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谈谈汤姆里德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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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允许詹姆进入前，哈利有必要收拾一下自己乱糟糟的书房。他先对那笼叽叽喳喳的小妖精施了个消音咒，把它们拖到挂满各色斗篷的衣帽架后面隐藏起来。然后迅速把书桌上什么吸血鬼的獠牙啦，抽搐不止的怀表啦，各种魔法卷轴啦等等一系列稀奇古怪的物品一股脑扫进垃圾桶里。拿绒布把那面窥视镜罩上。最后确认所有的保护咒都在它们该在的地方。
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
詹姆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环视一周，发现整间书房正经得可以和麻瓜们的办公室相媲美了。
他装模作样地大声叹息着，“爸，你不至于吧……”
“可根据我以往的经验，这种程度的防御措施是非常有必要的。”
詹姆苦哈哈地扮了个鬼脸，拉出凭空出现在书桌旁的椅子坐了上去，从口袋里掏出纸和鹅毛笔，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如果詹姆是一般巫师家庭的小孩，他的父母无非只能和他谈谈麻瓜屠杀啊，食死徒和凤凰社啊，还有那场在霍格沃茨打响的著名战争。他们其中只有小部分得以目睹魔王的真容，大多数只看见那天冲天的火光和杀人的绿光。他们能做的只是东拉西扯的泛泛而谈，所讲的不比课本上更具体。
可他恰好是哈利•波特和金妮•韦斯莱的小孩，包括食死徒在内最了解伏地魔的人。他妈妈曾被黑魔王的甜言蜜语所迷惑，打开灵魂，与他交换最私隐的秘密，最后差点丢了性命。哈利自己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自己就是黑魔王的七个魂器之一。
这只是巧合么，还是说詹姆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了？所以他才宣布要写这篇论文，一个小小的暗示，期待他的父母说出真相？哈利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魔杖，可恶的小孩！他已经决定告诉他了，那么……和他说到什么程度呢？
哈利清楚的意识到，詹姆知道的远比他之前以为的要多很多。没错，他从小就对他爸爸的“英雄事迹”很感兴趣，每天睡觉前都要缠着父母将给他听。当他长大后更是变本加厉，不过这时他的手段更加巧妙了——不经意地提起某件事，紧接着是几个非常聪明的提问。还有他那个迟钝的罗恩叔叔！只要被小孩子拿那种崇拜的星星眼看着，那个白痴立刻就得意洋洋地把所有事情都抖出来了。这些信息固然短小又琐碎，不过只要他懂得把这些碎片串连在一起……
哈利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这个画面深深刻在他灵魂里，像厚重的油画一般浓烈的色彩，没有丝毫褪色——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魔杖，那根小棍子在他手里灵巧得如同振翅翩跹的蝴蝶。英俊的外表，仿佛粘在脸上的那种轻蔑的笑容既优雅又迷人，血腥的眸子里漫射出凶残和疯狂令人颤抖。然后忽然之间，他的动作停了，他抬起头，仿佛感应到什么转过身来，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时光，笔直地看向你——
斯莱特林们独有的慢吞吞的滑腻语调在耳边嘲弄似的低语：伏地魔？那是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哈利•波特。
“爸？”
哈利回过神来，他的大儿子正无聊地拔着鹅毛笔上的毛，显然他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好吧，”哈利无可奈何地说，“好吧，还记得斯莱特林的密室吗？”
“当然啦，我十二岁的英雄老爸只身闯进了密室，单挑了蛇怪，救出了妈妈~”
哈利感到自己脸红了，他赶紧咳嗽了两声试图掩盖，“呃……我不是一个人，你的罗恩叔叔和我在一起。”
“但是他被石头埋住了，什么都没干。”詹姆很有点幸灾乐祸。
“……这些不重要，”哈利尴尬的结束这个话题，“当时有一些事情被我们掩盖了，没有公布于众。当时你妈妈捡到一个日记本，而这个日记本——”他深吸一口气，“属于汤姆•里德尔。”
然后他看见詹姆的眼睛亮了。果然！这家伙已经知道了！
“说吧，你还知道什么？”他有点好笑地打趣道。
“我可是知道很多东西，”詹姆神秘地眨眨眼，“不过老爸你似乎搞错了，现在可是我在采访你哇！”
“那好吧，我换一个说法，你还想问什么？”
“我听说妈妈曾经非常迷恋那位里德尔先生，老爸你是不是很在意这个？”
“……”
“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呢！如果爸很在意这个问题，那岂不是说明老爸你很小心眼？毕竟那时候妈妈和你还没有开始约会……可如果你不在乎这个，难道不是说明你爱妈妈不够深？”
