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最真实的虚幻 ...
-
“嗯，我来了，你说我们注定要在这里对战，我来实现你的预言。”我说着从秋罗手里接过了白色的原石。
“可是你并没有找到解放神龙的方法。”他略有遗憾的说。
“嗯，也许我们都不是被神龙选择的人？”
N没有说话，过长的额发搭住了眼睛，接着他一抬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的巨龙飞上了楼顶。我手里的白色圆石如同感应到了什么，某种召唤，开始由冰冷变得温热，又从温热变得灼手。黑色的巨龙停在N面前的时候，它终于从我手中脱出，强烈的光芒之后随着两声长啸，白色和黑色的身影盘旋着如同螺旋一般直冲天际，又稳稳的停在了我们双方面前。
“原来这样，只有赛克罗姆在雷希拉姆才会醒来。”N小声说：“小一，你觉不觉的这就像是命中注定的对战？”
“他们不需要命中注定，很久以前他们已经对战了几百年。”本应长眠的安稳却被我们打破了，虽然我从雷希拉姆的眼里看到了重见天日的喜悦，但那里更多的还是和赛克罗姆交织在一起的战意。
“来试试吧，用你的雷希拉姆对我的赛克罗姆。”N说“来试试谁才是真正被神龙选中的英雄。
“秋罗，后退。”我轻轻抚摸雷希拉姆低下来的头颅，然后翻身爬到了他的头顶上，这是神龙的战争，我们不想伤害到地面的其他人。
“雷希拉姆，走吧。”我拍拍他的耳侧，白龙抖了抖身体，舒展开双翼，随着强大的气流离开了地面。对面的N显然同意我的做法，赛克罗姆同样升空。
“雷希拉姆，火焰喷射！”这可不是什么讲究公平的时候，到了合适的高度，我立刻给雷希拉姆下达了指令。
“吼！”火焰冲着还在升空的赛克罗姆而去，N指挥着巨龙灵活的侧身，躲过了攻击，接着他扇动了几下翅膀，和雷希拉姆一样滞留在空中。
“居然这样毫不留情。”他的声音远远传来，居然无比清晰。
“可惜没打到。”我轻声说，也不管他是否能够听到。
赛克罗姆张开嘴，一道雷光同样毫无预兆的打出，我连忙示意雷希拉姆躲开，N还真是懂得礼尚往来。
一开始的招式就好像一次打招呼一般的试探，我们都知道接下来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雷希拉姆……”我拍拍他的脑袋，白龙一俯身，高速的在空中移动起来，对面的赛克罗姆也很快消失了声影。
“去，对他使用封印。”我小声对雷希拉姆说，无论刚才的赛克罗姆用的什么技能，成功了都是我赚。
可还没等我们这边有所动作，赛克罗姆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巨龙锋利的前爪将空气都抓出裂痕，我们躲闪不及，雷希拉姆身上被划出一道伤口。
赛克罗姆也近身了。
“青色火焰！”雷希拉姆还没稳住身子，尾巴一甩，由于高温而变成蓝色的火焰就如同一颗小型彗星一般撞向赛克罗姆，而那一片青蓝色的光芒里突然出现了一些金色，我瞪大眼睛，不相信N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坚持这样只攻不守的打法。
“我们躲开。”不管怎样被雷击击中都不会有好结果。特别是在这样的高空。
双方的攻击猛烈的撞到了一起，就在赛克罗姆的面前爆炸，我突然觉得心悸，那种想要胜利又不愿意N受伤的矛盾感觉越发强烈。
“你不专心。”突然的话语仿佛从耳边传来，我一惊之下转身，赛克罗姆和N出现在了背后，金色的电弧依然闪动着。
这怎么可能！
“那是野蛮电击。”N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光盘，这该死的富二代，居然这么快就有时间给赛克罗姆学习新技能。
果然相对于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的N和赛克罗姆而言，我和初相识的雷希拉姆要弱上许多。
