转身，终于察觉到那两人的视线，她一愣，眨巴下眼睛，转身瞧了瞧饭锅，在瞧了瞧那两人，她好心提醒道：“还有一点点饭，我帮你们盛吧？”
　　“不用不用不用。”苏牧成连忙摆手。
　　沈飞扬摇了一下头，收回视线，继续吃饭。
　　“阳阳，你多吃点，吃多了好长个儿。”苏牧成说。
　　“啊？唔……我已经有两年没长了！”一听身高问题，她的脸就立刻晴转多云，再是跟个四月的梅雨天似的——愁啊愁、忧啊忧。
　　“放心，你还有得长。”沈飞扬难得开口接她的话。
　　“欸？为什么？”回到餐桌前做好，她随口问上一句，然后，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开吃。
　　“吃得了这么多，不能全横长着，长在肉上，怎么也得让你竖着长长。不然，上天对你就太不公平了。”
　　言下之意就是嫌她吃得多了。

　　夏阳阳一家，并不是太注重享受的人，或者说，在社会底层打拼的人，他们的日子过的不是生活，而是生存。
　　犹记得，她在小时候意识到自己家里并不富裕的时候，是因为有一次，妈妈在中餐上只给上了一道菜，分量还不多。
　　那道菜她至今还记得，是空心菜梗子炒青辣椒。
　　她是第一次，在吃饭的时候只有一道菜，平时怎么着最少也该是两道。她那时候问妈妈怎么只有一道菜。
　　妈妈只道是小孩子懂不了什么，也不掩饰，直接说是因为没钱，仅有的钱拿去买煤气了。对，也是那个星期，妈妈攥着七毛钱带着她去画画。
　　后来，国家政策好了点，她家的境况也有所上升，但每餐菜的种类依旧不多，除开大过年，一般都是两至三道菜，很少有荤菜，也很少配鲜汤。偶尔的荤菜，还常是些或腌制或熏或晒干的小鱼或猪肉，能放得久，不用因为怕坏而一次全下锅炒着，存着能多顶几餐。
　　有人说，你看一个长大人吃饭吃得多，那这个人小时候不是吃得太好就是经常饿肚子。夏阳阳虽不是经常饿肚子，但也属于后者，除开保证应获得的基本营养，她家的餐桌上很难吃到口味菜。
　　妈妈也很少带她去别人家玩。留下来吃饭，她吃得比谁都多，就算不留下来吃饭，她零食吃得也从不停歇。偶尔能去别人家做客回来，一去一回的路上，妈妈少不了要念叨她几句，叫她注意点之类的。那时，她便总觉得委屈，但也无法反驳什么。
　　她们之间，谁也不知道问题存在的根本原因，到底是什么。

　　被沈飞扬说到痛楚，她觉得十分羞愧。人一到羞愧的时候，就很容易先发制人，用气急败坏来掩饰。
　　“我……”她正欲反驳，却倏地住了口。只见她腮帮子略鼓，那是嘴里还没来得及吞下去的食物。脸颊涨得通红，她憋着气，紧皱着眉，面部表情怎么看怎么别扭。
　　“阳阳，你怎么了？”苏牧成见状，紧张地问。
　　她死抿着嘴，发不出声响，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这丫头呛着了！
　　苏牧成立马反应过来，抽了几张纸巾伸到她嘴下，“来，先把口里的饭吐了。”
　　她接过，小心地张口，吐着，然后迅速拿纸巾包好，攥在手里。嗯，很大一团纸……
　　苏牧成又递了杯水过来。她感激的笑了笑，接过来一口气喝个底朝天。放下杯子，却还是忍不住得咳嗽了好半会儿。
　　“咳……咳咳咳咳……咳咳……”
　　苏牧成站在一旁，体贴了拍拍她的背。
　　还是折腾得有些时候，等痛苦缓解好不容易，她觉得这会儿自己算是得道升仙了。舒服地松了口气，她解释道：“刚被辣椒呛道到了。”又再次对苏牧成说了句谢谢。
　　他摇摇头，倒是好奇问：“你吃不了辣椒？”
　　“不是！这是个意外！我平时很能吃辣椒的！”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气我的话。她斜着眼睛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沈飞扬。
　　沈飞扬一脸地平静，低头吃着。不急不缓不漏齿，紧抿着薄唇轻动，细嚼慢咽，好不斯文的模样。
　　夏阳阳看着就来火。
　　他奶奶的小熊□□！个假斯文真败类的，斯文败类斯文败类，败类啊！败类中的极品，极品中的霸王，霸王中的战斗机！
　　她在内心怒吼，同是男人，这怎么做人的差距杂就这么大捏？！
　　她其实是很想和沈飞扬做朋友的。但她从小和男孩子打交道的并不多，所以，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达到目的的同时，又不显得很没修养。
　　心中是想着，做朋友的第一步先是从交流开始的。所以，她才会去接他的话。可哪知，得到的答案却不是什么好词。早知死如此，她死也不会去问那句为什么，这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嘛！

　　吃完饭，苏牧成接到医院来的电话。
　　“好的，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他对沈飞扬交代了几句话，然后又对夏阳阳说，“阳阳，我本来还打算送你回去的，但现在是不行了。我叫飞扬送你回去。”
　　“噢，……”
　　“那再见！”
　　“再……”
　　砰。苏牧成急匆匆地出了门，她连一个“再见”都来不及说完。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