“……如果没有问题你可以滚了。”
詹姆吐吐舌头，“我是真的有问题，”他咕哝道，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迟疑，这种情绪在詹姆身上是非常罕见的，让哈利立刻对他将要说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个日记本……是不是魂器？”
魂器！哈利发现原来自己远远低估了他儿子，他竟然知道魂器！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没有和詹姆提过这个，那——
“你究竟是从哪里听来了？”他紧张地问。
“我猜的。”詹姆轻声说，他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胜利的笑容，“可以自主独立思考的魔法物品，不是佐科玩笑店那种骗小孩的玩意儿，而是真正的拥有智慧的魔法物品……我和弗雷德几乎尝试了所有的方法，有些魔法并不是那么光明正大，我们甚至还挑战了一下彼得说的那个麻瓜人工智能编程……但是无一意外，全部失败了。”
“于是我们认定，那个塌鼻子的黑魔王肯定使用了更加邪恶的魔法，无耻的作弊行为。然后就是暗无天日的查询工作……非常乏味而且痛苦，没什么可说的。”
他眼中兴奋的光芒在那一刻让哈利感到不安，詹姆的目光里有一种东西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一种似曾相识的东西，他敢肯定自己在另一个人眼中见到过。是谁呢……他想不起来了。
他自己是什么时候知道魂器的存在的？好像是六年级，那时他不比詹姆大多少。当然那是邓布利多告诉他的，只靠自己他很可能和大部分巫师一样，到死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说起来他应该为詹姆感到骄傲，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很厉害的巫师了。
这样一想他感到轻松多了。詹姆已经十四岁了，是时候让他接触一下这个世界的黑暗面了。他努力回想着以前看过的有关少年巫师教育的相关书籍，那些作者不是一直强调让孩子们自己去体验世界，无论对错，然后再选择自己的路么？呃，还有什么来着，对了，家长的过度干预很可能引起小孩的反叛，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哈利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笨拙的父亲，比如说他到现在也不清楚该如何与詹姆相处——他们的关系更像好友而不是父子。让哈利郁闷不已的是大多时间在心理上占主导地位的人是詹姆而不是他！今天能想到这层使他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一点进步。
多知道一点伏地魔的生平记事也没什么不好。也许还能起到一些警醒的作用，让詹姆多少规范一下自己的行为，不要整天惹是生非。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忘记魂器的事，跑去和朋友们打魁地奇。然后等他长大后，他大概会进职业球队，或者在席里柯那个老头子的逼迫下成为一个画家（想到这里哈利不禁幸灾乐祸地笑出声），又或者他会接替哈利的位置——一个出色的傲罗。
不管怎么说，他走上另一条路的可能性实在太低微了，简直比黑魔王弃恶从善还荒唐。哈利没见过比他更阳光的小孩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格兰芬多。
现在他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并且非常乐意再讲一些令人不怎么愉悦的往事。结果当詹姆起身离开他的书房时两个人都感到非常满意。
“等一下，”哈利忽然想起一件事，“你的论文最好不要麻烦你妈妈，她对当年的事情有点儿……”他努力寻找恰当的词汇。
“哦——”詹姆无辜地瞪大眼，“可是我已经说了呀。”
“……”
“她还让我转告你，她已经完全不介意谈起那件事啦！她说她已经想通了，那时的自己就是个单纯的傻女孩……”
“……这样啊。”
詹姆一脸促狭地离开了，走到门后他又停了下来。
“汤姆•里德尔真的有路易斯那么帅么？那他可真了不起！要知道路易斯可有媚娃血统……”
倚在墙角的扫帚飞了起来，把某个得意忘形的小孩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书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差点夹住詹姆的鼻子。
哈利独自呆在紧闭的房间里，为自己又一次被自家儿子耍了感到沮丧。无论多么严肃或感人的事，从詹姆嘴里说出立马变成了令人哭笑不得的囧事。他一边生自己的气，一边神经质地清点房间里的魔法物品，并由衷地希望最后的结果不是少了一两样。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2 谈谈汤姆里德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