“对不起。”我摸着他的毛发叹息，然而雷希拉姆却抬起头，一声长长的鸣叫，紧接着一声怒吼中火焰成直线攻击过去。
赛克罗姆依然不闪不避，闪电直接打了过来。
两种力量开始胶着在一起，雷光和火焰将整个天空映照成深深的紫红，云朵如同恒古的歌谣，连绵而委婉。我趴在雷希拉姆头顶，将一半的脸埋在他松软的毛发里，白色的毛发从我的鼻梁扫过，柔和了视线里赛克罗姆冷硬的线条。
“夏一，我真高兴，在最初的最初，第一个遇到的是你。”轻飘飘的一句话从对面的N嘴里吐出，温柔如同春日里浮动发丝的风，带着空气里所有的婉转，打着旋儿划开战场的激昂与冷冽，停留在我的面前。
那么轻巧的一句话，听不出多少感慨，仅仅如同一句微弱的叹息。却让我觉得，无论他到底是谁，无论他做了什么，他一直都是那个我认识的N，从遥远的最初到触摸不到的将来，一直都是。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也很高兴，那时收到了路基亚的人是你。我一直在感谢，那只小小的白色怪兽，将我们联系在了一起。
战斗因为N的话语与我的迟疑，莫名的变得柔软，凝聚的空气也开始流动，仿佛有那么一刹那，他不是等离子的王，我也没有拥有雷希拉姆，我们和很多次一样，肩并肩走在陌生或者熟悉的街道，他眯着眼听我和索罗亚斗嘴，然后一起去更远的地方。
然而我们终究还在对持，就像黑色与白色巨龙的两个极端，他在雷电里站立，周身弧光闪动，仿若天生的王者，眼里锋芒毕露，哪怕只是摇摇相望都让我觉得疼痛。他比游戏里的N更加成熟，所有的天真与任性都变成了惊浪腹藏的深沉。
而我在这样的火焰之中，不知到时灼伤的到底是谁。
“雷希拉姆，交叉火焰。”
几乎同时，我看到N蠕动的双唇，交叉闪电四个字如同最艰涩的咒语，被他一个一个字符的吐出，神龙们身上的光辉让天地变色，他们嘶吼着化作流光，在苍蓝色的天空下狠狠得交织到一起。紫色的电弧从我身边划过，我不得不咬紧牙，闭上眼，死死的抓住身下的雷希拉姆，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火光里N紧咬的嘴唇和一如既往温润如玉的双眼。
那就像一匹烈马，即使将对手狠狠的摔到地上，眼神也是泛着温润的水光的。
紧接着是长时间的痛楚，电流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我咬紧牙不让自己发出惨叫，雷希拉姆和赛克罗姆的嘶鸣仿佛将我们的悲哀一同倾泻而出，天地颠倒，我睁开发黑的眼，首先看到的是蓝色的天和雷希拉姆同色的眼瞳。
我们在下坠。他努力的伸出翅膀想重新接住我，但我和他都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仿佛它们早已支离破碎。我们终于跌落地面，我和我白色的巨龙，那个曾经的神灵，和我一起从无尽的苍空跌下，没有支撑没有挣扎。我们与屋顶顶的撞击扬起灰色的尘土，像海浪一般连绵而去。我听到秋罗带着哭腔的嘶吼，她尖锐的叫喊在我自己和雷希拉姆粗重的喘息中分外明显。
艰难的转动头颅，我看到天台的另一边，黑色金属触感的翅膀上蓝色的流光分外微弱，有着绿色发丝的男人努力想支撑起身体，但最终还是倒在了巨龙的翅膀之上。
N……
我们两败俱伤。
“哥哥！”秋罗尖叫着冲过来，却被站在那里的盖斯奇拦住了去路。
“你让开！疾风居士！空手道！”秋罗一甩手，优雅的精灵从光芒里跳出，手臂挥动成柔软而有力的弧度向着盖斯奇打去。
“雕虫小技……荒野牛！”巨大的犄角挡住了疾风居士的攻击，后者在空中翻了一个圈，重新落回秋罗面前。
“盖斯奇，和那个姑娘没关系。”N好不容易靠着赛克罗姆坐好，出声阻止盖斯奇接下来的动作。
“那不是你决定的。”盖斯奇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名为疯狂的笑容：“你这个废物。”他大吼着一挥手，地震鲶鱼出现在N身边，带着勾爪的手掌打在了N的身上。
“你干什么！”不需要我表达什么，就是秋罗也看不过这样的行为。“那是你儿子！”
“儿子？如果他能成为唯一的英雄当然是。”盖斯奇看着又倒回地上不住咳嗽的N继续说：“可他没有！什么命中注定的对战！不过是个小鬼！我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什么……意思……咳……”N断断续续的问。
“算了，这样也够了，小子，你真正的使命就是帮助我扫清障碍，以后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再拥有精灵。这样一来世界也就是我的了。”
真是一个疯狂的计划，精灵已经成了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一旦这样的部分变成了垄断，一切都会变得毫无章法。
“什么……等离子团不是……不是要解放精灵吗？”N不甘心的问。
盖斯奇没有回答他，而是踱着步子慢慢晃到我们这边，我将雷希拉姆抱在了怀里，但真的再没有力气移动一步。
“另一个神龙不需要存在。”他说。“当然，最好两只神龙都不存在。”
“真的吗？”N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虚弱而且无力。
“什么？”盖斯奇张狂的笑声终于停止，他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孩子，然而高台的下巴满满的装载着不屑：“你难道还以为我是在为你好，满足你那可笑的愿望？”
“我是问，真的没有人能阻止你了吗？”他终于支撑起身体，然而晃晃悠悠之下又跌坐在地。他长嘘一口气，带着放松和解脱，靠在赛克罗姆的翅膀上。“我们总会复原的。”
“但在那之前我已经拥有世界！神龙又怎样？创始者又怎样？只要不是唯一的神，终有一天会死在一起。”
“对，所以当神只有一个的时候，谁也没办法再阻止他。”我拥着雷希拉姆的颈脖，轻轻蹭了蹭，这种温暖的触觉总是会让我觉得安心和留念。
“哈，小子，你倒是了解，而我就将成为那唯一的神……怎么了！”
盖斯奇说话的瞬间，空气被分割成无数细小的碎片，世界如同被打碎的镜面，所有的景象碎裂开来，凤啸如泣，小小的碎片像一场纷纷扬扬的雪，还未落地，就已融化。
我眯着眼，看到拥抱着的白色变成黑色末梢带着殷红的毛发，她细长的嘴搁在我的肩膀上，尖尖的耳朵不时扫过我的脸颊。那些毛发动了动，小小的紫黑色狐狸露出小脸，细细的声音叫了一声接着安慰的舔着我和另一只精灵的脸。
“谢谢你们，索罗亚库，索罗亚，辛苦了。”
“zo……”她温柔的回应，对面N和赛克罗姆之间另一只我更加熟悉的索罗亚库甩了甩脑袋，靠在了N的身侧。
我和N一起看向我家的小姑娘，她跌坐在地，大而明亮的双眼里满是泪水。而在她的背后，拥有蓝色双眼的白色巨龙张开翅膀咆哮一声，俯下头颅，用额上的茸毛，蹭了蹭姑娘细嫩的脸颊。
“雷……希……拉姆……”她呢喃着念出精灵的名字，得到对方轻声的回应。
“哥哥……”她颤抖着迈开步子，想向我的方向移动，却被神龙用翅膀拨回原处。
“去吧，秋罗。”我抱着索罗亚库向她微笑，“让神龙烧掉那家伙。”
她擦干眼泪，用比盖斯奇快许多的速度理解了现在的情况，小姑娘拉低帽檐，嘴角的笑容终于一如往昔。“盖斯奇•哈尔莫尼亚！我要赢你！”
我和N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满意与骄傲。这是我的妹妹，我最珍贵的宝物。她终于被雕琢得璀璨炫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我们，两个笨拙的引路人，终于在泥泞的沼泽里为她开辟出了正确的道路。
我亲爱的妹妹，我们将我们的未来交付到你的手中。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最真实的虚幻
